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老公陈旭害死后,灵魂飘在天花板上,冷冷地看着他处理我的“后事”。
他甚至没有掉一滴泪,只是不耐烦地打着电话,语气熟稔又亲昵:“喂,薇薇,搞定了。对,
就是按你说的,加大了她抗抑郁药的剂量……别担心,没人会发现。”挂了电话,
他看了一眼床上毫无生气的我,厌恶地皱了皱眉,仿佛在看什么垃圾。就在这时,
我的猫“咪咪”跳上了床。它是我唯一的慰藉,一只通体雪白的狮子猫。
它用小鼻子蹭了蹭我冰冷的手,喉咙里发出悲伤的咕噜声。
陈旭不耐烦地想把它赶下去:“滚开,畜生!”下一秒,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咪咪的身体忽然僵住,一道微弱的白光从它身上浮现,然后像一道闪电,
径直钻进了我的身体里。我床上的“尸体”,猛地抽搐了一下。我,作为一缕孤魂,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缓缓地、僵硬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我”茫然地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然后,在陈旭惊恐到极致的目光中,伸出舌头,仔细地舔了舔手背。1陈旭的脸色,
瞬间从伪装的悲痛切换到极致的惊骇,最后定格在一种见了鬼的惨白。“遥……遥遥?
你……你醒了?”他的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你……你刚才在干什么?
”“我”——或者说,占据了我身体的咪咪——歪了歪头,
蓝宝石一样的眼睛里满是纯粹的、属于动物的困惑。她似乎还没完全适应这具新的躯壳,
笨拙地抬起我的手,对着光端详了半天,然后又试探性地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似乎是觉得味道不对,她嫌弃地皱了皱鼻子。“别……别舔了!
”陈旭几乎是尖叫着喊出来的,他猛地后退一步,撞到了身后的柜子,发出一声巨响。
这声巨响显然惊吓到了咪咪。“我”的身体瞬间弓起,像一只炸了毛的猫,
喉咙里发出一阵低沉的、充满威胁的“嗬嗬”声。那双属于我的眼睛,
此刻却闪烁着冰冷而野性的光。我飘在空中,看着这一幕,心中涌起的不是恐惧,
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荒诞的快意。陈旭,我的好丈夫。我们结婚三年,我为他洗手作羹汤,
放弃了我的事业,我的朋友,我的一切,心甘情愿做他身后那个温柔贤淑的影子。
我以为我的付出能换来他的爱,结果只换来了日复一日的PUA和精神虐待。
他嫌我做的菜咸了,会把整盘菜倒进垃圾桶,冷冷地说:“你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还有什么用?”他嫌我穿得不够得体,会在他的朋友面前毫不留情地嘲讽我:“看我老婆,
土得像个村姑。”他一步步将我逼入抑郁的深渊,然后,再和他的情人林薇薇一起,
策划了这场“完美”的谋杀。他以为我死了,他就能和他的真爱双宿双飞,
还能拿到我父母留给我的一大笔遗产。他算好了一切。但他没算到,我的咪咪,
我唯一的亲人,会用这种方式,为我讨还公道。“遥遥,你到底怎么了?别吓我。
”陈旭强作镇定,试图靠近。然而他刚迈出一步,占据我身体的咪咪就猛地从床上蹿了下来。
她的动作快得不像人类,四肢着地,背脊高高拱起,像一只准备捕猎的豹子,死死地盯着他。
“喵——”一个清晰的、属于猫的叫声,却从我的嘴里发了出来。那声音不大,
却像一道惊雷,劈在了陈旭的头顶。他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整个人僵在原地,
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尽。“鬼……鬼啊!”他终于崩溃了,
连滚带爬地冲出了卧室,重重地摔上了门。世界清静了。“我”站直了身体,
有些不适应地晃了晃。她走到巨大的落地镜前,好奇地看着镜子里的人。那张脸,
是我熟悉的,苍白,消瘦,带着久病之年的憔悴。可此刻,那双眼睛里,
却闪烁着一丝属于猫科动物的、慵懒而又高傲的光。她伸出我的手,用指甲挠了挠镜子,
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然后,她似乎累了,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走到阳光最好的那块地毯上,
蜷缩起来,闭上眼睛,睡着了。我飘在她上方,看着她安详的睡颜。咪咪,接下来,
就看你的了。这场好戏,才刚刚开始。2陈旭一整晚都没敢回卧室。
我能听到他在客厅里焦躁地踱步,打着一通又一通的电话。“喂?王大师吗?
我家里……我家里好像不干净……”“精神病院?你才有病!我亲眼看到的!”“薇薇,
你别不信,她……她真的不对劲,她会学猫叫……”电话那头的林薇薇似乎在安抚他,
说他只是压力太大,产生了幻觉。“幻觉?我他妈能产生这么逼真的幻觉?”陈旭低吼着,
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和不确定。最终,他还是没敢再踏进卧室一步,在沙发上蜷缩了一夜。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帘洒进来。占据我身体的咪咪准时醒了。
她伸了一个极具猫科动物特色的懒腰,身体舒展成一个夸张的弧度,
骨节发出一连串“咔哒”的轻响。然后,她饿了。她光着脚,摇摇晃晃地走出卧室,
径直走向厨房。陈旭正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在厨房里给自己冲咖啡。听到脚步声,
他吓得一哆嗦,咖啡粉洒了一地。“遥……遥遥……”他声音干涩地开口。咪咪没理他,
她像巡视领地一样,在厨房里转了一圈,最后停在冰箱前,用鼻子使劲地嗅着。我,
作为灵魂,立刻就明白了。冰箱里有我昨天刚买的三文鱼,上好的刺身级别,
本来是打算给自己改善伙食的。咪咪显然也闻到了。她伸出我的手,去拉冰箱门。试了几次,
似乎没掌握好力度,指甲在不锈钢门上划出几道刺耳的白痕。“你要……要吃什么?
我帮你拿。”陈旭小心翼翼地凑过来,像在对待一个易碎的瓷器,
又像在面对一个随时会爆炸的炸弹。咪咪没有回应,只是更用力地去扒拉冰箱门。
“砰”的一声,冰箱门被她用一种近乎野蛮的力道拽开了。
她一眼就看到了那盒包装精美的三文鱼,眼睛瞬间亮了。在陈旭呆滞的目光中,她撕开包装,
抓起一块肥美的三文鱼,直接塞进了嘴里。没有烹饪,没有蘸料,
就是最原始的、茹毛饮血般的吃法。橙红色的鱼肉,配上我那张苍白的脸,
嘴角还沾着一丝血水,那画面,说不出的诡异和惊悚。陈旭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捂着嘴,
脸色比死人还难看。“遥遥……别……别这样吃,会生病的!”他颤抖着说,
“我给你煎一下,啊?就煎一下……”回答他的,是咪咪护食时发出的低沉呜咽。
她抱着那盒三文鱼,退到墙角,像一只受惊的野兽,警惕地盯着他,
嘴里发出“嘶嘶”的威胁声。陈旭彻底没声了。他就那么站着,
看着“我”风卷残云般地解决掉了一整盒昂贵的三文鱼刺身,然后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
又用我的手背,优雅地、仔细地擦了擦嘴。做完这一切,她看都没看陈旭一眼,
迈着慵懒的猫步,走到客厅的沙发上,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团成一团,继续睡回笼觉去了。
只留下陈旭一个人,站在狼藉的厨房里,像是被抽走了全部的力气,缓缓地滑坐到地上,
眼神空洞,喃喃自语:“疯了……全都疯了……”我飘在空中,冷笑着看着他。不,陈旭,
这不是疯了。这是报应。3接下来的几天,陈旭活在一种精神分裂般的煎熬里。一方面,
理智告诉他,眼前这个行为举止怪异的“妻子”,可能只是因为药物影响或者精神受创,
产生了应激反应。他试图带“我”去看医生。那天早上,他小心翼翼地走到沙发旁,
用他自认为最温柔的声音说:“遥遥,我们……我们去医院看看好不好?
你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正在打盹的咪咪被他吵醒,极其不悦地睁开眼。
她没发出任何声音,只是用那双冰冷的眼睛静静地看着他。陈旭被她看得心里发毛,
但还是硬着头皮说:“就去检查一下,很快的。我已经帮你把衣服准备好了。
”他指了指旁边的一套连衣裙。那是我以前最喜欢的款式,温柔,淑女。
咪咪瞥了一眼那条裙子,眼神里流露出一种猫科动物对被束缚的天然抗拒。
当陈旭试图伸手拉她起来的时候,她终于爆发了。“嘶——哈!
”一声尖锐的、类似猫咪被惹怒时的哈气声,从我的喉咙里爆发出来。紧接着,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出我的手,五指张开,用我精心修剪过的指甲,
狠狠地在陈旭的手背上抓了一把。“啊!”陈旭惨叫一声,
手背上立刻出现了五道深深的血痕,鲜血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你……你居然抓我?
”他捂着手,又惊又怒,更多的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恐惧。我以前是什么样的?
温顺得像一只兔子,别说抓他,就连大声说话都不敢。他皱一下眉头,
我都会惶恐不安地反思自己是不是又做错了什么。可现在,“我”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
毫不犹豫地亮出了爪牙。咪咪一击得手,立刻后退,重新弓起身体,摆出攻击的姿态,
嘴里发出持续的、低沉的威胁声。陈旭看着她那双毫无人类感情的眼睛,
终于彻底放弃了带她出门的念头。他狼狈地跑到洗手间处理伤口,嘴里不停地咒骂着。
从那天起,他再也不敢轻易靠近“我”。我们之间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平衡。
咪咪占据了这个家的绝对主导权。她一天要睡十八个小时,
只在最温暖、最柔软的地方——比如陈旭那张昂贵的意大利真皮沙发,
或者他那件刚干洗回来的羊绒大衣上。她拒绝吃一切烹饪过的食物,
只对生鲜鱼肉和高品质的猫粮是的,陈旭在极度的恐惧和绝望中,
竟然真的网购了各种品牌的猫粮,试图找到“我”喜欢的口味感兴趣。她不看电视,
不玩手机,唯一的娱乐活动,就是追逐窗外飞过的鸟雀,或者阳光在地板上投下的光斑。
有好几次,陈旭都看到“我”趴在地上,全神贯注地,用手指去拨弄一团小小的灰尘。
她还摔碎了陈旭最爱的一套古董茶具,原因只是因为她想把杯子从桌子边缘推下去,听个响。
面对这一切,陈旭从最初的愤怒、惊恐,慢慢变成了一种麻木的、绝望的接受。
他甚至开始遵循咪咪的“规则”生活。他每天会准时将最新鲜的鱼肉送到“我”面前。
他走路会刻意放轻脚步,生怕打扰到“我”的睡眠。他不再试图和“我”交流,因为他知道,
回应他的,很可能又是一爪子。而我,作为唯一的旁观者,看着这一切,
心中那股被背叛、被谋害的怨气,仿佛找到了一个宣泄口,化作了扭曲的、淋漓的快感。
我看到陈旭的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花白,眼窝深陷,精神日渐萎靡。他瘦了,
也沉默了。有时候,他会坐在离“我”最远的角落,
长时间地、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盯着“我”。那里有恐惧,有困惑,有憎恨,但偶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