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穗穗踮脚去够满洲窗外的枇杷叶，听见木楼梯传来刨子刮擦的声响。
十五岁的周砚深抱着樟木箱上楼，深蓝校裤沾着木屑，经过她家酸枝屏风时带起一阵松香。
"阿婆说顶楼漏水。
"少年嗓音混着刨花簌簌落下。
穗穗看见他后颈汗珠滚进白衬衫领口，工具箱里躺着刻刀与黄铜直角尺。
台风过境的午后，她隔着雕花门缝看他俯身修补椽柱，脊椎弯成紧绷的弓弦。
黄昏时分，穗穗端着龟苓膏上楼。
周砚深正用砂纸打磨窗棂，木屑落在她新换的素绉缎旗袍上。
"我爸说这栋楼当年用蚬壳灰砌墙。
"他突然开口，指腹抚过裂缝，"现在都用水泥，三年就长霉斑。
"穗穗递上青瓷碗时碰到他小指，少年掌心粗粝的茧子擦过她手背。
楼下传来悠长的叫卖声："鸡公榄——有辣有甜——"周砚深忽然从工具箱夹层掏出个油纸包，剥开青榄塞进她手心。
**第二节：数学课上的坐标暗语**期中考试前夜，穗穗在数学作业本上画满问号。
周砚深用圆规尖戳她后背，在草稿纸画出立体坐标系："陈家祠的飞檐角度是54.7度，比抛物线更精准。
"他握笔时小臂肌肉绷紧，钢笔水渗进松木课桌纹理。
穗穗数着他睫毛在阳光下的颤动次数，突然发现他作业本边角画着穿旗袍的少女侧影——那枚翡翠胸针正是她今早戴的。
"周砚深！
"班主任的粉笔头精准击中他额头，"上来解这道微积分。
"少年走上讲台时的跛态让穗穗心头一紧。
昨夜她看见他在工地搬运钢筋，右膝淤青在月光下发紫。
他在黑板画出完美抛物线，粉笔灰落在挽起的袖口。
穗穗突然看清他小臂的烫伤疤痕，像地图上蜿蜒的珠江。
**第三节：木工房里的秘密**平安夜，穗穗跟踪周砚深到荔湾湖边的旧船厂。
月光从破瓦片漏下，照见他正在雕刻的陈家祠微缩模型。
樟木碎屑纷飞中，1:87比例的青云巷渐次成型。
"你怎么...？
"穗穗的绣花鞋踩断枯枝。
周砚深猛地用帆布盖住半成品，工具箱里跌出泛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