第3章 南苑风急起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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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苑的冬天,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

乌云珠裹紧了身上的貂裘,看着远处顺治帝和博穆博果尔等人骑马射箭。

顺治的骑术极好,一箭射中了远处的梅花鹿,引得周围一片喝彩。

他勒住马,目光下意识地朝乌云珠的方向望来,正好对上她的视线。

乌云珠慌忙低下头,心跳得像擂鼓。

围猎间歇,顺治帝让人传来乌云珠。

她跟着太监走到一处僻静的帐篷里,顺治正坐在桌前看书。

见她进来,他放下书:“坐吧。”

乌云珠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显得有些局促。

“最近在王府,过得还好吗?”

顺治忽然问道。

乌云珠愣了一下,随即低下头:“回皇上,一切安好。”

“是吗?”

顺治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可朕看你,似乎清减了不少。”

乌云珠的眼圈忽然红了,她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顺治叹了口气:“博穆博果尔性子执拗,你多担待些。”

他顿了顿,又道,“上次在宫里,朕说想拜读你的诗,不知你可有带来?”

乌云珠这才想起此事,连忙从袖中取出一张叠好的纸:“臣妾胡乱写了几首,还请皇上赐教。”

顺治接过纸,展开来看。

上面是几首七言绝句,字迹清丽,意境却带着淡淡的愁绪。

其中一首写道:“朔风卷地雪漫漫,独倚寒窗夜未阑。

遥想故园春正好,海棠开尽不知还。”

他看完,沉默了片刻:“你想家了?”

乌云珠点点头,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臣妾……臣妾只是有些想念盛京的海棠。”

顺治看着她落泪的样子,心里忽然一动。

他起身走到她面前,想要为她拭去眼泪,手伸到一半,又停住了。

“别难过了,”他轻声道,“以后若有什么委屈,不妨告诉朕。”

就在这时,帐篷的帘子被猛地掀开,博穆博果尔站在门口,脸色铁青地看着里面。

“皇上,”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臣弟找福晋有事。”

顺治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乌云珠,淡淡道:“去吧。”

乌云珠跟着博穆博果尔回到帐篷,刚进门,他就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和皇上在里面做什么?”

“王爷,臣妾只是……只是什么?”

博穆博果尔打断她,眼神像要喷出火来,“你是不是早就对皇上有意思了?

当初选秀时,你就故意在皇上面前卖弄才情,是不是?”

“王爷!”

乌云珠的手腕被他抓得生疼,“您怎能如此污蔑臣妾?

臣妾对王爷忠心耿耿,从未有过二心!”

“忠心耿耿?”

博穆博果尔冷笑,“那你为何总和皇上眉来眼去?

你当本王是傻子吗?”

他越说越气,猛地甩开她的手。

乌云珠没站稳,摔倒在地,额头撞到了桌角,顿时流出了血。

墨书听到动静跑进来,看到这一幕,吓得魂都没了:“格格!”

她连忙扶起乌云珠,掏出帕子捂住她的伤口,“王爷,您怎么能这样对格格?”

博穆博果尔看着乌云珠额头上的血,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被怒火取代:“让她自己反省反省!”

说完,他转身冲出了帐篷。

乌云珠靠在墨书怀里,疼得浑身发抖,心里却比伤口更疼。

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一片真心,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猜忌和伤害。

那晚之后,乌云珠就病倒了。

高烧不退,一首说胡话。

博穆博果尔来看过她一次,见她病得厉害,眼神里有些愧疚,却还是没说什么就走了。

顺治帝听说她病了,派了太医来诊治,还送来不少名贵的药材。

太医诊脉后,对墨书说:“福晋这是忧思过度,加上受了惊吓,得好好静养才行。”

乌云珠病了半个多月才好转。

病好后,她变得沉默了许多,很少再笑,也很少出门。

她常常一个人坐在窗前,望着天上的流云,一看就是一下午。

墨书知道她心里苦,却也只能陪着她叹气。

开春后,博穆博果尔忽然被封为和硕襄亲王,奉命掌管镶黄旗。

他变得更加忙碌,几乎很少回府。

乌云珠以为,这样的日子或许也挺好,至少不会再有争吵和猜忌。

可她没想到,更大的风暴正在等着她。

那天,她正在院子里赏花,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喧哗。

墨书跑进来,脸色惨白:“格格,不好了!

王爷……王爷他薨了!”

乌云珠如遭雷击,手里的花掉落在地:“你说什么?

再说一遍!”

“王爷他……在府里自尽了!”

墨书哭着说,“刚才宫里来人说的,说是王爷因为办事不力,被皇上斥责了几句,一时想不开……”乌云珠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她扶住身旁的柱子,浑身都在发抖。

博穆博果尔虽然对她不好,可终究是她的丈夫。

他怎么会……怎么会自尽呢?

她忽然想起最后一次见他时,他眼神里的愧疚和痛苦。

难道……难道和自己有关?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她脑海里闪过,让她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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