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丹阁求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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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的风裹着桃花瓣钻进杂役峰的破窗时,张叔正蜷在草席上发抖。

他的左腿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裤管被血浸透,凝结成暗褐的痂,混着草屑粘在腿上——那是今日清晨替林默去藏经阁取剑谱时,被巡山的外门弟子撞下了石阶。

"叔,我去丹阁求续骨丹。

"林默蹲在草席前,攥着张叔的手。

他的掌心沁着汗,药囊里装着昨日在药园采的止血草,此刻被攥得发皱,草叶碎在囊底,渗出青黄的汁。

张叔疼得首抽气,却还笑着摇头:"小默啊,续骨丹那是内门长老才用的金贵东西......我这把老骨头,断了就断了,躺两天就好。

"他的手指抚过林默的手背,糙得像块老树皮——这双手曾在林默刚入宗时,偷偷往他的菜里添过肉;曾在冬夜里,把自己的破棉袄披在林默背上;曾在他被外门弟子欺负时,用身子护着他,被踹得咳血。

林默喉头发紧。

他想起张叔常说的话:"杂役也是人,心热乎着呢。

"可此刻张叔的额头烧得滚烫,嘴唇泛着青,哪还有半分热乎气?

他咬了咬牙,把张叔的手塞进被窝:"叔你等着,我天黑前准回来。

"丹阁建在玄霄宗最高的明霞峰上,朱漆门楣在暮色里泛着金。

林默爬了三刻钟的石阶,道袍后背全湿了,发梢滴着汗,却在门前停住——门两侧的石狮子嘴里含着夜明珠,照得他的青衫补丁格外刺眼。

"站住!

"门内传来冷喝。

林默抬头,见丹阁执事陈九正倚在门柱上,拇指扣着腰间的翡翠扳指。

他穿月白锦袍,袖角绣着丹火纹,正是丹峰峰主最器重的弟子,平日连内门长老见了都要笑三分。

"内门弟子求药走侧门。

"陈九瞥了眼林默腰间的杂役令牌(他虽入了内门,却总舍不得摘),嗤笑一声,"怎么?

杂役峰的小泥腿子也敢闯丹阁?

"林默攥紧药囊,垂眸行礼:"弟子林默,内门青元峰弟子,求见执事。

"他摸出内门玉牌递过去,玉牌被汗水浸得温热——这是他三个月前灵根测试后,青元真人亲手赐的。

陈九接过玉牌,漫不经心扫了眼,突然挑眉:"金、木双天灵根?

"他上下打量林默,目光落在他洗得发白的道袍上,"青元真人倒是会养人,让天灵根弟子穿得比杂役还寒酸。

"林默没接话。

他望着丹阁内飘出的药香——是千年人参的甘,是灵芝的苦,混着朱砂的腥,像把刀割着他的喉咙。

张叔的伤不能等,他得尽快。

"不知执事能否通融,"他深吸一口气,"弟子需购一枚续骨丹,给杂役峰的张叔治腿伤。

""续骨丹?

"陈九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玉牌"啪"地拍在林默掌心,"丹阁的续骨丹是给内门弟子疗伤用的,杂役也配?

"他凑近林默,丹蔻染的指甲几乎戳到他鼻尖,"你可知一枚续骨丹要多少贡献点?

三百!

够杂役峰那群老东西干十年!

"林默的指甲掐进掌心。

他想起自己的贡献点——这三个月来,他每日替青元峰扫落叶、去药园采药、帮外门弟子解剑谱,攒了一百八十点。

昨夜他把所有贡献点单子都数了三遍,连阿九偷偷塞给他的二十点(说是替他拔草攒的)都算上,刚好二百。

"弟子有二百贡献点,"他从怀里掏出皱巴巴的单子,"再加这把木剑......"他解下腰间的木剑,剑柄的红绳褪了色,"是用后山百年寒木削的,能养丹火,丹峰铸丹炉或许能用......""够了!

"陈九后退两步,嫌恶地皱眉,"丹阁不收破铜烂铁。

"他指了指门侧的告示,"宗规写得清楚:杂役伤病由杂役峰自行处理,不得动用宗内丹药。

你若再纠缠,我便去戒律堂告你扰乱丹阁!

"林默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

告示是新贴的,墨迹未干,最下面一行写着"违者杖责三十"。

他突然想起三个月前灵根测试时,丹峰峰主拍着他的肩说:"小友这灵根,丹峰的丹药任你用。

"可此刻,那话像片被风吹走的云,连影子都没了。

"陈执事,"他声音发哑,"张叔替宗里扫了三十年地,去年冬天为救落水的外门弟子,冻得吐了血......""那是他活该!

"陈九打断他,"杂役的命,哪能和内门弟子比?

"他转身要走,又回头补了句,"劝你死了心——就算你求到峰主那儿,他也不会为个杂役坏了规矩。

"暮色渐浓。

林默站在丹阁门前,看着陈九的月白锦袍消失在门后,听着门内传来的嬉笑声——是几个内门弟子在求养颜丹,陈九的声音甜得像蜜:"李师妹要多少?

我让药童给你包十颗,算我送的。

"他的喉咙里泛起腥甜。

三个月前,他还是杂役时,曾见过陈九。

那时他在丹阁外扫落叶,陈九把吃剩的灵果核砸在他头上,说:"小杂役,把地扫干净了,别脏了丹阁的砖。

"如今他成了内门弟子,陈九却还是用看杂役的眼神看他——因为他身后没有显赫的家世,没有能撑腰的长老,只有青元真人那句"剑心即道心"。

"林师兄?

"一声轻唤从侧门传来。

林默转头,见丹阁药童小桃探出头,手里攥着个纸包。

小桃是他去年在药园教过认草药的孩子,此刻眼眶发红,声音发颤:"我、我偷藏了半颗续骨丹......是前几日炼丹时碎的,可能还能用......"林默的呼吸一滞。

他接过纸包,指尖触到小桃冰凉的手——这孩子每日要洗百个药罐,手总浸在冷水里。

纸包里的丹药碎成三瓣,泛着暗红的光,像凝固的血。

"谢谢。

"他说,声音轻得像叹息。

小桃摇头,转身跑了,发辫上的红头绳晃得他眼睛发酸。

回到杂役峰时,天己经黑了。

张叔还在草席上蜷着,见他进来,强撑着笑:"小默,丹阁的药......""有了。

"林默蹲下身,把碎丹药混着温水喂给张叔。

药汁顺着张叔的嘴角流下来,染红了草席。

他替张叔擦了擦嘴,又用止血草敷在断腿上——这是他能做的全部了。

"叔,"他握住张叔的手,"等我攒够贡献点,就去黑市买续骨丹。

听说黑市有散修卖丹药,便宜些......""傻孩子,"张叔摸了摸他的脸,"叔这把老骨头,不值得你......""值得。

"林默打断他,"你替我挨的打,替我受的冻,比十颗续骨丹都重。

"他望着窗外的月亮,月光照在张叔花白的头发上,像落了层雪,"等我成了大修士,我要建座医馆,杂役、外门、内门,谁受伤了都能去......"张叔笑了,笑得咳嗽起来:"好,叔等着。

"他的手渐渐松开,呼吸匀了些——碎丹药到底起了点作用。

林默坐在草席边,望着张叔的睡颜。

他想起今日在丹阁,陈九说"杂役不配"时,他攥紧的木剑剑柄硌得掌心生疼。

那剑柄上缠着的红绳,是张叔用自己的腰带撕的,当时张叔说:"红绳镇煞,小默练剑别怕。

"窗外的桃花瓣落在林默膝头。

他轻轻捡起花瓣,夹在药囊里——这是张叔最爱的花,他说"桃花开了,春天就暖了"。

"春天会来的。

"林默低声说,望着窗外的星空。

他的灵根在体内静静流转,金与木的光在皮肤下若隐若现,像两团火,烧得他心口发烫,"等春天来了,我要让所有说不配的人,都看看......"他没有说下去。

但他知道,这团火不会灭。

它会跟着他的剑,跟着他的灵根,跟着他每一次挥剑、每一次攒贡献点、每一次在寒夜里练剑,烧得更旺,更亮,首到照亮每一个被说"不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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