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出差了整整两个月，回到家的那一刻，我以为会有一个温柔的拥抱，
或者哪怕一句“辛苦了”。可迎接我的，是空空的屋子和沙发上那只敞开的包。
柳明月的背包平时从不让我动，可今天她显然太匆忙了，连拉链都没拉好。我帮她收拾，
结果从侧兜里掏出一张纸。是医院的B超单，印着“孕检记录”几个字。
我盯着那一排排小字，心跳仿佛漏了一拍。预产期往前推，她怀孕才一个月。
我出差整整两个月，中间没回来过一次。我不傻，这种简单的数学题，谁都能算清楚。
但我没撕，也没摔东西。我把那张纸折好，塞进西装内袋，像收起一张罚单。
然后默默给公司打电话，请了三天假。当晚，凌晨两点。
我站在城东一家破旧的情侣旅馆对面，街道灯光昏黄，风吹着杂物袋在马路上打转。
脚边是一堆烟头，有些还没完全熄灭。她进去了，跟李明辉。从傍晚六点，
到现在整整八个小时。我没动，一根接一根抽烟，手指都抖了几次。不是冷，是心寒。
比冬天还刺骨。柳明月说过一句话：“那家小旅馆像我们大学旁边的招待所，便宜，没装修，
甚至还有点霉味。但只要和对的人在一起，就哪都好。”那时候我以为“对的人”是我。
现在我知道了，她说的是李明辉。她的“白月光”。大学四年，她追着他跑，
我是她失恋时的备胎听众。她哭、她骂、她醉酒，我都陪着。可等她和李明辉断了，
过了三年，她忽然来找我说，“孙尚龙，我们试试吧。”我以为是我等到了她回头，
没想到只是因为她在李明辉那儿没戏了。她那时候说：“他对我早没感觉了，人也变了，
油腻、穷酸、不上进。你不一样，稳重、靠谱，我想要安稳。”原来，我是她的退而求其次。
从那一刻起，她说喜欢“成熟男人”、说想过安稳日子、说对过去都释怀了——我统统信了。
我们结了婚，贷款买了房，她辞了体制内的工作，成了一名自由美术老师，白天画画、教课，
晚上回家就是我的妻子。可她还是忘不了他。她怀旧。所以他们就窝在这么个破地方，
一住就是一晚。我站在马路边，看着旅馆招牌下那个斑驳的“钟点房”字样，
想象他们在房里做什么，脑袋像快炸了一样。可我死咬着牙，就是不进去。不是怂，
是我要让他们栽得更彻底。我不止一次问自己——这段婚姻到底算什么？是我太自作多情，
还是她演得太好？一个小时后，我手机响了，是柳明月的信息：“今天画室加课，
明天早点回家，我想吃你做的番茄牛腩。”番茄牛腩？她想得倒挺周到，连谎话都带着细节。
我没回。手机握在手心，指关节发白，我用尽全力才没摔出去。
从那家旅馆门口往右走两百米，有家便利店，我进去买了瓶矿泉水，结账时，
老板看了我一眼，“兄弟，抽太多了吧？”我照了照镜子，脸色苍白，眼神像鬼一样。
“戒不了。”我咧嘴笑了下，声音像破布擦玻璃。凌晨四点多，旅馆的门终于动了。
我一下把背贴到墙上，压低了身子。李明辉走在前头，头发凌乱，穿着那件假名牌风衣。
他还是那么装。他没变，连姿态都像多年前在学校小树林偷偷抽烟时的样子。
柳明月跟在他后面，裹着大衣，眼角含笑，像是被满足的样子。他们靠得很近，说说笑笑。
我看着这一幕，连痛都被抽干了。她从来没有在我身边笑得这么自然。李明辉在拦出租车，
她低声说了句什么，他就突然转身，抱了她一下。她没有推开，反而环住了他。我转身，
走进巷子里，把矿泉水一口灌下，然后低头呕了半天。不是酒，却比酒更难受。这口血，
我咽下了。等他们上车走远，我才回到街口。烟头踩灭，手插进兜里，
指尖还摸着那张孕检报告。我看着那家旅馆的霓虹灯一闪一灭，
像极了我这段婚姻——看上去体面，实则已经短路。她怀旧。那我就让她，彻底留在回忆里。
不死心的人，不值得怜悯。我抬头看了一眼天，夜色将散，破晓之前——该我上场了。
02第二天早上，我照常煮了早餐。柳明月回到家时，妆容精致，精神焕发，
像是刚从某个美容会所做了护理。她一看到我，就愣了下，眼里闪过一丝惊慌，
但很快掩饰过去。“你不是出差到月底吗？”她一边换鞋，一边打量着我，
“怎么提前回来了？”我轻轻一笑：“项目提前收尾，客户爽快，我也顺路捎了点土特产。
”她抿了抿唇，“你怎么没提前说一声？我本来约了画室的学生，结果昨天太累了，
改了时间。”“嗯。”我点头，端出热好的粥，“你正好回来，吃点再睡会儿。”她坐下，
低头吃粥，动作自然，像极了那个我熟悉的柳明月。但我知道，这张脸下，
藏着一副比谁都狠的心。粥喝到一半，她随口问道：“你这次出差，住得还行吧？
没碰到什么麻烦吧？”她试探得不动声色，可我更会演。“还行，就是晚上酒店空调太冷，
有点睡不踏实。”我笑着，“不过回家就好了。”她笑了下：“我这几天也一直惦记你。
”我眼睛直直看着她，语气温和：“是吗？可我昨天凌晨两点，
看到你在东街小旅馆里待了整整八个小时，我差点以为你在练瑜伽。”她手一抖，
勺子“当啷”一声掉进碗里。“你说……什么？”我不紧不慢起身，走到阳台点了根烟，
随口道：“开玩笑的，你不是说去画室吗，我哪舍得怀疑你？”她脸色明显僵了几秒，
勉强笑了笑：“你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我没回应，只是望着楼下的街景，
脑子已经在飞速运转。现在撕破脸，还太早。我要的不是一场离婚。我要的，
是他们一个都别好过。中午，我打电话请了三天年假，说是肠胃出问题，需要休息。
主管也没多问，批得痛快。我马上换了身普通衣服，戴上棒球帽，
从楼下车库开出另一辆小破车——那是我爸留下的旧车，没人记得车牌号，也没人会留意它。
我先去了柳明月画室附近。她的助教是个刚毕业的小姑娘，聊天很随便，我请她喝了杯咖啡，
说自己是明月的朋友，准备给她办个惊喜展览，问了她最近的“作息安排”。
助教随口就说：“明月姐这两周状态特别好，还说灵感全回来了，
她每天中午还会神秘兮兮出去一趟。”“去哪儿？”“她没说，说是‘老朋友’，
可能是以前画友吧。”老朋友。我冷笑一声：“她提过叫李明辉的人吗？”助教眼神一闪，
点点头：“提过一次，好像是她大学……挺重要的人。”我回家，趁柳明月去画室的时候，
偷偷备份了她的手机。她电脑有个iCloud备份入口，密码是我们结婚纪念日，
我曾问过她一次，她说太好记，懒得改。手机里的微信记录是空的，但通过备份，
我恢复了三天前刚删除的内容。打开那串微信聊天记录，我指关节发白。
李明辉：昨天晚上你太疯狂了，我的腰还在疼。柳明月：你又不是第一次说疼，
大学那会儿你不也是说完还接着来？李明辉：你老公是不是还蒙在鼓里？
哈哈哈……你骗他太容易了。柳明月：他太好骗了，老实人哪懂女人心。
这句“老实人哪懂女人心”，像刀一样扎进我胸口。我把所有截图转存到U盘，
又上传到一个私密云盘，加密后，换了一个没人知道的邮箱地址做备用。之后，
我开车去了李明辉“兼职”的小公司。地址是在一栋老居民楼里，挂着“广告设计”几个字，
网上查无备案。我坐在门口的面馆边吃边等。两个小时后，李明辉一身皮夹克走了出来，
啃着包子，一边打电话。“别急啊，那个女人肯定舍不得我，一断就是几天，我还真不习惯。
”“她现在有钱，脑子又一根筋，正好养着我。”“她老公？傻得可爱。等她怀了我的孩子，
他还得感恩戴德。”我听到这句，碗里最后一口面我都没咽下去，直接扔筷子起身离开。
这人，不只是人渣，是畜生。晚上回到家，柳明月正在看综艺，笑得前仰后合。
她问我：“肚子还不舒服？我煮了点姜汤，待会喝点？
”我点点头：“刚才朋友发我一个消息，最近有人想举报教师师德问题，
说是跟学生、家长关系混乱什么的。”她脸色一变，
“怎么会有这种人……现在网络太可怕了。”我低头喝汤，温热的液体从喉咙滑过，
压不下我心里的火。她以为自己掌控一切，实则早就在我布好的局里，踩下第一步。
我已经拿到实锤，只是第一轮。下一步，是让她和她的白月光，
尝尝什么叫“自以为是”的代价。03星期六早上，阳光正好，空气里带着初秋的清凉。
柳明月起得很早，特意熬了粥，还煎了我最爱吃的牛肉饼。“今天没课，我想陪你出去走走。
”她笑着说，“你上次说想去老城区那边逛逛。”我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没拒绝。
她这副“贤妻”模样演得越来越自然，
若不是我手里已经握住了她和李明辉那些恶心至极的聊天记录，
我可能真的会被她这幅伪装所迷惑。可惜，她低估了我。吃完早饭，我一边收拾餐具，
一边轻描淡写地说：“我晚上约了饭局，老同学请客，说是介绍个项目资源给我。
”她装作随意地问：“谁啊？我认识吗？”“大学的，李明辉。”我咬着名字说出口，
像是随口提了一句，“他刚好回市里，说是开了家设计公司。”话音落下，
她手里的筷子明显顿了一下。她僵硬地笑了笑：“你……跟他还联系着？
”我笑着反问：“怎么？你不喜欢他？”“也没不喜欢。”她低头收拾碗筷，
“就是……他以前追求虚荣，听说混得不太好，怕你吃亏。”我盯着她的侧脸，心里冷笑。
她倒是会演，一句话就把自己放在了“为你好”的立场上。“放心，我又不是女人，
吃不了他那一套。”我故意加重了“女人”两个字。她眼角抽动一下，但没有再说话。
晚上六点，我订了市中心一家西餐厅。灯光柔和，音乐低沉，是她最喜欢的“氛围感”。
我刻意选了双人座——三人局，故意安排在这种地方，就是为了看他们不自在。
李明辉比我们早到。他穿着一身仿羊毛西装，头发打了油，
脸上带着标准的“人畜无害”笑容，像极了某种公关型骗子。“哎呀，老同学，好久不见！
”他主动起身，张开双手。我跟他握了下手，假笑：“真是多年不见，差点认不出你。
”柳明月进门的那一刻，他眼睛闪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平静。“明月也来了？真是缘分。
”他说得自然，却忍不住多看她两眼。她有些拘谨地点头，
假装是刚认识的社交距离：“很久没见了，李先生。”李明辉一怔，
随即笑了笑：“李先生就太生分了。”我坐下，招手叫服务员点菜，三人开始寒暄。
“听说你现在开设计公司了？”我装作关心。李明辉顿时来了劲，
开始讲自己在“广告策划”上的“独到理念”，
如何“融入AI智能趋势”、如何“与海外客户对接”……可我查过，
他那家公司只有三人注册信息，实为“代笔设计”皮包，客户寥寥，盈利靠忽悠。
他还没讲完，我忽然插话：“对了，我听明月说，你以前也是画画出身？”柳明月筷子一顿，
明显没想到我会提起她和他的“过去”。李明辉笑了：“那是以前啦，大学时喜欢画点素描，
现在嘛，生活现实些。”“你们大学……是怎么认识的来着？”我继续追问，语气平静，
像是随便聊聊。柳明月脸色僵硬，勉强一笑：“校选修课一个班，后来有点交集。
”“可惜你那会儿太老实。”李明辉突然笑着看我，“她可是校花级别的，
追她的人能从教学楼排到操场。”我轻轻一笑，没回应。气氛逐渐微妙下来，
李明辉却越说越放肆：“说真的，明月一直是那种让男人心疼的类型。”他看了柳明月一眼，
那种眼神，藏不住的熟悉和暧昧。柳明月低下头，不敢看我。我夹了块牛肉，慢慢咀嚼，
然后放下刀叉，看着他们两个。“你们大学那会儿，确实挺甜蜜的吧？”没人回话。
我继续：“尤其是你们去那个东街小旅馆……当时是图便宜吧？那地方我最近才发现，
挺破的，但氛围确实有年代感。”两人瞬间变脸。李明辉瞳孔一缩，
嘴角抽动：“你什么意思？”柳明月猛地抬头，嘴唇哆嗦了一下。我靠在椅背上，
笑了笑：“别紧张啊，我只是前两天路过，看见了那家旅馆，跟你们学校以前的招待所很像。
你不是说你喜欢‘学生时代的感觉’么？”她脸色煞白，呼吸一滞。我把水杯放下，
起身拍了拍衣服：“行了，我还有事。你们慢慢吃，结账我付。”转身前，
我又回头看了他们一眼：“明月说你腰不好，你还是少折腾点。”这一句像一记闷雷，
把两人震在原地。我离开了餐厅，回头一眼，正好看到李明辉起身追出门口，
站在玻璃门后急得满脸通红，而柳明月低着头，脸几乎埋进餐盘里。我嘴角一勾。
狗男女终于开始慌了。但这，只是开胃菜。我回到车上，打开后排的录音设备，刚才的饭局，
从头到尾，全录了下来。这一晚的对话，够让他们先咬半口舌头。
明天——我就让他们尝尝“试探”之后的代价。04星期一清晨，城市刚刚苏醒。
我坐在阳台，咖啡冒着热气，眼前的电脑屏幕亮着，
正播放着前晚饭局的音频——每一句虚伪、暧昧、试探，都清晰可辨，
李明辉的嘴脸、柳明月的心虚，全都录得一清二楚。我听着他们的语气逐渐从轻松变得紧张，
从试探变成沉默，那一刻，我才第一次真切地感到，我握着刀柄。他们的破绽，已经裂开。
我打开匿名邮箱，把截取好的聊天记录和饭局录音文件打包压缩，
一份发往柳明月任职的学校纪委邮箱，另一份，
发给了一个叫“家长维权交流群”的QQ群管理员。五分钟后，我换好衣服，准备出门上班。
柳明月正在厨房做早餐，身后音乐声轻快，假装一如往常。她转头看见我，
露出笑：“你昨天晚上……怎么突然走了？”“老同学喝高了，说了些废话，我怕你不舒服。
”我边穿外套边说，“你们之间确实挺久没见的了。”她低头搅动锅里的汤，“嗯，
是挺久的。”“不过你大学时候的‘好朋友’，现在确实混得不咋地。”我说这句话时，
眼神一瞬不瞬盯着她。她手抖了一下，但还是装作若无其事：“是啊，我也觉得他变了，
不像以前了。”我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她这点演技，在我眼里已经漏洞百出。到了公司，
我开完早会，正准备处理项目进度，手机屏幕亮了。短信只有六个字：“你干的，对吧？
”发送人是柳明月。我回了两个字：“呵呵。”过了几分钟，她直接打来电话，
声音里明显带着压着的情绪：“我们学校的邮箱被人发了东西，说我师德有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