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了。我从天才设计师，变成了这座摩天大楼里最不起眼的清洁工。每天，

我擦拭着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倒映出的，是我曾经的未婚妻苏映雪，

挽着我师父陆鸣舟的手，笑靥如花。他们夺走了我的设计，我的名誉，我的一切，

将我踩进泥里。他们以为我只是个苟延残喘的废物。却不知，

这座他们引以为傲的“泰坦大厦”，每一寸钢筋，每一根线路，都藏着我亲手埋下的秘密。

而今晚，就是秘密揭晓的时刻。01“程澈，发什么呆？那边VIP电梯的地板有污渍，

陆总马上要下来，弄干净点，不然你这个月奖金别想要了！

”保洁主管王姐尖利的嗓音将我从思绪中拉回。我点点头，提起手边的水桶，

朝着那部鎏金的电梯走去。我的倒影在光洁的地面上被拉得又瘦又长，一身灰色的工作服，

显得廉价又卑微。就在几分钟前，苏映雪和陆鸣舟刚刚乘坐这部电梯，

去往大厦顶层的空中酒廊，庆祝泰坦大厦落成五周年。五年，足以让一个天才变成蝼蚁，

也足以让窃贼摇身一变，成为业界泰斗。我蹲下身，

用抹布仔细擦拭着那块几乎看不见的污渍。指尖划过冰冷的地面，

我却能清晰地“看”到地面之下，那些盘根错节的管线正在如何奔流。这是我的天赋，

也是我的诅咒。我能感知到建筑的每一次“呼吸”，每一处“心跳”。所以，

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这座看似辉煌的泰坦大厦，心脏里藏着一个致命的肿瘤。

“嗡——”轻微的震动从脚下传来，紧接着，头顶的水晶吊灯发出一阵细碎的摇晃。

周围的人毫无察觉。只有我，清晰地听见了来自地下三层，那根被偷工减料的主力承重柱，

发出的一声不堪重负的***。“又来了。”我心里默念。这种轻微的共振，最近越来越频繁。

就像一个病入膏肓的巨人，随时都可能轰然倒塌。我站起身，拎着水桶走向安全通道。

一个年轻的保安靠在墙边打瞌睡，他叫小李，刚来不久。我走过去，

状似无意地用膝盖碰了一下消防栓的铁门。“哐当”一声。小李被惊醒，

睡眼惺忪地看着我：“澈哥，干嘛呢？”“没什么，看看这玩意儿还结实不。

”我拍了拍铁门，淡淡地说，“这楼里的东西，看着光鲜，谁知道里面是不是豆腐渣。

”小李撇撇嘴：“澈哥你又来了，这可是陆大师设计的，拿了国际金奖的，

怎么可能是豆腐渣。”我没再说话，只是从口袋里摸出一枚硬币，递给他。“去买瓶水吧，

待会儿可能会有点……干燥。”小李不明所以，但还是接过了硬币。我看着他走远，

目光落在了自己粗糙的手掌上。掌心藏着一枚小小的银色绘图铅笔，磨损得很有光泽。

这是我成为设计师那天，给自己买的礼物。也是我从深渊里爬出来，唯一的慰藉。今晚，

我要用它，撬动整个世界。突然，一阵急促的警报声划破了大厦的宁静。“警告！

B区消防系统出现异常！警告！B区消防系统出现异常！”刺耳的警报声中，

所有人都慌乱起来。而我，只是缓缓抬起头，看向天花板上那个正在闪烁的红色警示灯。

游戏，开始了。02警报声像是投进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瞬间激起千层浪。人群开始骚动，

尖叫声和慌乱的脚步声混杂在一起。王姐拿着对讲机，声嘶力竭地喊着：“都别慌！

只是消防演习！演习！”可没人信。真正的恐慌，是演不出来的。我逆着人流，

拎着我的清洁桶，不紧不慢地走向B区的茶水间。那里，是我计划的第一环。刚拐过弯，

就迎面撞上了一个人。香风扑鼻，柔软的触感一闪而过。我站稳脚跟，抬起头，

看到了苏映雪那张化着精致妆容的脸。她显然也是从顶楼跑下来的，高跟鞋跑丢了一只，

头发有些凌乱，脸上带着惊魂未定的苍白。看到我的一瞬间，她愣住了。那双漂亮的眼睛里，

先是错愕，然后是鄙夷，最后化作一丝复杂的怜悯。“程澈？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只是语调里带着高高在上的疏离。我没回答，只是平静地看着她。

五年不见，她比以前更美，也更陌生了。一身高定的香奈儿晚礼服，

脖子上戴着一条璀璨的钻石项链。那项链的吊坠，是我当年亲手设计的“星轨”，

寓意是我们的爱情，如同星辰轨迹，永恒不变。现在看来，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你……在这里当清洁工？”她打量着我身上的工作服，眉头微微蹙起，

仿佛看见了什么脏东西。“嗯。”我淡淡地应了一声。这反应显然让她有些意外，

她大概以为我会羞愧，会愤怒，或者会卑微地乞求。但我没有。“看来你过得……还不错。

”她斟酌着用词，语气里带着施舍般的宽慰，“这样也好，脚踏实地，总比好高骛远强。

”我差点笑出声。脚踏实地？是谁，当年为了一个出国深造的名额，

将我精心准备了一年的设计稿，当着所有人的面，说成是她的灵感？又是谁，

在我被陆鸣舟诬陷，身败名裂时，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投入了他的怀抱？“挺好的。

”我开口，声音沙哑，“每天看着这栋楼，就像看着自己的孩子，很有成就感。

”苏映雪的脸色瞬间白了。她当然听得懂我的潜台词。“程澈，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我知道你心里有怨。这样，你开个价，多少钱，

你才肯彻底离开这座城市，不再出现？”“哦？”我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苏小姐现在这么有钱了？”“陆老师待我不薄。”她昂起下巴，恢复了那份高傲，

“他能给我的，是你这辈子都无法企及的高度。”“是吗？”我笑了笑，向前一步，

凑到她耳边。我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那你知不知道，

这座让你引以为傲的‘高度’，地基……快要塌了。”苏映雪的瞳孔猛地一缩。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嘴唇翕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警报声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广播里传来陆鸣舟沉稳的声音：“各位来宾，各位朋友，请不要惊慌。

刚才只是消防系统的一个小故障，已经排除了。请大家回到酒会现场，我们的庆典继续。

”周围的人群渐渐平复下来。苏映雪也松了口气，随即恼羞成怒地瞪着我：“程澈，

你故意的是不是？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吓唬我，有意思吗？”我没有理她，只是转身，

准备离开。就在这时，我口袋里的那支银色铅笔，不小心滑了出来，“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苏映雪的目光触及那支铅笔，身体猛地一僵。她认得它。那是我们在一起时，

我寸不离身的宝贝。我弯腰，慢慢捡起铅笔，用指腹轻轻擦去上面的灰尘。然后，我抬起头，

对上她复杂的眼神，一字一句地说道：“苏映雪，这只是个开始。好戏，还在后头。”说完，

我不再看她，径直走向了茶水间。我知道，她会把我的话告诉陆鸣舟。而这，正是我想要的。

我要让他们，在最顶点的时候，品尝到什么叫作……恐惧。03回到保洁员休息室，

我脱下湿透的工作服，换上自己的便装。刚才的警报，是我动的手脚。

我利用对大厦线路的了解，远程触发了B区茶水间的烟雾传感器。一个微不足道的恶作剧，

却足以在陆鸣舟和苏映雪的心里，埋下一根刺。我坐在角落的椅子上，闭上眼睛，

脑海中浮现出整栋大厦的立体结构图。每一条线路，每一根管道，

都像是我自己的血管和神经，清晰无比。陆鸣舟，我的好师父。他最大的依仗，

就是这座泰坦大厦。他最大的弱点，也同样是这座泰坦大厦。他偷走了我的图纸，

却没学到我的精髓。他只知道如何将它建得更高，更华丽，却不知道，我在设计的最初，

就给这座建筑，留下了一个“后门”。一个只有我才能打开的后门。第二天，我照常上班。

大厦里风平浪浪静，仿佛昨晚的混乱从未发生过。但我敏锐地察觉到，安保级别明显提升了。

巡逻的保安多了两倍，每个楼层的监控摄像头，似乎都调整了角度。陆鸣舟，这条老狐狸，

开始警惕了。下午，我正在33楼搞清洁，王姐通过对讲机叫我。“程澈，

来一下陆总办公室。”我心中了然，该来的总会来。我放下手中的工具，整理了一下衣领，

走了过去。陆鸣舟的办公室占据了半个楼层，

巨大的落地窗可以将整个城市的***尽收眼底。他正背对着我，站在窗前，

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单看背影，确实有几分大师风范。苏映雪也在，

她坐在沙发上，端着一杯咖啡，眼神复杂地看着我。“你就是程澈？”陆鸣舟转过身，

居高临下地审视着我。他保养得很好，看起来不过四十出头，眼神精明而锐利。我注意到，

他在说话的时候，右手食指会下意识地轻轻敲击桌面。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这么多年，

一点没变。“是我，陆总。”我微微躬身，姿态放得很低。“映雪说，

你昨天对她说了些……不太好听的话？”他慢条斯理地问，语气听不出喜怒。

“我只是和苏小姐开了个玩笑。”我回答得滴水不漏。“玩笑？”陆鸣舟冷笑一声，

“年轻人，要懂得谨言慎行。有些玩笑，是不能乱开的。”他一边说，

一边调整了一下自己的领带。我看着他的动作，眼神微微一凝。我知道，他又多了一个习惯。

每当他心虚或者撒谎的时候，他就会下意识地去整理自己的领带。“陆总教训的是。

”我继续扮演着一个唯唯诺诺的小角色。“我不管你以前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

”陆鸣舟走到我面前，拍了拍我的肩膀，力道很重，“既然现在在这里工作，就安分守己。

不然，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在这座城市待不下去。”***裸的威胁。我心里冷笑，

脸上却挤出惶恐的表情：“陆总，我明白，我一定安分守己。”“滚吧。”他挥了挥手，

像是在驱赶一只苍蝇。我如蒙大赦般，转身退出了办公室。关上门的那一刻，

我脸上的惶恐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陆鸣舟，你以为这样就能吓住我吗？

你越是心虚，就越证明我的猜测是对的。你根本不知道那根承重柱的问题有多严重。或者说，

你知道，但你在赌。赌它不会在你把这座大厦的价值榨干之前倒下。可惜，你的赌运，

到此为止了。我回到我的工作岗位，继续擦着地。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幻觉。

但只有我自己知道，战争的号角，已经吹响。傍晚时分，大厦里突然响起一阵骚动。

我探出头，看见几名穿着电梯维修公司制服的人，行色匆匆地跑向VIP电呈梯。紧接着，

我听到有人在议论。“听说了吗？VIP电梯突然从50楼掉到了45楼！”“我的天，

真的假的？陆总当时就在里面！”“真的！幸好紧急制动系统启动了，不然就出大事了！

”我低下头，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见的弧度。陆鸣舟，这份开胃小菜，还喜欢吗？

这只是个警告。如果你再敢动我，下一次，掉的就不是电梯了。而是你的命。

04电梯惊魂事件，成了泰坦大厦第二天最热门的八卦。所有人都心有余悸，

而陆鸣舟则因此大发雷霆，勒令物业彻查。当然，他们什么也查不出来。因为我做的手脚，

干净利落，不留任何痕迹。我只是利用清洁工的身份，在电梯的控制系统里，

植入了一段微小的代码。这段代码会在特定时间，让电梯的传感器产生一个错误的信号，

导致其瞬间失速。但同时，我也设定了保险，确保紧急制动系统能在失速五层后立刻启动。

我想要的是恐惧，不是人命。至少现在不是。这次事件后，大厦里的气氛明显紧张起来。

陆鸣舟一连几天都没有来公司。听说他被吓得不轻，请了心理医生。苏映雪倒是每天都来，

只是脸色一天比一天差。她看我的眼神，也从最初的鄙夷，变成了现在的惊惧和怀疑。

这天下午，我又一次在走廊里“偶遇”了她。她叫住了我。“程澈，是你做的，对不对？

”她开门见山，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我停下脚步，转头看她：“苏小姐，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别装了！”她有些失控地低吼，“消防警报，电梯，都是你干的！

你到底想怎么样？”看着她几近崩溃的样子，我心里没有一丝波澜，甚至觉得有些可笑。

“我想怎么样？”我反问，“这话，应该我问你们才对。你们把我的一切都毁了，

现在反过来问我想怎么样？”“当年的事，是陆老师……”她似乎想辩解什么。“闭嘴。

”我冷冷地打断她，“你没有资格提当年的事。”我的眼神一定很吓人，

因为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程澈，收手吧。”她深吸一口气，语气软了下来，

带着一丝哀求，“你斗不过他的。你再这样下去，只会把自己也毁了。”“毁了？”我笑了，

“我五年前就已经被你们毁了。我现在，一无所有，烂命一条，还有什么怕失去的？”说完，

我不再理她，推着清洁车准备离开。就在这时，大厦的电力系统突然毫无征兆地中断了。

整个楼层瞬间陷入一片黑暗。尖叫声四起。应急照明灯在几秒后亮起，昏暗的光线下，

所有人都像无头苍蝇一样乱窜。我知道，这不是***的。是那根承重柱的问题，

开始影响到大厦的供电系统了。情况，比我预想的还要糟。“啊！”一声尖叫，

苏映雪脚下不稳，眼看就要摔倒。我下意识地伸出手，抓住了她的胳膊。她的身体很软，

带着淡淡的香水味。在应急灯昏黄的光线下，我看到她脸上满是惊恐，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这一瞬间，我的心，竟有了一丝微不可察的动摇。但很快，就被更深的冰冷所取代。

“抓稳了。”我松开手，语气平淡。“所有人员请注意，立即通过安全通道有序撤离！重复，

所有人员……”广播里响起保安急促的疏散指令。混乱中，没人注意到我。我逆着人流，

走向了电力控制室。我的大脑在飞速运转。这次的断电，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一个能让我拿到陆鸣舟罪证的，绝佳机会。我推开电力控制室的门，里面空无一人。

我熟练地打开主控电脑，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我要的，是泰坦大厦的原始施工记录，

以及所有材料的采购清单。陆鸣舟很狡猾，

他把这些最关键的资料都存放在一个独立的、物理隔离的服务器里。

而这个服务器的唯一入口，就隐藏在电力控制系统的后台程序中。

这是我当年为了防止设计图被盗，特意留下的一个“彩蛋”。现在，成了我扳倒他的利器。

“找到了！”我看着屏幕上弹出的文件列表，眼中闪过一丝兴奋。

就在我准备将文件拷贝出来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你在干什么？”我身体一僵，

猛地回头。门口，站着那个叫小李的年轻保安。他手里拿着手电筒，光束正好照在我的脸上，

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不解。05昏暗的房间里，我和小李四目相对。他的眼神从震惊，

慢慢变成了警惕。“澈哥，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清洁工吗？”我缓缓站起身，

挡在了电脑屏幕前。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对策。直接灭口？不行，动静太大，

而且我还没到那一步。撒谎蒙混过去？看他警惕的样子，恐怕很难。“小李，你听我解释。

”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解释什么？”他握紧了手里的对棍，

“解释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会动公司的电脑？”“这件事很复杂。”我沉声道，

“你只要知道，我不是在做坏事，我是在揭露一个天大的阴谋。”“阴谋？”小李显然不信，

冷笑一声，“我只知道，你没有权限进入这里。我现在就要报警，或者叫保安部的人过来。

”他说着，就去摸腰间的对讲机。我不能让他叫人。一旦保安部的人过来，

我所有的计划都将前功尽弃。“别动！”我低喝一声。就在他愣神的瞬间，我动了。

我一个箭步冲上去，右手精准地切在他的手腕上。他吃痛，对讲机“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紧接着，我左手顺势一拉，将他整个人拽了过来，同时右肘狠狠地顶在他的腹部。

他闷哼一声，身体软了下去。我没有下死手，只是让他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快如闪电。小李瘫在地上，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你……你到底是谁？

”他怎么也想不到，一个看似瘦弱的清洁工，居然有这么好的身手。我没有回答他，

而是迅速回到电脑前，将U盘插上，开始拷贝那些关键文件。“程澈，我知道是你。

”一个清冷的女声，突然从门口传来。我心里一沉，回头看去。苏映雪扶着墙，

俏生生地站在那里。她的脸上没有了之前的惊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皱眉。“我一直跟着你。”她说，“从你逆着人流走的时候，

我就觉得不对劲。”我心里暗骂一声大意。没想到，最先识破我的，竟然是她。

“你想怎么样？”我盯着她，手悄悄地摸向了桌上的一个扳手。如果她敢声张，

我不介意让她也躺下。“我不想怎么样。”苏映雪摇了摇头，她的目光越过我，

落在了地上的小李身上，然后又看向电脑屏幕上正在滚动的进度条。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你想要扳倒他，对不对？”她轻声问。我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把证据给我。

”她突然说。我愣住了：“什么？”“我说，把证据给我。”她重复了一遍，眼神异常坚定，

“我帮你。”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你帮我？苏映手，你是在跟我演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