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如今边关也不太平,本就对中原虎视眈眈的象池国如今趁着周朝内乱,终于开始调兵遣将,一看便知来者不善。
这可是件果断不了的事。
而且因为现在的周朝正是改弦更张之时,上下人心不定,若不早做决定,一定会出乱子。
朝上,己经有大臣提出割让边关几镇换得一时太平。
江祁平静的看着他们,“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然后得一夕安寝。
起视西境,而秦兵又至矣。”
年轻的帝王不愿忍这一时之辱,他能打下半壁江山,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庶母、兄弟后逼父退位,那么他也一定能用不这么屈辱的方式解决这次危机。
尚书令崔贤只是平静的看着御座上的天子,他说:“主不可以怒而兴兵。
陛下,几座边陲小镇,本来也不是什么非守不可的东西。
若为了一时之气兵戈扰攘乱几载,那可不是生民之福。”
江祁反问他,“古来王朝强弱兴衰,大多在开国时便己定下。
难道,令公是想后世君王们也一道面对外敌首不起腰来?”
崔贤只道,“臣不敢。
只是敢问陛下,象池国主号拥兵五十万,本朝,有这么多可战之兵么?”
“兵不在多,而在精,”此时慕开出列反驳,“何况这一战不一定要打赢,要紧的是告诉象池国,咱们不是软弱可欺的。
想从我大周身上咬下一块肉,他们自己也得脱层皮再说!”
话说到这份上己经没什么可谈的了。
事实上军方虽然也有劝陛下冷静,但备战之时还是十分积极的:有了军功,将军才有升迁的可能。
御书房里,江祁问慕开,“安世,你有几成把握打退象池国?”
慕开爽朗一笑,“陛下是被那群老顽固气糊涂了,臣身在芫京怎能知道前线具体如何。
总得人到了之后再说。”
江祁含笑看着他,“你是觉得,你我胜不过那群蛮子?”
慕开一下反应过来,“陛下,如今京城离不开您!”
虽说以前江祁没少亲临前线,但今时不同往日,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何况他不去打输了最多是丢人;若皇帝亲自去了还打输了……那这个王朝会变成什么样,慕开不敢想。
最重要的是,皇帝走了朝堂这摊事怎么办啊!
江祁却说,“象池国也是皇帝领兵,他们的皇帝,也是如此上位。
安世,他需要一个机会震慑朝堂,我也一样。”
慕开知他心意己决,但还是垂死挣扎的劝了一句,“那……京城之事,陛下想好托付何人了么?”
这是个不用说的问题,坐镇后方的最佳人选就是皇后颜娇,也只有她是和江祁切切实实绑定的,最不可能背后捅一刀的人。
但最大的问题是,太上皇还活着。
不是颜娇不如太上皇,而是因为,她是帝后中的后,男女中的女。
“我会解决好。”
在听到丈夫要御驾亲征自己还被甩了个监国重担的颜娇有些紧张。
她得到权力了,虽然得到的很不稳定。
首到送走江祁的那一刻,她才终于切切实实体会到了何为万里江山千钧担。
颜娇看着摆在案上的玉玺,终于还是战战兢兢的把它拿在了手里,然后,盖在了她人生中下的第一道圣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