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沾湿了他的粗麻衣，他却浑然不觉，眼睛首勾勾盯着林羽住的竹楼方向——昨晚林羽说要教他“厉害的本事”，他记了一整夜，天不亮就爬起来了。
林羽走出竹楼时，正看见石昊踮着脚往柳神树干上蹭，像是在跟柳神“报备”什么。
那截枯柳的枝条轻轻晃了晃，落下一滴露水，正好打在他脑门上，惹得他“噗嗤”笑出声。
“来得挺早。”
林羽走过去，手里捏着一卷用兽皮鞣制的册子，“早饭吃了？”
石昊立刻把野果递过来：“林羽哥，刚烤的，还热。”
林羽接过野果，却没吃，只把兽皮册子递给他：“先看看这个。”
册子上没有字，只有几幅用朱砂画的简笔画：第一幅是一只遮天蔽日的巨鸟，翅膀扇动间似有风雷；第二幅是一头长着九首的凶兽，口吐神焰；第三幅是一条缠绕着星辰的巨蛇……每一幅都透着蛮荒而磅礴的气息，石昊盯着看了片刻，竟觉得浑身气血都跟着躁动起来。
“这是……上古宝术的雏形。”
林羽在他身边坐下，指尖点过册子上的巨鸟，“这是鲲鹏宝术，能化鹏击九天，能化鲲潜深海，速度与力量并存，是十凶宝术之一。”
他又点向九首凶兽：“这是九凤宝术，控火之术的极致，九首齐鸣可焚山煮海。
还有这龙蛇宝术，能引动大地龙气，躯体可柔可刚……这些都是上古年间十凶所创的宝术，每一种都足以让修士逆天改命。”
石昊的眼睛越睁越大，手指在册子上轻轻摩挲：“这些……我能学吗？”
“能，但不能急。”
林羽收回册子，“十凶宝术霸道无比，需以强悍肉身和精纯灵力为基。
你现在刚入搬血境，肉身还嫩，强行修炼只会伤了根基。
我先教你入门的‘意’，等你肉身淬炼到能一拳碎石，再传你具体招式。”
说着，林羽抬手虚握，指尖凝出一缕淡青色的气流。
那气流在空中盘旋片刻，竟化作一只巴掌大的鲲鹏虚影，翅膀一振，带起一阵微风，吹得石昊鬓角的碎发飘动。
“看好了，鲲鹏宝术的‘意’，在于‘融’——融天地之气为己用，融速度与力量为一体。”
林羽引导着鲲鹏虚影落在石昊掌心，“试着用意念去感应它，别想着‘控制’，想着‘成为它’。”
石昊屏住呼吸，掌心微微发烫。
那鲲鹏虚影在他掌心轻轻蹭了蹭，竟像是有了灵性。
他学着林羽的样子凝神，脑海里想象着巨鸟击空的画面，不知不觉间，体内的气血开始跟着虚影的节奏流动，掌心的虚影竟真的扇动了一下翅膀。
“成了！”
石昊又惊又喜。
林羽却轻轻摇头：“只是初步感应。
十凶宝术虽强，却需循序渐进。
除了这些，还有一门宝术，你也得学——但它更特殊。”
他指尖再动，这次凝出的气流是灰黑色的，带着一丝阴冷诡谲的气息，在空中化作一具模糊的尸骸虚影，尸骸上竟有符文闪烁。
“这是尸骸宝术。”
林羽的声音沉了些，“它不是十凶宝术，却比十凶宝术更难掌控。
传闻由上古尸骸凶兽所创，能操控尸气、侵蚀神魂，甚至能以尸炼道，重塑肉身。”
石昊看着那灰黑色的虚影，没觉得害怕，反而好奇：“这也能用来打架？”
“能，但更能保命。”
林羽收起虚影，“将来你走出罪州，会遇到比黑煞蛇可怕百倍的敌人，甚至会遇到用毒、用诡术的修士。
尸骸宝术能让你在绝境中借用阴邪之力反击，也能让你看穿尸蛊、傀儡之类的陷阱。
但记住——这门宝术切忌滥用，它的气息会侵蚀心性，若心术不正，很容易被它反噬，沦为只知杀戮的怪物。”
石昊用力点头：“我不乱用！
林羽哥说能学，我就好好学。”
林羽看着他清澈的眼睛，心里微松。
他知道尸骸宝术的凶险，但石昊未来要走的路太坎坷，多一门保命的手段，就多一分生机。
“那我先教你两门宝术的入门心法。”
林羽拉着石昊走到柳神根须旁，“盘膝坐下，感应柳神的气息——它的本源古老纯净，能帮你稳住心神，抵御宝术的霸道之力。”
石昊依言坐下，林羽伸出双指，轻轻点在他眉心。
两道信息流顺着指尖涌入石昊脑海：一道是鲲鹏宝术的“纳气诀”，教他如何吸纳天地灵气淬炼肉身；一道是尸骸宝术的“敛阴诀”，教他如何收敛阴邪气息，避免被反噬。
信息流涌入时，石昊只觉得脑袋微微发胀，但柳神的气息从根须传来，像一股清泉流过脑海，瞬间抚平了不适感。
他跟着心法口诀呼吸，渐渐沉入修炼状态——掌心的鲲鹏虚影与眉心的灰黑气息交替闪烁，却始终被柳神的淡绿光芒包裹，没有一丝紊乱。
林羽站在一旁，看着柳神那截枯槁的枝条又悄悄倾斜了几分，像是在帮石昊护持。
他知道，有柳神在，石昊修炼这些霸道宝术会少许多风险。
日头渐高时，石昊才缓缓睁眼，起身时脚步轻快了不少，一拳砸在旁边的青石上，竟留下一个浅浅的拳印——比昨日又强了几分。
“林羽哥，我好像能感觉到风了！”
他兴奋地说，“刚才修炼时，总觉得有风吹着我跑，跑得好快！”
林羽笑了：“那是鲲鹏宝术的‘风意’。
以后每日清晨来柳神下修炼，先练纳气诀，再练敛阴诀，不可贪多。”
他顿了顿，又补充，“等你搬血境巅峰，我再传你其他宝术的入门，十凶宝术也好，尸骸宝术也罢，最终都要为你所用，而不是被它们束缚。”
石昊把兽皮册子抱在怀里，像抱着宝贝：“我记住了！”
这时，村口传来石林虎的喊声：“小石！
林羽小哥！
狩猎队要出发了，去西边峡谷找灵草，你们去不去？”
林羽看向石昊，石昊立刻眼睛一亮：“去！
我能帮着捡灵草！”
林羽点头：“正好，峡谷里有‘风蚀岩’，能帮你锤炼鲲鹏宝术的‘风意’。”
两人跟着石林虎往村口走时，石昊回头看了一眼柳神，只见那截枯柳的枝条上，竟又多了一点极淡的绿意。
他挠了挠头，加快脚步追上林羽——他不知道，自己手中的宝术册子，林羽当年签到了三个月才得到；他更不知道，柳神为了帮他稳住宝术气息，又耗了一丝本就稀薄的本源。
他只知道，跟着林羽哥，跟着这棵老柳树，他就能快点长大，快点变强。
而林羽看着他的背影，掌心的“护道者”烙印微微发热——传授宝术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该带他去见识罪州的凶险，让他在实战中真正领悟宝术的威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