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万象天引，因果之线
有人欢喜，有人愁。
但这一切，似乎都与被宣判为“未觉醒者”的林渊无关了。
他静静地站在角落，像一个被世界遗忘的影子，默默消化着脑海中那名为万象天引的神秘馈赠。
这不是前世的记忆，而是一种全新的、伴随重生而来的天赋。
或者说，是他的灵魂在穿越那片终焉的虚无时，所沾染上的、来自更高维度的“特性”。
万象天引，引动的不是元素，不是能量，而是“因果”。
他能看到的那些“韵律丝线”，便是世间万物最细微的因果之线。
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会在这些线上产生涟漪，并传导向未来，引发相应的“果”。
而他，似乎拥有了成为“织线者”的资格。
“喂，我说你这个废物，还杵在这儿干嘛？”
一个充满恶意和优越感的声音打断了林渊的思绪。
魏昂带着两个跟班，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挡在他面前。
“一个连命轮都觉醒不了的垃圾，也配和我们待在同一个地方？”
魏昂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林渊，双拳上隐隐有红光流转，空气都变得灼热起来，“识相点，自己滚出去，别脏了这神圣的殿堂。”
他的话引来了周围一些人的侧目。
大多数人选择冷眼旁观，甚至有人露出看好戏的神情。
在这个力量至上的新时代，同情弱者是一种奢侈。
林渊抬起眼帘，平静地看着魏昂。
在他的万象天引视野中，魏昂身上的因果之线清晰可见。
那股代表熔岩巨拳的狂暴力量，正不受控制地在他体内乱窜，像一头未被驯服的野兽。
而他脚下，地面上一块微不足道的、只有指甲盖大小的凸起石子，其“存在”的因果线，与魏昂因狂傲而略显虚浮的“步伐”因果线，正处于一个极其接近、即将交错的节点上。
除此之外，魏昂为了炫耀力量，故意让熔岩能量在拳套边缘汇聚，导致他那昂贵的特制战斗服袖口，有一根防火纤维线，其“韧性”的因果线己经达到了一个临界点。
一个普通人，哪怕眼力再好，也无法将这些毫不相干的细节联系起来。
但在林渊眼中，这却是一幅清晰的、即将上演的“剧本”。
他只需要一个微不足道的“引子”。
“滚？”
林渊的语气淡漠得不带一丝情感，“你确定？”
“嘿，你个废物还敢顶嘴？”
魏昂怒极反笑，他正愁没地方展示自己的力量，“看来不给你点教训，你不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
话音未落，他猛地向前踏出一步，砂锅大的拳头裹挟着灼热的气浪，朝着林渊的胸口推去。
他没想下重手，只是想把林渊推个趔趄，让他当众出丑。
周围的人发出一阵低呼，仿佛己经看到了林渊狼狈倒地的模样。
然而，林渊动都没动。
他只是将意念，如同一根无形的绣花针，轻轻地、精准地“点”在了魏昂膝盖处那根处于“紊乱”状态的平衡因果线上。
然后，轻轻一“拨”。
这个动作消耗了他一丝微不可察的精神力，就像是眨了一下眼睛。
但对于魏昂而言，连锁反应发生了。
他向前踏出的那只脚，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绊了一下，脚尖不偏不倚，正好踢在了那块微小的凸起石子上。
“嗯？”
魏昂身体猛地一歪，失去了平衡。
为了稳住身形，他下意识地挥动另一只手臂，而那汇聚着熔岩能量的拳头，正好擦过自己的胸前。
“刺啦——”一声布帛撕裂的脆响。
那根早己达到韧性极限的防火纤维线应声而断，他那件价值不菲的战斗服袖口，被自己的熔岩拳套划开了一道大口子，烧焦的边缘还冒着黑烟。
“哎哟！”
身体失衡，加上衣物被毁的心疼，让魏昂一阵手忙脚乱。
他最终踉跄了几步，一***墩坐在了地上，姿势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整个过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看起来就像是一场滑稽的意外。
他自己把自己绊倒了。
殿堂内先是一片死寂，随即爆发出压抑不住的哄笑声。
“噗……魏昂这是干什么？
自己打自己？”
“刚觉醒力量，控制不住吧？
太搞笑了！”
“还想教训别人呢，结果自己摔了个狗啃泥。”
魏昂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从地上猛地蹦起来，又羞又怒地指着林渊：“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他虽然鲁莽，但不是傻子。
刚才那一下太诡异了，仿佛冥冥之中有一只手在操控他出丑。
林渊摊了摊手，眼神无辜得像个纯良的少年：“我站在这里，动都没动。
是你自己，没站稳。”
他的话合情合理，无懈可击。
所有人都看到林渊确实一动未动。
是魏昂自己冲过来，然后自己摔倒的。
“你……！”
魏昂气得浑身发抖，拳头上的红光更盛，似乎随时都要爆发。
“够了！
魏昂！”
一名导师厉声喝止了他，“觉醒仪式上，不许私斗！
再敢闹事，取消你的资源配给！”
魏昂浑身一僵，资源配给对他这样的新人至关重要。
他恶狠狠地瞪了林渊一眼，那眼神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但终究不敢再动手，只能不甘地退到一旁。
林渊自始至终都保持着平静。
他看着魏昂身上那因愤怒而愈发紊乱的因果线，心中对万象天引的强大有了更深刻的认知。
这才是真正的“力量”。
不是单纯的破坏，而是撬动命运的杠杆，西两拨千斤。
就在这时，殿堂之外，突然响起了一阵刺耳尖锐的警报声！
呜——呜——呜——！
这声音凄厉而急促，让殿堂内所有人的脸色瞬间煞白。
“是一级警报！
有‘裂隙’在附近开启了！”
一名导师惊呼道，立刻打开手腕上的通讯器。
屏幕上投射出一幅立体地图，在距离学院不到一公里的商业街区，一个猩红色的旋涡标志正在不断闪烁、扩大。
“裂隙等级：黑铁下级。
检测到畸变体能量反应，数量……初步估计超过三十只！”
三十只！
这个数字让刚刚觉醒、还沉浸在喜悦中的学生们感到了刺骨的寒意。
他们只是新人，连如何有效运用自己的能力都还没学会，就要面对真正的怪物了？
恐慌开始蔓延。
导师们强作镇定，大声喊道：“所有学生保持镇定！
立刻按照预案，前往地下避难所！
战斗系命轮觉醒者，自愿组成临时小队，协助守备队维持秩序，保护平民撤离！”
人群顿时乱作一团，大部分学生都惊慌失措地朝着避难所的方向涌去。
而林渊，却逆着人流，缓缓走向殿堂的大门。
他的目光，穿过厚重的石门，仿佛己经看到了那片被猩红光芒笼罩的街区。
在他的视野里，那片区域的因果之线，正因为“裂隙”的出现而变得无比狂乱、扭曲。
无数代表着“死亡”、“恐惧”、“混乱”的黑色丝线凭空出现，与代表着“生命”的脆弱丝线纠缠在一起。
但在那片混乱的“杂音”之中，他也看到了一些闪烁着微光的、全新的“韵律”。
那是畸变体独特的生命构造，是它们能量流转的方式，是它们……致命的弱点。
别人看到的是末日降临的危机。
而林渊看到的，是一场前所未有的、可以尽情“弹奏”的盛大演出。
这，将是他万象天引的第一次实战。
也是他，向这个世界宣告自己归来的……第一声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