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再遇沈聿,他将我抵在冰冷的墙面,指间的猩红烟火明灭,烫得我心口一缩。
他那张曾对我许诺过无数未来的薄唇,此刻吐出的字句却淬着毒:“苏念,
当年我妈给你五百万让你滚,你是不是觉得赚翻了?”我仰头,
任由洗手间糜烂的香气和男人身上熟悉的雪松味将我包裹,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笑得风情万种:“沈总,您记错了。是五百万零一元,那一块钱,是我赏给自己的分手红包。
”男人眼底的火光,几乎要将我吞噬。那一夜,他将我囚于豪车之内,滚烫的呼吸拂过耳畔,
嗓音喑哑:“既然回来了,那就好好算算,你欠我的,这辈子用身体还是用命来还?
”01“苏念?”一道清冷的嗓音,像淬了冰的刀子,瞬间将我钉在原地。我正端着酒盘,
狼狈地躲避着一个油腻客人的咸猪手,听到这个名字,身体比大脑先一步僵硬。五年了,
我以为我早已将这个名字连同那个人,埋葬在了时间的废墟里。可当他真实地站在我面前,
我才发现,那不是废墟,而是一座休眠火山。沈聿,京北沈家的太子爷,
众星捧月的天之骄子,也是我曾经不顾一切深爱过的男人。此刻,
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高定西装,矜贵地坐在卡座中央,身边依偎着当红的小花旦林晚晚。
而我,只是这声色犬马会所里,最卑微的一个服务生。他身边的狐朋狗友认出了我,
发出一声夸张的嗤笑:“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当年咱们聿哥那个为了五百万,
跑得比兔子还快的女朋友吗?怎么,钱花完了,来这儿重操旧业了?”“周少,嘴下积德吧,
”林晚晚娇嗔地推了那人一下,眼神却像看垃圾一样落在我身上,“人家现在的生活,
可能就是‘打工魂,打工都是人上人’呢,我们得尊重。对吧,阿聿?
”她用一种宣示主权的姿态,将头靠在沈聿肩上。沈聿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那双曾盛满星辰和爱意的桃花眼,此刻只剩下冰川般的冷漠和毫不掩饰的恨意。
他的指间夹着一根香烟,猩红的火点在他苍白修长的指间明灭,烟雾缭绕,
模糊了他英俊却刻薄的轮廓。我强迫自己挤出一个职业性的微笑,躬身道:“先生,
您认错人了。”“认错?”沈聿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磁性,却每一个字都像裹着冰碴子,
“苏念,你化成灰我都认得。”他抬手,修长的食指隔空点了点我胸前的工牌:“苏念。
你还敢叫这个名字。”我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被扼住了。会所里震耳欲聋的音乐,
男男女女的调笑,在这一刻都变成了模糊的背景音。我的世界里,
只剩下他那双能洞穿一切的眼睛。“聿哥,跟这种女人废什么话,”那个周少又开了口,
语气轻佻,“她不就是图钱吗?来,小爷今天高兴,赏你点。”他说着,
竟真的从钱包里抽出一沓厚厚的钞票,轻蔑地朝我脸上砸来。粉色的钞票像雪花一样散落,
纷纷扬扬地飘在我脚边,带着无尽的羞辱。我死死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尊严和生存,
此刻像两个小丑,在我脑子里疯狂打架。周围响起一阵哄笑声,林晚晚笑得花枝乱颤,
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胜利者的优越感。我深吸一口气,弯下腰,一张,一张地,
将那些钱捡起来。就在我捡起最后一张,准备直起身时,一只锃亮的皮鞋,
踩在了我的手背上。力道不大,侮辱性极强。我顺着那双鞋往上看,
对上了沈聿居高临下的目光。他缓缓碾动着脚尖,像是要将我的手骨碾碎。“苏念,
”他俯下身,凑到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你就这么喜欢钱?
喜欢到可以把自己的脸和尊严一起踩在脚下?”温热的气息拂过我的耳廓,
带来的却是刺骨的寒意。我猛地抬起头,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眸子里,
那里翻涌着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恨意,失望,还有一丝……被我忽略的痛楚?
“沈总说笑了,”我忍着手背的剧痛,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有钱不赚王八蛋,
这可是当年的您,教我的。”这句话,像一根针,精准地刺进了他心中最隐秘的角落。
我看到他的瞳孔猛地一缩。趁他失神的一瞬间,我用力抽出自己的手,站起身,
将捡起来的钱,整整齐齐地放在桌上,然后又拿起酒盘上的一杯烈酒,走到那个周少面前。
“周少是吧?”我笑得明艳又疏离,“出门在外,大家都讲个体面。今天这钱,
我当是你给我赔罪的。这杯酒,我敬你。”说完,不等他反应,我扬手,
将整杯酒尽数泼在了他的脸上。全场,瞬间死寂。周少抹了一把脸上的酒水,
勃然大怒:“你他妈找死!”他扬手就要给我一巴掌,手腕却在半空中被人截住。抓住他的,
是沈聿。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我。沈聿缓缓站起身,他比暴怒的周少高出半个头,
强大的气场瞬间碾压全场。他依旧面无表情,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周少,声音不大,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慑力:“我的狗,也轮不到你来打。”一句话,让我刚筑起的心理防线,
瞬间崩塌。狗?原来在他眼里,我只是一条他可以随意羞辱,却不许别人染指的狗。
我看着他,眼眶发热,却倔强地不让眼泪掉下来。沈聿松开周少,一步步向我逼近,
将我困在他和墙壁之间。他身上清冽的雪松香混着烟草味,霸道地侵占我所有的感官。
他抬手,用指腹粗暴地擦过我的嘴角,眼神晦暗不明:“五年不见,长本事了。”我别开脸,
想躲开他的触碰,下巴却被他用力捏住,被迫与他对视。“跑啊,”他凑得更近,
几乎是贴着我的唇,一字一顿地低语,“这次怎么不跑了?”“苏念,游戏开始了。这一次,
我绝对不会再让你有逃跑的机会。”02五年前的夏天,蝉鸣聒噪,
空气里都是粘稠的绿豆沙冰的味道。那时的沈聿,还不是现在这个冷漠狠戾的沈总。
他是A大篮球场上,最耀眼的存在。阳光落在他汗湿的额发上,碎钻一样闪光。
每一次精准的三分球,都能引来全场女生的尖叫。而我,是美术系最不起眼的苏念,
除了画画,一无是处。唯一的“特长”,大概就是穷。我们的相遇,
俗套得像一部八点档偶像剧。我为了凑生活费,在学校附近的奶茶店兼职。他来买水,
忘了带钱包,手机也没电了。我认出了他,出于粉丝心态,替他付了那杯柠檬水的钱。
他靠在吧台边,桃花眼微微上挑,带着一丝玩味:“同学,你这是想泡我?”我涨红了脸,
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只是觉得,我们A大的神射手,不能因为一杯水渴死。
”他被我逗笑了,笑声像夏日里最清朗的风:“行,这杯水算我欠你的。我叫沈聿,
法学院的。你呢?”“苏念,美术系的。”“苏念……”他低声念了一遍我的名字,
像是要刻在心上,“好名字。念念不忘的念吗?”从那天起,
沈聿开始频繁地出现在我的世界里。他会算好我下课的时间,
抱着篮球等在美术楼下;会买通我的室友,知道我所有的喜好;会在我为了画材费发愁时,
不动声色地介绍给我一份薪酬优渥的墙绘工作。他像一束强光,就这么霸道地,
闯进了我灰暗的人生。我不是没有挣扎过。我们之间的差距,像一道天堑。
他是被顶级富贵滋养长大的天之骄子,而我,是挣扎在泥潭里的野草。我的父亲,
是个无可救药的赌徒,家里早就被他败光了。我拒绝过他三次。第三次,
是在学校的人工湖边。他将我堵在柳树下,眼眶泛红,像一只受伤的大型犬:“苏念,
你告诉我,为什么不行?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我看着他眼里的光一点点暗下去,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揪住,疼得厉害。“沈聿,我们不合适。”我狠下心,
“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什么两个世界?”他固执地拉住我的手,按在他的心口,
“你摸摸这里,它为你跳。我的世界,就是你在的地方。这还不够吗?”那一刻,
我所有的防备,土崩瓦瓦解。我们在一起了。那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一段时光。
他会骑着单车载我穿过整个校园,晚风吹起我的长发,我靠在他宽阔的后背上,
觉得拥有了全世界。他也会在画室里陪我一整个通宵,我画画,他就在旁边安静地看书,
偶尔抬起头,目光相接,满是藏不住的温柔。他有个标志性的小动作,
总喜欢用他那只昂贵的Zippo打火机,漫不经心地“咔哒”一声打开,再合上。他说,
这声音能让他心安。后来我才知道,那是他烦躁时才会做的动作。他说,他要带我见他父母。
我惶恐不安,他却握着我的手,坚定地说:“念念,别怕,一切有我。”可我没想到,
我们爱情的“山与海”,来得那么快,那么汹涌。
我至今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他母亲沈夫人的场景。那是在一家高档的私人会所,
她穿着一身精致的旗袍,优雅地搅动着手里的咖啡,看我的眼神,
却像是在打量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她没有一句废话,直接将一张支票推到我面前。
“五百万。”她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离开沈聿,
永远不要再出现在他面前。”我看着那张支票上的一长串零,觉得无比荒谬。原来,
我视若珍宝的爱情,在她眼里,只值五百万。“伯母,”我攥紧了拳头,
努力维持着最后一丝尊严,“我和沈聿是真心相爱的。”“真心?
”沈夫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轻笑出声,“苏小姐,你这种家庭出身的女孩子,
我见得多了。真心是最不值钱的东西。你父亲在外面欠了多少赌债,需要我帮你算算吗?
”我的脸色瞬间惨白。“你……”“我可以让沈聿一辈子都不知道你家里那些烂事,
也可以让你父亲立刻被那些追债的打断腿,扔进监狱。你是个聪明的女孩,知道该怎么选。
”她端起咖啡,轻轻抿了一口,姿态优雅到了极点。她的话,像一把刀,
精准地剖开了我所有的伪装和不堪。“拿着钱,滚出京北。让他以为你是个贪慕虚荣的女人,
这对他,对你,都好。”沈夫人放下咖啡杯,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像是在为我的爱情,
敲响了丧钟。“否则,我不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事来。苏小姐,你毁得起,沈聿的未来,
你毁不起。”那天,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那家会所的。我捏着那张轻飘飘的支票,
却觉得有千斤重。一边是沈聿光芒万丈的未来,
一边是我父亲深不见底的债务黑洞和整个家庭的毁灭。我根本,没得选。
我给沈聿发了最后一条短信:我们分手吧。你妈给我的,比你给我的多。然后,
我拉黑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带着那张支票,像一个懦夫一样,消失在了京北的那个雨夜。
我永远忘不了,他疯了一样地给我打电话,我一次次挂断,直到手机没电。我以为,
我的消失,是对他最好的成全。可我错了。我把他心里那个纯粹热烈的少年,亲手杀死了。
如今站在我面前的,是被恨意和背叛喂养长大的,冷酷无情的沈聿。而这一切,
都是我咎由自取。03第二天,我就被会所经理叫到了办公室。“苏念,你被解雇了。
”经理把一沓钱推到我面前,脸上是公式化的遗憾,“这是你这个月的工资和赔偿金。
”我一点也不意外。得罪了周少那种人,我不可能还在这里待下去。“不过,
”经理话锋一转,递给我一张名片,“我们这被沈氏集团收购了。新老板点名要你。
这是地址,明天早上九点,去沈氏大厦36楼报到。职位……总裁特助。
”我看着那张烫金的名片,上面的名字“沈聿”,刺得我眼睛生疼。总裁特助?他想干什么?
把我放在他身边,日日夜夜地折磨我,欣赏我的狼狈吗?“不去行吗?”我问。
经理的表情变得有些为难:“苏念,你家里的情况,我也知道一点。沈总那边说了,
你要是不去,京北所有正经公司,都不会再录用你。你那些催债的电话,恐怕也会更多。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他掐住了我的命脉,让我无路可走。我还能怎么办?我需要钱,
需要一份工作来还债,来给我妈买药。我捏紧了那张名片,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知道了。
”第二天,我准时出现在沈氏大厦36楼。整个楼层安静得只能听到键盘敲击的声音。
前台小姐带着职业化的微笑,将我引到一间巨大的办公室门口。“苏小姐,沈总在里面等你。
”我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那扇厚重的门。沈聿正坐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对着我。
清晨的阳光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边,让他看起来像个不容侵犯的神祇。“报告。”我站在门口,
声音干涩。他没有转身,只是“咔哒”一声,打开了手里的打火机。那个我无比熟悉的声音,
让我的心脏狠狠一缩。“过来。”他命令道。我走到他办公桌前,低着头,不敢看他。
“知道特助是做什么的吗?”他终于转过身,目光冷漠地审视着我,
像在看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知道。端茶倒水,整理文件,安排行程……”“不止。
”他打断我,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还要随叫随到,24小时待命。包括,暖床。
”他最后两个字说得极轻,却像两颗炸弹,在我耳边轰然炸开。我猛地抬头,
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沈聿,你混蛋!”“现在知道骂我了?”他轻笑一声,站起身,
一步步朝我走来。强大的压迫感让我下意识地后退,直到后背抵住冰冷的办公桌,退无可退。
“五年前,你拿着我妈的钱消失的时候,怎么不说我混蛋?苏念,你是不是觉得,
这世界上所有事,都可以用钱来衡量?”他伸出手,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与他对视。
“你以为我让你来当特助,是看得起你?”“我就是想让你亲眼看看,
你当年为了钱放弃的男人,如今站在什么样的高度。也想让你尝尝,被人踩在脚底下,
是什么滋味。”他的话,字字诛心。我闭上眼,将涌上来的泪意逼回去,再睁开时,
眼神已是一片平静:“我知道了,沈总。还有什么吩咐吗?没有的话,我出去工作了。
”我这种逆来顺受的姿态,似乎让他更加烦躁。他猛地松开我,从桌上拿起一份文件,
直接甩在我脸上:“去,把这份文件送到城西的合作方那里,他们下午三点前要。不许打车,
不许坐地铁,跑着去。”城西离这里,横跨了半个京北市。这根本就不是工作,是刁难。
“是,沈总。”我没有反驳,弯腰捡起散落一地的文件,转身就走。我听到身后,
又传来一声清脆的“咔哒”声。我真的跑着去了。盛夏的午后,太阳毒辣得像要把人烤化。
我抱着文件,在柏油马路上疯狂奔跑,汗水浸透了我的衬衫,黏腻地贴在身上。
路人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可我什么都顾不上了。我赶在三点前,把文件送到了。
对方公司的负责人看到我这副狼狈的样子,眼神里充满了诧异。
当我拖着灌了铅一样的双腿回到公司时,天已经黑了。办公室里的人都走光了,
只有总裁办公室的灯还亮着。我敲了敲门,走进去。沈聿正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他似乎没料到我真的会回来。“文件……送到了。”我的嗓子干得快冒烟了。他睁开眼,
目光在我身上扫了一圈,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知道了,出去。”他冷冷地说。
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自己的工位,刚坐下,桌上的内线电话就响了。是沈聿打来的。
“给我冲杯咖啡,不加糖,不加奶。”我只好又站起来,走进茶水间。
端着咖啡回到他办公室时,他正站在落地窗前打电话。“……嗯,晚晚,你先睡,
我今晚还有个会。”他的声音,是我从未听过的温柔。挂了电话,他转过身,看到我,
脸上的温柔瞬间褪去,又恢复了那副冰冷的面具。他接过咖啡,抿了一口,然后当着我的面,
将整杯咖啡,倒进了旁边的垃圾桶。“烫了。”他面无表情地说,“重冲。”我没说话,
转身又去冲了一杯。这一次,他嫌淡了。第三次,他嫌苦了。我终于明白,他就是想折磨我。
当我第四次端着咖啡走进去时,他正低头看着一份文件。我将咖啡放在他桌上,
轻声说:“沈总,您的咖啡。”他没有抬头,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我转身准备离开,
他却突然开口:“站住。”我停下脚步。“今晚留下加班,”他头也不抬地翻着文件,
“把这五年的财务报表,全部重新核对一遍。明早之前,我要看到结果。
”那堆积如山的文件,别说一晚上,一个星期都未必能核对完。我看着他冷硬的侧脸,
心脏一阵阵地抽痛。沈聿,你真的,就这么恨我吗?恨到要用这种方式,一点点地,
磨灭我最后一点生机。夜越来越深,偌大的办公室,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看着电脑上密密麻麻的数字,眼睛又干又涩。胃也开始隐隐作痛。不知过了多久,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我以为是沈聿回来了,抬头一看,却愣住了。门口站着的,
是妆容精致的林晚晚。她穿着一条漂亮的连衣裙,手里拎着一个保温桶,看见我,
像是看见了什么脏东西一样,嫌恶地皱起了眉。她踩着高跟鞋,径直走到我面前,
将手里的保温桶重重地放在我桌上,发出“砰”的一声。“阿聿让我给你送的宵夜。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语气里满是施舍的意味,“他说,别把他的人给饿死了,
不然就不好玩了。”她说完,像是多待一秒都觉得恶心,转身就要走。“等等。”我叫住她。
她不耐烦地回头:“又怎么了?”我看着她,缓缓地笑了:“林小姐,你知道吗?五年前,
沈聿也经常给我送宵夜。不过,都是他亲手做的。”林晚晚的脸色,瞬间变了。
04林晚晚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像是被打翻的调色盘。“你什么意思?”她拔高了音调,
漂亮的脸蛋因为嫉妒而有些扭曲,“苏念,你别给脸不要脸。你以为阿聿现在还会看得上你?
你不过是他一时兴起,用来消遣的玩具!”“是吗?”我靠在椅背上,仰头看着她,
笑得云淡风轻,“那他有没有告诉过你,他胸口那道疤,是怎么来的?
”林晚晚的瞳孔猛地一缩。那道疤,是高三那年,沈聿为了救我,
被街头混混捅了一刀留下的。伤口很深,离心脏只有几公分。那是我们之间,
刻在骨血里的秘密。“你……”林晚晚气得说不出话来,最后只能恨恨地跺了跺脚,
转身跑了出去。空荡荡的办公室里,又只剩下我一个人。我打开那个保温桶,
里面是热气腾腾的海鲜粥。是我最喜欢的那家店做的。原来,他还记得。心脏最柔软的地方,
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密密麻麻地疼。我终究还是一口都没喝,将那碗粥原封不动地倒掉了。
我们之间,早就不是一碗粥可以温暖的了。第二天早上,沈聿回到公司,
看到我桌上空空如也的保温桶,和已经整理好放在他桌上的报表,眼神闪过一丝复杂。
“做完了?”他问。“没有,”我坦然地迎上他的目光,“数据太多,有几处我拿不准,
做了标记,需要您亲自确认。”我一夜没睡,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脸色也苍白得像鬼。
他盯着我看了几秒,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咔哒”一声,又打开了手里的打火机。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个星期。他用尽各种办法折磨我,让我做最累最没意义的活,
开会时故意刁难我,甚至当着所有人的面,把我骂得狗血淋头。而我,
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他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不反抗,不辩解,也不哭。
公司里的人,看我的眼神从同情,变成了鄙夷和幸灾乐祸。他们都在背后议论,
说我是个为了钱连尊严都不要的贱骨头,被沈总这么作践,还死皮赖脸地待在这里。
我不在乎。因为我知道,这都是我欠他的。这天晚上,他有个重要的酒局,
在城郊的一家私人会馆。他让我跟着去。包厢里,烟雾缭绕,酒气熏天。
合作方是个脑满肠肥的中年男人,姓王。一双小眼睛,从我进来开始,就没离开过我的身体。
酒过三巡,王总开始不老实起来,借着敬酒的名义,把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下意识地想躲,却被沈聿一个冰冷的眼神制止了。他端着酒杯,唇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对王总说:“王总,我这个助理,不懂事。您多担待。”他的意思很明显,默许了。
王总笑得更开心了,手也开始得寸进尺,顺着我的肩膀往下滑。“沈总的助理,
就是有灵气啊,”王总的呼吸喷在我的脸上,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酒气,“苏小姐,来,
陪我喝一杯。”他说着,就要把一杯白酒往我嘴里灌。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再也忍不住,
猛地推开他,冲进了洗手间,趴在洗手台上干呕起来。冰冷的水冲刷着我的脸,
我看着镜子里那个脸色惨白,眼角泛红的自己,觉得陌生又可悲。苏念,
你怎么会活成这个样子?身后的门被推开,沈聿走了进来。他将我抵在冰冷的墙面,
指间的猩红烟火明灭,烫得我心口一缩。“苏念,当年我妈给你五百万让你滚,
你是不是觉得赚翻了?”他那张曾对我许诺过无数未来的薄唇,此刻吐出的字句却淬着毒。
我仰头,任由洗手间糜烂的香气和男人身上熟悉的雪松味将我包裹,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笑得风情万种:“沈总,您记错了。是五百万零一元,那一块钱,是我赏给自己的分手红包。
”男人眼底的火光,几乎要将我吞噬。他狠狠地吸了一口烟,然后将烟头摁在洗手台上,
发出一声刺耳的“滋啦”声。他突然俯下身,滚烫的呼吸拂过我的耳畔,
嗓音喑哑:“既然回来了,那就好好算算,你欠我的。”他的手,
开始不安分地在我身上游走。我浑身一僵,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他:“沈聿,你别碰我!
”“不让我碰?”他冷笑一声,重新将我禁锢在怀里,力道大得像是要将我揉进他的骨血里,
“苏le念,你装什么清高?你能陪王总那样的老男人喝酒,就不能陪我?”“还是说,
我的价格,没让他满意?”他的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将我凌迟。我终于崩溃了,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受控制地往下掉。“是!你没让他满意!”我哭着嘶吼,“沈聿,
你满意了吗?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你是不是觉得很爽,很有成就感?”我的眼泪,
似乎让他有片刻的怔忪。他看着我,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伸出手,像是想替我擦掉眼泪,
却在半空中停住了。“苏念,你……”就在这时,洗手间的门再次被推开,林晚晚走了进来。
她看到我们两个纠缠在一起的样子,脸色一白,随即眼眶就红了,
泫然欲泣地看着沈聿:“阿聿,你们……在干什么?”沈聿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松开了我。
我趁机从他怀里挣脱,擦干眼泪,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服,看都没看他们一眼,
径直从他们身边走了出去。我不想再待在这里,一分一秒都不想。我冲出会馆,跑到路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