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我念方案，主位的霍临突然摔了咖啡杯。“散会！”他耳尖通红冲出会议室，

留下面面相觑的高管。全集团都知道新总裁有怪癖——最烦女员工夹子音。

可当我感冒失声递辞职信，他却扣着文件不批：“谁准你哑的？”深夜加班他堵住电梯，

指尖摩挲我喉结：“出声。”我吓得打嗝，他忽然抵着我额头闷哼：“…要命。

”后来商业晚宴我被迫装哑，他当众咬我耳朵：“再不出声，今晚哭给我听？

”---冷气开得十足的顶层会议室里，空气像是被冻住了。

巨大的弧形会议桌泛着冰冷的光泽，两侧正襟危坐的高管们个个屏息凝神，眼观鼻鼻观心，

连翻动纸页的声音都刻意压到了最低。所有人的目光，或明或暗，

都聚焦在主位那个男人身上。霍临。霍氏集团新任的掌舵人，

一个名字就能让整个金融圈抖三抖的活阎王。此刻，他随意地靠在宽大的真皮座椅里，

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转着一支铂金钢笔，笔尖折射出一点冷锐的光。

黑色衬衫的领口解开了两颗纽扣，露出一小截线条凌厉的锁骨，非但没减半分压迫感，

反而添了种致命的、漫不经心的危险。他微微垂着眼睑，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遮住了那双深潭般的眸子，让人完全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只有那周身散发出的、生人勿近的低气压，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心头。

项目总监刚刚结束了一场堪称完美的汇报，额角却渗着细密的冷汗，

此刻正忐忑地等待着最终裁决。死一般的寂静。就在这令人窒息的低气压中，

我深吸了一口气，抱着怀里那份被霍临临时点名要求“现场过一遍细节”的厚厚文件，

从后排的秘书席站了起来。高跟鞋踩在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上，

发出清脆又突兀的“哒、哒”声，每一下都像敲在我自己紧绷的神经上。

顶着数十道探究、审视、甚至带着点同情的目光，我硬着头皮走到巨大的投影幕布旁。

心脏在胸腔里擂鼓，手心一片湿滑的冷汗。我努力忽略主位那道如有实质的冰冷视线，

翻开文件第一页，清了清嗓子。“霍总，各位，关于‘星海’项目的B地块承建方案，

补充细节如下……”我的声音响了起来，刻意放得平稳清晰，

努力滤掉那点天生的、自己也无法控制的软糯尾音。然而，

就在我念到第三个数据点时——“啪嚓！”一声极其刺耳、令人心悸的碎裂声，

如同惊雷般在寂静的会议室里炸开！所有人的心脏都跟着猛地一缩！声音来源，正是主位！

霍临面前那个骨瓷描金的咖啡杯，被他失手碰翻在地，摔得粉身碎骨！

深褐色的液体和细白的瓷片狼藉地溅了一地，有几滴甚至溅到了他锃亮的黑色皮鞋尖上。

死寂。绝对的死寂。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冰块。所有高管的表情瞬间石化，

惊愕、茫然、难以置信地看向主位，连呼吸都忘了。霍临本人也僵住了。

他保持着那个微微倾身、似乎要去拿文件的姿势，手还悬在半空。

那张英俊得无可挑剔、向来如同冰雕般缺乏表情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极其明显的裂痕。

他猛地抬起头，视线却不是看向地上的狼藉，而是如同两道冰冷的探照灯，

瞬间锁定了站在幕布旁、手里还捏着文件、吓得魂飞魄散的我！那眼神……该怎么形容？

不是惯常的冰冷审视，也不是被打断的愠怒。

而是一种极其复杂的、翻涌着惊涛骇浪的情绪——震惊？恼怒？

还有一丝……极其罕见的狼狈？甚至，在他紧抿的薄唇上方，

那对在会议冷白灯光下异常清晰的耳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

迅速漫上一层浓重的、近乎滴血的绯红！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我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手里的文件页角被我无意识捏得皱成一团。

霍临那瞬间猩红的耳朵和他眼中翻涌的、我看不懂的情绪，像烙铁一样烫进我的视网膜。

下一秒，霍临猛地收回视线，像是被什么东西烫到一般，霍然起身！

高大的身影带着一股凛冽的寒气，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

他甚至没有看一眼地上的碎片和惊愕的下属，薄唇紧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下颌线绷得死紧，

迈开长腿，头也不回地、近乎仓促地冲出了会议室大门！“砰！

”沉重的实木门被他摔得震天响，余音在落针可闻的会议室里嗡嗡回荡。

留下一屋子面面相觑、彻底石化、内心疯狂刷屏的高管们，

以及站在幕布旁、脸色惨白、捏着文件瑟瑟发抖、仿佛被遗弃在风暴中心的我。死寂过后，

是压抑不住的、细微的抽气声和交头接耳。“霍总他……怎么了？” 有人声音发颤地问。

“不……不知道啊……沈秘书刚才……” 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到我身上，

带着探究和深深的同情。“啧，

肯定是沈秘书那声音……” 一个压得极低却无比清晰的议论钻进我耳朵，

“忘了李特助怎么被调去非洲分部的了？

就是开会汇报时捏着嗓子问了一句‘霍总您看这样行吗~’，霍总当场就冷了脸！

”“对对对！全集团谁不知道霍总最烦女员工夹着嗓子说话！

沈秘今天这声儿……虽然不算夹，但也够……” 后面的话没说完，但意思不言而喻。

“完了完了，沈秘怕是要步李特助后尘了……”“我看悬，霍总刚才那样子，

耳根子都气红了！摔杯子啊！前所未有！”那些压低的议论像无数根冰冷的针，

密密麻麻地扎在我背上。我死死咬着下唇，尝到了铁锈般的腥甜，

才勉强压下眼眶里涌上来的酸涩和巨大的恐慌。原来……是这样。原来他厌恶的，

是我这把声音。从那天起，我成了总裁办行走的“静音模式”。能不开口，绝不开口。

必要的汇报，文字邮件写得详尽无比，条理清晰，恨不得把标点符号都敲出花来。

实在避不开的当面交流，比如送文件、确认日程，我提前在手机备忘录里打好字，

双手捧着屏幕递到他眼前，像个虔诚的信徒递上经文。霍临的反应……很微妙。

他依旧冷着脸，气场冻人。但每次我沉默地递上手机，

他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总会在我脸上停留片刻，目光沉沉，辨不出情绪。他扫一眼屏幕，

有时会极轻地“嗯”一声，有时干脆连个气音都吝啬，只用修长的手指在文件上点一下，

示意知道了。可那视线……总让我如芒在背，仿佛在无声地质问：为什么不说话？几次之后，

连总裁办另一位资深秘书林姐都看不下去了。午休时，她把我拉到茶水间，

压低声音：“小沈啊，你这样……也不是长久之计啊！霍总虽然……嗯，

是有点那方面的忌讳，但你这也太极端了！工作沟通，必要的语言交流还是得有啊！

”我捧着温热的咖啡杯，指尖冰凉，只能苦笑。我也不想啊。可那天会议室里，

他摔碎的不仅是咖啡杯，还有我那点可怜的职场安全感。

那把悬在头顶的、名为“被厌恶声音”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让我连呼吸都恨不得放轻。

日子在一种刻意维持的沉默和压抑中滑过。直到一场猝不及防的倒春寒。

连日的低温加上加班透支，身体终于发出***。先是嗓子干痒，像有小刷子在挠，

我没太在意，只猛灌温水。接着是鼻塞，头重脚轻。终于，在一个加班到深夜的晚上，

我坐在冰冷的工位前，对着电脑屏幕，刚想开口跟林姐说句话，

喉咙里却只挤出一丝微弱的气流，像破旧风箱的呼鸣。我……失声了。急性喉炎。

校医室的诊断干脆利落，开了消炎药和一堆润喉片，外加一张冰冷的建议：噤声休养三天。

捏着那张轻飘飘却重如千斤的诊断单，我站在人来人往的医院走廊，茫然无措。失声？

在这个节骨眼上？回到空荡荡的公寓，吞下苦涩的药片，我盯着天花板，一夜无眠。

霍临冰冷的目光、摔碎的咖啡杯、高管们同情的议论……还有林姐担忧的眼神，

在黑暗里反复交织。这把声音，不仅招他厌烦，如今还成了彻底的累赘。

一个不能说话的秘书，在霍临那样追求极致效率的人身边，还有什么存在的价值？

与其等着被冰冷的辞退通知甩在脸上，不如……给自己留点最后的体面。第二天，

我戴着厚厚的口罩，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只露出一双因为生病而显得格外水润其实是熬夜加病的红血丝的眼睛。

喉咙像被砂纸磨过，每一次吞咽都带着撕裂的痛楚。推开总裁办公室厚重的实木门时，

我的指尖冰凉，微微颤抖。霍临正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打电话。

晨曦的金辉勾勒出他挺拔如松的背影，剪裁完美的黑色西装衬得肩线愈发宽阔凌厉。

他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低沉、简洁、带着掌控一切的冰冷质感。我放轻脚步，

像一抹无声的影子，走到他那张宽大得能当床用的红木办公桌前。

将手里那份连夜打印好、还带着打印机余温的文件，轻轻放在桌面上最显眼的位置。

文件的抬头，几个加粗的黑体字异常刺眼——《辞职申请》。放好文件，我后退一步，

微微躬身，准备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退出去。整个过程，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就在我转身的刹那——“站住。”霍临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响起，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我脚步猛地顿住，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打完电话了？我僵硬地转过身，垂着眼，

不敢看他。双手紧张地交握在身前，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霍临不知何时已经转过身，

正一步步朝办公桌走来。锃亮的皮鞋踩在厚实的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压迫感十足的声响。

他走到桌前，目光先是扫过桌面上那份醒目的《辞职申请》，然后，如同实质般，

沉沉地落在了我的脸上。那目光锐利如刀，带着审视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冰冷怒意？

他伸出手，骨节分明的、干净得没有一丝瑕疵的手指，没有去碰那份辞职信，反而屈起指节，

在光滑的红木桌面上，不轻不重地叩了两下。“哒、哒。”声音不大，

在寂静的办公室里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无声的质问。我茫然地抬起头，

口罩上方那双因为生病而显得格外湿润其实是难受的眼睛，困惑地看向他。什么意思？

霍临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似乎对我的毫无反应感到不悦。

他盯着我露在口罩外的、因为生病而微微泛红的眼睛，薄唇紧抿。几秒钟后，他忽然伸出手，

拿起了桌面上那份辞职申请。我的心猛地一沉。来了。然而，预料中的“准”字并没有落下。

霍临只是用两根手指，极其随意地捏着那几页纸的边缘，仿佛捏着什么脏东西。

他甚至没有翻开看一眼内容，手臂一抬——“哗啦！

”那份凝聚了我一夜挣扎和决心的辞职信，被他精准地、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嫌恶，

直接扔进了办公桌旁那个巨大的、半人高的金属废纸篓里！纸张撞击金属内壁，

发出空洞而刺耳的声响。我惊愕地睁大了眼睛，

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静静躺在废纸堆里的信封。他……就这么扔了？霍临扔完辞职信，

像是处理掉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垃圾。他拍了拍手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

重新将视线落回我脸上。那目光，比刚才更加冰冷，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不容置疑的审视。

他微微倾身，双手撑在宽大的办公桌边缘，身体前压，带来一股强大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隔着冰冷的桌面，他深邃的目光如同探照灯，

直直刺向我口罩上方那双写满惊惶和困惑的眼睛。然后，他开口了。声音不高，

甚至比平时更低沉几分，却字字清晰，带着一种冰封千里的寒意，

和一种我从未听过的、近乎咬牙切齿的……命令？“谁、准、你、哑、的？”每一个字，

都像冰锥，狠狠砸在寂静的空气里，也砸在我嗡嗡作响的耳膜上。谁准你哑的？

这荒谬绝伦、霸道到不讲理的质问，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我本就混乱不堪的脑子里。

我张了张嘴，喉咙里却只能发出一点嘶哑破碎的气音，像坏掉的收音机。

巨大的委屈和荒谬感瞬间淹没了恐惧，眼眶不受控制地发热。

霍临看着我徒劳张嘴却发不出声音的狼狈样子，眉头锁得更紧。

他眼底翻涌的暗色浓得化不开，那里面似乎有怒火，有烦躁，

还有一种……我完全无法理解的焦灼？他不再说话，只是直起身，拿起桌上的内线电话，

修长的手指利落地按了几个键。“林秘书，”他的声音透过话筒传出去，

恢复了惯常的冰冷平稳，听不出丝毫波澜，“联系市中心医院耳鼻喉科的陈主任，

安排最好的特需病房。现在，立刻。”他挂断电话，目光重新落回我身上，

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收拾东西，跟我走。”我彻底懵了。特需病房？

就因为我……嗓子哑了？反抗是徒劳的。十分钟后，我像个没有灵魂的提线木偶，

被他强大的气场裹挟着，塞进了他那辆低调奢华的黑色轿车后座。司机目不斜视，

车厢里弥漫着顶级皮革和霍临身上那股清冽极具压迫感的冷杉气息。一路无话。

霍临靠着另一侧车窗闭目养神，侧脸线条紧绷，下颌线如同刀削。只有偶尔掠过的路灯光线，

在他紧抿的薄唇上投下冰冷的阴影。到了医院，早已有人在门口等候。

我被一群穿着白大褂、表情恭敬又紧张的医生护士簇拥着，做了一系列详尽的检查。

喉镜、CT、各种化验……折腾了近两个小时。霍临全程像一尊移动的冰山，

沉默地跟在后面，强大的存在感让整个特需楼层的气压都低了好几度。最终，

那位头发花白、德高望重的陈主任拿着厚厚的报告单，对着霍临恭敬地汇报：“霍先生，

沈小姐的情况是典型的急性喉炎，声带充血水肿比较明显，但好在没有器质性病变。静养，

噤声，按时用药，一周左右应该能恢复。”霍临听着，脸上没什么表情，

只是目光沉沉地扫过我因为检查而更显苍白的脸。“多久能说话？”他开口，

问得直接而冰冷。陈主任被问得一滞，谨慎回答：“这个……恢复期因人而异。

最快……也要三五天才能勉强发出声音，但音质会很沙哑。彻底恢复可能需要一到两周，

期间务必严格噤声，让声带充分休息。”霍临的薄唇抿得更紧了些，没再追问，

只是对陈主任微微颔首：“有劳。”检查结束后他又亲自开车把我送回了公寓楼下。

车子停稳，他却没有立刻解锁车门。车厢里一片死寂。只有空调出风口细微的送风声。

我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喉咙火烧火燎地痛，

更痛的是心里那份巨大的茫然和屈辱。他这算什么？打一巴掌给个甜枣？

还是……单纯的资本家对“受损工具”的维修？就在我鼓起勇气，

准备拉开车门逃离这令人窒息的空间时——“手机。”霍临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在身侧响起，

低沉，带着命令。我一怔，下意识地摸出手机递过去。他接过，

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点了几下。几秒钟后，我的手机屏幕亮起，

显示收到一条新的微信好友申请。头像是一片纯黑，昵称只有一个冷冰冰的字母：L。

是霍临的私人微信。他把手机递还给我，目光沉沉地看着我，不容置疑地命令：“加上。

每天三次，汇报嗓子情况。”我：“……”“药按时吃。”他补充道，语气没有任何起伏，

“需要什么，发信息。”说完，他按下了车门解锁键。“咔哒”一声轻响，

在寂静的车厢里格外清晰。“下车。”我几乎是逃也似的推开车门，

冰冷的夜风瞬间灌了进来，吹散了车厢里浓郁的冷杉气息，也吹得我浑身一颤。

我头也不回地冲进了公寓楼，直到电梯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才靠着冰冷的轿厢壁，

大口喘着气，心脏还在狂跳不止。掏出手机，

看着屏幕上那个纯黑的头像和那个孤零零的字母“L”，指尖冰凉。这算……监工吗？

接下来的几天，成了我职业生涯如果这还能算职业生涯的话中最诡异的一段时光。

我严格遵医嘱，当起了彻底的“哑巴”。每天三次，雷打不动，

在微信上向那个纯黑的“L”汇报：＞ 我：[图片] 药吃了。＞ L：嗯。

＞ 我：喝了三杯水。喉咙还是痛。**＞ L：加量。蜂蜜。＞ 我：……好。

＞ 我：今天没说话。＞ L：嗯。汇报内容干瘪得像工作日志，

他的回复更是吝啬得只有一个字或两个字。可就是这种机械的、毫无温度的联系，

却像一根无形的线，将我和那座冰山紧紧捆绑在一起。更诡异的是工作。

霍临没有再给我安排任何需要开口的工作，但我的工作量却莫名其妙地增加了。

大量的文件整理、数据核对、行程细化……全都通过内网邮件或微信文字指令下达。

要求极其严苛，容错率为零。总裁办的打印机几乎成了我的专属，日夜不停地吞吐着纸张。

林姐看我的眼神越来越复杂，带着同情和不解。其他同事更是私下议论纷纷，

猜测我是不是彻底失宠，被总裁用繁重的文书工作无声流放。只有我知道，每次深夜加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