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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登基那天,龙椅冰冷,殿上百官之心却比铁还热。他们跪在地上,山呼万岁,

呈上的第一份奏折,却是请我充实后宫,广纳三千男妃,为皇家开枝散叶。

为首的丞相王志安,老泪纵横:“陛下,国不可一日无君,亦不可无储君以安天下啊!

”我允了。于是,环肥燕瘦,文雅武健,天下闻名的美男子流水似的进了我的后宫。今夜,

是内侍监精挑细选出的“绝色”——新科状元郎,柳承彦,据说他一首词能让洛阳纸贵,

一张脸能让贵女掷果盈车。他跪在我的寝宫,低着头,耳根泛红,紧张又期待。

满朝文武都在等,等我临幸他,等我誕下子嗣,做个安分的、被血脉束缚的女帝。

他们不知道,我的心,我的目光,我的全部念想,都只属于那个身披银甲,

默然立于殿柱暗影中的女人。我的大将军,林殊。1“陛下,夜深了。

”内侍总管陈德安的声音轻得像羽毛,生怕惊扰了这“花好月圆”夜。我端坐着,

指尖轻轻划过紫檀木桌面冰凉的纹路,目光却越过跪在地上的柳承彦,

落在他身后那盏摇曳的烛火上。火光映出我的影子,幢幢然,像个孤绝的符号。

“你叫柳承彦?”我开口,声音在空旷的殿内显得有些冷。地上的状元郎身子一颤,

立刻叩首:“罪臣……不,草民柳承彦,参见陛下。”他连自称都乱了,紧张得可爱。

若是寻常女子,或许会觉得这是一种情趣。可我不是寻常女子,我是李玄月。

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一刀一枪夺下这皇位的女帝。我见过的血,比他喝过的墨水还多。

“抬起头来。”我命令道。他顺从地抬头,一张脸确实担得起“绝色”二字。眉如远山,

目若朗星,唇色绯红,带着书卷气的清雅和初入宫闱的羞赧。是个美人。可惜,

我对美人没兴趣。“丞相说你文采斐然,可固国安邦?”我问。柳承彦愣住了,

显然没想到我会问这个。他以为今晚的主题只有风月,而非国事。他定了定神,

答道:“草民……愿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很好。”我点点头,

“朕的翰林院正缺个修撰,明日你就去上任吧。”说罢,我站起身,

看也不看他震惊到失色的脸。“陈德安,送柳修撰回偏殿歇息。”“陛下!

”柳承彦猛地抬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和巨大的屈辱,“您……这是何意?”我停下脚步,

回头看他,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朕的意思是,朕敬重你的才华,

愿意给你施展抱负的机会。至于旁的事,你若聪明,就该知道什么该想,什么不该想。

”“可是……满朝文武,天下百姓……他们都在看着!”他几乎是喊了出来,脸涨得通红,

“陛下如此行事,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让臣……让臣如何自处?”被一个男人当众质问,

这还是头一遭。我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天下人?柳承彦,你记住,朕即是天下。

朕的决定,无人可以质疑。”我的目光扫过他,最终停在殿门的方向。“至于你如何自处,

那是你自己的事。朕的后宫,养得起一个心比天高的状元郎。”“来人,”我扬声,

“传朕旨意,召大将军林殊,承天殿议事。”陈德安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他扑通一声跪下:“陛下,三思啊!这已是深夜,召见外臣于寝宫……于礼不合啊!

”柳承彦也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颓然瘫坐在地。他明白了。我今夜的羞辱,

并非只针对他一人。我是做给所有人看的。我,李玄月,坐拥后宫三千,却只愿与我的将军,

彻夜“议事”。2承天殿,是我处理政务的地方。当林殊一身戎装、步履铿锵地踏入殿内时,

柳承彦刚被两个小太监灰头土脸地架出去。她目不斜视,仿佛根本没看见那狼狈的一幕。

“末将林殊,参见陛下。”她单膝跪地,铠甲与地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声音一如既往地沉稳,像北境最坚硬的玄铁。“起来吧。”我走到她面前,亲自将她扶起。

触手所及,是她臂铠的冰凉。“这么晚召你来,辛苦了。”我挥退了所有侍从,

偌大的承天殿只剩下我们两人。“为陛下效力,不谈辛苦。”她站得笔直,

像一杆永不弯折的枪。我绕着她走了一圈,目光从她束得一丝不苟的发顶,

到她沾着些许尘土的军靴。“城外的大营,还安稳吗?”“一切安好,

三十万玄甲军枕戈待旦,随时听候陛下调遣。”“那就好。”我走到御案前,拿起一份奏折,

却没看,只是拿在手里把玩。“今天,丞相又上书了。”我说,语气平淡,“他说,

朕的后宫还是太空了,如今才纳入百余人,离三千之数相去甚远。他建议,

下个月再办一场大选,将天下世家子弟尽数纳入宫中。”林殊沉默着,眼神沉静如水,

看不出任何情绪。我知道,她从不干涉我的私事,尤其是在“后宫”这件事上。

可我偏要说给她听。“你说,朕应不应该听他的?”我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她终于抬起眼,迎上我的目光。“陛下是天下之主,陛下的决定,便是臣等的方向。

”她答得滴水不漏。“你啊,”我叹了口气,放下奏折,走到她面前,

距离近得能闻到她身上清冽的皂角和淡淡的铁锈味,“总是这么无趣。”我伸出手,

轻轻抚上她肩甲上的一道划痕。“这里,是上次平定西南叛乱时留下的?

”她的身体瞬间僵硬了一下,但很快就放松下来。“小伤,不值一提。”“那这里呢?

”我的指尖下滑,点在她心口的位置,“三年前,在落雁谷,替我挡的那一箭,还会疼吗?

”林殊的呼吸,乱了一瞬。她喉结滚动,眼神有些闪躲,不敢再看我。

“陛下……”她的声音有些沙哑,“陈年旧事,何必再提。”“怎么能不提?”我收回手,

声音低了下去,“林殊,这江山,是你我一同打下来的。每一寸土地,都染着我们的血。

他们坐在朝堂上,动动嘴皮子,就想让朕变成一个只知生儿育女的女人,凭什么?

”我的情绪有些激动,这是我在外人面前从未有过的失态。但在林殊面前,我不需要伪装。

她看着我,沉默了许久,然后,用一种极其郑重的语气,一字一句地说道:“陛下,

无论您做什么决定,末将都将是您手中最锋利的剑。剑锋所指,万死不辞。

”她没有说“我懂你”,也没有说“我支持你”。她只是告诉我,她会一直在。

这比任何甜言蜜语都让我心安。我笑了,是真正开心的笑。“好,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我重新坐回龙椅,恢复了女帝的威严,“今晚叫你来,确实有正事。

”我将一份加急军报推到她面前。“北境的蛮族,最近又不老实了。屡屡骚扰边境,

劫掠我大夏子民。”林殊拿起军报,迅速浏览,眉头渐渐蹙起。“狼子野心,亡我之心不死。

”她冷声道。“所以,朕想听听你的看法。”于是,这一夜,我们没有再提后宫与风月。

红烛燃尽,殿外晨光熹微。我们就着堪舆图,从北境的***,聊到粮草的转运路线,

从蛮族的战术弱点,聊到如何一劳永逸地解决边患。直到天光大亮,

陈德安在殿外小心翼翼地提醒我该上早朝了,我们才意犹未尽地结束了讨论。林殊向我告辞。

我看着她挺拔的背影消失在晨光里,心中前所未有的满足。这,才是我的帝王生活。有她在,

我的江山,才算完整。

**3</strong>我彻夜“议事”的对象是大将军林殊的消息,像一阵风,

一夜之间刮遍了整个皇宫,并迅速地朝着朝堂蔓延。早朝之上,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些或探究、或不满、或惊惧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

以丞相王志安为首的一众老臣,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陛下!”王志安出列,

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老臣有本启奏!”“准。”我淡淡道。“昨夜,

陛下于寝宫召见大将军林殊,彻夜未出。此事已在宫中传得沸沸扬扬!陛下,您是万金之躯,

天下之主,怎可与一外臣……而且还是女子,通宵共处一室!这……这成何体统!

于国体威严有损啊!”他身后立刻跪倒了一片。“请陛下爱惜龙体,以国事为重!

”“请陛下严惩妖言惑众之人,以正视听!”“妖后……妖将乱国啊!

”一个言官激动地喊了一句,又在我的冷眼中,吓得把后半句咽了回去。我端坐在龙椅上,

冷眼看着下面这群“忠心耿耿”的臣子。“王丞相,”我开口,声音不大,

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昨夜,朕与林将军商议的是北境军务。蛮族犯边,杀我子民,

此事丞相可知?”王志安一愣,显然没想到我会把话题引到这上面。“臣……臣略有耳闻。

”“只是略有耳闻?”我冷笑一声,将手中的军报狠狠掷在地上,“玄甲军急报,一夜之间,

雁门关外三座村庄被屠,三百一十五名大夏子民,无一生还!丞相,你告诉朕,

和三百多条人命比起来,朕的‘体统’,哪个更重要?”我的声音陡然拔高,

带着凛然的杀意。“还是说,在丞相和诸位大人眼里,朕的后宫里多一个男人,

比边境上少死几个百姓,更重要?”整个大殿,鸦雀无声。王志安的脸涨成了猪肝色,

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我站起身,目光如刀,缓缓扫过每一个人。

“朕再告诉你们一件事。昨夜,朕与林将军已经定下了退敌之策。三日之内,

玄甲军将出关迎敌,此战,务求全歼来犯之敌,扬我国威!”“林殊!”我高声喝道。

身披甲胄,一直沉默站在武将之首的林殊,跨步出列。“末将在!”“朕命你为征北大元帅,

总领此战一切事宜!朕给你十万精兵,给你先斩后奏之权!你可能为朕,为大夏,

打赢这一仗?”林殊抬起头,眼中是燃起的熊熊战意。“末将,领旨!”她单膝跪下,

声如洪钟,“此战,不破楼兰终不还!若有负陛下所托,末将愿提头来见!”这一刻,

她身上的光芒,比这金銮殿上所有的珠光宝气都要耀眼。我满意地点点头。“好。”然后,

我的目光再次回到王志安等人身上,语气森然。“诸位爱卿,现在,

还有谁对朕昨夜的‘体统’,有异议吗?”无人敢言。在绝对的军功和迫在眉睫的国难面前,

所有关于风月的指责,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4早朝不欢而散。我退朝后,直接去了后宫。

这是我登基以来,第一次在白天踏足这个地方。我建这后宫,本就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

里面的人,不过是我权衡朝堂的棋子。可如今看来,这些棋子,有些太不安分了。

我住的承天殿在皇宫中轴线的北端,而后宫,则在东侧,由一道高高的宫墙隔开。

这里亭台楼阁,鸟语花香,确实是个温柔乡。我刚走进御花园,

就看到一群花枝招展的男人围坐在一起,为首的,

正是那个被我“贬”为翰林院修撰的柳承彦。不过,他现在在后宫的品级,是“贵人”,

仅次于几个家世显赫的“君”。称他一声“柳贵人”,倒也妥帖。“呦,这不是柳贵人吗?

怎么不去翰林院修史,倒有闲心在这儿赏花了?”说话的是萧君,萧景琰。

他的父亲是吏部尚书,算是后宫里家世最显赫的一个,人也长得艳丽张扬。

柳承彦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没说话,继续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书。“呵,别给脸不要脸。

”萧景琰被他无视,顿时来了火气,“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

不过是个空有才名的寒门书生,陛下赏你个‘贵人’的封号,那是看在王丞相的面子上。

别真把自己当盘菜了!”“就是,”旁边一个依附于萧景琰的“才人”立刻帮腔,

“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陛下连碰都懒得碰你一下,直接把你打发去修书,

这跟打入冷宫有什么区别?”“听说啊,陛下昨晚召见的是大将军林殊呢!

”另一个阴阳怪气地说道,“孤男寡女……哦不,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啧啧,

真是闻所未闻啊。”“林殊算个什么东西?一个舞刀弄枪的粗鄙武夫,也配和我们争宠?

”萧景琰满脸不屑,“等我得了圣宠,第一个就奏请陛下,削了她的兵权!

”我站在不远处的假山后,听着这些污言秽语,脸色越来越冷。陈德安在我身后,

吓得大气都不敢出。“陛下,要不要……奴才去把他们……”“不必。”我抬手制止了他。

我倒要看看,我这些“娇滴滴”的男妃们,还能说出些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就在这时,

一直沉默的柳承彦忽然合上书,站了起来。他看着萧景琰,眼神清冷。“萧君,

背后非议大将军,你可知罪?”萧景琰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罪?我有什么罪?

我乃陛下亲封的‘君’,她林殊不过是个臣子!我议论她,是她的福气!”“福气?

”柳承彦冷笑一声,“大将军林殊,十三岁从军,十五岁阵前杀敌,十八岁奇袭蛮族王庭,

活捉蛮王,为大夏换来十年边境安宁。二十岁随陛下起兵,大小百余战,未尝一败!

她身上的每一道伤疤,都是大夏的功勋!你们这群只会在后宫争风吃醋的跳梁小丑,

有什么资格议论她?”这番话,说得掷地有声。连我都有些意外。

我以为柳承彦只是个心高气傲的书生,没想到还有这番见识和风骨。

萧景琰被他骂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恼羞成怒。“你……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教训我?

”他猛地一推柳承彦,“来人,给我掌他的嘴!”他身后的几个太监立刻就要上前。“住手!

”我从假山后走了出来。所有人都惊呆了,随即“扑通扑通”跪了一地。“参见陛下!

”御花园里,瞬间死一般的寂静。我走到他们面前,目光从萧景琰惊恐万状的脸上,

滑到柳承彦倔强不屈的脸上。“都起来吧。”萧景琰等人战战兢兢地站起来,头都不敢抬。

柳承彦也站了起来,直视着我,眼神复杂。我没理会他们,而是对陈德安说:“去传林将军。

”陈德安一愣:“陛下,这……这是后宫……”“去。”我只说了一个字。他不敢再多言,

立刻小跑着去了。我好整以暇地在石凳上坐下,对跪得发抖的萧景琰勾了勾手指。“萧君,

你过来。”萧景琰抖得更厉害了,几乎是爬到我面前的。“你刚才说,林殊是个什么东西?

”我轻声问,语气却像淬了冰。“臣……臣胡言乱语!臣罪该万死!

”他“砰砰砰”地开始磕头。“你说,要削了她的兵权?”“不不不!臣不敢!

臣就是一时糊涂,求陛下饶命啊!”我笑了笑,端起石桌上的一杯冷茶,慢慢地品了一口。

“你别怕。朕不杀你。”萧景JEN_SUCCESS5萧景琰闻言,如蒙大赦,

磕头如捣蒜:“谢陛下不杀之恩!谢陛下!”“朕只是觉得,”我放下茶杯,发出一声轻响,

那声音在死寂的御花园里格外清晰,“让你这种人活在世上,太占地方。

”我的目光转向柳承彦:“柳贵人,你刚才说的话,朕都听见了。说得很好。

”柳承彦的身体僵了一下,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话。“只不过,对付疯狗,

光靠讲道理是没用的。”我站起身,走到萧景琰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玄甲军的军法,

背后辱骂主帅,当如何处置?”我话音刚落,一个沉稳有力的声音从园外传来。“回陛下,

当割舌,杖八十,逐出军营,永不录用。”林殊到了。她依旧是一身戎装,只是没有披甲,

更显得身姿挺拔修长。她大步流星地走进来,身后跟着两名亲兵,那凌厉的杀气,

让整个御花园的香气似乎都凝固了。后宫是禁止外臣进入的,更别说带兵。但我的命令,

就是规矩。萧景琰和他的那群党羽,在看到林殊的那一刻,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

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他们平日里在朝堂上远远见过这位杀神,

但从未如此近距离地感受过她身上那股百战余生的煞气。那不是装出来的威严,

而是真正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血与火的味道。林殊走到我面前,

单膝跪地:“末将参见陛下。”“起来吧。”我看着她,

然后指了指地上瘫软如泥的萧景V:“林将军,你都听见了?”“听见了。”林殊站起身,

目光冷冷地扫向萧景琰。萧景琰被她一看,竟“啊”地一声尖叫,直接吓尿了。

一股骚臭味瞬间弥漫开来。周围的男妃们纷纷露出鄙夷的神色,往后退了好几步。

我皱了皱眉。“真是污了朕的眼睛。”林殊面无表情地说道:“陛下,此等人,

不配污了您的眼。交给末将处置即可。”“好。”我点点头,“朕乏了,这里就交给你了。

记住,按军法处置。”说完,我转身就走,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懒得给那些人。

柳承彦看着我的背影,眼神复杂地喊了一声:“陛下……”我脚步未停。身后,

很快传来了萧景琰撕心裂肺的惨叫和求饶声,以及军棍击打在皮肉上沉闷的“啪啪”声。

我相信林殊的办事能力。她说割舌,就绝不会只在舌尖上划个口子。她说杖八十,

就绝不会只打七十九下。我就是要让这后宫里所有不安分的灵魂都看清楚,谁,

才是这里绝对不能触碰的逆鳞。6萧景琰被拖出去的时候,已经只剩半条命了。舌头被割,

血流不止,人也昏死过去。吏部尚书萧大人在宫门外哭天抢地,求我开恩,

我只让陈德安传了一句话出去。“教子不严,治家无方,吏部尚书萧何,德不配位,

着即刻罢官,遣返原籍,永不叙用。”一道旨意,雷霆万钧。整个朝堂为之震动。

所有人都明白了,我不仅是在整肃后宫,更是在敲山震虎。这一下,

再没人敢对我和林殊的关系说三道四了。至于后宫那些男妃,更是吓得噤若寒蝉,

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生怕一不小心就惹到了那位煞神将军。整个皇宫,都清净了不少。

三天后,林殊领兵出征。我亲自为她送行,十里长亭,旌旗猎猎。“此去北境,山高路远,

万事小心。”我为她整理好被风吹乱的衣甲,叮嘱道。“请陛下放心。”她看着我,

目光灼灼,“末将定不辱使命。”“朕在京城,等你凯旋。”“好。”她重重地点了点头。

没有过多的言语,一个眼神,便胜过千言万语。她翻身上马,对着我行了一个庄严的军礼,

然后头也不回地策马而去。十万大军,烟尘滚滚,很快就消失在了天际。我站在长亭下,

久久未动。陈德安在我身后小声劝道:“陛下,风大,该回宫了。”我没有理他。我的心,

仿佛也跟着那支大军,一起去了遥远的北方。林殊走后的日子,京城看似平静,

实则暗流涌动。朝堂上,王丞相一党因为萧尚书的倒台而收敛了许多,

但私下里的小动作却从未停止。后宫里,柳承彦因为上次“仗义执言”,隐隐成了众妃之首。

他变得更加沉默寡言,每日除了去翰林院当值,就是在自己的宫殿里读书,从不与人来往。

我偶尔会召见他,问一些关于经史子集的问题。他总能对答如流,见解独到,

确实是个难得的人才。但我知道,他对我的态度,始终是敬畏多于亲近。或许在他心里,

我依旧是那个冷酷无情、喜怒无常的女帝。也好。帝王,本就不需要朋友。

我只需要忠诚的臣子,和……一个能与我并肩的战友。北境的战报,

每隔三日便会快马加鞭送入京城。第一封战报:大军顺利抵达雁门关,军心稳定。

第二封战报:林将军率三千轻骑,奇袭蛮族粮草大营,大获全胜。

第三封战报:蛮族主力被引出王庭,我军已布下天罗地网,只待收网。每一封战报,

都写得言简意赅,充满了林殊的风格。但我能从那寥寥数语中,读出战场的凶险,

读出她运筹帷幄的智慧,读出她决胜千里的豪情。京城的秋天,一日比一日凉了。

我站在承天殿最高的露台上,眺望着北方的天空,手里捏着最新的一封战报。

上面只有四个字。“静待佳音。”我知道,决战的时刻,要到了。7决战的胜利消息,

是在半个月后传来的。只是,来的方式,和我预想的完全不同。那一日,

我正在御书房批阅奏折,一名玄甲军的传令兵浑身是血,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陛下!

急报!北境大捷!”他喊完这一句,便力竭昏死过去。我心中一紧,

立刻抢过他怀中用油布紧紧包裹的信筒。信是林殊的亲笔。字迹依旧刚劲有力,

只是……信纸上,浸染着大片已经干涸的暗红色血迹。我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信的内容很简单。她在决战中设下埋伏,大破蛮族主力,并阵斩蛮族新任单于。

但蛮族困兽犹斗,单于的亲卫队拼死反扑,林殊为了保护帅旗不倒,身中三箭,其中一箭,

离心脉仅差一寸。信的最后,她写道:“末将幸不辱命。然,身负重伤,恐难回京面圣。

望陛下保重龙体,大夏……万年。”“咣当”一声。我手中的狼毫笔掉落在地,

墨汁溅了一地,像一朵朵盛开的黑色死亡之花。“林殊……”我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眼前发黑,胸口像是被一块巨石死死压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陛下!陛下您怎么了?

”陈德安惊慌失措地扶住我。我推开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我是皇帝。

我不能慌。“传朕旨意!”我的声音因为极度的压抑而变得嘶哑,

“立刻召集太医院所有太医,随朕……御驾亲征!”“什么?”陈德安吓得魂飞魄散,

“陛下,万万不可啊!您是九五之尊,怎能亲赴险境!北境战事刚平,蛮族残部仍在,

实在是太危险了!”“闭嘴!”我厉声喝道,“朕心意已决!谁敢再劝,斩!”我看着他,

一字一句地说道:“朕的将军,在等朕。朕要亲自去接她回家。”我的江山,不能没有她。

我也不能。8我的决定,在朝堂上掀起了滔天巨浪。王丞相跪在殿前,以头抢地,

声泪俱下地劝我收回成命。“陛下,江山社稷为重啊!您若是有个三长两短,

让大夏亿万子民何去何从啊!”“滚!”我只回了他一个字。我脱下繁复的龙袍,

换上一身干练的骑装,带着太医院的精锐和三千御林军,快马加鞭,日夜兼程,奔赴北境。

这是我登基以来,第一次如此不顾一切。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快一点,再快一点。

我怕我赶到的时候,见到的,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我怕我再也听不到她沉稳地叫我一声“陛下”。我怕……我再也见不到她了。一路风餐露宿,

我感觉自己像是回到了当年和她一起打天下的日子。只是那时候,她总是在我身边,

为我挡去所有的风霜雨雪。而现在,换我去找她了。七天七夜。当我赶到雁门关时,

整个人已经瘦了一圈,风尘仆仆,狼狈不堪。守城的将士看到我的龙旗,全都惊呆了。

副将张启年,一个跟了林殊十多年的汉子,红着眼眶跪在我马前。“末将……末将救驾来迟,

罪该万死!”“林殊呢?”我翻身下马,声音沙哑地问,“她在哪?

”张启年哽咽着说:“将军她……她在帅帐里。军医说,将军失血过多,又伤及肺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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