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把野鸡大学毕业的小叔子塞进我公司:“你总监,给他个副总当当!
”我笑着递过聘任书,转头让小叔子管仓库。半年后公司对账,惊现三百万亏空。
婆婆在家族宴上拍桌骂我:“黑心婆娘!肯定是你吞了我儿的钱!
”我当众放出监控:小叔子搂着网红狂刷公司卡。“报警吧,”我抿着红酒看婆婆惨白的脸,
“挪用公款,十年起步。”老公摔杯而起:“那是我亲弟!”我亮出离婚协议:“签了它,
或者进去陪你弟?”---宴会厅的水晶吊灯砸下亿万点碎钻般的光,
空气里浮动着昂贵香槟、烤肉油脂和无数种香水混合的甜腻气味。巨大的旋转餐桌中央,
一只烤得金红酥脆的乳猪瞪着眼,空洞地望着这衣香鬓影的喧闹。今天是周家老太太,
我婆婆王金花的六十大寿。周家沾亲带故的亲戚几乎都到了,围坐一桌,推杯换盏,
气氛热烈得像一锅即将沸腾的油。我坐在主位右侧,一身剪裁利落的珍珠白缎面长裙,
衬得肤白如雪。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温婉笑意,指尖捏着高脚杯纤细的杯脚,
杯底残存着一点琥珀色的液体,随着指尖无意识的轻晃,折射出冰冷的光。“妈!
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我丈夫周正端着满满一杯白酒站起来,声音洪亮,
带着刻意烘托的喜气。他红光满面,显然喝了不少,
看向主位上那位一身暗金绣花旗袍、满头银丝烫得一丝不苟的老太太时,
眼神里充满了依赖和讨好。“好!好!我儿子孝顺!” 王金花笑得见牙不见眼,
脸上的褶子堆成了沟壑,端起面前的果汁杯,象征性地抿了一口。
她那染着鲜红蔻丹的手指上,戴着一枚硕大的翡翠戒指,翠得发暗。她的目光扫过全场,
带着一种显而易见的满足和掌控欲,最终,那目光像探照灯一样,精准地落在我身上,
笑意里掺进一丝不容置疑的强硬。“薇薇啊,”她拖长了调子,声音尖利,
轻易压下了席间的喧闹,“妈今天高兴!趁着这大喜的日子,跟你说个事儿!”来了。
我心底无声冷笑,捏着杯脚的手指微微收紧,冰凉的触感沿着指尖蔓延。
全桌的目光瞬间聚焦过来。周正也放下酒杯,有些紧张地看了他妈一眼,
又飞快地瞥了我一下,眼神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王金花挺直了腰板,
仿佛要宣布一项重大国策:“你小叔子,周伟,这不也毕业了嘛!” 她语气骄傲,
仿佛周伟拿下了什么常春藤博士,“小伙子,有冲劲!有想法!窝在那些小公司里屈才了!
正好,薇薇你不是管着那么大一个公司嘛!自己人!信得过!”她顿了顿,
那双精明的眼睛紧紧锁着我,带着不容置喙的威压:“妈的意思呢,肥水不流外人田!
让你弟去帮你!当个副总!给你搭把手!兄弟齐心,其利断金!以后公司交给你们兄弟俩,
我和你爸也就彻底放心了!” 她说完,环视四周,等着亲戚们捧场的附和。“是啊是啊!
小伟一看就是干大事的料!”“嫂子是总监,弟弟当副总,亲上加亲,再好不过了!
”“金花婶子想得周到!一家人就得这样互相帮衬!”赞誉声此起彼伏。周伟就坐在我对面,
一身崭新的、却明显撑不起他瘦削肩膀的西装,头发用发胶抹得油光发亮。他努力挺直腰板,
下巴微抬,试图做出沉稳的模样,但那游移的眼神和嘴角压不住的得意,
暴露了他此刻膨胀的虚荣和轻浮。他飞快地瞟了我一眼,带着一种“看吧,我妈发话了,
你还能不答应?”的理所当然。周正也松了口气,脸上堆起笑容,凑近我,
带着酒气的呼吸喷在我耳畔,声音压低却带着不容拒绝的亲昵:“老婆,妈说得对。
小伟是自己人,用着放心。你公司那么大,多个自己人帮你盯着也好。副总的位置,
就给他吧?嗯?”桌下,他的手伸过来,想握住我的手,带着一种自以为是的安抚和掌控。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聚光灯一样打在我脸上,等着我点头,
等着我感恩戴德地接受这份“恩典”,
接受这个只会在野鸡大学混日子、连财务报表都看不懂的废物空降成公司副总。
我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甚至因为周围灼热的注视而显得更加温婉动人。
在周正的手即将碰到我的前一秒,我优雅地拿起餐巾,轻轻擦了擦嘴角,
不着痕迹地避开了他的触碰。然后,我抬起头,
目光清澈地迎向王金花那双充满算计和逼迫的眼睛。“妈,”我的声音不高,
却清晰地传遍了骤然安静下来的餐桌,“您说得对。小伟是自己人,
公司确实需要信得过的人。”王金花脸上的得意瞬间放大,周伟的腰板挺得更直了,
周正也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我话锋一转,笑容依旧甜美:“不过,副总这个位置,
责任重大,牵涉到公司核心业务和战略决策,需要非常扎实的专业功底和丰富的管理经验。
” 我的目光转向周伟,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为他着想的忧虑,“小伟刚出校门,
直接坐上这么高的位置,我怕他压力太大,也怕下面的人不服,反而耽误了他学习成长。
”周伟脸上的得意僵住了。王金花嘴角的笑容也瞬间凝固,眼神陡然变得锐利。
我不给他们反应的时间,从随身的手包里,
拿出一个早已准备好的、印着公司LOGO的深蓝色文件夹,轻轻推到王金花面前的转盘上,
手指在光滑的文件夹表面轻轻一点。“所以,”我声音柔和,带着不容置疑的周全,
“我给小伟安排的职位是——仓储物流部经理助理。”“经理助理?!”王金花失声尖叫,
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尖利得刺破了宴会的和谐假象。她猛地一拍桌子,
震得碗碟叮当乱响,那只空洞的乳猪眼仿佛都跟着跳了一下。“沈薇!你什么意思?!
打发叫花子呢?!我儿子!名牌大学毕业生!去给你管仓库?!当个破助理?!
”她气得浑身发抖,手指颤抖地指着我,
那枚硕大的翡翠戒指在她因激动而剧烈起伏的胸口晃动着刺眼的光:“我看你就是存心刁难!
就是看不起我们周家!看不起我这个婆婆!我告诉你,今天这个副总的位置,你给也得给!
不给也得给!由不得你!”周伟的脸也涨成了猪肝色,刚才的得意荡然无存,
只剩下被羞辱的愤怒和难以置信,他死死地瞪着我,嘴唇哆嗦着,想骂又不敢骂出口的样子。
周正脸色铁青,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声音压抑着怒火:“沈薇!你别太过分!
妈都开口了,你让点步会死吗?小伟是你小叔子!一个虚职副总而已,能碍着你什么事?
你就这么容不下他?!”亲戚们噤若寒蝉,面面相觑,
眼神里充满了看戏的兴奋和对我“不识抬举”的鄙夷。
手腕上传来的疼痛清晰地提醒着我周正的立场。我脸上的笑容终于淡了下去,
眼底的温度一点点冷却。我用力,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掰开他钳制的手,动作缓慢而坚定,
带着一种无声的、冰冷的抗拒。“周正,”我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像冰锥凿在冻土上,
“公司不是过家家。一个位置,一份责任。小伟没有经验,从基层做起,熟悉业务,
积累经验,这是对他负责,也是对公司负责。” 我的目光扫过王金花和周伟,
“如果连仓储物流这种最基础的环节都做不好,又凭什么去管理公司的核心命脉?妈,
您觉得呢?”“我呸!”王金花一口唾沫差点啐到我脸上,气得胸口剧烈起伏,
“少跟我扯这些大道理!你就是存心不想让我儿子好!我不管!下周!
下周小伟就去公司报到!就坐副总办公室!我看谁敢拦着!”她像个蛮横的女王,
下达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我看着眼前这张因愤怒和贪婪而扭曲的脸,
看着旁边周伟那怨毒又无能的眼神,看着周正那充满责备和隐隐威胁的目光,
心底最后一丝对这个“家”的温情彻底熄灭,只剩下冰冷的嘲讽。我轻轻拿起面前的红酒杯,
对着王金花那张愤怒到变形的脸,微微举杯示意。“好啊。”我轻轻吐出两个字,
嘴角勾起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那笑意未达眼底,反而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
“那就……下周见。”玻璃杯壁冰冷的触感贴着我的指尖,猩红的酒液在璀璨的水晶灯下,
折射出如同凝固血液般的光泽。---半年时光,像指间漏下的沙,无声无息。
深秋的寒意已悄然爬上城市每一寸***的皮肤。巨大的落地窗外,
***的楼宇在暮色中亮起冰冷的灯火,切割着灰蓝色的天空。我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
面前摊开着财务部刚刚送来的季度审计报告。室内只开了一盏台灯,昏黄的光晕笼罩着桌面,
将报告上那些密密麻麻的数字和图表,映照得如同某种不祥的符咒。
空气里弥漫着纸张、墨水和中央空调送出的、带着一丝干燥尘埃的气味。很静,
静得能听到自己平稳的呼吸声,以及……指尖划过纸页时,
那细微的、如同命运齿轮转动的“沙沙”声。我的目光,最终定格在报告附件的最后一页。
那上面用加粗的黑体字,
清晰地标注着一个触目惊心的数字:-3,284,576.89 RMB。
三百二十八万四千五百七十六元八角九分。亏空。发生在公司最不起眼,
却也最容易藏污纳垢的环节——仓储物流部。时间跨度,
正好是周伟“上任”仓储物流部经理助理后的这六个月。我的指尖,
轻轻点在那个冰冷的数字上。指尖下的纸张,
似乎都透着一股陈年仓库里特有的、混合着灰尘、劣质包装箱和隐约霉变的腐朽气味。
这气味,仿佛顺着指尖,一路蔓延上来。台灯的光晕边缘,放着一个不起眼的黑色U盘,
金属外壳在灯光下泛着幽冷的光泽。我没有立刻动作。只是向后靠进宽大的真皮椅背,
椅背发出轻微的、承受重量的***。我闭上眼,办公室里极致的安静瞬间放大了感官。
远处城市隐约的喧嚣,楼下街道车辆驶过的轮胎摩擦声,
甚至隔壁会议室隐约传来的模糊人声,都像是隔着厚厚的毛玻璃,遥远而不真切。脑海中,
却清晰地浮现出一些画面:周伟那张油头粉面的脸,在公司楼下,
搂着一个穿着清凉、妆容精致的小网红,旁若无人地钻进一辆崭新的、流线型的跑车,
车牌号张扬跋扈。那跑车,以他名义上那点可怜的工资,怕是连个轮毂都买不起。
财务部小姑娘欲言又止的表情,偷偷塞给我一张周伟签字的报销单复印件——某顶级日料店,
一顿饭消费近万元,发票抬头赫然是公司名称。还有,王金花在某个家族小聚上,
得意洋洋地晃着她手腕上那只新换的、水头更足的翡翠镯子,有意无意地瞟着我:“哎呀,
还是我家小伟孝顺,刚工作就知道心疼妈了……”这些碎片,像散落的拼图,
此刻被这个冰冷的数字,完美地、严丝合缝地拼接在了一起。三百万。
足够把那个废物和他背后贪婪的老妖婆,一起送进地狱的深度。我缓缓睁开眼。
眼底一片沉寂,如同暴风雨来临前最深最暗的海面,酝酿着足以摧毁一切的冰冷力量。
没有愤怒,没有惊讶,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了然和即将收网的平静。
目光落在那个黑色U盘上。那里面,静静躺着一些东西。
着网红刷卡买单的商场高清监控录像片段;他签下那些巨额报销单的原始凭证扫描件;甚至,
还有一段他在公司楼下停车场,对着电话那头的人声音经过处理,
但内容清晰炫耀自己如何利用职务之便“搞点零花钱”的录音——“反正我嫂子有钱,
公司账目又乱,谁能查到我头上?妈你就放心吧,给你买镯子的钱,小意思!”我伸出手,
拿起那个U盘。冰凉的金属外壳贴着掌心,带来一种奇异的、令人安心的沉甸感。
我将它紧紧攥在手心,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窗外,
最后一丝天光被城市的灯火彻底吞噬。黑暗,温柔地包裹着这座巨大的玻璃森林。
我拿起桌上的内线电话,指尖平稳地按下几个数字。“陈总监,”我的声音透过听筒传出,
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通知所有董事和高管,明天上午九点,紧急审计会议。
议题——仓储物流部严重财务违规及巨额亏空问题。相关资料,我已备齐。”挂断电话,
我将U盘轻轻放进抽屉深处,锁上。抽屉合拢的轻微“咔哒”声,在寂静的办公室里,
清晰得像一声开启审判的钟鸣。---周家别墅的餐厅,灯火通明,
水晶吊灯的光芒将昂贵的骨瓷餐具映照得闪闪发亮。长条餐桌铺着浆洗得笔挺的白色桌布,
上面摆满了珍馐美味,空气中弥漫着食物浓郁的香气和一种刻意营造的、虚假的欢庆气氛。
王金花坐在主位,红光满面,头上戴着那顶可笑的、缀满水钻的生日皇冠。
她今天特意换上了一身崭新的、绣着繁复金线的暗红色锦缎旗袍,
脖子上挂着一串圆润硕大的珍珠项链,手腕上那只新得的翡翠镯子在灯光下绿得刺眼。
她正眉飞色舞地接受着亲戚们轮番的祝寿和吹捧,笑声又尖又利,带着一种扬眉吐气的得意。
“哎呀,金花婶子,您真是越活越年轻了!瞧瞧这气色!”“可不是嘛!小伟多出息啊,
听说在公司干得风生水起,嫂子指我肯定没少关照!”“就是就是!亲兄弟,
打断骨头连着筋!嫂子是总监,弟弟是……呃……” 拍马屁的亲戚卡了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