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我推开家门。
客厅里，妻子苏雨薇正和她的闺蜜林晓月抱在一起哭。
"雨薇，你一定要想清楚，陈浩他配不上你。"
"我知道，可是离婚的话，我什么都得不到..."
我站在门口，浑身湿透。
手里的玫瑰花，一朵朵掉在地上。
我叫陈浩，28岁，在一家广告公司做策划。
今天是我和苏雨薇结婚三周年纪念日。
下午六点，我提前下班，去花店买了99朵玫瑰。路上还特意绕道去她最喜欢的那家蛋糕店，订了一个心形蛋糕。
三年来，我们的每个纪念日我都没落下过。
虽然工资不高，但我总想给她最好的。
雨薇是我大学同学，长得很漂亮，追她的人很多。没想到她最后选择了普通的我。
结婚后，她说想要更好的生活。
我就拼命加班，接私活，想攒钱给她买房子，买车子，买她想要的包包。
有时候累得快倒下了，但看到她开心的笑容，我觉得一切都值得。
楼下，我掏出钥匙。
今天要给她一个惊喜，所以我没有提前告诉她我会回来。
电梯里，我想象着她看到玫瑰花时的表情，忍不住笑了。
十二楼到了。
我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口，准备开门。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里面的声音。
"雨薇，你真的要和他过一辈子吗？"
是林晓月的声音。
林晓月是雨薇的大学闺蜜，也是我们婚礼的伴娘。这三年来，她经常来我们家做客，我一直把她当妹妹看待。
"晓月，我也不想这样，但是..."
雨薇的声音很小，带着哭腔。
我皱了皱眉，悄悄把钥匙插进锁孔。
"但是什么？陈浩除了对你好一点，还有什么？没房没车，工资微薄，你跟着他有什么前途？"
"可是他对我很好..."
"好？什么叫好？张明昨天又给你转了两万块，这就是好。陈浩能给你什么？每个月的工资还不够你买一个包。"
张明？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
张明是我们公司的主管，已婚，比我大八岁。
平时他对我挺照顾的，还说要提拔我。
我从来没想过...
"雨薇，你要现实一点。趁着你还年轻漂亮，找个有钱的男人。张明说了，只要你离婚，他就和他老婆离婚，给你买房买车。"
"我知道，但是陈浩他..."
"他什么？你还指望他能发财吗？做梦吧。你看看你现在住的这个破房子，还是租的。结婚三年了，连个像样的家都没有。"
我的手在颤抖。
钥匙插进锁里，轻轻一转。
门开了一条缝。
通过门缝，我看到客厅里的情景。
雨薇坐在沙发上，眼睛红红的。
林晓月坐在她旁边，一只手搭在她肩膀上。
茶几上放着一部手机，屏幕亮着，显示着微信转账记录。
张明转给苏雨薇，20000元。
转账时间：今天下午3点。
转账留言：宝贝，想你了。
我感觉天旋地转。
"雨薇，你不能再犹豫了。陈浩就是个废物，你跟着他只会浪费青春。"
"可是我们毕竟结婚了..."
"结婚又怎么样？没有爱情的婚姻就是坟墓。你现在还年轻，还来得及。"
林晓月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
"这是离婚协议书，我已经帮你找律师起草好了。你只要签字，一切都结束了。"
我看到那份离婚协议书，上面写着财产分割条款。
房子归男方，因为是租的。
存款归女方，总共十二万。
那是我们三年来的全部积蓄。
"张明说了，离婚手续一办完，他就给你五十万，再给你买辆宝马车。"
"真的吗？"
雨薇的眼睛亮了。
"当然是真的。张明是什么身份？公司高管，年薪百万。跟着他，你就是阔太太了。"
我听到雨薇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那...陈浩那边怎么说？"
"你就说性格不合，没有共同语言。这种理由最简单，他也不会纠缠。"
"他会同意吗？"
"他敢不同意？一个大男人，连老婆都养不起，还有什么脸面？"
两个女人笑了起来。
我听着她们的笑声，感觉心脏被人用刀一片片割下来。
三年。
三年来，我以为她爱我。
每天早上我做早餐给她吃，晚上等她回来一起吃晚饭。
她说想要什么，我就拼命去赚钱买给她。
她生病了，我整夜不睡照顾她。
她心情不好，我想尽办法逗她开心。
我以为这就是爱情。
我以为我们会一直走下去。
原来，这一切都是我的一厢情愿。
"雨薇，你快点决定吧。张明在楼下等着呢。"
"他现在就在楼下？"
"对啊，开着新买的保时捷。你要不要下去看看？"
雨薇站了起来，走到阳台上往下看。
"哇，真的是保时捷！好漂亮！"
"这以后就是你的了。张明说，下个月就把车过户到你名下。"
"真的吗？那我们什么时候去办离婚手续？"
"明天就去。反正陈浩每天加班到很晚，根本不会发现。等他发现的时候，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我感觉呼吸困难。
手里的玫瑰花，已经被我捏得变形。
"晓月，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谢什么？我们是闺蜜，我当然要为你着想。再说，我也受不了看你跟着那个窝囊废受罪。"
"陈浩其实人还是不错的..."
"不错有什么用？不错能当饭吃吗？女人啊，还是要现实一点。爱情这种东西，都是哄小女孩的。"
我再也听不下去了。
轻轻关上门，我靠在墙上，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三年的婚姻，原来是个笑话。
我爱的女人，在她眼里，我只是个窝囊废。
我以为是闺蜜的林晓月，原来在背后这样说我。
还有张明，我一直感激的主管，原来是背后捅刀子的小人。
我要怎么办？
冲进去跟她们理论？
然后呢？
她们会觉得我窃听，会说我心理变态。
而且，从她们的话里可以听出来，这件事已经计划很久了。
明天她们就要去办离婚手续。
我突然想起来，昨天雨薇问我要身份证，说是要办什么证件。
原来是这个原因。
我像个傻子一样，还把身份证给了她。
楼道里很安静，只有我急促的呼吸声。
我拿出手机，想给谁打电话。
想了半天，发现我没有一个能够倾诉的朋友。
这三年来，我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工作和家庭上，朋友都疏远了。
我以为有雨薇就够了。
现在才发现，我什么都没有。
手机响了。
是雨薇发来的微信。
"老公，我今晚和晓月出去逛街，可能会晚点回来，你不用等我，早点睡吧。"
还配了一个亲吻的表情。
我看着这条微信，想笑，却哭了出来。
演技真好。
就在刚才，她还在和林晓月商量怎么跟我离婚。
现在就能若无其事地给我发微信，还叫我老公。
这样的女人，我爱了三年。
我回复了一个"好的"，然后关掉手机。
玫瑰花散落一地。
我一朵朵捡起来，放进垃圾袋里。
九十九朵玫瑰，代表长长久久。
真是讽刺。
我坐在楼道里，看着手里的垃圾袋。
不知道坐了多久，听到电梯的声音。
是雨薇和林晓月出来了。
"张明真的很浪漫，竟然在车里放了这么多花。"
"他说这是给你的见面礼。明天离婚手续一办完，你们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
"我有点紧张..."
"紧张什么？你应该高兴才对。终于可以摆脱那个窝囊废了。"
她们从我面前走过，根本没有注意到角落里的我。
我看着雨薇的背影。
她穿着我上个月给她买的新裙子，拿着我给她买的包，戴着我们结婚时的戒指。
一切都是我给她的。
而她，准备把我扔掉，就像扔掉一件过时的衣服。
电梯门关上了。
我站起来，走向楼梯。
我需要冷静一下。
在楼顶天台上，我点了一支烟。
夜风很冷，吹在脸上像刀子一样。
远处的霓虹灯闪烁着，这个城市依然繁华热闹。
可是对我来说，这个世界已经崩塌了。
我想了很多。
想起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害羞地笑。
想起我向她求婚的时候，她感动得哭了。
想起我们的婚礼，她说要和我一辈子在一起。
原来这一切，都是假的。
或者说，曾经是真的，但是现在假了。
因为我没钱，所以她不爱我了。
因为有了更好的选择，所以我就变成了累赘。
我掏出手机，翻看我们的聊天记录。
每天的早安晚安，每个节日的祝福，每次出差时的关心。
看起来那么美好，那么温馨。
现在看来，都是演戏。
我又翻看她和张明的微信。
我们是夫妻，她的手机我知道密码。
但是我从来没有查看过，因为我信任她。
现在我后悔了。
应该早点查看的。
他们的聊天记录很多，最早的可以追溯到半年前。
"雨薇，你今天好漂亮。"
"谢谢张总。"
"叫什么张总，叫明哥。"
"明哥。"
"晚上有空吗？我请你吃饭。"
"不太好吧，我结婚了。"
"吃个饭而已，你老公不会这么小气吧。"
"那好吧。"
看着这些聊天记录，我感觉恶心。
他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是从第一次吃饭开始的吗？
还是更早？
越往下看，我越愤怒。
张明给她买衣服，买包，买首饰。
每一样都价值不菲。
而我，为了给她买一条项链，要省吃俭用两个月。
在她心里，我的心意值几个钱？
"陈浩升职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会安排的。"
"真的吗？谢谢明哥。"
"谢什么？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原来，我以为是自己努力得来的升职机会，其实是张明的施舍。
他一边睡我老婆，一边假惺惺地帮助我。
真是可笑。
最近的几条聊天记录更加露骨。
"宝贝，想我了没有？"
"想了。"
"今晚陈浩加班吗？"
"加班。"
"那我过来陪你。"
"好。"
我握着手机的手在发抖。
原来，我每次加班，都是给他们创造机会。
我以为我在为家庭努力，其实我在为他们的约会让路。
突然，手机从我手里滑落了。
我去捡的时候，失足摔下了天台。
最后一刻，我想起了雨薇曾经说过的话。
"老公，我们要一辈子在一起。"
然后，世界陷入了黑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