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业第一百零三天，我收到了梦寐以求的面试邀请。

母亲却把熨斗藏起来：“穿那么好给谁看？人家能要你？”她弄脏我的白衬衫，

拔掉路由器电源。当面试官问我为何突然下线，我苦笑着展示身后举着剪刀的母亲。

“恭喜你被录用，”视频里传来声音，“我们更需要能在逆境中连接世界的人。

”母亲撕碎录用书时，我拖着行李箱走出家门。雨刷刮开倾盆大雨，

后视镜里她举着破伞追赶。我踩下油门，碾碎满地狼藉的纸片。1墙角那几块顽固的霉斑，

颜色又深了些，像干涸的血迹，在潮湿的空气里无声蔓延。窗外，梅雨季节的雨丝细密如针，

织成一张灰蒙蒙的网，沉沉地罩住了整座城市，也罩住了我蜗居的这间小屋。

手机屏幕幽暗地亮着，上面“失业第103天”的计数刺得眼睛生疼。

手指无意识地在几个招聘APP之间滑动，屏幕的光映在眼底，却照不进一丝希望。

简历投出去如同石沉大海，连个敷衍的水花都吝于溅起。厨房里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

间或夹杂着碗碟磕碰的脆响。母亲的声音穿透那层薄薄的门板，

带着一种被水汽洇湿的、不容置疑的硬：“水龙头开小点！省着用！

你以为水费天上掉下来的？”每一个字都像小锤子，精准地敲打在我紧绷的神经末梢上。

我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试图把胸腔里那股横冲直撞的郁气压下去。

冰箱的压缩机嗡嗡作响，声音在寂静的客厅里被无限放大，单调而固执。就在这时，

掌心里的手机猛地一震，屏幕骤然大亮，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固执地跳动着。

心脏毫无预兆地狠狠一缩，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指尖带着细微的颤抖划过屏幕，

接通电话的瞬间，我甚至屏住了呼吸。“您好，请问是林晚女士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年轻、干练的女声，像一道利落的闪电，瞬间劈开了屋内的沉闷，

“这里是星寰科技人力资源部。我们收到了您投递的‘高级数据分析师’职位的简历，

经过初步筛选，认为您的背景非常契合。请问明天下午三点，方便安排一场线上面试吗？

”星寰科技？高级数据分析师？

那是我在失业前几个月就小心翼翼收藏在心底、几乎不敢再翻出来看的顶级目标！

巨大的眩晕感猛地攫住了我，血液似乎瞬间涌上了头顶，又在下一秒呼啸着退潮，

留下一种近乎虚脱的狂喜和难以置信。我猛地站起来，膝盖撞在茶几角上，一阵锐痛，

却丝毫压不住那喷涌而出的激动。“方便！非常方便！”我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拔高，

甚至带上了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哽咽，“谢谢！非常感谢！”挂了电话，

我像个傻子一样在狭小的客厅里转了两圈，无处安放的兴奋在身体里冲撞。我冲到冰箱前，

拉开那扇冰凉的门——里面孤零零地躺着一个蔫头耷脑的西红柿和半盒牛奶。

但这又有什么关系！我抓起那个西红柿，狠狠咬了一大口，冰凉的汁水在口中爆开，

带着一丝生涩的酸，却是我这三个月来尝到的最好的滋味。巨大的喜悦需要一个出口。

我几乎是冲进了母亲的房间。她正背对着我，在床头柜前整理着什么东西。“妈！

”我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发颤，“星寰科技！他们通知我明天面试！

就是那个特别特别大的公司！‘高级数据分析师’！”我挥舞着手机，

屏幕上那个刚结束的通话记录仿佛还在发光。母亲的动作顿住了。她慢悠悠地转过身，

脸上没什么表情，像一潭波澜不惊的死水。

她手里捏着一沓厚厚的、边缘卷曲的超市促销广告单，眼神在我脸上扫了扫，

带着一种审视的漠然。“哦？星寰？”她的语气平平，像在谈论菜市场里涨了几毛钱的青菜，

“就是电视上老打广告那个？门槛高得很吧？你……能行？”尾音拖得长长的，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飘，像一片羽毛，却沉重地落在我心头刚刚燃起的火苗上。“妈！

我准备了很久的！我……”“行了行了，”她不耐烦地打断我，

把手里的广告单啪地一声拍在柜子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面试就面试呗，

嚷那么大声做什么。”她绕过我，径直走向厨房，嘴里兀自念叨着，“天大的事，

饭也得一口一口吃，工作也得一个一个找，急有什么用？我看你这心啊，还是太浮。

”厨房的水龙头又被拧开了，水流冲击着不锈钢水槽的声音哗哗作响，淹没了她后面的话，

也把我满腹想要分享的雀跃和底气冲得七零八落。

那股熟悉的、冰冷的、名为“不被看好”的液体，顺着脊椎无声地爬上来，

一点点浇灭了刚刚燃起的火焰。我默默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不，不能被她影响。

这是我等了太久的机会，是我唯一能抓住的稻草。整个下午和晚上，

我把自己关在那间小小的卧室里，像一台高速运转的机器。

电脑屏幕的光映着我专注而略显苍白的脸。我调出那份为这个职位精心打磨过无数遍的简历，

指尖在键盘上翻飞，删改、润色、补充每一个可能被深挖的细节项目。

星寰的官网被我翻了个底朝天，

最新的财报、技术动态、企业文化解读……一行行文字在我眼前跳跃，又被强行印入脑海。

据分析师面试题库”、“如何应对压力面”……收藏夹里瞬间塞满了十几个相关的网页标签。

桌面上摊开一个厚厚的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我预设的面试官可能提出的刁钻问题，

以及我能想到的最优解。笔尖在纸页上沙沙作响，思维在高速运转中碰撞出火花。

明天下午三点，我必须在那个小小的视频框里，展现出绝对完美的林晚！

2时间在专注中流逝得飞快。窗外早已沉入墨色，雨声也渐渐稀疏。

当电脑右下角的时间跳到凌晨三点零七分时，我揉了揉酸胀发红的眼睛，

终于停下了敲击键盘的手指。文档保存，所有资料整理归档。

一股混合着疲惫和亢奋的奇异感觉充斥着身体。我长长地吁出一口气，关掉了电脑。

星寰科技那简约大气的蓝色Logo似乎还残留在视网膜上。明天，必须完美。我起身，

走到衣柜前，小心翼翼地从最里面取出一个防尘袋。拉开拉链，

那套为了重要场合准备的深灰色西装套装静静躺在里面。面料挺括，剪裁利落，

是失业前咬牙用年终奖购置的战袍。它承载着过去的荣光和对未来的期许，

是我明天冲锋陷阵的铠甲。我把它轻轻拿出来，挂好。一丝褶皱顽固地停留在裤线附近。

熨斗！得把它熨得一丝不苟才行。我拉开衣柜下方的抽屉——空的。心下一沉，

又迅速拉开旁边的两个抽屉，依旧空空如也。那台老式但好用的蒸汽熨斗不见了。

客厅里只亮着一盏昏暗的壁灯。母亲坐在沙发上看一档吵闹的家庭调解节目，

电视屏幕的光在她脸上明明灭灭。“妈，”我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静，“熨斗放哪儿了？

我找不着。”她的目光慢悠悠地从电视屏幕上移开，落在我身上，

又扫了一眼我臂弯里挂着的崭新西装。那眼神像冰冷的探针，

带着一种洞悉和难以言喻的审视。“熨斗？”她慢条斯理地开口，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

“哦，我收起来了。电池好像不行了，老充不进电，怕放着漏电。”她重新把视线投向电视，

屏幕里正上演着婆媳争吵的戏码，声音尖利刺耳，“再说了，一个面试而已，大晚上的，

折腾什么？穿那么好给谁看？人家星寰那种大地方，见的人多了去了，

会在乎你衣服有没有褶子？”最后那句话，像一根冰冷的针，精准地扎进我紧绷的神经里。

“在乎你衣服有没有褶子？”轻飘飘的几个字，却带着千钧的嘲讽和否定。

我抱着西装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泛白。布料柔软的触感此刻变得无比坚硬，硌得心口生疼。

“妈！这是我重要的面试！衣服弄平整点是最起码的尊重！”我试图讲道理，

声音却控制不住地拔高，带着一丝被压抑的愤怒。“尊重？”母亲嗤笑一声，

目光依旧牢牢锁在电视屏幕上，仿佛那场狗血的闹剧比我此刻的困境重要百倍，

“真看重你的人，不会因为你衣服上有条褶子就不要你。不看重你的人，你穿成朵花也没用。

”她拿起遥控器，把电视的声音又调大了两档，刺耳的争吵声瞬间淹没了整个空间，

“别瞎折腾了，早点睡。明天不成还有后天，急什么？我看你呀，就是心气太高，

老想着一步登天。”那巨大的电视噪音像一堵无形的墙，轰然立在我和她之间，

也彻底堵死了我沟通的欲望。我抱着那套挺括却带着碍眼褶皱的西装，僵立在原地，

客厅昏暗的光线勾勒出我僵硬的侧影。愤怒、委屈、还有一种深沉的无力感，

像冰冷粘稠的泥浆，从脚底漫上来，一点点淹没我。她收起的何止是熨斗？

她是在用一种钝刀子割肉的方式，试图掐灭我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火苗。我猛地转身，

几乎是冲回了自己的小房间，砰地一声关上门，将那震耳欲聋的电视噪音隔绝在外。

背靠着冰凉的门板，急促地喘息。不行，不能这样。明天必须完美！

我看着挂在简易衣架上的西装，那裤线上的褶皱在昏暗的台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目光扫过房间，最终定格在卫生间。一个念头冒了出来。我拿起西装裤，走进狭小的卫生间，

拧开水龙头。冰冷刺骨的自来水哗哗流出。我把裤腿内侧翻过来，对着那顽固的褶皱处，

用掌心掬起冰冷的水，一遍又一遍地拍打、按压、捋平。指尖很快冻得麻木通红，

刺骨的寒意顺着手臂蔓延，可心里的那股火却烧得更旺了——那是被逼到墙角后，

越发倔强的反抗之火。不知过了多久，那褶皱终于在水的浸润和持续的按压下，

变得模糊、柔顺，几乎看不出来了。我长长地、无声地吐出一口气。冰冷的指尖微微颤抖着，

但眼神却异常坚定。这只是第一关。第二天清晨，我特意比平时早起了一个小时。

窗外的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天色阴沉。我轻手轻脚地走进厨房，

准备给自己弄点简单的早餐，

顺便把昨晚特意准备好的面试“战袍”——一件挺括的纯白色衬衫，从阳台的衣架上收进来。

白衬衫是西装的灵魂，必须纤尘不染。然而，当我把它从衣架上取下时，心猛地一沉。

在衬衫胸口下方，赫然印着几道弯弯曲曲、油腻发黄的污渍！像是什么酱汁不小心蹭了上去，

已经干涸板结。血液瞬间冲上头顶！我拿着衬衫，几步冲回客厅。母亲正坐在餐桌旁，

慢悠悠地喝着一碗白粥，面前的小碟子里放着几根咸菜。“妈！

”我的声音因为震惊和愤怒而发颤，“我的衬衫！这上面的油是怎么回事？！

”母亲抬起眼皮，瞥了一眼我手里拎着的、带着明显污渍的白衬衫，眼神平静无波，

甚至没有一丝意外或歉意。她慢条斯理地用筷子夹起一小截咸菜，放进嘴里，咀嚼着。“哦，

那个啊，”她的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下雨了”，“昨晚收拾灶台，

可能不小心蹭到了点油星子吧。旧衬衫了，沾点油怕什么？又不是不能穿。”“不小心蹭到？

旧衬衫？”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我今天面试要穿的！我昨晚明明挂得好好的！

”一股冰冷的怒火在胸腔里炸开，“你故意的！”“啧！”母亲把筷子重重地往桌上一拍，

碗里的粥都溅出来一点，“你这孩子！说话怎么这么难听？什么叫故意？一件破衬衫而已，

值得你大清早跟我大呼小叫？我看你是魔怔了！一个破工作，搞得家里鸡犬不宁！

没有这个工作，你还活不下去了？”她的声音陡然拔高，

带着一种被冒犯的愤怒和隐隐的掌控感。“破工作？破衬衫？

”我死死攥着那件被玷污的白衬衫，布料在我掌心皱成一团，那几道油污像丑陋的疤痕，

刺得我眼睛生疼。委屈和愤怒像沸腾的岩浆，灼烧着我的喉咙，几乎要喷涌而出。

但我死死咬住了下唇，尝到一丝铁锈般的腥甜。不能吵，不能失控，时间不多了。

我猛地转身，冲回房间，用力甩上门，将那刺耳的指责隔绝在外。背靠着门板，急促地喘息。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在房间里急切地搜寻。衣柜里还有一件备用的米色衬衫！

虽然不如白衬衫正式，但至少干净整洁！我飞快地换上米色衬衫，

套上那套经过“冷水熨烫”的灰色西装。镜子里的人影略显疲惫，眼圈下有淡淡的青黑，

但眼神却像淬了火的刀锋，锐利而决绝。头发一丝不苟地束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

3我坐到书桌前，打开笔记本电脑，插上网线，动作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狠劲。屏幕亮起，

登录面试用的视频会议软件，输入会议号和密码。时间显示，

距离面试正式开始还有四十分钟。很好，足够我最后过一遍核心要点，平复一下心情。

我深吸一口气，点开昨晚整理的文档，强迫自己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那些数据和案例上。

手指在键盘上无意识地敲击着，心思却像绷紧的弦，

任何一点微小的动静都能引起剧烈的震颤。门外传来拖沓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最终停在了我的房门外。门把手被轻轻拧动了一下，没有拧开——昨晚那场无声的对抗后，

我反锁了门。敲门声响起，不疾不徐。“小晚？”母亲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

竟带着一种罕见的、刻意放柔的语调，与早晨的暴怒判若两人，“开下门，

妈给你倒了杯热茶。提提神，待会儿面试好说话。”热茶？在这种时候？

这突如其来的“关怀”非但没有带来丝毫暖意，反而像冰冷的蛇信子，倏地舔过后颈，

激起一片寒栗。反常必有妖。我盯着那扇门，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擂动。

早晨的油污事件还历历在目，这杯热茶，像裹着蜜糖的砒霜。“不用了妈，

”我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稳，“我在准备，马上要开始了，谢谢。

”我特意在“马上要开始了”几个字上加重了语气，希望她能明白此刻的敏感。

门外的沉默只持续了几秒。“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犟？”那刻意放柔的声音消失了，

熟悉的、带着点强硬的不耐烦又回来了，“开门！喝杯茶能耽误你几分钟？妈还能害你不成？

”伴随着话音，是更重的、带着催促意味的敲门声，砰砰砰，砸在我紧绷的神经上。我知道，

不开门，这敲门声不会停止。它会变成一种持续的、令人崩溃的噪音，

彻底毁掉我最后一点专注力。妥协，又是该死的妥协！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猛地站起身，

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决绝，几步走到门边，拧开了反锁。门开了一条缝。

母亲那张脸出现在门口，手里果然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她的目光锐利地越过我，

飞快地扫了一眼我身后亮着的电脑屏幕和已经登录的视频会议界面，

眼神深处掠过一丝难以捕捉的冷意，快得几乎以为是错觉。随即，她又挤出一点笑容，

硬是把那杯茶塞到我手里。“喏，快喝了。精神点。”她的语气不容置喙。茶杯很烫，

灼烧着掌心。那滚烫的温度顺着皮肤一直烫到心里，却是冰凉的。我端着茶杯，指尖发白。

“妈，我真的……”“快喝！磨蹭什么！”她打断我，眼神带着压迫感，牢牢钉在我脸上，

似乎不亲眼看着我喝下去绝不罢休。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距离面试开始只剩不到十分钟。

我甚至能听到自己血液奔流的声音。那股冰冷的绝望感再次攫住了我。被逼到悬崖边，

没有退路。我猛地抬手，将杯口凑到唇边，滚烫的茶水灼痛了嘴唇，但我硬是忍着，

仰头灌了一大口下去！喉咙被烫得生疼，一股热流直冲胃部。“好了！

”我把还剩大半杯的茶杯重重塞回她手里，茶水溅出来，烫红了我的手背，

也溅湿了她的袖口。我顾不上这些，声音因为激动和喉咙的灼痛而嘶哑，“我喝了！

你满意了吧？面试马上开始，请你出去！”母亲看着袖口的水渍，又看了看我烫红的手背，

脸上那点强挤出来的笑容彻底消失了，只剩下一种阴沉沉的漠然。她没再说什么，

端着那杯残茶，转身走了出去，脚步拖沓，却带着一种沉重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我砰地关上门，再次反锁！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心脏狂跳不止，像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被烫伤的嘴唇和手背***辣地疼，胃里那口热茶翻腾着，带来一阵恶心。我冲到书桌前，

猛灌了几口凉水，才勉强压下那股不适。屏幕右下角的时间无情地跳动着。3:58，

还有两分钟！我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试图平复狂乱的心跳和翻腾的胃。

整理了一下西装领口和米色衬衫的领子，确保自己看起来不至于太狼狈。指尖在微微颤抖，

我用力握了握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疼痛强迫自己镇定下来。3:59，我挺直脊背，

点开了视频会议软件上的“进入会议室”按钮。屏幕切换，一个简洁的虚拟会议室界面出现。

对面已经有三个人在线，两男一女，穿着职业正装，表情严肃专业。

为首的是一位约莫四十岁左右、气质沉稳的男性，胸牌显示他叫David Zhang，

职位是技术总监。他旁边是一位干练的短发女士，是HR负责人Em***。

另一位年轻些的男性则是技术主管。“林晚女士，你好。

我是星寰科技本次面试的主面试官David。”David的声音透过耳机传来，

清晰而沉稳，“这位是HR负责人Em***，以及技术主管Alex。很高兴你能准时参加。

”“三位面试官好！我是林晚，非常荣幸能参加星寰科技的面试！

”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清晰、自信，尽管手心还在冒汗，

喉咙被烫过的地方还有些隐隐作痛。“好的，林女士，时间宝贵，我们直接进入正题。

”David点点头，目光锐利地透过屏幕看过来，“首先，请用三分钟时间，

阐述你对我们正在推进的‘城市智能交通大脑’项目数据架构的理解，

以及你认为其中最关键的风险点和应对策略是什么？”来了！核心问题！

昨晚重点准备过的领域！心脏在胸腔里有力地搏动了一下，是紧张的，却也是兴奋的。

机会就在眼前！我迅速组织语言，目光专注地看着屏幕上的面试官，语速平稳，

逻辑清晰地开始阐述自己的观点。从数据采集的异构性，到实时流处理的瓶颈，

过程中的数据漂移风险……我将自己过往项目中的经验和对星寰公开资料的研究糅合在一起，

条分缕析。David听着，微微颔首，偶尔在面前的平板电脑上记录着什么。

旁边的Em***和Alex也听得颇为专注。我能感觉到，自己的专业度正在被初步认可。

那股被压抑的自信，正一点点从冰冷的泥沼里挣扎着抬起头来。“……因此，

我认为建立一套动态的、基于反馈闭环的数据质量监控和模型评估体系，

是规避模型失效风险的核心。”我流畅地结束了第一个问题的回答，时间控制得恰到好处。

“非常清晰的观点，逻辑性很强。”David的脸上露出一丝赞许，

他紧接着抛出了第二个问题，深入技术细节，“那么，

关于实时流处理中状态管理的一致性问题，在分布式环境下……”我精神高度集中，

大脑飞速运转，正准备接住这个更具挑战性的问题。就在这时，

眼角的余光极其短暂地、不由自主地被屏幕角落吸引了一下——那是我摄像头画面的一角。

就在我身后，那扇紧闭的卧室门被无声地推开了一条缝隙！缝隙不大，

但足够让我看到门外的阴影里，母亲的身影就站在那里！她离我很近，几乎是贴着门框，

目光并非看向我，而是越过我的肩膀，

死死地、专注地钉在我书桌后面墙壁角落的那个小小的路由器上！

一股寒气瞬间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全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她站在那里干什么？

为什么盯着路由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