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实验室爆炸与蜈蚣疤痕
我蜷缩在木栅栏的阴影中,左腿铁链卡进尚未愈合的鞭伤里。
远处传来战马刨地的声响,沾着盐粒的北风刮过东海郡马场,把掌心最后一丝温度也夺走了。
这是穿越后的第七次日出,而我依然无法首视水槽里那张脸——右额那道蜈蚣状的疤痕从眉骨蜿蜒至耳际,在徐州十二月的寒霜里泛着紫红。
"丙七!
该喂夜料了!
"监工王伍的吼声裹着酒气砸过来。
我握紧豁口的陶罐,赤兔马厩前的草料己结满冰碴。
上个月三个驯马奴被那匹西域烈马踢碎胸骨的画面在胃里翻腾,他们被拖走时肠子还挂在马槽铁钉上。
草料棚突然爆出孩童的惊叫。
我转身时只看到赤红残影——丈高的西凉战马人立而起,碗口大的铁蹄下方,穿灰麻袄的小女孩正抓着半截胡萝卜发抖。
"阿禾!
"铁链在冻土上擦出火星。
我扑过去拽住妹妹后领的瞬间,赤兔马的前蹄擦着后背轰然落地。
腐臭味突然浓烈起来,三天前被鞭子抽烂的伤口又崩开了。
"找死啊杂种!
"王伍的牛皮鞭撕开空气。
后颈***辣地疼,我却盯着赤兔马抽搐的鼻孔。
那些在实验室熬过的通宵突然清晰——汗血宝马应激时瞳孔会缩成菱形,现代蒙古驯马师用次声波..."哥!
"阿禾突然指向马腹。
暗红液体正顺着赤兔左后腿滴落,在雪地上烫出小洞。
王伍的第二鞭停在半空。
马场东侧角楼传来铁甲碰撞声,狮蛮盔的红缨刺破暮色。
我咽下喉间血腥味,扯下袖口布条缠住右手。
"赤兔,好孩子。
"我把声线压到胸腔共鸣,蒙古长调混着汉代小调古怪地糅合。
沾着盐粒的左手画出半圆,这是后世驯马师用来建立领地意识的动作。
赤兔马突然低头嗅闻雪地上的盐痕,喷出的白雾掠过我溃烂的脚踝。
当它温顺地舔舐我掌心时,角楼上的玄甲将领己摘下头盔。
方天画戟的月牙刃勾住我下巴时,血珠顺着戟尖滑进领口。
吕布的重瞳在暮色中泛着鎏金光泽,他战袍上还沾着今日斩将的热血。
"名字?
""陈昭。
"我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
阿禾袖口闪过金属冷光,那枚墨家机关锁的纹路像极了实验室保险柜的密码盘。
角楼阴影里传来龟甲开裂的脆响。
陈宫将破碎的卜甲收进袖中,目光像毒蛇信子舔过我的伤疤。
吕布的笑声震落屋檐冰凌:"明日开始,你负责赤兔。
"回到草棚时,阿禾掏出的青铜齿轮还带着体温。
月光透过木栅栏照在她掌心,那分明是墨家失传的"璇玑锁"——而锁芯凹陷的形状,与我前世实验中那枚放射性陨石样本完全吻合。
马场外忽然响起夜枭啼叫。
陈宫门客的皂靴正踏过我们昨夜埋藏陌刀图纸的冻土,雪地上还留着半片染血的龟甲,裂纹恰好组成"荧惑守心"的凶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