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升学宴上，丈夫和她一起，给她找了个干妈。听着周佳奕亲昵地喊金莉“干妈”，

喊金俊“干弟”，我拨通了金牌律师的电话，声音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事：“张律师，

麻烦你，现在起草一份离婚协议。

”刚发完配文“即日起与周振康解除婚姻关系”的朋友圈……没等半分钟，

周振康的电话就打了进来，背景音里是周佳奕兴奋的笑声。1“苏敏君你发什么疯？

”他的声音带着宴会上的酒气和不耐烦，“佳奕认个干妈怎么了？金莉帮了咱们家多少忙，

你至于在今天搞这出？赶紧删了！”我没接话，直接挂了电话。转头时，

周振康已经拽着周佳奕冲到我面前。“你赶紧趁大家没发现，删了朋友圈，

不然你一会儿也别想上台发言了。”女儿脸上的笑容还没褪去，眼里却满是嫌恶：“妈，

你能不能别这么无理取闹？今天是我的升学宴，你发那种东西让我沦为笑柄有意思吗？

”我把手机屏幕转向他们，朋友圈的红色数字还在跳，不少亲友已经评论询问。宴会厅中央，

金莉穿着一身香槟色礼服，正被周振康拉着接受众人的道贺。

"感谢各位在百忙之中出席小女的升学宴。佳奕能考取状元，多亏了金莉的悉心指导，

我们父女对她充满感激！可以说，没有她的帮助，就不会有我们今天的成绩”！“所以，

从今日起，金莉就是我家佳奕的干妈。”他一把将金莉身边的男孩拉到身边：“还有，

金莉的儿子以后就是我的干儿子，以后我也算是儿女双全了。”“金莉阿姨一直很照顾我。

”这时候我女儿清亮的声音，传遍整个宴会厅，“今天我正式认她做干妈，以后就是一家人！

”周围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有不知情的亲戚拉着我笑：“敏君，你这媳妇当得值啊，

佳奕有出息，振康也会为人处世，金老板一看就是厚道人。”我扯了扯嘴角，没说话。

三年前我动胆结石手术，周振康说要陪客户，是我自己签的手术同意书；佳奕高三熬夜刷题，

是我每天凌晨起来煮燕窝，

周振康却说“女孩子不用那么拼”；为了给佳奕凑出国交流的费用，

我偷偷卖掉了母亲留给我的金镯子，周振康知道后，只骂我“败家”。这些，

他们好像都忘了。金莉适时露出谦虚的笑，眼角却瞟着我：“其实我也没做什么，

就是给佳奕找了些补习资料，托朋友打听过学校的事。”“不止呢！”周佳奕立刻接话，

声音更大了，“我能考上大学，全靠干妈和爸爸支持！我妈……”她瞥了我一眼，语气轻蔑，

“她就在家做做饭，啥忙也帮不上，思想还老套。”周围的空气瞬间凝固。

周振康冷漠地看了看我，“佳奕说得对。苏敏君确实不太懂人情世故，以后家里的事，

多跟你金阿姨学学。”接着又说，“金莉现在是佳奕的干妈，按规矩，

你得给她敬杯茶以示感谢啊！你这当妈的，怎么回事啊？赶紧的！

”我简直不敢信自己的耳朵：“周振康，你疯了？”“我没疯！”他伸手就去端桌上的茶杯，

硬往我手里塞，“佳奕能考上清北，金莉功不可没，敬杯茶怎么了？”“爸说得对。

”周佳奕突然开口，声音比她爸还冷，“妈，你别不识抬举。金莉阿姨比你懂我多了，

你要是不敬，就是不给我面子。”我错愕地看着女儿，十八年了，从她上幼儿园到高中，

每天凌晨五点起来给她做早饭，晚上陪她刷题到半夜，她发烧我背着跑医院，

她掉眼泪我抱着哄……合着这些，都不如一个刚认识没半年的女人？他刚刚不让我上舞台，

这会又施舍般让我上台给金莉敬茶。金莉满面红光的说着不敢当，

小跑着过来挽着我低声道：“呀、敏君姐，你得好好管管振康了，咋能让你给我敬茶？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服务员呢！”我无视她眼底的挑衅，只想抽出胳膊。

没想到这时候她却不知怎么地摔下了舞台。礼服刺啦一声裂开，半个胸部都露了出来，

她大惊失色：“敏君姐，我没想抢你风头，你怎么能害我出丑？”周振康父女反应过来，

齐齐冲上来检查她有没有受伤。对上二人责怪的眼神，

我一脸无奈道：“我什么都没做……”“啪！

”——我的老公居然为了别的女人一巴掌扇在我脸上！“是，你是什么都没做，

只是当我们都瞎了！”宾客骚动，她全然不顾，拉着周振康去重新换了套衣服回来。

看到金俊身上的玉坠。我一眼就认出，那是是我当年陪周振康跑遍玉石市场，

花了三个月工资买下的籽料，请人雕成的平安锁，他说要留给“咱们未来的儿子”。

如今却成了别人儿子的饰物！我顾不上***辣的脸，拿出不停震动的手机，

朋友圈那条“即日起与周振康解除婚姻关系”的动态下，已经炸开了锅。

周振康不知何时凑过来看了屏幕，脸瞬间涨成猪肝色：“苏敏君你疯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你非要闹得人尽皆知？”我没理他，直接点开通讯录。金牌律师的号码是上周存的，

那时周振康夜不归宿的次数越来越多。金莉的名字总出现在他的通话记录里，

我就该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张律师，麻烦现在起草离婚协议，我是苏敏君。

”我的声音稳得不像自己，背景音里周佳奕正甜甜地喊金俊“干弟”，“对，越快越好。

”“苏敏君！”周振康的脸色沉了下来，“你非要扫大家的兴？”“我没有。”我抬头看他，

第一次这么平静地直视他的眼睛，“周振康，我们离婚吧。

你女儿当着满屋子人的面认别人当妈，你在旁边拍手叫好，这叫什么？阖家欢乐吗？

”周佳奕愣了一下，随即涨红了脸：“妈！你别太过分！就因为金阿姨？

你是不是见不得我好？”“我只是见不得自己像个笑话。”我笑了笑，转身往外走。

“苏敏君！我就认个干妈和干弟弟怎么了？你至于发这么大火吗？你今天要是敢走出这个门，

就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妈！”我养了近二十年的闺女，现在居然连名带姓地威胁我？

心口仿佛被生生剜去一块，鲜血淋漓。我狠下心抹了一把眼泪，提高嗓门说：“好，

那我也当白养你这么多年！”2不顾身后的怒吼，我加快脚步离开。回家路上，

手机推送一条状元升学宴的直播。悲从中来，我麻木地点开，却好巧不巧是金莉的直播间。

屏幕里，她正以周佳奕母亲的身份招待宾客，和闻讯而来的记者分享“育儿心得”。

金莉对着镜头笑得满面红光，一只手自然地搭在周振康肩上。周振康站在他身边，

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亲昵笑容，甚至微微侧身，方便她更自在地搂住自己。

周佳奕在一旁看着他们互动，满眼崇拜。曾经，这样的目光独属于我。自从金莉母子回国后，

我便很少见过女儿用那样的神情看我。“妈，看镜头呀！”周佳奕笑着提醒，

那声“妈”叫得无比自然，仿佛周振康身边的女人才是她亲妈。

直播间的弹幕疯狂滚动：这家人太有爱了！一看就是幸福范本！快来张全家福！

以后就是我的电子楷模！金莉和周振康将周佳奕护在中间，三人对着镜头比心。

他们紧密依偎，俨然一副真正的全家福。

一个记者挤到前面：“想邀请金女士参加状元家庭特别节目，分享教育经验？

”金莉故作矜持地看向周振康：“这不太好，

毕竟佳奕还有亲妈……”周佳奕立刻打断：“谁说的！在我心里，

爸和金莉阿姨才是最懂我的人！这个节目您必须去！

”周振康也斩钉截铁附和：“佳奕说得对，这是你应得的荣耀，我陪你们去录。

”这句话像把尖刀，狠狠扎进心脏。我关掉直播，手指在屏幕上划了好几次才成功。

司机看我失魂落魄，以为是自家孩子考试失利，好生安慰：“大妹子别愁，儿孙自有儿孙福，

别人家的再好也不是咱们的。”我扯动嘴角，却没法告诉他，这个人人艳羡的状元，

是我熬了十八年养大的女儿。下车时，雨水打在脸上，分不清是雨是泪，只觉满嘴苦涩。

回到家，我脱下湿透的外套走进书房。这里曾是我和周佳奕的战场——从小学到高中，

我每晚陪她学到深夜。墙上贴满她的奖状，书架上整齐排列着上百本我整理的错题集。

随手抽出一本翻开，里面密密麻麻全是我的笔迹。周佳奕每次考试的错误，我都分类整理，

找出薄弱环节，再设计专项练习。我甚至自学了高中全部课程，只为第一时间解答她的疑问。

手指抚过泛黄的纸页，这些曾代表母爱的证据，现在只证明我的愚蠢。

书桌抽屉里放着我们一家三口的合影。照片上的周佳奕还是个孩子，被我和周振康搂在中间，

三个人笑得很灿烂。那时的我们，怎么会想到有今天？周振康不知何时闯了进来，

酒气混着陌生的香水味扑面而来。他一眼瞥见我手里的错题集，又扫过桌上的全家福，

脸色骤变：“你翻这些干什么？”“看看我这些年，到底在瞎忙些什么。

”我把错题集扔回书架，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他突然换上谄媚的笑：“敏君，

我知道今天让你受委屈了。但佳奕还小，金莉确实帮了大忙……”“她帮你养情妇了？

”我打断他，目光落在他衬衫领口的红痕上，“还是帮你给私生子送平安锁了？

”周振康的脸瞬间惨白。我转身走向壁炉，弯腰从书架上抱下所有错题集，

又抓起那本全家福。火光在炉膛里明明灭灭，映着他错愕的脸。“苏敏君！你在干什么？！

”3我没回头，将怀里的东西一股脑丢进壁炉。火苗蹿得老高，舔舐着纸页上的字迹，

十八年的付出，二十年的婚姻，就这样化为灰烬吧。周佳奕看到燃烧的资料，

脸色大变：“苏敏君，你疯了吧？那是我的错题集！是我高三的全部心血！

”“干妈下周还要带我的错题集上教育访谈！”我还以为她是心疼我给她整理的资料。原来，

她只是心疼她的干妈，没有东西来装逼了。“对，我是疯了！”“这些错题集，是我整理的，

我自然有资格处置！”周佳奕的脸瞬间涨红，指着我手都在抖：“你凭什么烧？

那是我的东西！”“你的东西？”我笑出声，烟灰落在手背上烫出细小红点，

“我每天凌晨三点爬起来核对答案的时候，你还在睡觉。”“我让你做了吗？

你整理的又如何？真正帮我考上清北的人是***妈，而不是你！”周振康突然拍了下桌子，

木屑簌簌往下掉：“佳奕别跟你妈吵。”转头却盯着我，“但敏君，你确实太极端了。

”“极端？”我抓起铁盆往地上一扣，烧焦的纸团滚了一地，“我极端比得上你们父女俩？

”“我真的没想到你这么爱妒嫉，一点小事都要这般斤斤计较！”“也难怪我爸看到你就烦！

”听到这话的周振康，在火里抢相册的手一顿。为了遮掩尴尬，她呵斥周佳奕：“闭嘴！

怎么跟你妈说话的？都已经成年了，怎么还这么口无遮拦的？”周佳奕自知说错了话，

不屑的看了我一眼，也学她爸去火里抢错题集。只是嘴里还不忘故意嘀咕给我听。

“还好我回来的早，不然都被你烧完了，***妈还怎么上教育访谈节目，真是服了你！

”周振康抱着已经被烧到面目全非的相册，捏了捏眉心：“你不是最珍爱这些照片吗？

现在烧成这样，到时候又该心疼死！你说你呀，到底在闹啥？咱不能好好过吗？

”我站在那儿，看着她们父女为了这些已经毫无意义的东西手忙脚乱，只觉可笑无比。

我烧掉的不过是一些物品，而她们毁掉的，是我。从抽屉里抽出离婚协议时，

周振康一脸错愕：“你这是干什么？”“签字吧。我们到此为止。”我把笔递过去。

周振康扫了两眼，突然干笑两声，然后一把撕成两半。“敏君，

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别碰我。”我后退半步，后腰抵着书架，书脊硌得生疼。

他却靠得更近，呼吸里混着陌生的香水味。“我知道你不是真的想离婚。

”他伸手来摸我的脸颊。我猛地推开他，他踉跄着撞在门框上，睡衣领口滑下去，

露出肩背上的红痕。我冷笑一声，

抓起手机拍下他后背新鲜的红痕：“我们真的还能好好过吗？”照片里，

三道鲜红的印记在他背上格外刺眼。他脸色骤变，慌乱地扯过睡衣套上：“你胡说什么？

这是不小心蹭到的！”像被什么东西蛰了眼，我抓起桌上的台灯就砸过去。“苏敏君！

”他捂着头吼，血从指缝渗出来。周佳奕尖叫着扑过去：“爸！你流血了！”她转头瞪我，

眼睛红得像兔子，“你这个疯子！我要报警抓你！”“报啊。”我冷笑，

弯腰捡起地上的协议碎片，“让警察来评评理，看看谁才是疯子。”周佳奕冲到我面前，

眼神里全是恨意。“苏敏君，你凭什么打我爸？我抑郁到想跳楼的时候，是金阿姨救的我！

你配当妈吗？”这个我用全部心血养大的女儿，现在却用如此仇恨的眼神瞪着我，

连一声妈都不愿意叫。“你说得对，我不配做你妈。”“所以从今以后，我不再是你妈了。

”壁炉里的火渐渐灭了，烟顺着烟囱往上飘。周振康捂着伤口瞪我，周佳奕抱着他的胳膊哭。

我看着这对父女，突然觉得特别累。我转身走向卧室，开始收拾行李。

周振康突然冲过来抓住我的手腕，力气大得像要捏碎我的骨头。“你想走？没门！

”他咬着牙，眼睛里全是血丝，“这个家是我撑起来的，你想离婚？除非我死！

”“那你就去死啊。”我用力甩开他的手。这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响起。他讪讪地看了我一眼，

最终走到角落接起。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他转身表情狰狞地冲过来，

狠狠甩了我一巴掌：“苏敏君！你这个毒妇！”4我被打得踉跄几步，嘴角渗出血丝。

脸颊***辣地疼，却远不及心口的万分之一。“如果金莉母子俩有个好歹，我饶不了你！

”周佳奕尖叫着扑到他身边：“爸！金阿姨怎么样了？”转头瞪我时，

眼睛里的恨意几乎要溢出来，“我就知道你容不下金阿姨！你这个疯子！

”他怒吼着冲出门去，周佳奕紧随其后，玄关处传来重重的摔门声……我擦掉嘴里的血，

无所谓的继续收拾行李。我弯腰捡起地上的协议碎片，

又从抽屉里抽出另一份备用的离婚协议，平静地签上自己的名字。

天亮时手机刚开机就进来个陌生号码。接通的瞬间，金莉的笑声刺得我耳膜疼：“苏姐醒啦？

振康和佳奕还没起呢，昨晚我做的红烧肉，佳奕说比你做的香多了。”我捏着手机没说话，

听见那边周佳奕嘟囔“干妈我还要喝你熬的粥”，

接着是周振康的声音：“让你干妈多睡会儿。”“你看，”金莉压低声音，

像怕被人听见又故意让我听见，“这家里呀，还是得有个会疼人的。

振康说你做的菜跟喂猪似的，也就佳奕小时候不挑食……”我直接挂了电话，把号码拉黑。

走到阳台想透透气，看见楼下垃圾桶里扔着件周振康的衬衫，

领口沾着口红印——是金莉最喜欢的那种死亡芭比粉。接下来三天，他们没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