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晚，这报表是你用脚做的吗？" 冰冷的声音砸过来，带着冰碴子。

我捏着鼠标的手一紧，没敢抬头。办公室里静得吓人，只能听见中央空调的嗡嗡声。

投影仪的光打在我脸上，有点烫。"江总，我…" 我想解释。"重做。

" 江临舟直接打断我，文件夹"啪"地一声合上，声音不大，震得我心口发麻。

"下班前放我桌上。今晚加班。" 他起身，黑色西装裤包裹的长腿迈开，

头也不回地走出会议室。背影挺得笔直，像把出鞘的刀。门关上了。

会议室里剩下几个项目组的同事，大气不敢出。"晚姐，江总今天吃火药了？

" 旁边的小林压低声音问，一脸同情。我扯了扯嘴角，笑得比哭还难看。"谁知道呢。

" 我盯着电脑屏幕上那份被批得一无是处的报表，胃里开始隐隐作痛。什么狗屁报表，

他就是找茬。因为昨天晚上，我把他锁在卧室外面了。就因为他应酬回来，一身香水味，

衬衫领子上还有个模糊的口红印。问他，他说是客户不小心蹭的。鬼才信。晚上九点半，

写字楼里空了大半。我揉着发酸的眼睛，终于把改好的报表发到江临舟邮箱。刚伸了个懒腰，

手机屏幕亮了。上来。发件人：债主。这是我给他的备注。当初隐婚说好的，

公司里井水不犯河水，纯粹上下级。结果呢？他是我顶头上司，

我成了他24小时待命的受气包小助理。我认命地收拾东西，坐电梯直达顶层总裁办。

灯还亮着，他果然还在。江临舟靠在宽大的老板椅里，闭着眼，领带扯松了些，

露出一点锁骨。电脑屏幕的光映着他没什么表情的脸，轮廓分明，确实好看。

可这好看现在只让我想咬他一口。"江总，报表发您邮箱了。" 我站在门口，公事公办。

他睁开眼，漆黑的眸子看过来，没什么温度。"嗯。" 他应了一声，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

"过来。"我站着没动。他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余晚。"我慢吞吞挪过去，

离他办公桌还有一步远停下。"江总还有什么指示？"他盯着我，看了足足十秒。

看得我后背有点发毛。"还在生气？" 他问，声音低沉。"江总说笑了，

我哪敢生老板的气。" 我扯出职业假笑，"工作没做好，挨批是应该的。

"他忽然嗤笑一声。"余晚，你阴阳怪气的本事见长。""比不上江总翻脸不认人的本事。

" 我脱口而出。话一出口就后悔了，这语气太私人了。果然，他眼神沉了下来，站起身。

他个子很高，逼近时带着一股无形的压迫感。"翻脸不认人？" 他重复了一遍，

嘴角勾起一点没什么温度的弧度，"我们有什么脸可翻的？"我被他噎住。是啊，

隐婚协议第一条：公司里，只是上司和下属。第二条：互不干涉对方私生活。

第三条：吵架不能带到公司。是我违规了。"抱歉，江总。" 我低下头，指甲掐进手心，

"是我失态。报表您看过了吗？如果没问题，我先下班了。"他沉默了几秒，

那股压迫感似乎收敛了些。"看过了。" 他绕过桌子，走到我面前，"还行。

"我松了口气。"那…""我送你回去。" 他说。"不用！" 我立刻拒绝，

"我打车很方便。""顺路。" 他拿起椅背上的外套，语气不容置疑，"这个点，

你一个人不安全。" 他瞥了我一眼，"协议补充条款第七条，人身安全优先。

"我："……" 这该死的协议，当初我脑子进水了才签那么多补充条款！

黑色的轿车平稳地行驶在夜色里。车载香薰是他惯用的雪松味，很清冽。我们俩都没说话，

气氛比办公室的空调还冷。"那个口红印，" 他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是李总的秘书，

喝多了没站稳，扶了她一把。"我盯着窗外飞逝的霓虹灯。"江总不用跟我解释。

""怕你明天又交一份垃圾报表上来。" 他声音淡淡的。我气结。"放心，江总，

职业素养我还是有的。""嗯。" 他又不说话了。车子停在我们住的公寓楼下。

这是个高档小区，安保严格，一梯一户，隐私很好。当初选这里，就是图这个。

我解开安全带。"谢谢江总，我上去了。""余晚。" 他叫住我。我回头。他看着我，

路灯的光线透过车窗，在他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以后别锁门。"我心脏猛地一跳，

脸上有点烧。"…看情况。" 我推开车门，几乎是逃下了车。直到电梯门关上，

隔绝了楼下那道似乎还停留在我背上的视线，我才靠在冰凉的轿厢壁上，长长吐出一口气。

这叫什么事儿啊！第二天是部门月度例会。我抱着笔记本走进会议室，

一眼就看到主位上的江临舟。他换了件深灰色的衬衫，袖口挽起一截，

露出腕骨和那块价值不菲的表，正低头看着手里的文件。阳光透过百叶窗落在他身上，

沉稳又…人模狗样。我赶紧把视线移开，找了个离他最远的位置坐下。会议内容枯燥冗长。

轮到我们项目组汇报时，我打起精神，尽量忽略那道存在感极强的视线。讲到一半，

市场部的王经理突然插话，针对一个数据提出了质疑，语气挺冲，明显有点挑刺的意思。

"这个数据来源是哪里？余助理，你们项目组做事不能这么草率吧？"我刚要开口解释，

主位上的人先出声了。"数据源是第三方权威机构的最新季报。" 江临舟头也没抬，

翻过一页文件，声音不高，却瞬间压下了会议室里所有的杂音，"报告第15页有详细标注。

王经理看报告的时候，可以认真一点。"王经理的脸唰地红了，讪讪地闭嘴："是，

江总…"我心里那点因为被刁难而升起的火气，莫名地被一股微妙的情绪取代。

虽然知道他只是就事论事维护项目或者说维护他自己的决策，但…好吧，

被老板罩着的感觉，偶尔也不赖。会议结束，人群散去。我收拾东西准备溜，

江临舟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余晚，留一下。"我心里咯噔一下。又来了。等其他人都走光，

会议室只剩下我们俩。他靠在椅背上，手指交叉放在桌上，看着我。"刚才反应慢了。

""啊？""王强质疑的时候，你应该第一时间指出报告页码，而不是等他发完难再解释。

" 他语气平静，像在点评一个项目方案，"效率太低。

""……" 我刚刚那点感动瞬间喂了狗。"知道了，江总，下次改进。

" 我努力维持着表情管理。"嗯。" 他站起身，"下午跟我去趟启明科技，

谈新系统的合作。""好的江总。" 我应下，这是助理分内事。他走到门口，

手搭在门把上，停顿了一下，没回头。"中午一起吃饭，楼下新开的那家粤菜。""江总，

我中午约了张倩…" 我下意识想拒绝。"推了。" 他拉开门，"十二点半，停车场。

" 说完就走了出去，根本没给我拒绝的机会。我对着空荡荡的会议室门，气得磨牙。霸道！

专制！法西斯！谁要跟你一起吃饭！十二点二十九分，我还是准时出现在了地下停车场。

江临舟的车已经停在那儿。我拉开车门坐进去，砰地一声关得有点响。他瞥了我一眼，

没说什么，发动了车子。那家粤菜馆环境很好，很安静。我们坐在一个小隔间里。

菜很快上齐，水晶虾饺，烧鹅，白切鸡，还有我最爱的椰汁西米露。"多吃点。

" 江临舟夹了一块烧鹅，很自然地放到了我面前的碟子里。"你最近瘦了。

"我拿着筷子的手顿住了。看着碟子里那块油光发亮、香气扑鼻的烧鹅，

又看看对面那个一脸平静、仿佛只是随口一提的男人。这算哪门子戏码？打一巴掌给个甜枣？

"公司食堂太难吃。" 我憋出一句，低头戳着那块烧鹅，心里乱糟糟的。

他记得我喜欢吃什么。"嗯，以后中午可以常来。" 他喝了口茶。"江总，" 我抬起头，

看着他，"我们这样，算不算违反协议？" 第三条：互不干涉私生活。一起吃饭，夹菜，

这算私生活了吧？江临舟拿着茶杯的手顿在半空。他抬眼看我，眼神很深，

像看不见底的寒潭。"你觉得算就算。" 他放下杯子，语气又恢复了那种公事公办的冷淡，

"吃饭。"一顿饭吃得我消化不良。他到底想干什么？下午去启明科技谈合作。

对方派来接洽的是个年轻有为的副总，姓周，叫周明轩。人很热情，也很健谈。

从参观公司到技术演示，全程陪同讲解，专业又周到。江临舟话不多，偶尔提问，

都切中要害。我负责记录重点和补充细节。"余助理真是细心，记录得这么详尽。

" 中途休息时，周明轩给我递了杯咖啡，笑着夸赞，"江总有这么得力的助手，

真是让人羡慕。""周总过奖了，分内事。" 我礼貌微笑，接过咖啡。

"不知道余助理晚上有没有空？

我们启明附近新开了家不错的意大利餐厅…" 周明轩话锋一转，笑容温和，

带着明显的试探。我愣了一下。这…算是邀约？"她没空。" 一个冰冷的声音插了进来。

江临舟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手里也拿着一杯水，面无表情地站到我身侧，距离很近，

近到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气息。他看也没看周明轩，目光落在我身上，

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势。"晚上要加班，赶明天的项目分析报告。忘了？

"我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对，周总不好意思，晚上确实要加班。

" 我赶紧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周明轩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看看我，

又看看气场冷得能冻死人的江临舟，瞬间了然，笑容变得有些尴尬："理解理解，工作要紧。

那下次，下次有机会再约。""嗯。" 江临舟从鼻子里哼出一个单音节，算是回应。

他抬手，极其自然地把我手里那杯周明轩给的咖啡拿了过去，随手放在旁边的桌子上。

"喝这个，提神效果差。" 他把他那杯温水塞到我手里。"走了，继续。

"他率先转身走向会议室。我捧着那杯温水，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

看着他那挺拔又带着点莫名不爽的背影，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他…是在吃醋？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我狠狠掐灭了。余晚，你清醒一点！他那是维护他江总的权威！

他的助理被别的男人约走了，他面子上挂不住！协议精神懂不懂！我深吸一口气，

把那点不该有的悸动压下去，快步跟上。后面的谈判，江临舟的气压明显更低了，

提出的条件也更为苛刻。周明轩应对得有点吃力，额头上都冒了汗。我默默记录，

心里为周副总点了根蜡。回程的路上，车里气氛比来时还要压抑。江临舟闭目养神，

薄唇抿成一条线。我识趣地闭嘴，看着窗外。"以后少喝别人给的饮料。" 他突然开口，

眼睛都没睁。"…一杯咖啡而已。" 我小声嘀咕。"谁知道里面加了什么。

" 他语气硬邦邦的。我忍不住了，转过头看他："江临舟，你是不是管得太宽了？

协议里可没写这条！"他终于睁开眼，侧过头看我，眼神锐利。

"协议也没写你可以随便接受别的男人的约会。""那是工作场合的客套！

而且我不是拒绝了吗！" 我反驳。"拒绝得不够快。" 他冷冷道。"你！

" 我气得胸口起伏，"你简直不可理喻！""随你怎么想。" 他转回头，重新闭上眼睛，

一副拒绝沟通的样子。我气得扭过头，再也不想理他。这日子没法过了！冷战正式拉开序幕。

在公司，我把他当成纯粹的老板，汇报工作言简意赅，多一个字都嫌累。他吩咐什么，

我就做什么，效率奇高，态度完美，但也冷得像块冰。在家，我彻底把他当空气。

房门反锁是基本操作，客厅遇到目不斜视，吃饭叫外卖或者自己煮速冻饺子，

绝不碰他请的阿姨做的饭。他好像也不在意。照样早出晚归，在公司照样对我鸡蛋里挑骨头，

回家就钻进书房或者他自己的卧室。我们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却像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

闺蜜张倩听完我的控诉，在电话那头笑得快抽过去："哈哈哈余晚晚！

你们俩这是小学生斗气吗？还锁门？还绝食？笑死我了！""谁绝食了！

我吃外卖吃得可香了！" 我恼羞成怒。"得了吧你！" 张倩收住笑，"说真的，晚晚，

你老实告诉我，你对你们家江总，到底啥想法？""什么啥想法？没想法！资本家！剥削者！

" 我嘴硬。"啧啧，口是心非。" 张倩一副看透我的语气，"没想法你气成这样？

还因为他跟别的女人有接触就锁门？晚晚，你栽了，栽得透透的！""我没有！

" 我矢口否认，心却跳得有点快。"行行行，你没有。" 张倩敷衍道，

"那你就继续跟你家江总玩'办公室陌生人'游戏吧！不过提醒你啊，下周公司年会，

你俩可别在台上打起来。"年会！我眼前一黑。怎么把这茬忘了！公司年会，

是躲不过去的劫。尤其是作为总裁助理，我还得负责一部分流程协调。

年会地点定在一家五星级酒店的宴会厅。灯火辉煌，衣香鬓影。

我穿着条中规中矩的黑色小礼裙，化了淡妆，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像个勤恳的小蜜蜂，

穿梭在人群里处理各种小状况。江临舟是绝对的主角。一身剪裁完美的黑色礼服，

衬得他肩宽腿长，气质卓然。他端着酒杯，被一群人簇拥着，

游刃有余地应酬着各路董事、高管和重要客户。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疏离的浅笑，

偶尔颔首，偶尔低语，一举一动都吸引着全场的目光。好几个打扮得光彩照人的女同事，

端着酒杯跃跃欲试地想靠近他，都被他身边无形的气场挡了回去。我远远看着，

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这就是江临舟，耀眼的、高高在上的江临舟。

和我那个会因为一点小事就跟我冷战的丈夫，判若两人。"余助理，辛苦啦！

" 财务部的陈姐端着果汁走过来，笑眯眯地递给我一杯，"喝点东西歇歇。""谢谢陈姐。

" 我接过果汁，喝了一大口，甜甜的，带着气泡。"看你忙前忙后的。" 陈姐凑近我，

压低声音，眼神瞟向江临舟的方向，"哎，你说江总这样的，得什么样的天仙才配得上啊？

"我一口果汁差点呛住。"咳…不知道啊。" 我含糊道。

"我看咱们公司那些小姑娘都没戏。" 陈姐一副过来人的口吻，"江总眼光肯定高着呢。

不过余助理，你天天跟在江总身边，就没发现点什么蛛丝马迹？比如…他是不是有女朋友？

或者…隐婚？""噗——！" 这次我真的呛到了，咳得惊天动地，眼泪都出来了。

"哎呦怎么了这是？" 陈姐赶紧帮我拍背。"没…没事…" 我狼狈地摆摆手，

心快跳到嗓子眼了，"果汁太冰，呛着了…陈姐，我去下洗手间！"我几乎是落荒而逃。

洗手间里，我用冷水扑了扑脸，看着镜子里自己泛红的脸颊和慌乱的眼神。不行，余晚，

你得稳住。不能被陈姐一句话就吓破胆。协议！保密协议！我做了几个深呼吸，整理好表情，

重新走出洗手间。年会进行到***，抽奖环节过后，是自由舞会时间。舒缓的音乐流淌，

有人滑入舞池。我找了个最角落的位置坐下，只想当个隐形人，祈祷年会快点结束。

"余助理，能请你跳支舞吗？" 一个温和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我抬头，是技术部的秦朗，

一个挺斯文清秀的工程师，平时工作接触不少，人很和气。"啊？" 我有点懵。

"看你一个人坐着，赏个脸？" 秦朗笑着伸出手，态度很绅士。周围有几个同事看了过来，

带着善意的起哄。拒绝好像显得太不给面子。我犹豫了一下，把手递给了他。"…好吧。

"刚搭上秦朗的手站起来，还没走向舞池，一股强大的、冰冷的气场瞬间笼罩过来。

"余助理。" 江临舟不知何时出现在旁边，声音不高，却让周围的空气瞬间降温。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像淬了冰的刀子，扫过我和秦朗交握的手。秦朗的手明显僵了一下。

"江总。" 我下意识地想把手抽回来，却被秦朗轻轻握住了。

他大概觉得江临舟只是有事找我。"项目组那个紧急预案的最终版，我马上要用。

" 江临舟的目光锁在我脸上，一字一句地说，"你现在，立刻，去我电脑里找出来，

打印好，送到休息室。" 他报了个房间号。"现在？" 我愣住了。那预案我知道，

根本不是紧急的，下周一才要！"现在。" 他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周围的空气都安静了。秦朗松开了我的手，表情有点尴尬："余助理，

那你先忙…"我气得浑身发抖。他就是故意的！故意在这么多人面前给我难堪！

就因为我跟别人跳支舞？"好的，江总。" 我咬着牙，挤出职业笑容，"我马上去。

" 说完，看也不看他，转身就走，高跟鞋踩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像踩在我自己快要爆炸的心脏上。***！江临舟你这个彻头彻尾的***！

我冲进他指定的休息室，反手锁上门，背靠着冰凉的门板，胸口剧烈起伏。

委屈、愤怒、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酸涩，像潮水一样淹没了我。什么破预案！

他的电脑有密码！我怎么找！我掏出手机，手指颤抖着拨通他的电话。响了很久，他才接起。

"什么事？" 他那边背景音是舒缓的音乐和人声，听起来还在宴会厅。"密码！

" 我对着手机低吼，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哽咽，"你电脑密码！"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你生日。" 他淡淡地说。我："……""没别的事挂了。" 他说完，真的挂了电话。

我拿着手机，呆在原地。耳朵里嗡嗡作响。他电脑密码…是我生日？这个认知像一颗小石子，

猛地投入我混乱的心湖，激起一圈又一圈复杂的涟漪。愤怒和委屈还在，

但好像被什么东西冲淡了一些，搅得心口更加烦乱。我走到他的笔记本电脑前，深吸一口气，

输入了我的生日数字。屏幕解锁了。桌面很干净。我根本无心找什么预案。

我颓然地坐在椅子上，脑子里一团乱麻。协议，冷战，他莫名的霸道和干涉，

刚才在众人面前的难堪，还有这个…我生日设置的密码…江临舟，你到底想怎么样？

门把手突然传来转动的声音。我惊得立刻站起来。门开了。江临舟走了进来，反手关上门，

落了锁。休息室里只开了壁灯，光线昏暗。他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和宴会厅里的喧嚣气息，

一步步朝我走来，眼神幽深得像夜色下的海。"预案呢？" 他问，声音有些低沉沙哑。

"没…没找到。" 我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后背抵住了书桌边缘，退无可退。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蹦出来。他靠得太近了。他嗤笑一声，又往前逼近一步。"余晚，

撒谎都不会。" 他的目光极具侵略性地扫过我的脸，最后落在我的手上。

我顺着他的目光低头——我的左手，正无意识地紧紧攥着礼裙的裙摆。而我的无名指上，

戴着一枚很细很素的铂金戒指。那是我们的婚戒。平时上班我都摘下来放家里，今天是年会，

换了小礼裙，出门时鬼使神差地就戴上了。此刻，那枚小小的指环，在昏暗的光线下，

折射出一点微弱的、却无比刺眼的光。完了。我脑子一片空白。

江临舟的目光死死地钉在那枚戒指上，眼神瞬间变得极其复杂，有震惊，有探究，

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暗涌。他猛地抬头，锐利的视线像鹰隼一样攫住我。"余晚，

" 他的声音又低又沉，带着一种危险的压迫感，"你手上戴的，是什么？

"我的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了。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连指尖都在发颤。脑子嗡嗡作响，

只有一个念头：暴露了！彻底暴露了！我想把手藏到身后，却被他更快地一把攥住了手腕。

他的力气很大，捏得我骨头生疼。"说话！" 他逼近，灼热的气息几乎喷在我的脸上，

带着酒意和一种让我心慌的怒意。"这戒指，哪来的？"所有的伪装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恐惧、委屈、长久以来的压抑和此刻被撞破的难堪，像火山一样爆发出来。"你管得着吗！

" 我用力想甩开他的手，眼泪不争气地涌了上来，声音带着哭腔，"江临舟！你放开我！

协议！记得协议吗！互不干涉私生活！我戴什么戒指关你什么事！""私生活？

"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眼神陡然变得更冷，攥着我手腕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戴着婚戒，这叫私生活？余晚，你告诉我，你跟谁结的婚？嗯？"最后那个上扬的尾音，

像鞭子一样抽在我心上。"反正不是你！" 我口不择言地吼回去，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

"你放开我！江临舟！我们只是协议婚姻！有名无实！各玩各的！你凭什么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