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第五年,我还活着。对讲机那头是个小女孩,声音怯怯的,每天黄昏,她都会给我唱同一首摇篮曲。
歌声干净,却像水鬼的手,从滋滋的电流声里伸出来,扼住我的脖子。
因为我知道,这首歌,是它们的集结号。
寂静是这个时代唯一的语言。
我叫陈默,沉默的默。这名字如今看来,倒像个讽刺的预言。
五年了。自从赤潮病毒把世界变成一个巨大的、腐烂的屠宰场后,我就再没跟活人说过一句话。我的世界只剩下三样东西: 一辆破烂的捷达车,一把永远上着膛的霰弹枪,还有填不满的空虚。
直到三天前,我在一座废弃的加油站便利店里,从一具被啃得只剩上半身的尸体手里,抠出了这部对讲机。尸体穿着保安制服,手指骨死死地嵌在对讲机的塑料壳里,我费了点劲儿才掰开。
我以为它是坏的。末世里,大多数电子产品都是废铁。
但那天黄昏,太阳像个流着脓的伤口,勉强挂在城市天际线上。我正用一块脏兮兮的鹿皮擦拭我的枪管,对讲机突然响了。
滋……滋啦……
电流声像垂死者的喘息。
然后,那个声音出现了。
喂……有人吗?
一个女孩的声音,听上去不过七岁,带着一丝不确定的颤抖。
我浑身的血都凝固了。
我的手僵在半空,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然后狠狠地、一下一下地挤压。
我没敢回话。
在这个世界上,任何不期而遇的声音,都可能是死亡的预告。
女孩似乎没有期待回答,她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履行一个固定的仪式。她轻轻地、试探性地哼唱起来。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
是勃拉姆斯的摇篮曲。
我女儿瑶瑶最喜欢的一首。她还在时,每晚我妻子都会抱着她,轻轻哼唱这首歌。
记忆像玻璃碎片,瞬间扎进我的脑子。我仿佛能闻到瑶瑶身上淡淡的奶香味,看到她闭着眼睛时,长长的睫毛在小脸上投下的影子。
然后,记忆的画面被撕碎,换成了她被撕碎的身体,和妻子绝望的尖叫。
我猛地一颤,从回忆的深渊里挣脱出来。冷汗已经浸透了我的背心。
对讲机里的歌声还在继续,稚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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