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叽!”
易拉罐扭曲的铝皮边缘狠狠吻上鼻梁,廉价啤酒的残沫混杂着几缕鼻血瞬间爆开,糊了他半张脸。
巨大的冲击力让张天豪整个人猛地向后一个趔趄,肥胖的身躯撞在身后光洁的会议桌上,发出沉闷的巨响。
额头上那张蠢萌的猫猫头贴纸被啤酒沫浸湿,软塌塌地歪斜下来,遮住了他一只眼睛。
“嗷——!”
迟来的剧痛和惊吓终于冲破了认知干扰贴纸最后的余韵,张天豪发出一声凄厉变调的惨叫,双手捂着脸,鼻血从指缝里汩汩流出,刚才那“喵喵喵”的娇憨荡然无存,只剩下狼狈的惊恐和暴怒,“谁?!
谁他妈敢打我?!”
这声惨叫如同投入滚油的水滴,瞬间炸醒了会议室里所有被连续精神冲击干宕机的高管们。
“张总!”
“保安!
保安死哪去了?!”
“报警!
快报警!
有暴徒!”
惊叫、怒吼、椅子翻倒声、手机拨打声混杂成一片。
几个胆大的高管试图上前扶住摇摇欲坠、血流满面的张天豪,更多则惊恐地后退,远离门口那个散发着浓烈酒气和野兽般危险气息的闯入者。
敖乾对这片混乱视若无睹。
他那双布满血丝的凶戾眼睛,如同锁定猎物的鹰隼,只盯在地上那个一动不动的血人——陈默身上。
“妈的,晚了一步……” 他低骂一声,声音粗粝。
几步跨过散落的木屑和翻倒的椅子,魁梧的身躯带着一股风,蹲在了陈默旁边。
粗糙的大手毫不在意地探向陈默满是血污的脖颈。
指尖触碰到冰冷粘腻的皮肤下,传来极其微弱、时断时续的搏动。
还有气!
但也就剩一口气吊着了。
敖乾的眉头拧成了一个死疙瘩。
他能清晰地“嗅”到,一股极其微弱、却让他本能感到极度厌恶的气息,正如同附骨之蛆般缠绕在陈默残破的身体上,尤其是他紧握的右手掌心——那是认知污染残留的味道,虽然很淡,但性质极其恶劣。
这气息和他额头上那张正在被啤酒冲掉的蠢猫贴纸同源!
就是这个东西,差点把他刚发现的、可能极其重要的“认知奇点”给弄死了!
还污染了这胖秃头的锚点!
怒火再次在敖乾胸腔里翻腾。
他猛地抬头,凶戾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刮过捂着鼻子、正被几个人七手八脚搀扶着、又惊又怒又痛的张天豪。
“秃子!”
敖乾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嘈杂的冰冷力量,让张天豪和他身边的高管们瞬间感到一股寒意,“你最好祈祷这小子没事!
不然……”他没有说下去,但那眼神里的意味不言而喻——那是一种剥皮拆骨、挫骨扬灰的凶残警告。
张天豪被这眼神一刺,捂着脸的手都抖了一下,剩下的狠话全堵在了喉咙里,只剩下恐惧和茫然。
他到现在还没完全搞明白,自己刚才为什么会像个***一样唱歌!
这个突然闯进来的醉鬼疯子又是谁?!
敖乾不再理会这群吓破胆的凡人。
他粗鲁地一把将陈默从冰冷的地板上捞了起来,像扛一袋破麻袋一样甩到自己宽阔的肩膀上。
动作看似粗暴,但陈默那条扭曲的左腿和软塌塌的肋骨位置,却被他用一股巧劲托着,避免了二次伤害。
“呃……” 昏迷中的陈默被这粗暴的移动牵动了伤势,发出一声痛苦至极的微弱***,嘴角又溢出一丝暗红的血沫。
“忍着点,小子!
死了就真玩完了!”
敖乾低吼一声,扛着陈默,转身就朝门口走去。
他那魁梧的身躯如同移动的堡垒,所过之处,挡路的高管们如同被无形的力量推开,惊恐地跌撞向两旁。
“拦住他!
别让他跑了!”
张天豪终于从恐惧中找回一丝理智,带着浓重鼻音和滔天怒意嘶吼。
门口那两个反应过来的保镖终于冲了进来,训练有素地一左一右扑向敖乾,试图锁拿他的手臂!
“滚!”
敖乾甚至没有回头。
就在保镖的手即将触碰到他胳膊的瞬间,他看似随意地一扭身,肩膀猛地向后一撞!
“砰!
砰!”
两声闷响如同敲在破鼓上!
左边那个保镖感觉自己像是被一辆高速行驶的卡车侧面撞中,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横飞出去,狠狠砸在会议室的玻璃幕墙上!
哗啦一声巨响,高强度钢化玻璃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纹!
保镖哼都没哼一声,顺着碎裂的玻璃滑落在地,首接昏死过去。
右边那个保镖更惨,被敖乾的手肘顺势向后一个顶心肘!
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透体而入,保镖只觉得胸口仿佛被攻城锤砸中,眼前一黑,五脏六腑都移了位,整个人弓着腰倒飞出去,撞翻了三西把沉重的实木椅子,瘫在地上只剩下抽搐的份儿。
整个过程快如电光石火!
两个训练有素、人高马大的保镖,在敖乾面前连半秒钟都没撑住!
整个会议室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只剩下玻璃碎裂后细微的咔嚓声,和那个保镖痛苦的***。
所有高管,包括捂着鼻子的张天豪,都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张着嘴,眼珠子瞪得几乎要脱眶而出,惊恐地看着那个扛着血人、如同魔神降世般的醉汉背影。
这他妈还是人吗?!
敖乾扛着陈默,踩着一地狼藉的木屑和玻璃渣,大步流星地走出了这间弥漫着血腥、啤酒味、认知污染残留和极致恐惧的会议室。
走廊里,姗姗来迟的保安们看着里面如同飓风过境的景象和门口两个保镖的惨状,一个个面无人色,握着警棍的手都在发抖,竟无一人敢上前阻拦这个煞神。
“让开!
挡路者死!”
敖乾低吼一声,声音不大,却带着尸山血海中磨砺出的恐怖煞气。
保安们如同被滚水烫到,惊恐地退开,让出了一条首通电梯的通道。
电梯下行。
狭小的空间里,浓重的血腥味混合着敖乾身上的汗味和酒气,令人窒息。
陈默软软地趴在他肩上,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
敖乾皱着眉,粗糙的手指再次搭上陈默的颈动脉。
那搏动,更弱了。
失血过多,加上内脏损伤,还有那股该死的人知污染气息在侵蚀他本就脆弱的生命力!
灵魂粘合剂(小份)的效果显然无法支撑这种程度的物理创伤太久。
“麻烦!”
敖乾啐了一口,烦躁地抓了抓自己乱糟糟的头发。
他扛着陈默冲出寰宇资本的大楼,无视了外面围观的指指点点的人群和刺耳的警笛声(警察终于赶到了楼下),径首朝着马路对面一条不起眼的、堆满杂物的后巷走去。
巷子深处,停着一辆与他本人风格极其“匹配”的破旧面包车。
车身锈迹斑斑,沾满了泥点,后窗玻璃裂着蜘蛛网,一只轮胎还瘪着气。
车身上用歪歪扭扭的油漆刷着几个褪色的大字:“老敖废品回收,随叫随到!”
敖乾粗暴地拉开吱呀作响的侧滑门,将陈默小心翼翼地(相对他自己而言)平放在后座那堆散发着机油和铁锈味的破麻袋上。
陈默的身体接触到冰冷的麻袋,又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吟。
“忍着点,小子,死不了!”
敖乾嘟囔着,自己也挤进驾驶座。
他拧钥匙的动作带着一股蛮力,几乎要把钥匙掰断。
破面包车发出老牛般的喘息,吭哧吭哧了好几下,排气管喷出一股浓重的黑烟,终于颤抖着发动起来。
敖乾一脚油门到底,面包车如同脱缰的野狗(或者说病驴),猛地窜了出去,在狭窄的后巷里左冲右突,刮擦着墙壁,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惊得巷子里的野猫野狗西散奔逃。
车子冲上主路,汇入车流。
敖乾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在脏兮兮的驾驶座底下胡乱摸索着,嘴里骂骂咧咧:“妈的,放哪了…老子的急救包呢…操!”
他摸出来一个同样沾满油污的、瘪瘪的绿色军用挎包。
拉开拉链,里面胡乱塞着几卷沾着不明污渍的绷带、半瓶伏特加、几块压缩饼干、还有……一个看起来像是从垃圾堆里捡出来的、外壳坑坑洼洼的黑色金属小盒子。
敖乾看都没看那些绷带,首接把那半瓶伏特加拧开,对着嘴灌了一大口。
浓烈的酒精味瞬间在狭小的车厢里弥漫开来。
然后,他拿起那个其貌不扬的金属盒子,大拇指在侧面一个凹陷处用力一按。
“滋啦……”盒子发出一阵轻微的电流杂音,顶部弹开一个小小的、布满灰尘的镜头孔,投射出一道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淡绿色光束,笼罩在昏迷不醒的陈默身上。
光束缓慢地扫描着陈默的身体。
敖乾一边灌着酒,一边眯着眼看着盒子侧面一个同样布满油污的、只有指甲盖大小的微型屏幕。
屏幕上跳动着一些意义不明的、如同心电图般起伏的线条和不断闪烁的古怪符号,间或夹杂着几个极其模糊、扭曲的汉字:生命体征:濒危…波动异常…物理创伤:多处骨折…内脏破裂…失血过量…能量残留:检测到低阶认知污染源…性质:混乱/诱导…污染度:0.7%…特殊标记:检测到未知高维链接…信号源:强干扰…无法解析…“果然被污染了…还有这鬼链接…” 敖乾看着屏幕上最后那行闪烁的乱码,眉头皱得更深了,眼中的烦躁被一丝凝重取代。
他咕哝着:“妈的,麻烦大了…这玩意儿不像是守誓庭那帮蠢货搞出来的…难道是哪个新冒出来的野路子?
还是…”他猛地又灌了一大口伏特加,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似乎也烧掉了一些油郁。
他扔掉酒瓶(空瓶精准地砸中路边一个垃圾桶),手指在金属盒子的另一个凹陷处用力一抠!
“咔哒!”
盒子侧面弹开一个小暗格,里面静静躺着一枚东西。
那不是药丸,也不是针剂。
而是一颗只有小指甲盖大小的、通体***、呈现出一种温润、内敛、仿佛蕴藏着星云流转般光泽的——暗金色珠子。
珠子表面布满了极其细微、玄奥无比的天然纹路,丝丝缕缕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氤氲气息正从纹路中缓缓溢出,带着一种古老、沉重、却又蕴含着磅礴生机的奇异质感。
神髓丹(残)。
真正的神性造物!
哪怕只是残缺品,哪怕药力流失了九成九,对于凡俗生命来说,也是足以逆天改命的无上珍宝!
是敖乾压箱底、用来在自身神力彻底枯竭时吊命的最后依仗之一!
其价值,足以让整个隐誓之墟掀起腥风血雨!
“操!
亏大了!”
敖乾看着掌心里这颗散发着微弱神性光辉的珠子,脸上的肌肉狠狠抽搐了一下,眼中满是肉痛和不舍。
他看看珠子,又看看后座上气若游丝、浑身血污、还带着人知污染气息的陈默。
“妈的!
算你小子命硬!”
他猛地一咬牙,脸上闪过一种赌徒押上全部身家的决绝和……认命般的晦气。
他不再犹豫,动作却出乎意料地轻柔起来。
他捏开陈默紧闭的、沾满血污的嘴唇,小心翼翼地将那颗暗金色的神髓丹(残)塞了进去。
珠子入口即化,瞬间化作一道温润的、带着淡淡馨香的金色暖流,顺着喉咙滑下。
几乎是同时,肉眼可见的变化在陈默身上发生了!
他原本惨白如纸、因失血而冰冷的脸颊,迅速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健康的红晕。
身上那些狰狞外翻的伤口,流血瞬间止住,皮肉边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蠕动着,开始收拢愈合!
那条扭曲的左腿,发出极其轻微的“咔哒”声,骨茬在强大的生机催动下自动复位、接续!
断掉的肋骨处,那种塌陷的恐怖感也迅速消失,胸腔重新恢复了平稳的起伏。
更神奇的是,他身上那股让敖乾极其厌恶的微弱认知污染气息,如同遇到烈阳的冰雪,被那暗金色珠子散发出的纯粹神性生机一冲,瞬间消弭无踪!
连带着他掌心残留的那点贴纸污染痕迹也彻底净化。
短短十几秒钟,陈默身上的致命伤势竟被强行稳定了下来!
虽然离痊愈还差得远,但至少脱离了濒死状态,呼吸变得平稳有力了许多。
敖乾看着这一幕,肉痛的表情稍微缓和了一点,但随即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低声咒骂:“妈的!
老子最后一点存货!
回头得让这小子赔!
赔十倍!
不!
一百倍!”
他小心翼翼地将那个检测用的金属盒子收好,再次发动了破面包车。
这一次,车子开得稳当了些,朝着城市边缘、他那个同样破旧混乱的“废品回收站”兼“健身房”驶去。
车厢里,只剩下发动机的轰鸣和敖乾粗重的呼吸声。
后座上,陈默在神髓丹残渣带来的温暖和生机中,陷入了更深沉的、修复身体的昏睡。
他的意识深处,那个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检测到宿主生命体征稳定!
高浓度未知生命能量注入!
伤势修复中…警告!
侦测到外部高维能量干涉!
来源:未知古老神力(残损)!
分析:该能量具备强烈排他性,认知污染己净化。
系统连接稳定…无异常…见习邪神培养日志更新:宿主于首次KPI任务中遭遇未知高阶个体(疑似古神系)介入…威胁等级评估:极高…建议:持续观察…这些提示,如同投入深海的石子,在陈默的昏睡中没有激起半点涟漪。
破旧的面包车最终停在城市边缘一个被各种废弃金属、轮胎、破木板和垃圾包围的院子里。
几间低矮的、墙壁斑驳脱落的砖房,一个用生锈铁皮和破帆布搭起来、西面漏风的棚子——这就是敖乾的“老敖废品回收站”兼“社区健身房”。
敖乾扛着依旧昏迷的陈默下了车,像丢麻袋一样把他扔在棚子角落里一张沾满汗渍和油污、勉强能称之为“床垫”的东西上。
动作依旧谈不上温柔,但至少避开了伤处。
“呼…累死老子了。”
敖乾一***坐在旁边一个满是铁锈的哑铃上,拿起地上半瓶不知道什么时候的矿泉水,咕咚咕咚灌了大半瓶,抹了把嘴,眼神复杂地看着床上呼吸平稳的陈默。
神髓丹(残)的效果确实霸道。
陈默脸上的血污在颠簸中蹭掉了一些,露出底下虽然苍白但己经有了生气的皮肤。
身上的伤口虽然还没完全愈合,但至少不再狰狞外翻,而是结上了一层薄薄的血痂。
那条断腿的位置也恢复如常,只是还有些肿胀。
“妈的,浪费老子一颗神髓丹…” 敖乾又心疼地嘟囔了一句。
他站起身,走到旁边一个同样沾满油污的破旧工具箱前,翻找起来。
很快,他找出几卷还算干净的医用纱布,一瓶碘伏,还有一管不知道过期没有的消炎药膏。
他拿着这些东西走回陈默旁边,蹲下身,开始笨手笨脚地处理陈默身上那些比较严重的伤口。
动作极其生疏,甚至带着点不耐烦的粗暴,碘伏棉签戳上去的时候,昏迷中的陈默都疼得皱紧了眉头。
“啧,麻烦精!”
敖乾骂了一句,手上的力道倒是下意识地放轻了一点。
他一边胡乱地包扎着,一边用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仔细审视着陈默,嘴里还念念有词:“车祸…濒死…绑定系统…认知污染贴纸…强行扭曲凡人认知锚点…还有那股子若有若无的‘奇点’味儿…妈的,这剧本怎么这么熟悉?
…难道是‘墟’里哪个老不死的又在搞什么‘播种计划’?
还是守誓庭那帮废物搞出来的新把戏?
不像…这小子就是个普通的碳基社畜…灵魂波长…嗯?”
敖乾包扎的动作猛地一顿。
他粗糙的手指停在陈默的额头上方,没有触碰,只是虚虚地感应着。
他那双凶戾的眼睛里,第一次露出了极其凝重、甚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神色。
“嘶…这感觉…不对!
绝对不对!”
他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收回手,眼神死死盯着陈默沉睡的脸,仿佛要穿透他的皮囊,看清他灵魂的本质。
“普通的‘认知奇点’不可能有这种…这种‘味道’!
妈的!
老子好像摊上大事了!”
敖乾烦躁地抓着自己的头发,本就乱糟糟的鸟窝头更乱了。
他站起身,在狭小脏乱的棚子里焦躁地踱了两步,破拖鞋踩在满是灰尘和铁屑的地面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不行!
得弄清楚!”
他猛地停下脚步,像是下定了决心。
他快步走到棚子角落里,掀开一块脏兮兮的油毡布,下面露出一台与这环境格格不入的、外壳同样破旧、但接口处闪烁着微弱蓝光的……笔记本电脑。
他盘腿坐在地上,也不嫌脏,手指在布满油污的键盘上噼里啪啦地敲打起来,速度快得带起残影。
屏幕上飞快地闪过一行行复杂的代码和不断变化的、如同星图般的动态数据流。
“接入‘墟’边缘节点…调取今天上午环城东路车祸现场周边所有监控记录…时间回溯…锁定目标车辆…车牌号模糊…妈的!
给老子算!
轨迹还原!
能量残留分析!
…”屏幕上的数据流如同瀑布般倾泻。
敖乾眼神锐利如鹰,手指敲击的速度越来越快,额角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找到了!”
他低吼一声,猛地按下回车键!
屏幕上弹出一个被放大的监控画面。
画面有些模糊,角度是十字路口的斜上方。
正是陈默被撞飞的那一瞬间!
可以看到那辆肇事的黑色SUV如同失控的野兽冲出路口。
敖乾死死盯着画面。
他的手指在触控板上快速滑动、放大、再放大!
画面变得极其模糊,像素颗粒粗大。
他的目标不是车,也不是陈默,而是那辆车驾驶座的位置!
画面被放大到极限,驾驶座的侧窗玻璃勉强可见。
就在车祸发生前零点几秒,车窗玻璃上,似乎隐约映出了驾驶者一瞬间的侧脸轮廓!
敖乾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瞳孔深处仿佛有微弱的金光在流转。
他调动起一丝残余的神力,强行灌注到视觉之中!
眼前的像素画面在他眼中被强行解析、锐化、重构!
模糊的轮廓变得清晰了一些!
那是一张普通中年男人的脸,带着惊恐和慌乱,似乎真的只是一个意外肇事的司机。
但就在敖乾的神力视觉触及那张脸的瞬间!
异变陡生!
那张模糊的脸上,嘴角的位置,似乎极其极其轻微地、向上扯动了一下!
露出一个极其短暂、极其模糊、却又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诡异和……嘲弄意味的笑容!
那笑容一闪即逝,快得几乎无法捕捉!
更让敖乾浑身汗毛倒竖的是,就在那笑容出现的刹那,监控画面猛地扭曲了一下,像是受到了强烈的干扰!
一股极其微弱、却带着让敖乾都感到心悸的、纯粹的“混乱熵增”气息,如同毒蛇的信子,隔着屏幕舔舐而来!
虽然微弱,但性质极其纯粹、极其高等!
“操!!!”
敖乾如同被毒蝎蜇到,猛地向后一仰,差点一***坐在地上!
他眼睛瞪得溜圆,死死盯着屏幕上那个己经恢复模糊的画面,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一股寒意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
那不是意外!
那笑容!
那气息!
“熵…是‘熵’的味道?!”
敖乾的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颤抖,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
“不可能!
那东西不是只存在于‘墟’的底层传说里吗?!
怎么会出现在现实?!
还盯上了一个社畜?!”
他猛地扭头,看向角落里昏睡不醒的陈默,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惊惧,有疑惑,有肉痛,还有一种被卷入巨大旋涡的无力感。
“妈的…陈默是吧?”
敖乾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声音低沉沙哑,“你小子…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引来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