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血与铁的洗礼（上）
程斩站在齐氏茶楼地下训练场的中央，双腿因持续两小时的马步而颤抖不止。
汗水浸透了他的黑色训练服，在地板上积成一滩水洼。
左掌的伤口己经结痂，此刻却因紧握的木棍而再次裂开，鲜血顺着指缝缓缓渗出。
"手抬高！
"齐爷的藤条毫不留情地抽在程斩后背上，"刀都拿不稳，怎么砍人？
"程斩咬牙将木棍举到齐爷要求的高度。
这七天来，他每天的睡眠不超过西小时，其余时间全被各种基础训练填满——站桩、挥刀、负重跑、抗击打练习...六十五岁的齐爷展现出令人恐惧的精力，亲自监督每一项训练。
"齐爷，三爷来电话。
"唐装男子——程斩后来知道他叫阿泰，是齐爷的左右手——站在训练场门口报告。
齐爷皱了皱眉，把藤条交给一旁的保镖："继续挥，五百下，少一下今晚就别吃饭。
"说完便离开了训练场。
程斩机械地重复着挥砍动作。
肌肉的酸痛己经变成了某种麻木的背景音，反倒是腹中的饥饿感更为强烈。
昨天的晚餐因为他没能完成三十个引体向上而被取消，现在他的胃正火烧火燎地***着。
三百二十七、三百二十八...程斩在心里默数。
汗水流进眼睛，刺痛让他忍不住眨眼。
就在这时，他注意到训练场角落的镜子里映出自己的身影——那个曾经佝偻着背、眼神躲闪的程默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站姿挺拔、目光凌厉的陌生人。
"西百九十九，五百。
"程斩完成最后一击，木棍脱手掉在地上。
他瘫坐在地，大口喘气，却忍不住对着镜子里的自己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容。
"笑什么？
觉得自己很了不起？
"齐爷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程斩慌忙想站起来，却被藤条按住了肩膀，"省省力气吧，接下来是枪械训练。
"地下二层是一个小型射击场。
程斩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真枪实弹，喉咙不自觉地发紧。
齐爷从桌上拿起一把黑亮的手枪，熟练地卸下弹匣检查。
"格洛克17，9毫米口径，容弹17发。
"齐爷把枪递给程斩，"拿着，感受一下它的重量。
"程斩接过枪，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心跳加速。
这比他想象中要沉得多，握在手里像握着一块会杀人的铁疙瘩。
"举起来，瞄准那个靶子。
"齐爷指着十米外的人形靶。
程斩双手握枪，努力模仿电影里看过的姿势。
他的手臂因疲劳而颤抖，准星在人形靶的头部和胸部之间来回晃动。
"开枪。
"砰！
后坐力让程斩踉跄后退，子弹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枪声在封闭的地下室震耳欲聋，程斩的耳朵嗡嗡作响，握枪的手全是冷汗。
"废物。
"齐爷夺过手枪，单手举枪，几乎没有瞄准就连续开了三枪。
每一枪都精准命中靶心。
"再试一次。
"程斩第二次尝试时，子弹擦过靶子边缘。
第三次，他干脆脱靶了。
恐惧像潮水一样淹没了他——他手里握着的是一件能轻易夺走人生命的武器，这个认知让他手指僵硬。
"你在害怕什么？
"齐爷凑近程斩耳边，声音低得只有他能听见，"怕杀人？
还是怕自己根本就不是这块料？
"程斩的呼吸变得急促。
齐爷的话戳中了他内心最深的恐惧——也许无论怎么训练，他都无法摆脱骨子里的懦弱。
那个被赵天翔羞辱却不敢还手的程默，或许才是他真正的样子。
"我...我不知道。
"程斩艰难地承认。
出乎意料的是，齐爷并没有发怒。
他示意阿泰拿来一把小巧的银色手枪："知道这是什么吗？
柯尔特毒蛇，点22口径，我第一把枪。
"齐爷抚摸着枪身，眼神变得遥远："五十年前，我被仇家堵在巷子里，像条狗一样被揍得半死。
那天晚上，我用这把枪杀了第一个人。
"他把枪塞进程斩手里，"现在它是你的了。
"程斩震惊地看着手中的武器："为...为什么？
""因为我看得出你和我是一类人。
"齐爷的独眼闪烁着程斩读不懂的光芒，"懦弱不是天生的，它只是没被逼到绝境时的假象。
真正的野兽都藏在温顺的外表下。
"程斩低头凝视着银色手枪，某种异样的感觉在胸中涌动。
枪身反射的冷光中，他似乎看到了林雨晴轻蔑的笑容，赵天翔嘲弄的眼神，还有那两个打手肆无忌惮的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