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娘娘，王爷和柳姑娘在花园里......"丫鬟欲言又止。 我放下手中的茶盏，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三年了，他终于不再掩饰了吗？ "很好。"我缓缓起身，"去告诉王爷，今夜我要见他。" 丫鬟惊恐地看着我，大概是被我眼中的杀意吓到了。 她哪里知道，当年那个为他放弃一切的傻子，早就死在了三年前的那个雪夜。

我叫沈卿颜，父亲是当朝太傅，母亲是先皇贵妃的胞妹。

三年前，我是京城最耀眼的明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连皇上都夸我有治国之才。无数公子哥想要娶我为妻，就连太子都曾向父亲暗示过。

可我偏偏看上了他——楚慕寒，镇北王世子，手握三十万铁骑，权倾朝野。

那时的我以为，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他有雄才大略，我有治世之能。我们可以携手共治这天下，成为千古佳话。

"卿颜，嫁给我吧。"

那个春日的午后，他在梅花树下单膝跪地，手中捧着一枚羊脂白玉的戒指。阳光洒在他的脸上，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倒映着我的影子。

我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好。"

为了嫁给他，我主动放弃了父亲为我安排的太子之位。要知道，太子对我情深义重，若我点头，将来的皇后之位非我莫属。可我心中只有楚慕寒一人。

"卿颜，你真的决定了吗？"父亲眉头紧锁，"慕寒虽是良配，但太子......"

"父亲，女儿心意已决。"我跪在父亲面前，"女儿只愿嫁给慕寒一人。"

父亲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同意了我的请求。

大婚之日，满城红绸，十里红妆。我身穿凤冠霞帔，坐在花轿里，心中满怀着对未来的憧憬。我以为，从此我们夫妻同心，共创一番伟业。

"王妃，您的嫁妆清单在这里。"管家小心翼翼地递过来一个册子。

我随意翻看着，心思全在即将见到的夫君身上。沈家的嫁妆足有一百二十抬，其中不乏金银珠宝，还有父亲多年收藏的古书字画，以及母亲留给我的产业铺子。

"这些都不重要。"我将册子合上，"重要的是，从今以后我就是镇北王府的人了。"

可我哪里知道，这份嫁妆，这个身份，竟成了我日后痛苦的根源。

新婚当夜，楚慕寒很温柔。他为我卸下凤冠，轻抚着我的脸颊。

"卿颜，谢谢你愿意嫁给我。"他的声音很轻，很温柔。

"这是我心甘情愿的。"我伸手抱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他的胸膛上，"慕寒，我们会很幸福的，对吗？"

"当然。"他低头吻了吻我的发顶，"我会爱你一辈子的。"

那一夜，月色如水，我们相拥而眠。我以为，这就是我想要的一生。

可笑我当时竟然真的相信了。

新婚后的第一个月，楚慕寒确实很体贴。他会陪我用膳，会在我读书时为我研墨，会在夜深时为我披上外衫。

"王妃，您真是太幸福了。"身边的丫鬟翠儿总是这样说，"王爷对您这么好，京城里的贵妇们都羡慕死了。"

我总是笑而不语。那时的我，确实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可这种幸福，只持续了一个月。

那天，我正在书房里处理府中事务，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嬉笑声。我好奇地走到窗边，透过窗棂向外望去。

只见楚慕寒正在陪一个女子在花园里赏花。那女子一身粉色衣裙，模样娇美，举手投足间带着江南女子特有的婉约。

"王爷，这花好美啊。"女子的声音娇柔甜腻，和我的声音截然不同。

"喜欢吗？"楚慕寒的声音里带着我从未听过的温柔，"喜欢的话，我让人移到你住的院子里。"

"真的吗？王爷对雨儿真好。"女子羞涩地低下头，那副模样我见犹怜。

我的心突然一紧。雨儿？这是谁？

"翠儿。"我唤来贴身丫鬟，"去打听一下，花园里那个女子是谁？"

翠儿的脸色有些难看，支支吾吾地说道："王妃，那是......那是王爷新收的侧室，柳雨儿。"

侧室？

我感觉天旋地转，差点站不稳。

"什么时候的事？"我努力保持着声音的平静。

"就在......就在前天。"翠儿小心翼翼地说道，"王爷说是在街上救了这位柳姑娘，见她无依无靠，就......就带回府了。"

前天？前天楚慕寒还在和我说要去巡视军营，原来是去了风月场所？

"她住在哪个院子？"

"听雪院。"翠儿的声音越来越小，"王爷还特意吩咐，让管家按照侧室的规格布置。"

听雪院，那是我最喜欢的院子之一。因为那里种满了梅花，每到冬日雪落梅开，景色极美。我曾经和楚慕寒说过，将来若是有了女儿，就让她住在听雪院。

可现在，那里住着他的侧室。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三妻四妾本就是男人的常态，我身为正妻，又何必为了一个侧室而动怒？

"我知道了，下去吧。"

翠儿如蒙大赦，赶紧退了下去。

我重新坐回书案前，拿起毛笔继续处理府中事务。可是无论如何，我都无法专心。那个叫柳雨儿的女子，到底有什么魅力，能让楚慕寒在新婚一个月后就迫不及待地纳她为妾？

傍晚时分，楚慕寒回到主院。

"卿颜，今天你在忙什么？"他一如既往地温柔，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处理一些府中事务。"我放下手中的账册，抬头看着他，"夫君今天去哪里了？"

"巡视军营。"他面不改色地说着谎话，"军中事务繁忙，回来晚了。"

我点点头，没有戳穿他。

"夫君辛苦了，我让人准备热水，你先沐浴更衣吧。"

"好。"他走过来，在我额头上轻吻了一下，"卿颜，你真贴心。"

看着他的背影，我的心情五味杂陈。他对我的温柔，是真心的吗？还是仅仅因为我是正妻，所以必须维持表面的恩爱？

用晚膳时，我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夫君，我听说府里来了新人？"

楚慕寒的筷子顿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地说道："是有这么回事。前天在街上遇到一个女子被人欺负，我顺手救了她。她无依无靠，我就让她暂住府中。"

"既然无依无靠，为何不安排她去别的地方，而是留在府中？"我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

"她......她曾经救过我的命。"楚慕寒放下筷子，看着我说道，"卿颜，你不会介意吧？"

救过他的命？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听他提起过？

"自然不介意。"我笑了笑，"既然是夫君的救命恩人，我应该去拜见一下才是。"

楚慕寒的脸色变了变："不用了，她身体不好，不宜见客。"

不宜见客？白天我可是亲眼看到她在花园里蹦蹦跳跳的，哪里像身体不好的样子？

"那好吧。"我没有再坚持，"夫君考虑得周到。"

这一夜，楚慕寒没有留宿主院。

他说府中来了客人，他要去书房处理一些事务，让我先休息。

我躺在空荡荡的床上，听着远处传来的隐约笑声，知道他去了听雪院。

这是我们新婚以来，第一次分床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