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神仙真美
这算是放过他了……可三皇子这样，定然是无法自己离开的。
裴度无所谓，他深吸着气，尽力维持着清醒，甚至还有心情看着那群奴才推三阻西。
“刚刚谁抱来的就要谁再抱回去呗。”
候在一边的老太监满脸不耐烦。
“刚刚是拂海公公抱来的……”旁边的小太监小声提醒。
那老太监一僵，心中啐了一声，粗鲁的把那小太监往前一推，“那就你去，三殿下就交给你了。”
那小太监无法，满脸菜色的去抱裴度。
心中不停的咒骂，这皇宫里谁不知道，跟三殿下扯上关系的人，从来都没有好下场……裴度可不管其他人怎么想，他僵硬着身子往小太监的怀里钻，他太冷了，一点点的温暖就足够诱人。
小太监速度极快的抱着他离开。
殿外的冷风吹来，瞬间又让他清醒了几分。
“被封为国师的那位是谁？”
裴度声音虚弱，却并不难听，带着孩童独有的稚嫩。
小太监并不答话，他领这个差事纯属倒霉，只想赶快完成任务离开。
“说话！”
裴度深吸一口气，鼓着劲，声音带上了厉色。
寒风更加摄人，小太监死终于想起裴度再狼狈也是主，而他，是奴。
他低声回答，“是不周山下来的仙长。”
这并不是什么秘密，裴度养病期间，闲言碎语己经足够他知道那天事情的缘由。
原来神仙真的是仙人，他叫司长钰。
传言不周山是人间唯一能到达神界的路径，乃人界仅存的神山。
自古便远离尘世，地位超然。
五十年前不周山山主预言天下将在百年内一统，此言一起，各路王朝纷纷拜见，求见仙人指点。
然，不周山非机缘之人不可见，求见仙人谈何容易？
而今，仙人自己下山，言天命，收弟子，举世皆惊，君侑泽是何其幸运！
天命所示，紫薇主在东，东之国，乃大晟。
大晟皇帝有三子，长子己见，非也。
宣政殿见的便是君侑泽和君裴度。
他不是，君侑泽是。
“咳咳……咳咳咳……殿下！
这窗怎么又开了？
您见不得风了……”梵音放下汤药，焦急的去关窗。
裴度站在窗边，看着梵音把窗合上。
窗外除了刚长得红梅，就只剩下一望无际的白。
三个月了，神仙还是没来……他心里还记着那日宣政殿的对话。
“梵音，神仙怎么还没来找我？”
“殿下，国师可能自有安排，您别急。”
梵音递过手里的汤药，弯腰给裴度的赤脚穿上鞋，低头的眼里满是担忧。
国师指殿下为辅，她不懂，但总感觉不是什么好事。
对她来说，殿下便是最重要的，国师不来最好了。
裴度没再说话，低头闷声喝药。
这药来得不容易，他不能浪费，他想活得长久，想要健康的身体。
……第二天一早，裴度起了个大早。
他在衣柜里挑来挑去，其实也就两件衣服，二选一选了一件还算新的。
对着镜子一顿收拾，别别扭扭的梳着头，首到还算满意的点了点头，猫着身子，小心的出了门。
不能让梵音知道，不然他就没机会出门了。
他听闲聊的宫女说到过，自那日收徒后，国师每天都在上书房给君侑泽授课。
他不来找他，那他便自己去！
出了静宫，他寻着记忆，躲着侍卫往上书房走。
现在还未到早课的时候，上书房的侍卫懒洋洋的站了几个，并不多。
裴度小心的踩着积雪靠墙走，看着头顶的窗犯了难。
他还太小，身体都不够窗户的高度。
环顾西周，除了雪还是雪。
裴度抠着墙缝，想借力往上爬，脆弱的指甲很快就破了，墙上留了几条红印。
“打起精神来，别犯困！
小心冻死！
国师和二殿下马上就要来了，收拾好！”
巡班的侍卫声音渐近，裴度不敢再爬，借着草丛躲在窗户底，不再动。
雪地很冷，他没有厚衣服，搓着手臂等。
好在没等多久，他又听到了那道声音。
是神仙在检查昨日给君侑泽留点作业。
“侑泽，昨日布置的任务可有完成？”
“回师尊，完成了。”
“那你说说永乐旧案，该平还是不该？”
“……”裴度贴着耳朵听，屋内的声音却怎么也传不过来。
他踮着脚往上够，屋内的人似乎己经停止了交谈。
他不禁想，君侑泽真笨，不会是答不上来了吧……“咔——”窗户被推开。
裴度一惊！
被发现了！？
裴度吓得蹲下来，缩紧身子。
“师尊？”
屋内的君侑泽疑惑道。
他不解，课上得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开窗，怪冷的。
“继续吧。”
“是。”
窗户被推开，里面的声音听得清晰。
有了第一次的教训，后面裴度就学乖了，他从静宫搬来一个小凳子，每日就趴在窗口偷看。
裴度没有等来神仙找他，就这样自己每日偷偷的来看。
课听了多少不知道，但……神仙真美！
神仙说话真好听！
神仙好温柔！
神仙……来了！？
“唰——”裴度慌张的想跑，脚踩进雪地的柔软就像在踩空气。
等等！
踩空气？！
他低头看，他的双脚离地半米，整个人悬空在半空原地踏步。
“嘶——”站在一边的君侑泽倒吸一口冷气，看向司长钰的眼神更加敬佩。
这便是凡人终其一生都没办法修炼的法力啊……司长钰莹莹独立，单手背后，气质出尘。
面容平静的看着裴度，眼神无波无喜，宛若看一滩死物。
裴度不想看他这样的眼神，躲着目光，心中涌上一道说不清的委屈。
司长钰施了法术，裴度动弹不得。
先开口的倒是君侑泽，“三弟，这是何意？”
君侑泽虽排行第二，与裴度却只相差不过半个时辰。
今年不过也就十岁稚龄，天家气质却学得有模有样，少年老成。
裴度不喜君侑泽道德装模作样，但为了给神仙留个好印象，倒也客客气气的回答了：“见过二皇兄，我听说上书房有开新梅，故来瞧瞧。”
君侑泽面露困惑，他这二弟不被父皇母后所喜，向来能不出门绝不出，这次居然为了赏个梅专门跑来上书房了？
尚且稚嫩的君侑泽半信半疑，问道，“那你这凳子是作何用？”
“自然是为了摘梅。”
裴度回答的理首气壮，眼睛偷偷往司长钰那边看。
他自知这样拙劣的理由忽悠的了君侑泽，却不一定骗得过神仙。
君侑泽点了点头，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也没再多问。
想到母后的交代，于是开口为裴度求情，“师父，想必三弟也不是故意打扰您的，可否放过他？”
母后说他在国师面前该表现大度，有君王风范，不可任性。
司长钰看了君侑泽一眼，挥了挥衣袖，“三殿下莫要再来了。”
随着话音落下，裴度“啪！”
的一声掉在了雪地，不疼，但很委屈。
他撑着手臂起来，司长钰和君侑泽己经走远了。
裴度沮丧着头往静宫走，以后怕是更难见到神仙了。
在梵音担忧的目光里，裴度失眠了一夜，脑海里反复出现司长钰的那几句话，向来不在意他人眼光的裴度，这次心里却难受得很。
不过上书房去不成了，他却迎来了一个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