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章 星扣惊醉
门外，曲然和医生的对话声音断断续续撞进来。
透过门缝，瞥见他背对着自己，睡衣领口上方，露出脖颈处未消的红痕——那是昨夜她慌乱中留下的印记，此刻与她后颈那颗朱砂痣的灼热感遥相呼应。
医生翻了翻检查报告，笔尖突然顿住：“患者具体是什么症状？”
“她、她突然浑身发冷，还冒冷汗……”曲然喉结剧烈滚动，话尾被吞咽声截断。
“冷汗？
之前有没有进行过剧烈运动？”
医生冷光扫过曲然通红的耳尖。
“或者，有没有其他……亲密接触？”
这句话像颗炸弹，炸得曲然整个人僵在原地。
他张了张嘴，挤出声音：“就、就是喝多了之后……”话音未落，医生突然低头在病历本上沙沙记录：“明白了，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
“是！”
曲然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立正，下一秒又意识到失态。
慌忙抬手抹了把额角的汗，“不、不是……我是说，我也不清楚！”
“她应该是第一次……太紧张，引起来的生理性过敏。”
医生语气平静得像在宣读病历。
“这种情况很少见，但多适应几次就能缓解。”
钢笔尖重重顿在纸面，“以后注意循序渐进，避免过度***。”
曲然盯着地面，半天才憋出一句：“那、那需不需要开药？”
“不需要，休息观察就行。”
医生合上病历本，“年轻人，下次注意安全措施。”
这句话让躲在被子里的苏若脚趾瞬间抠穿床单，浑身的血液都往脸上涌。
走廊里陷入死寂，只听见曲然尴尬的干咳声和苏若擂鼓般的心跳。
首到脚步声渐渐远去，曲然才像被抽走骨头似的，软绵绵地靠在床边。
苏若隔着被角偷偷打量他——泛红的耳尖还在发烫，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角。
突然俯身下来，眼底藏着温柔的戏谑：“医生说多练习几次就好。”
“你……还是别说了，”苏若慌乱地把自己裹成紧实的蚕蛹，连带着被子都往下拽了几分。
仿佛这样就能把自己从这场“社死”现场彻底抹去。
闭上眼睛，昨晚的画面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放映：酒吧里灯光刺目地闪烁，震耳欲聋的音乐浪潮几乎要掀翻屋顶。
所有人都在狂欢。
而苏若的心却浸泡在黄连汁中，每一次跳动都渗出细密的苦。
她坐在吧台前，一杯接一杯地吞咽着辛辣的液体，烈酒灼烧着喉咙，却比不上心里翻涌的苦涩。
那些无忧无虑的过往，原来都是哥哥和父亲在为她负重前行。
就在这时，曲然的身影穿过喧嚣向她走来。
“别喝了，你这是干嘛？”
他猛地夺走苏若的酒杯，手腕处星空袖扣在灯光下明灭闪烁，细碎星芒晃得她眼眶发烫。
对视瞬间，泪水在眼眶打转，苏若狼狈得不敢抬头。
可当他身上熟悉的气息涌来时，理智彻底溃堤。
苏若跌进他怀里，死死攥住他的衣襟，滚烫的泪砸在肩头——原来他早己是自己慌乱世界里本能投奔的岸。
“我带你去休息。”
他将苏若拦腰抱起，径首往楼上走去。
推开雕花门，壁灯映出墙上烫金的LOGO，苏若这才惊觉，这家总与他偶遇的酒吧，竟是他的产业。
“你先睡会儿，我去给你煮杯水。”
他离开前温柔的叮嘱还在耳畔回响，可当他端着水杯走近时，酒意与冲动彻底冲垮了理智。
苏若倾身吻住他的瞬间，感受到他僵硬的肩膀和急促的呼吸。
玻璃杯坠地的脆响惊破空气，紧接着苏若被扣住手腕抱起放倒在床上……月光爬上窗棂时，冷汗突然顺着脊椎往下淌。
苏若在凌晨三点惊醒。
“冷，好冷……”苏若身体止不住颤抖……曲然迷迷糊糊地环住她，指尖触到她潮湿的睡衣，瞬间清醒过来。
“苏苏，你怎么了，怎么全身冰冷？”
他的声音裹着浓重的睡意，却满是慌乱。
再后来，他连睡衣都没换，抱着苏若冲进夜色，一路疾驰到医院。
正沉浸在回忆里……曲然的声音将苏若拉回现实：“苏苏，好点了吗？”
苏若闷哼一声，把自己裹得更紧。
被子被掀开一角，他的掌心先贴上苏若的额头：“体温正常。”
他松了口气：“昨晚吓坏了我了，还好医生说没事……”说着，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耳尖又开始发烫，却仍强装镇定地拽了拽苏若滑落的被角：“先睡会儿，我去给你买点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