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璃雪白的婚纱拖曳在满是泥泞的地上,珍珠发冠歪斜地卡在荆棘丛中,宛如一只被折翼的蝴蝶。
她的脸上满是泪痕和泥污,原本精致的妆容早己花得不成样子。
"救我!
"一只染血的手突然死死抓住她的脚踝,沈栖梧低头,撞进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
那是宋璃,本该此刻在婚礼上戴上钻戒、成为最美新娘的女人,此刻却像被困在牢笼中的困兽,在暴雨中绝望地颤抖。
暴雨如注,豆大的雨点砸在雕花车窗上,发出密集的鼓点声。
宋璃死死攥着婚纱裙摆,指尖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在细嫩的皮肤上留下一道道月牙状的血痕。
后座的厉昭野慵懒地倚着真皮座椅,漫不经心地转动着那枚本该象征永恒的婚戒,金属相击的脆响在密闭车厢里格外刺耳,像是死神敲响的丧钟。
“阿野...”她声音发颤,带着哀求与恐惧,刚吐出两个字就被男人冰冷的眼神截断。
那眼神仿佛淬了毒,让她到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车缓缓驶入一处废弃工厂,锈迹斑斑的铁门在雨中吱呀打开,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昏黄的灯光下,几个醉醺醺、满脸横肉的身影晃了出来,贪婪又淫秽的目光像毒蛇般缠上她的身体。
“宋大美女,久仰大名。”
为首的男人咧开嘴,露出一口黄牙,腐臭的酒气混着浓重的烟味扑面而来,熏得她胃里一阵翻涌。
宋璃还来不及反应,就感觉有人粗暴地扯开她的头纱,精心盘起的长发如瀑布般散落,珍珠发饰噼里啪啦地散落一地,如同她即将破碎的尊严。
她拼命挣扎着回头,眼神中满是惊恐与求助,却只看到厉昭野冷漠的侧脸,还有他指间正在燃烧的香烟,明明快灭的火星映得他的眼神更加森冷,仿佛她只是一件可以随意丢弃的物品。
“别...别这样...”她声嘶力竭的哭喊被淹没在此起彼伏的哄笑中。
婚纱的肩带被无情撕裂,冰凉的雨水混着泪水滑进领口,刺骨的寒意让她浑身颤抖。
有人狠狠扯住她的头发,将她往暗处拖去,粗糙的地面磨破了她的膝盖,钻心的疼痛让她几乎昏厥。
她的指甲在地上划出长长的血痕,却无法阻止厄运的降临。
不知过了多久,宋璃蜷缩在潮湿阴暗的角落里,浑身伤痕累累。
婚纱早己沾满泥浆、血污和令人作呕的污渍,原本华丽的裙摆变得破烂不堪。
她颤抖着摸出藏在袖中的翡翠镯子——那是母亲留给她的最后遗物,承载着她最后的温暖与眷恋。
镯子在昏暗的月光下泛着幽幽的光,她突然想起婚礼那天,厉昭野为她戴上戒指时,嘴角那抹若有若无的冷笑,原来从一开始,她就是这场权力游戏中的牺牲品。
“为什么...”她对着空荡荡的黑暗轻声呢喃,泪水再次夺眶而出,滴落在破碎的镯身上。
镯子从她无力的指间滑落,跌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仿佛也在为她悲惨的命运哀鸣,就像她再也无法拼凑完整的人生,彻底支离破碎。
记忆如汹涌的潮水般瞬间涌来。
前世的今天,沈栖梧作为婚礼嘉宾,穿着淡紫色的礼服,站在婚礼现场。
看着厉昭野为宋璃戴上那象征着婚姻的钻戒,彼时的宋璃,眼中闪烁着不易察觉的滴滴泪光,脸上洋溢着淡淡的笑容,那枚戒指最终也成了催命符。
宋氏集团破产的那个晚上,沈栖梧站在街角,眼睁睁地看着宋璃被塞进陌生男人的豪车。
宋璃撕心裂肺的哭喊仿佛还在耳边回荡,她奋力挣扎的模样,让沈栖梧的心都揪成了一团。
再见面时,己是精神病院顶楼飘落的白色裙摆,宋璃像一片凋零的花瓣,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