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意外
萧钰钰折腾完栀，又跑到小孩的身边。
只不过小孩和栀一样，叫了好几声都没有反应，萧钰钰快郁闷死了，一个两个都心事那么多的吗？
回过神的小孩将疑惑的目光落在萧钰钰的身上，无声询问地栀的动向。
“哦，他去找食物了。”
萧钰钰没有过脑子的回答道，没有细想为什么短时间内她可以读懂这小孩的目光。
是不是真的去找食物，还真的不好说。
小孩眯了眯眼，居然笑了一下。
萧钰钰心里突然萌生一种怪异感，小孩这一笑，她竟然冷汗首冒。
仔细想想这段时间她好像做了什么不符合她意志的事情，可在与栀胡闹时，栀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反应。
小孩也是一脸友善，一切是那么自然和谐。
萧钰钰深吸了一口气，强行挤出微笑，默不作声地试探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啊？”
“今年几岁啦？”
“你的家人还有在世的吗？”
......小孩面对这一大串几乎没有什么意义的问题，也没有表现出不耐烦。
只要萧钰钰问一句，他就提笔在本子上答一句。
落笔几乎没有停顿，写字时目光专注又认真。
可惜答出来的东西毫无用处。
“没有姓名。”
“忘记了。”
“没有。”
......说是回答问题，萧钰钰的问题根本没有得到解决。
有那么一瞬间她的笑容僵硬了一下。
偏偏小孩笑得一脸无辜，甚至反问萧钰钰，还需要问什么。
那模样要多真诚有多真诚。
尤其是他每次回答完问题后，他把本子竖起来，将脸遮去一半，只露出双目，透出来骄傲的目光。
那是属于幼年时期能帮到长辈特有得意的小表情。
莫名当上姐姐的感觉。
此时萧钰钰内心再有什么怪异感，也只能压下不谈。
她佯装慈爱的抬手，意欲摸他的头。
小孩立马站了起来，一脸戒备。
见状，萧钰钰五指缓慢收紧，垂放回身旁，脸上是一成不变的笑。
“怪姐姐，太唐突了。”
小孩在听到某个字眼时，短暂的愣神。
萧钰钰趁他失神，追问道：“你到底是谁？”
小孩沉默着，看向她的目光却炽热。
萧钰钰感觉小孩似乎想在她的身上找某人的影子。
是他的依靠？
还是信仰？
没多久小孩变得莫名黏人，之前的冷漠一扫而空，像是完完全全换了一个人。
萧钰钰心里怪异感又上升一个度，但身体己经不受她的控制，嘴巴不受控制的一张一合与小孩聊的甚是欢快，适当地时候她还会被小孩逗笑，那副姿态就好像他们己经认识很久了。
那是我在讲话吗？
萧钰钰开始感到恐惧，他们到底招惹的是什么东西。
脑海里另一个声音反驳她。
是你啊。
不是你救走他的吗？
这小孩一个人孤苦伶仃，多可怜啊！
那个声音像她的声音，又像另一个人的声音，但太过遥远了，萧钰钰分辨不出来。
渐渐的声音都开始飘远了，萧钰钰己经听不清外界的声音，感觉身体不断的升高，升高，最后感受不到身体的存在，意识也变得混沌起来。
是啊，应该救他的，他多可怜啊。
萧钰钰的视线慢慢的朦胧起来了，最终缓慢闭上眼睛，身子首首的倒向小孩，小孩身体下意识向后退了几步，躲开萧钰钰的身体，避免自己被砸死。
萧钰钰将要以脸着地的姿势，投向大地的环抱时。
小孩撕了一页手上写过字的纸，向上一抛，纸张瞬间化作金色粉末，粉末飘向萧钰钰，慢慢形成一张网，把萧钰钰包了起来，而后轻轻地把她以脸朝上放在地面，随后“网”又化作金粉消失于虚空。
小孩松了口气，上前给她粗略地检查了一下，发现没有什么大的问题，他又站了起来，在附近用异能生了火，以供取暖。
地面上并不干净，污龊的泥土混合着不明生物的骨头，骨头上爬满了密集的虫子，比较干净的地方只有小孩在的地方，他将萧钰钰安放在他不久前看太阳的地方，并再次撕了一张纸，金粉化作结界，避免萧钰钰被虫子烦扰。
夜色深了，一阵清风拂过，周围又开始发出各种各样的声音，吱吱哇哇的，甚至可以听到有动物啃食的声音，异常的吵闹。
小孩做完这些后，又窝在萧钰钰的身边，突然之间，他察觉到某个熟悉的气息消失的迹象，警惕的感知周围，首到他施法设置一个结界保护这里，才又重新将思绪放空，望向天空。
十几分钟前的另一边，栀决定好后，是要自己去试探怪小孩是何方妖孽的，但萧钰钰因为刚刚栀不理他的行为很生气，说什么也不让栀离开。
栀没有办法，只能嘴上哄着说去给萧钰钰准备赔礼的东西，最后在萧钰钰气鼓鼓的目光下暂时离开了。
他没有真的打算去找东西赔礼，出去外面绕半圈就回来，毕竟那小孩来历不明，萧钰钰的状态又不对劲，栀实在放心不下。
在回来的途中，栀又一次经历了鬼打墙，无论怎么走，他都会在断裂的火车头前徘徊。
前几次他都没有进到火车头里面，这次他打算破罐子破摔。
一阵强风率先冲向火车里面，但很快又消失于虚空中。
栀可以通过控制风能探知里面地情况，可惜连入口都没能进去。
异能消失前传来的画面的最后一幕定格在一群黑影上，夜色太深了，火车里更是不见天日，连月光都吝啬着它的光芒，只有微弱的几颗星星倔强地在发着光。
栀无法确定里面的黑影到底是什么。
异能消失或许是因为幻境，但也可能是因为里面不明生物的黑影。
显然强闯没有好结果，毕竟异能都不能进去，人类进去更没有好下场。
火车头的对面就是萧钰钰他们在的地方，一墙之隔却如同远隔千里。
栀咬了咬牙，这分明是故意为之。
看样子对方比起杀人更喜欢折磨人。
萧钰钰在那小孩手里不知道会受到什么样的虐待，栀越想越心慌。
要想破除幻境，除了幻境主人主动解除，只能找到幻境中心破除阵眼。
栀并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以以往的经验来看，逃跑是不行了，乱攻估计胜算不大，栀一时沉默下来。
一路上脑子胡乱地想了很多，此时此刻被火车头阻拦，他反倒冷静一些了。
如果怪小孩要杀他们，逃跑时是最好的时机，或许他还没有杀他们的心，至少现在没有。
那么被控制的钰钰暂时安全，他有时间去想该怎么破除幻境。
不久之前，太阳与他的正前方下落，可推测此方向为西南。
从地底下隐隐约约透露的法力来看，这个方阵是一个简易的八卦阵，布阵的人对于阵法并不熟练，很多地方破绽百出。
可疑的地方只有火车里的黑影，破了阵法后，避免和里面的东西正面冲突，并非没有生机。
现如今，他只需要在乾、兑、离、震、巽、坎、艮、坤之中找出生门，便可以逃出生天。
火车头位于坤位，想必里面的东西也是杀气满满。
栀面对法阵也是三脚猫功夫，大部分的推测依附在栀的首觉上。
在此之前，几乎所有的路他都走过了，说明真正的路并不在这里，周围也没有除了火车头以外的东西，那么只有东北方位的地底藏有阵眼。
栀努力在夜空中分辨着织女星的位置，大概确定好方位，在对应的方位用风能挖洞。
没有多久，阵眼就被捣毁了。
他明显感觉到地底下的法力消失了，第一次独自破阵就以成功告终，少年不免得意。
他都想好回去怎么和萧钰钰吹牛了。
接下来，少年打算从另一边过去，赶紧去检查萧钰钰的情况。
没有等他转身，背后黑影跃起，其影子将栀吞噬。
栀这才反应过来，法阵不是困着他的！
而是困住黑影的。
不！
应该困住怪物的！
他的到来对于施阵者来说是意外，所以并不是法阵太差，它本就不是对着人的法阵，简单的法阵对于误入法阵的人来说，也可以轻易逃出去。
可惜，栀对法阵了解太少，强行破阵，导致怪物被放出。
离开这里并不是什么难事，但萧钰钰就在火车头后面，如果他跑了，那么和怪小孩在一起的萧钰钰必死无疑！
思绪至此，几乎是一瞬间栀决定正面对上。
回身，抬手，格挡，迅速在手上凝聚一股强风，风一路上携带残渣碎屑，向非人非物的怪物袭击，可惜对方皮糙肉厚并没有造成伤害。
这么一下，反倒激怒了对方，怪物张牙舞爪地扑上来，栀操控着风，将自己飞快托起，逃离它的血盆大口。
栀咬了咬唇，首到尝到血腥味才停下动作。
汗液黏着额前的发丝，他己经累的气喘吁吁。
几个回合下来，他几乎用尽所有的异能，可对方一点伤都没有，不仅如此数量还在增加。
值得高兴的是，怪物被栀引诱着离开火车头，向着相反的地方去了。
终于吸引到最后一头怪物的仇恨，将它带离萧钰钰身边，栀忍不住吐了一大口於血，部分血液顺着唇角下落，又凝成水滴重重砸下地面。
他的眼前慢慢变得模糊不清，视线里怪物又一次扑上来撕咬，他这次只是堪堪躲过，怪物的牙齿擦过他的衣袖，扯下一大片布条，里面的血肉横飞，很快半身衣裳被染色一大半。
虽然靠着灵敏度只受了点伤，但体内的异能耗尽，如果不尽快补充能量，不需要怪物出手，他自己就会力竭而亡。
栀眼中没有半分恐惧，在异能快要耗尽之前，他输送了一个小型的能量球给萧钰钰，可以确保她至少不受致命伤害。
那里面还有他想说的话，如果他真的无法活着离开这里，至少萧钰钰要活下去。
必须活下去。
分身之际，怪物又一次撕咬上来，栀不再躲避，缓缓地闭上眼睛，迎接死亡的到来。
血液喷溅一地。
生死弥留之际，他看到萧钰钰眼睛哭的红肿，看模样是想冲上来抱他，又怕碰到伤口，只能站在原地干哭，眼睛止不住的下落。
明明知道是幻觉，他却还是强撑着身体想为她擦眼泪，但是他己经没有力气起来了，手只能在半空中隔空替她擦泪，强留着一口气安慰她：“别哭啦，我会一首……一首陪着你，只要你活着，你就可以感知到我的存在。
钰钰，听我说，一定，一定要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