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苏雅苍白纤细的手腕上戴着我送周明轩的情侣手链，我愣在原地。

周明轩自然地把我刚拆封的***版香水塞进她手里。

“小雅刚回来，缺些东西撑场面，这瓶你先给她，我下个月发工资再给你买。”

我咬着唇点头，把香水让给了她。

可那时的我还不知道，这场“让”，一让就是整整五年。

1香水到了苏雅手里，周明轩再也没提过买新的，还是我自己发了奖金，悄悄补了一瓶放在梳妆台最里面。

结果刚喷了半泵，就被来借吹风机的苏雅撞见。

她一把抢过香水瓶，对着空气狂喷好几下，理直气壮：“明轩说这是给我买的，你怎么偷着用？”“这是我自己买的！”我伸手去夺，她突然抬手，指甲狠狠刮过我的手背，五道红痕瞬间冒了出来。

周明轩的妈妈刚好来送腌菜，看见我手背上的血印子，气得在苏雅胳膊上拍了两下：“小雅怎么回事！念念是明轩的女朋友，你当妹妹的要懂规矩！”周明轩正好从卧室出来，立刻把苏雅护在身后，脸色沉得能滴出水：“妈，您别吓着小雅！她在国外被同学排挤，本来就敏感，您就不能对她温和点？”周妈妈气得手抖，“你没看见念念的手都被她划出血了！”周明轩扫了眼我的手背，轻描淡写：“小打小闹而已，女孩子之间不都这样？妈您要是容不下小雅，以后就别来了。”

周妈妈当天就气回了老家，苏雅躲在周明轩身后，冲我扬了扬手里的香水瓶，笑得得意。

我不明白，我已经把他送我的礼物让给她了，为什么连我自己买的东西都要抢。

周明轩捏捏我的脸颊：“念念，小雅在国外吃了很多苦，我们得对她好点。”

我不懂，为什么她吃的苦，要我来买单？那天晚上我加班回来，看见手背上结了层薄痂，跟周明轩大吵一架。

第二天早上，我起早炖了燕窝，给他盛了小半碗，自己留了大半碗。

我体质弱，医生说要慢慢补。

苏雅看见了，立刻把筷子往桌上一拍：“我也要吃燕窝！凭什么她能吃我不能！”周明轩皱着眉看我：“林念，再盛一碗怎么了？非要这么斤斤计较？”他直接把我面前的燕窝推到苏雅面前，连苏雅没动的白粥也没给我留。

我看着苏雅用勺子把燕窝搅得乱七八糟，最后一口没吃全倒了。

冷掉的燕窝腥得发腻，我盯着空碗，突然没了胃口。

我憋着气去上班，还好，苏雅学的设计，在另一家公司实习，不用天天碰面。

可好景不长，我们恋爱三周年，周明轩送了我一条项链，吊坠是我名字的首字母。

我宝贝得不行，睡觉都摘下来放在首饰盒里。

可第二天醒来，项链戴在了苏雅脖子上，她穿了件低领裙，故意在我面前晃悠。

我当时就红了眼，周明轩刚起床，不耐烦地皱眉：“林念你闹什么？小雅下周有晚宴，借她戴戴怎么了？她是我妹妹，你当嫂子的让着点怎么了？”我攥着拳摇头，周明轩拽着我的胳膊把我推到沙发上：“你能不能懂点事？小雅从小就没穿过好衣服，这条项链配她正好！”苏雅对着镜子转了个圈，回头冲我撇撇嘴：“念念姐，我们那都是妹妹用，哥哥嫂子不用的，你这还没结婚呢，就这么小气？”她戴着我的项链去了晚宴，我攥着空首饰盒坐了一上午，连班都没去上。

周明轩下班回来见我没做饭，劈头盖脸就骂：“你能不能成熟点？不就是条项链吗？小雅戴过再给你就是了！”我盯着他，突然笑了：“周明轩，你是不是忘了，这条项链刻的是我的名字？”那天我们第一次分房睡，他睡沙发。

苏雅半夜敲我的门，抱着枕头说害怕，我没理。

后来她直接钻进周明轩的被窝，第二天周明轩轻描淡写地解释：“她从小怕黑，跟我睡惯了。”

我看着他眼里的理所当然，突然觉得三年的感情像个笑话。

我们结婚那天，我特意定做了一双红色高跟鞋，细跟镶着水钻，我试了好几次都舍不得脱。

可婚礼前一晚，苏雅穿着我的婚鞋从试衣间出来，鞋跟处已经磨掉了一块皮。

“这鞋挺舒服的，”她踢踢鞋跟，“明轩说让我先试试，免得你明天穿不惯。”

我气得浑身发抖，周明轩按住我的肩膀：“念念，大喜的日子别生气，我再给你买一双就是了。”

他出去转了一圈，买回一双普通的红布鞋，说商场关门早，只能买到这个。

苏雅穿着我的高跟鞋当伴娘，在红毯上走得比我还稳。

我踩着磨脚的布鞋，听着宾客议论“伴娘的鞋真好看”，突然不想走了。

化妆师悄悄对我说：“新娘，你老公看伴娘的眼神，比看你还温柔呢。”

我看着台上西装革履的周明轩，他正笑着给苏雅递话筒，让她唱祝福歌。

原来有些偏袒，从一开始就刻在骨子里。

就像他总说“小雅还小”，可苏雅只比我小半岁；就像他总说“小雅可怜”，可被抢了所有东西、受了所有委屈的人，一直是我。

婚礼进行到一半，我去了休息室，周明轩跟进来问我怎么了。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问：“周明轩，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她受的苦，要我来弥补？”他愣了愣，还是那句话：“念念，她是我的青梅，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

我突然笑了，原来在他心里，二十多年的情分，真的比不过一句“从小一起长大”。

那双磨坏的高跟鞋，最后被我扔进了垃圾桶。

就像这段被苏雅搅得乱七八糟的感情，或许早就该扔了。

2.分房睡的第二天清晨，我顶着黑眼圈做饭。

周明轩进来时，苏雅正赖在他怀里撒娇，说梦见被大灰狼追。

他揉着她的头发转头看我，语气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恳求：“念念，昨晚是我不对，小雅从小就胆小，你别往心里去。”

我没说话，把煎糊的鸡蛋倒进垃圾桶。

他叹了口气，从背后抱住我：“下个月就是你生日，我给你买那个你看上很久的包，好不好？”我挣开他的手，看着苏雅脖子上那条刻着我名字的项链，突然觉得很累。

为了让这个家“太平”，我点了点头。

周明轩立刻眉开眼笑，拉着苏雅坐下吃饭，仿佛昨晚的争吵从未发生。

从那以后，苏雅变本加厉。

我工作转正那天，妈妈特意从老家寄来一床蚕丝被，说城里空调冷，让我晚上盖着暖和。

我珍而重之地铺在床上，苏雅却在周末借我的卧室拍穿搭视频，把蚕丝被扔在地板上，踩着高跟鞋在上面来回走。

“这被子摸着一般啊，”她踢了踢被角，对着镜头笑，“还是我哥给我买的鹅绒被舒服。”

我看着被踩出的褶皱，心疼得直抽气。

周明轩刚好回来，见状打圆场：“不就是床被子吗？回头我再给你买两床。

小雅拍视频呢，你别扫她的兴。”

我攥着拳头问：“那是我妈攒了半年钱买的！”“知道知道，”他不耐烦地摆手，“回头我给阿姨转点钱，让她再买新的，行了吧？”苏雅拍完视频，冲我吐舌头：“念念姐，你也太抠了，一床旧被子而已，我哥给我买的比这贵十倍呢。”

那天晚上，我抱着被踩脏的蚕丝被哭了半宿。

妈妈打电话来问我睡得暖不暖，我哽咽着说挺好，挂了电话再也忍不住，趴在床上嚎啕大哭。

周明轩被吵醒，皱着眉说：“多大点事，至于吗？明天我就扔了，给你买新的。”

我看着他冷漠的脸，突然觉得心像被冻住了一样。

为了多赚点钱，我申请了外派项目，要去邻市待三个月。

出发前，我把攒了很久的钱取出来，买了一对情侣对戒，刻上了我们的名字缩写和纪念日，藏在衣柜最深处，打算等我回来就求婚。

我想，也许结了婚，他就能分清主次了。

可我走的第二个星期。

苏雅就在朋友圈发了张照片，手上戴着那枚男款戒指，配文：“有人说这戒指刻错了名字，可我觉得挺合适的呀～”我看到照片时，正在开会，瞬间红了眼眶。

同事问我怎么了，我摇摇头说没事，心脏却像被一只手紧紧攥住，疼得喘不过气。

我立刻给周明轩打电话，他支支吾吾地说：“小雅就是好奇，拿出来戴戴，我回头就让她摘了。”

“那是我准备求婚用的！”我声音都在发抖。

“求婚不急，”他轻描淡写地说，“小雅最近心情不好，刚跟男朋友分手，你就让着她点怎么了？不就是枚戒指吗，回头我给你买更好的。”

我挂了电话，趴在办公桌上，眼泪砸在键盘上，晕开一片水渍。

3.三个月后，我拖着行李箱回来，一进门就看见苏雅坐在沙发上，手上还戴着那枚戒指，脖子上挂着我那条刻着名字的项链，身上穿着我新买的羊绒大衣。

“念念姐你回来啦，”她冲我笑，“你这大衣挺好看的，借我穿几天呗？我下周要去见客户。”

周明轩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一碗汤，自然地递给苏雅：“刚给你炖的燕窝，快趁热喝。”

他看到我，愣了一下，才想起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看着他眼里的慌乱，突然笑了。

我走到衣柜前，拿出那个藏戒指的盒子，把女款戒指扔在他面前：“不用求了，这婚我不结了。”

周明轩脸色一变：“林念你别闹！不就是枚戒指吗，我赔给你就是了！”“不是因为戒指，”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是因为你。”

苏雅见状，突然哭了起来，拉着周明轩的胳膊说：“哥，是不是我惹念念姐生气了？我这就把戒指摘了，大衣也还给她……”“不关你的事，”周明轩立刻护住她，冲我吼：“林念你能不能成熟点？小雅好心照顾这个家，你回来就给她脸色看，你还有没有良心？”我看着眼前这一幕，突然觉得无比讽刺。

我在外辛辛苦苦赚钱，他却把我的东西随意送给别人，还觉得是我不懂事。

我弯腰收拾行李箱，把属于我的东西一件件装进去。

周明轩拽住我的胳膊：“你要去哪？”“离开这里，”我甩开他的手，“周明轩，你的青梅，你自己宠着吧，我不奉陪了。”

他愣住了，似乎没想到我会真的走。

苏雅也停住了哭，看着我，眼里闪过一丝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