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染血的指尖还抵在我唇间,嫡姐的惨嚎突然变成破碎的呜咽。
我齿间玉珏突然发烫,三百年前刑场上她为我合眼时,塞进我舌底的也是这半块残玉。
陈砚卿的指甲突然抓破我手腕,他心口刀伤汩汩涌出的血,竟与前世我自尽时浸透公主朝服的血迹一模一样。
嫡姐在血泊中抽搐的手指碰到我裙角,那截断甲里藏的竟是前世毒杀我的砒霜。
"很疼是不是?
"公主忽然掰开我攥紧的拳头,将鎏金护甲卡进我指缝。
她掌心那道贯穿伤正巧贴住我虎口旧疤——那是前世她为我挡箭留下的。
血腥味突然浓得呛喉,我这才发现她广袖下摆正在滴血,而青砖上"同归"二字开始扭曲成我们大婚时的合卺杯纹样。
嫡姐突然撕开衣襟抓挠胸口,她雪白肌肤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朱砂小字。
我认出那是前世刑部定罪时,公主连夜抄写的三百遍申冤状。
陈砚卿扑过去想抱住她,却被突然炸裂的琉璃片划破脸颊——飞溅的血珠在空中凝成"柒陆玖"三个字。
"现在明白了?
"公主的护甲突然刺入我掌心,鲜血顺着我们交握的纹路滴在嫡姐腹上。
那摊血泊里渐渐浮起我前世最后看到的画面:公主抱着我的尸身,将额头抵在冰棺刻字处,而陈砚卿正在卷宗上摁下染血的指印。
小太医突然打翻药箱,滚出来的松子糖每颗都裹着往生咒符纸。
公主捡起一颗塞进我颤抖的唇间,甜味化开的瞬间,我尝到前世她喂我喝毒酒时,偷偷换掉的蜜饯滋味。
"殿下!
"嫡姐突然爬过来拽住公主裙摆,她脱落的长指甲里勾出一缕金线——正是公主当年系在我手腕却被人割断的同心结。
陈砚卿趁机将毒酒泼向公主后背,却被突然飞来的冰绫卷住咽喉。
我袖中银针脱手那瞬,看见公主锁骨下的"璇"字正在渗血。
她反手接住我的针尖往自己心口刺入半寸,溅出的血珠精准落在陈砚卿撕开的衣襟上——那里纹着的根本不是公主府暗徽,而是前世他亲手递给我白绫时,袖口沾染的胭脂印。
"数到三。
"公主突然咬住我耳垂低语,血腥味里混着琼林宴那晚她偷藏的合欢酒香。
嫡姐的堕胎药残渣突然自燃,火光中浮现出我前世咽气时,公主用金簪在雪地上写的"来世必娶"。
陈砚卿的惨叫声中,公主将染血的护甲按在我心口。
那里烫得厉害,不仅因为银钥匙,更因她指尖正划过我前世中箭的位置——与此刻她肋下汩汩流血的伤口分毫不差。
宫灯突然全部熄灭,黑暗中她带着血腥气的唇压上我颤抖的眼睫:"现在知道为什么..."嫡姐突然发出非人的嚎叫,她腹中掉出的血块竟化作我前世被烧毁的婚书,"...本宫要在你棺椁上刻往生咒了?
"月光重新亮起时,公主正用冰绫缠住我渗血的手腕。
她低头系结的姿势,与前世刑场为我整理衣冠时一模一样。
陈砚卿挣扎着要来抢我怀里的密信,却被突然飞来的玉佩砸中太阳穴——那缺角的"陆"字正巧印在他眉心,与公主腰间玉佩的裂痕严丝合缝。
"抱紧。
"公主突然将我按进怀里,她心口烫得惊人。
嫡姐在背后发出最后一声诅咒,而公主趁机将唇贴在我渗血的耳垂上:"这次若再敢死..."她尾音颤得厉害,像前世抱着我逐渐冰冷的身体时,那串掉进我颈窝的泪,"就把你的小太医炖成解酒汤。
"宫门轰然闭合的刹那,我摸到她后腰藏着的东西——正是前世我送她的定情匕首,而此刻它正抵着陈砚卿派来的杀手咽喉。
夜风卷着血腥味扑来,公主突然把脸埋进我染血的衣襟,这个姿势让我看清她后颈有处牙印——与我前世被灌毒酒那晚,在挣扎中咬她的位置分毫不差。
"数到三就哭。
"她染血的指尖突然抚过***涸的眼角,声音轻得像前世替我梳妆时的呢喃,"不然本宫现在就去宰了小太医。
"远处传来嫡姐咽气前的最后一声诅咒,而公主的唇己经压上我颤抖的睫毛——那里沾着的不知是谁的血,咸涩得像三百年前她被迫饮下的那杯鸩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