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来时,妻子正拔掉我的氧气管。我拼命挣扎,却动弹不得。
她轻声说:房子马上就是我的了。我的呼吸越来越弱,可下一秒,
我竟回到了车祸前的夜晚。1滴~抢救室里的警报声还在脑中回响。最后一眼,
周晓彤的脸扭曲成惊恐的模样,手里拿的是我的氧气管。睁眼,我猛然从沙发上坐起。呼,
呼~客厅灯微弱的光洒在墙上,时钟指向 00:03。后背衬衫湿透,黏腻地贴着皮肤。
这不是医院,是我和周晓彤住了五年的家。重生了!重生在了前一天。我狠狠掐了一下大腿,
疼得钻心。记得明天早上八点,城郊盘山公路,失控的卡车。
副驾驶座上的周晓彤递过来一瓶安神牛奶。还有 24 小时。门咔哒响了一声,
周晓彤穿着丝质睡裙从卧室飘出来。灯光打在她锁骨处,投下暧昧的阴影。
那张脸与记忆中最后的惊恐重叠,胃里顿时翻江倒海。阿哲,杵门口当门神呢?
她的声音发腻,甜得让人不适。我攥紧拳头,指甲嵌入掌心。刚回来,累。低头换鞋时,
余光扫到她手腕上的银表带,灯光下闪了一下。就是这块表,前世警察提到过,
说是林泽昊送的限量款。今天怎么这么晚?她伸手要接我的外套,指尖擦过我的手背。
我本能地躲开。空气仿佛冻结了一瞬。她的眼神变了变,露出打量的神色。项目急,
加了会儿班。我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伸手摸她的头发。以前这样就能哄好她,
可这次不同。她轻轻偏开头,避开了我的手。给你热杯牛奶吧。转身往厨房走,
背挺得笔直。我盯着她的后颈,那里有一道浅疤。去年团建时摔伤的,
当时我还傻乎乎地每天给她涂药膏。厨房传来微波炉嗡嗡的声音。
聊天记录、转账凭证、林泽昊的通话录音……这些东西藏在哪里?牛奶好了。
她端着杯子走过来,热气模糊了她的脸。我接过杯子,指尖碰到了她的手——冰凉刺骨。
今天看起来特别累?她突然伸手抚上我的额头,眼神锐利得刺眼。可能着凉了。
我仰头灌下一大口,热流滑过喉咙,却灼烧着胸口。就是这牛奶,前世喝完不到十分钟,
我就头晕目眩,再睁眼时,车已经冲下悬崖。对了,她忽然开口,
林总说明天项目有点急事,你得早点去公司,大概八点就得走。来了。
我握着杯子的手微微颤抖,指甲几乎嵌进去。行,我低下头,用头发遮住表情,
明天我叫你。她没再说什么,转身进了浴室。水声哗啦作响。我趁机冲进卧室,
从床板下摸出一部改装过的旧手机。手机钢化膜裂了一道缝,
是以前为了备份文件准备的备用机,没想到此刻成了救命稻草。手忙脚乱开机时,
浴室的水声戛然而止。我慌忙把手机塞进裤兜,躺回床上装睡。门被推开一条缝,
她的影子投在地板上,静止了半分钟,随后轻轻关上门。我数到一百,才慢慢爬起来,
借着窗外月光摸到路由器,用手机连接 WiFi,启动自己写的小程序。黑暗中,
屏幕上的代码一行行滚动。周晓彤的手机放在床头柜上,充电线插着,呼吸灯一闪一闪。
过去我从未怀疑过她,现在回想起来,那时的自己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冤种。
进度条缓慢爬升,每一秒都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突然,浴室门响了。我几乎是滚回床上的,
被子还没盖好,她就走了出来,湿漉漉的头发滴着水。没睡着?她弯腰看我,
发梢的水珠滴在我的脸上,冰凉刺骨。有点热。我闭着眼,声音含糊不清。她没再追问,
转身去吹头发。趁着吹风机呜呜作响的间隙,我悄悄摸出手机,发现进度条卡在 97%。
叮——聊天记录开始恢复。我点开她与林泽昊的对话框,最新一条消息是今天下午五点。
东西都清了?放心,转账记录删了。明儿按计划来。他那边?老样子,
好忽悠。后面跟着一个笑脸。我咬紧牙关,血腥味在嘴里蔓延。吹风机停了。
我迅速截图聊天记录并发送至加密云盘,然后删除了手机里的所有痕迹。去阳台透透气。
她突然说道。我心里一紧。外面冷。我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静无波。闷得慌。
她套上外套,径直走向阳台。我躺在床上。阳台窗户没完全关严,
隐约能听到她压低声音打电话。……放心……都弄好了……没起疑……
嗯……明儿见……挂电话的声音很轻。几分钟后,她走进来,脸上带着一丝笑意。
风大,睡吧。她躺下,离我很远,背对着我,呼吸渐渐平稳。我按灭屏幕,
将手机塞回床板下,扯过被子蒙住头。隔壁房间的钟摆滴答作响。
我知道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2窗帘缝隙漏进一点月光,洒在周晓彤的手腕上。她呼吸均匀,
手腕搭在被子外,银色表带泛着冷光。我小心翼翼爬起身,蹑手蹑脚来到阳台。
楼下路灯昏黄,小区空荡荡的。3 号楼单元门口停着一辆黑色轿车,车牌用布遮住了。
车型与记忆中的那辆凯美瑞一模一样。我掏出手机,调暗屏幕,对着车拍了几张照片,
发送到一个加密云盘。夜风灌进领口,冰冷如刀,而全身的血液却燃烧得厉害。突然,
身后传来轻微的响动。周晓彤翻身了!我赶紧缩回阳台,猫着腰溜回床上。手机屏幕还亮着,
上传云盘进度条终于走到 100%。我又盯着那块表。查不到任何关于这个品牌的信息。
她洗澡时都戴着它,泡沫糊满表带也不摘下来。渴了。我故意翻身,动作大了些。
她没醒,只是眉头皱了一下。床头柜上的水杯空着,我蹑手蹑脚地下床倒水,
顺便瞟了一眼她的手腕。表带内侧似乎有些东西,但光线太暗,看不真切。回床时,
我故意碰了碰她的手。她唔了一声,往回收缩了一下。指尖擦过表带,粗糙得很。
这表带,该洗洗了。我低声嘟囔,声音压得很低。她睫毛颤了颤,没有睁眼。
明儿给你弄干净。我扯过被子盖住半张脸,窗外风吹动树叶沙沙作响。不知过了多久,
她的呼吸渐渐规律起来。我慢慢侧身,月光正好落在她手腕上。表扣卡得很紧,
仿佛焊死在上面。我屏住呼吸,指尖轻轻搭上表扣。金属冰凉刺骨,硌得手指发麻。
咔哒——轻微的一声响,在寂静的夜里犹如炸雷。她突然动了一下,我僵住,手停在半空。
心脏狂跳,震得耳膜生疼。她翻了个身,背对着我,长发散在枕头上,遮住了脸。
我松了口气,指尖还在发抖。我把表摘下来,悄悄走到窗边。借着月光仔细查看,
发现表盘内侧刻着两个字母加一串数字:L.Z.20230520。字迹细如蚂蚁,
不仔细看根本无法察觉。我摸出备用手机,调至最低亮度,关闭闪光灯,拍了三张照片。
放大后,那些字母歪歪扭扭。将表重新戴回她的手腕,这次没扣紧,让它松松垮垮地挂着。
她哼唧了一声,但没醒。我躺回床上,盯着天花板。小区里的狗叫了两声。我摸出手机,
点开一个灰色图标——地下论坛。注册时填了三页问卷,验证码甚至是一道高数题。
我发帖:求鉴定,附图,懂的私。配图打了马赛克,只留下刻字部分。刚点击发送,
手机震动了一下。有人私聊,头像是只黑猫,ID 为捡垃圾的国王。这表,
拍全身照。不拍脸,拍表带 logo。我赶紧翻找相册,找到之前偷拍的照片。
那是周晓彤举着咖啡杯时露出的手腕,表带 logo 清晰可见。我发过去。
对方秒回:等着。十分钟后,手机再次震动。冷门到姥姥家的牌子,
X 集团旗下的副线,专门搞情侣款。刻字是定制服务,字母一般是两人名字首拼。
这牌子去年倒闭了,总共没卖出去一百块。我指尖悬在屏幕上,半天没动。
X 集团——林泽昊他爸的公司。能查到买主吗?查不了,这牌子售后烂得一批,
买了等于扔钱。不过这刻字有点意思。20230520,谐音『我爱你』,
挺俗的。我盯着屏幕,字迹仿佛在晃动。突然,床头柜上的手机亮了一下,
微信显示是林总。周晓彤翻了个身,却没有醒。我迅速删除聊天记录,退出论坛,
将手机塞回床板下。这时,周晓彤的呼吸变得沉重,好像醒了。我赶紧闭眼装睡。
她的手摸索过来,在我胳膊上划了一下。阿哲,你冷不冷?声音沙哑,
带着刚睡醒的迷糊。不冷。我闭着眼,声音绷得发紧。她的手移到自己手腕上,
顿了一下。我的表……松了?可能你翻身弄的。她没说话,
窸窸窣窣地调整表带。过了一会儿,呼吸又恢复了规律。我睁开眼,看着天花板。
月光从窗帘缝钻进来,在地上拖出一道影子。我摸出手机,调暗屏幕,给捡垃圾的国王
转了两百块。对方秒收。谢了。我打字。按灭屏幕,把手机塞回床板下。
周晓彤又翻了个身,这次面朝我。长发遮住了脸,看不清表情。我伸手,把窗帘拉严。
屋子里顿时陷入漆黑,伸手不见五指。3闹钟还没响,天却先亮了。
周晓彤已经在厨房煎鸡蛋,油星溅得滋滋作响,混合着咖啡的香气飘过来。纪检部的邮件,
看了吗?她端着盘子走出来。我捏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屏幕仍停留在举报信的截图上。
刚看到。我咬了一口面包,干巴巴地噎得喉咙发疼。林总说,这事有点棘手。
她往面包上抹果酱,动作慢悠悠的,像是在拖延时间。昨晚的操作记录,你都备份了吧?
阳光从窗户洒进来,在她脸上投下一片光斑。那光显得突兀而虚假。嗯,数据库里存着。
我灌了一口牛奶,目光落在她的手腕上。快吃,别迟到了。她拿起包,转身换鞋。
鞋跟敲击地板的声音清脆刺耳,像催命符一样让我心神不宁。公司走廊静悄悄的,
只有脚步声回荡。纪检部门口围了几个人,见我走近,立刻散开。陈哲,进来一下。
王部长的声音隔着门透出一股压迫感。办公室里窗帘拉得严严实实,桌上堆满了文件,
最上面是一封举报信。客户数据在昨晚泄露了,他推过来一份复印件,眼神锐利如刀。
你怎么解释?这不是我做的。我捏着纸角,指尖泛白。有什么证据?
昨晚只有你在公司加班。数据库有保存的操作记录,我现在就去调。
他盯着我看了几秒,仿佛要透过皮肤看穿我的想法。下午五点前,把说明交上来。
林总那边也在催。提到林泽昊,他的嘴角微微撇了一下,没再多说什么。回到工位,
电脑开机的速度慢得让人抓狂。打开文件夹时,手悬在鼠标上方,迟迟没有点击。
这些项目都是林泽昊安排给我的,当时以为是器重,现在看来不过是精心设计的陷阱。
QQ 图标突然闪烁了一下,是一个陌生头像的消息:举报信是我发的,林总让我干的。
他说,只要你进去了,好处少不了我的。我当年就是看不惯他嚣张的样子。我愣了一下,
点开头像。是去年离职的瘦猴,当时说是回老家发展。聊天记录往下翻,
果然附有一张转账截图——林泽昊转给他五万块,备注写着辛苦费。
日期就在举报信发出前三天。我截了图,存入加密文件夹。窗外的天空阴沉沉的,
雨点打在玻璃上噼啪作响。复原日志需要一条条核对,眼睛酸涩得厉害,
滴了眼药水依旧模糊不清。食堂开饭铃响了,但没人来叫我。
以前周晓彤总会端着餐盘坐到我旁边,今天却连影子都没见到。摸出手机,
发现她的朋友圈更新了一条动态:一张咖啡杯的照片,背景正是林泽昊办公室的落地窗。
定位没关,地址清晰可见。我冷笑一声,继续埋头对着屏幕。下午三点,日志终于复原完成。
对比举报信,改动非常巧妙,乍一看差别不大,细究才发现差之千里。
我打开文档开始写说明,写到一半时停住了。故意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留了个明显的错误,
像扔了块骨头,等着狗来啃。四点五十,我敲开纪检部的门。王部长正在打电话,
对着话筒点头哈腰:好的林总,我知道了,一定抓紧。挂断电话后,他的脸色立刻变了。
说明呢?我把文件递过去,他翻得很快。当看到那个故意留下的错误时,他顿了一下,
眼中闪过一丝兴奋。行,放这儿吧。走出办公室时,正巧撞见林泽昊,
他搂着周晓彤的腰,笑得春风得意。小陈,这事别急,我相信你。说着,
他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力道大得几乎要把骨头捏碎。晚上一起吃饭,聊聊?
周晓彤看着我,眼神复杂难辨。我侧身躲开,不了,还有事。
我知道他一直在找机会重演之前的车祸。坐地铁回到家,周晓彤还没回来。手机在桌上震动,
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录音中传来瘦猴的声音:林总,陈哲的说明交了吗?
他没发现数据是假的吧?放心,我都安排好了。林泽昊的声音懒洋洋的,满不在乎。
我把录音保存好,随即点开邮箱。收件人填了纪检部的公共邮箱,
附件是瘦猴的聊天记录和转账截图。主题简单明了:举报信背后的故事。
点击发送的一瞬间,窗外雷声炸响,电脑屏幕闪了一下,然后彻底黑屏。我摸着下巴笑了,
桌上的咖啡早已凉透。端起来一口喝光,苦涩的味道直冲脑门。手机再次响起,是王部长。
陈哲,你来趟办公室,有点新情况,跟你核实一下。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急促。
我抓起外套,出门时不小心碰倒了垃圾桶。嘴角上扬,这只是我反击的开始。4从公司回来,
楼道里弥漫着一股酸菜味。三楼的张奶奶蹲在门口择菜,见我上楼,直起腰来。小陈啊,
最近楼下那车可邪乎得很。她往楼下努了努嘴,满脸皱纹挤成一团,黑黢黢的,
没挂牌照,天天杵在那儿不动弹。我心里咯噔一下,换鞋的手顿住了。是吗?
我没注意过。钥匙插进锁孔,转动半圈,门开了。屋里漆黑一片,周晓彤的鞋不在鞋架上,
显然还没回家。可不是咋地,张奶奶凑近了些,声音压得很低,前天我倒垃圾,
那车嗖地就开走了,跟见了鬼似的。我勉强扯出个笑,可能是找错地方了吧。
说完摆摆手,关上门。反锁的一瞬间,嘴角的笑容迅速垮掉。走到阳台,掀开窗帘一角。
果然,在老槐树下停着一辆黑色轿车。玻璃贴了膜,乌漆嘛黑,看不清里面。
和之前在小区门口见到的那辆很像。我摸出手机,放大焦距。车尾部的车牌位置空荡荡的。
搞什么名堂。我低声嘀咕了一句,转身翻箱倒柜。
工具箱最底下躺着一个伪装成多肉盆栽的微型摄像头,网购时觉得好玩买来的,绿得有点假。
阳台角落原本摆着几盆半死不活的花,我把假盆栽塞进去,调整角度,正好对准楼下的车位。
连接 WiFi 后,手机屏幕上立刻跳出画面。像素不高,但勉强能看清。刚弄好,
周晓彤回来了。她手里拎着个名牌袋子,一看就知道不是给我买的。今晚林总请客,
晚点回来。她换鞋的动作飞快,似乎怕多待一秒。哦。我盯着她的包,拉链没拉严,
露出一个黑色盒子的角。那是林泽昊办公室同款打火机,没错。她没再多说,
踩着高跟鞋噔噔噔离开了。门关上的瞬间,我又冲到阳台。那辆黑车还在原地,一动不动。
接下来的两天,我没事就盯着手机监控看。这辆车很有规律:早上八点准时出现,
晚上十点离开。只要我一靠近窗户,就迅速发动引擎开走。跟我玩躲猫猫?第三天下午,
我正啃着苹果盯着屏幕。突然,画面里的黑车缓缓启动,开出小区,向东驶去。
我抓起外套就追,电梯里撞见张奶奶。小陈,跑这么快,干啥去呀?她调侃道。
张奶奶,忘买酱油了。我随口胡诌,电梯门一开便冲了出去。远远跟着黑车,
保持五十米的距离。司机倒是谨慎,一路都没回头。到了路口便利店,他停了下来。
副驾驶座下来一个男人,戴着鸭舌帽,口罩遮住大半张脸,钻进店里买了包烟——红塔山。
趁他弯腰开车门的时候,我躲在电线杆后面,掏出兜里的口香糖嚼了两下,然后吐出来。
口香糖里裹着一个米粒大小的定位器,是上次帮朋友修电脑时对方塞给我的,说是防身用。
没想到还真派上了用场。等黑车慢悠悠开走,我赶紧猫着腰跑过去,蹲下系鞋带的同时,
指尖一弹,将口香糖精准粘在车底。整个动作干净利落,连我自己都佩服。回到家,
打开定位软件。一个小红点在地图上慢慢移动,最后停在城郊废弃仓库附近。我盯着那个点,
眼睛亮了起来。这个仓库,以前我和林泽昊来过一次,说是考察项目,现在回想起来,
不过是个幌子罢了。晚上,周晓彤又借口加班。我揣着手机,打车直奔仓库。远远望去,
那辆黑车停在仓库后门。周围一片漆黑,只有仓库里透出微弱的光。我躲在树后拍了段视频,
然后拨通了 110。喂,警察同志吗?城郊废弃仓库好像有人聚众堵伯,动静挺大的。
我故意说得含糊其辞,引人遐想。挂断电话不到十分钟,警车呼啸而至,
红蓝灯光刺得人睁不开眼。仓库里顿时乱作一团,鸡飞狗跳。
我看见那个戴鸭舌帽的男人被按倒在地,脸贴在泥里,狼狈不堪。黑车也被拖走了,
车底的口香糖估计还牢牢粘着。我转身往回走,夜风灌进领口,凉飕飕的。这时,
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监控软件的提示。新的画面中,另一辆黑车已经停在楼下,
和之前的那辆一模一样。我笑了笑,摸出口袋里的烟盒,抖出一根红塔山叼在嘴里,
却没点燃。转身朝小区门口的便利店走去。还得再买盒口香糖。
5警局走廊里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呛得人直皱眉。老李头把一个证物袋推到我面前,
透明袋里装着一部旧手机。这是那小子的,你瞅瞅。他靠在椅背上,手指敲着桌面,
哲子,我嘱咐你一句,能弄出啥算啥,别瞎传。我捏着证物袋的边角,对着光仔细看。
手机背面贴着一张卡通贴纸,歪歪扭扭的,和杀手冷酷的模样完全不搭。
家属那边有消息吗?我把手机放回桌上。来了仨,哭哭啼啼的。老李头掏出烟盒,
抖出一根叼在嘴里,却没点燃,都说自家男人欠了钱,然后就没影了。问不出别的?
问个屁,他往地上啐了一口,都说只认识个催债的,电话微信全外国号,跟特务似的。
我没接话,从包里摸出笔记本电脑。连接线插进去的一瞬间,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弹出锁屏界面。图案锁画得像迷宫一样复杂。这玩意儿够能藏的。
我指尖在触控板上飞快敲击,代码在屏幕上不断滚动。他凑过来看,眼镜滑到鼻尖上,
你这操作,比局里技术科那帮小子溜多了。以前瞎琢磨的。咔哒一声,锁解开了。
桌面上干干净净,只有一个通讯录图标。点开后全是乱码,字母和数字搅成一团。加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