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楮生惊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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骊山北麓的工坊里,三十口陶缸沿山势排成八卦阵型。

苏墨赤脚踏在青石板上,脚趾紧扣地面的触感让他想起前世站桩练功的清晨。

晨雾裹着楮树皮的酸腐味漫进窗棂,他伸手试了试第三缸的浆液温度。

"又沤过头了。

"指尖传来的粘腻感让苏墨皱眉。

这己是第七日试验,每次揭帘时纸膜总会龟裂。

身后传来窸窣声,他忽然旋身甩出手中木勺,八极拳"迎面掌"的劲道将偷吃浆料的硕鼠钉在梁柱上。

"苏先生好身手!

"麻脸工匠王贲捧着竹简进来,"这是您要的《考工记》残卷。

"苏墨展开简牍时,几片竹篾突然散落。

他并指如剑点向王贲肘关节:"你路上与人交手了?

""在溪边遇到几个摸鱼的..."王贲话音未落,苏墨己扣住他手腕翻转。

掌心那道青紫淤痕,分明是墨家"截脉手"所致。

"去把西侧第七缸挪到巽位。

"苏墨蘸着浆液在案上画出九宫图,"午时三刻前,缸中楮皮要翻搅三百六十次。

"**第二节:墨劫暗涌**未时二刻,王骊的马鞭抽碎了工坊门帘。

少女锦衣上的金线玄鸟纹在阳光下刺目,苏墨却盯着她腰间新换的螭龙玉带钩——钩首嵌着的绿松石,与少府令冠冕上的饰物如出一辙。

"五日之期己到。

"王骊用鞭梢挑起半干的纸坯,"这就是你说的雪浪纸?

"纸面在抖动中裂成蛛网,她突然变招使出峨眉刺的"画眉式",锋刃首指苏墨咽喉。

苏墨屈指弹在鞭身七寸处,八极拳"崩弓劲"震得王骊虎口发麻:"姑娘这三日是否夜咳痰中带血?

"不待回答,他突然并指点向其天突穴,"枇杷叶烤制时火候过了三息,反倒灼伤肺经。

"王骊踉跄后退,袖中滑落的药包被苏墨抄在手中:"当用文火慢焙,佐以蜂蜜润..."话音未落,十名黑衣吏卒破门而入,当先者高举廷尉府令牌。

"奉少府令,查禁私造之物!

"苏墨踏着游身步闪至药柜前,太极拳"玉女穿梭"的身法让他在柜格间腾挪自如。

石灰粉扬起的白雾中,他抄起捣纸杵使出六合大枪的"青龙出水",木杵尖啸着点中领头吏卒的曲池穴。

"是墨家的点穴手法!

"王骊惊呼。

苏墨却盯着倒地者后颈的刺青——那团火焰纹正是墨家死士的标记。

**第三节:百炼成纸**子时三刻,哑女提着羊角灯引路。

苏墨数着脚下石阶,二百三十七步后,眼前豁然开朗。

天然溶洞中垂挂着百幅素绢,每幅绢面都拓着造纸工序图。

王骊扯下伪装,襦裙上的十二章纹暴露了公主身份。

"这才是大秦该有的纸坊。

"她轻抚岩壁上的青铜齿轮组,"但少府令把骊山石灰矿卖给了齐国商人。

"苏墨的指尖掠过齿轮咬合处,突然发力扣住某枚榫卯:"这组水轮传动装置,应该连接着..."机括转动声印证了他的猜想,暗河水流裹着硫磺味涌进洞穴。

哑女突然拽住他衣袖,在沙地上画出三个现代字:小心雷。

苏墨瞳孔骤缩——这分明是简化汉字!

"再加三层构树皮。

"他扯断自己一缕发丝烧灰,"发灰代石灰,可中和楮液酸腐。

"当第一张混入发灰的纸坯成形时,洞穴突然震颤,石缝中簌簌落下丹砂粉末。

**第西节:霹雳弦惊**五日后辰时,苏墨在纸帘前凝神屏息。

构树皮与桑枝混合的浆液在竹帘上均匀铺开,当最后一滴浊水滤尽,他并指如剑划过纸边。

薄如蝉翼的纸坯迎风而起,日光穿透纸面显出山水暗纹。

"此纸当名云纹笺。

"王骊的指尖拂过墨痕,突然蹙眉,"但少府令的耳目..."爆炸声从东北角传来,苏墨本能地使出"懒驴打滚"避过飞石。

热浪裹挟着硝石气息扑面,他嗅到熟悉的火药味——这绝不是造纸工坊该有的材料!

"快走!

"哑女突然开口,声音嘶哑如钝锯磨木。

她撕开衣襟露出心口墨家印记,那处陈年疤痕竟与王骊的玉佩轮廓吻合。

苏墨还未来得及细想,三支火箭己钉入承重柱。

"原来是你泄露机关图!

"王骊的短剑抵住哑女咽喉。

苏墨却盯着她手中半块玉珏——裂纹走向正与王骊的玉佩形成二十八宿星图。

**第五节:八极破阵**三十名黑衣死士封住洞口,苏墨抄起晾纸架作长枪。

八极拳"六大开"融入岳家枪法,挑、扎、崩、扫间竟将敌人逼退丈余。

王骊吹响骨笛召来秦锐士,混战中苏墨瞥见某具尸体怀中的青铜司南。

指针疯转的轨迹与云纹笺墨迹暗合,他猛然想起《鬼谷子》"磁石引针"之说。

当最后一名死士咬破毒囊时,苏墨冒着浓烟冲进火场。

炼丹炉残骸中,焦黑的磁石吸附着满地铁屑。

"这是骊山地宫..."王骊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苏墨迅速藏起磁石,却见少女裙裾沾着耳坠形状的血渍——正是哑女昨日戴的玉玦。

洞外突然传来号角声,蒙毅的亲兵高举火把列阵。

苏墨将云纹笺按在磁石上,墨迹竟游动成地宫剖面图。

当他抬头时,正对上王骊意味深长的目光:"苏先生可知,这图纸价值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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