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变质的亲情
林晚站在景园小区3栋201室门口，听着屋内传来的争吵声。
父亲林建国正在骂母亲：“你疯了？
把工牌给她干什么？
要是她跑去报警——”“她才十八！”
王秀英的声音带着哭腔，“晚晚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不能看着她死——”“闭嘴！”
林建国的怒吼震得门板发颤，“太阳计划的实验体只有浩子符合标准，你想让我们全家陪葬吗？”
异能扫过猫眼，林晚“看”见客厅茶几上摆着份文件：《人体实验保密协议》，甲方签名是林建国，乙方是“林浩”，实验内容写着“丧尸病毒抗体培育”。
“叩叩叩——”她敲门的瞬间，屋内突然安静。
王秀英开门时眼神闪烁：“晚晚你怎么来了？
是不是没钱了？
妈给你——”“不用了妈。”
林晚径首走进客厅，盯着父亲正在烧毁的文件，灰烬中有“太阳计划”的字样，“我来拿我的东西。”
林浩从房间探出头，看见她手中的工牌，脸色骤变：“姐你翻我抽屉了？”
“你的抽屉？”
林晚冷笑，打开手机相册，里面是刚刚在他床底拍到的注射器，“还是说，这是爸爸给你做实验用的？”
林建国的茶杯摔在地上，碎片溅到她脚边：“小孩子别乱说话！”
“我不乱说。”
她摸出舅舅的照片，“我只是想问问，为什么舅舅会死在华生物研所，为什么妈妈的工牌上写着人体实验协调员，为什么你们早就知道病毒会爆发，却还要把我推向尸群？”
王秀英的膝盖突然发软，跪在地上：“晚晚妈妈对不起你！
当年你爸说浩子有抗病毒基因，只要把你献给研究所——”“够了！”
林建国扯住她胳膊，眼中闪过狠厉，“既然你都知道了，就别怪爸爸心狠。”
他从沙发下抽出棒球棍，“浩子，去把她的包抢过来，里面有翡翠家园的钥匙！”
林晚后退半步，看着弟弟扑过来的身影。
异能扫过他的瞳孔，发现里面有淡淡金色——那是病毒进化者的标志。
她突然想起舅舅照片背后的话，猛地转身撞破纱窗，顺着外置楼梯往下跑。
“抓住她！”
林建国的吼声在身后响起，“她的血液能做抗体！”
雨越下越大，林晚躲在单元楼后的灌木丛里，看着父母和弟弟在雨中搜寻。
异能扫过弟弟的口袋，看见里面装着枚银色注射器，标签上写着“太阳计划第五号血清”。
“姐——”林浩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柔，“别躲了，我给你带了感冒药，你昨天不是发烧了吗？”
她攥紧手中的工牌，想起前世他也是这样骗她开门，然后把她推向丧尸。
现在，他的瞳孔里金色更浓，说明病毒正在他体内进化。
“浩子，”她突然站起，“你真的以为，爸爸做的实验能让你永生？”
少年愣住，注射器从口袋滑落：“你怎么知道——”“因为我是实验体001号。”
林晚扯开衣领，后颈的蝴蝶胎记在路灯下泛着微光，“而你，只是他们用来掩盖真相的幌子。”
王秀英的哭声穿透雨幕：“晚晚妈妈错了！
当年你刚出生，你爸说你有抗病毒基因，能救浩子的命——”“所以就把我送给研究所做实验？”
林晚打断她，“所以十年前的车祸，其实是研究所的灭口？”
林建国的脸色铁青，棒球棍握得咯咯作响：“你还知道什么？”
“我知道，”她摸向藏在鞋底的钥匙，那是翡翠家园密室的备用钥匙，“太阳计划根本没成功，你们不过是想把我献给军方，换取进入避难所的资格。”
远处传来消防车的鸣笛，林晚知道，那是她Earlier 在便利店放置的燃烧装置启动了。
趁着父母回头的间隙，她转身就跑，却在拐角处撞上堵“墙”——沈砚的黑色风衣，带着雨水和铁锈的气息。
“跟我来。”
男人拽住她手腕，躲进旁边的巷口。
异能扫过他的后颈，那里有和她同款的蝴蝶印记，只是颜色更深，像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
消防车的灯光照亮街道，林晚看见父母正在翻找她的背包，弟弟蹲在地上捡注射器，而她的帆布包，正静静地躺在单元门口，里面装着浸过她血液的抹布——就像前世父母对她做的那样。
“沈砚，”她看着男人疤痕下的眼睛，“你说舅舅让你保护我，那你知道太阳计划的真相吗？”
“知道。”
他掏出个金属盒，里面是支装着金色液体的试管，“这是你母亲偷偷留给你的，她说，等你后颈的胎记发光时，就喝了它。”
试管在路灯下泛着微光，林晚突然听见单元楼方向传来惨叫。
异能扫过，看见丧尸们正循着她血液的气味涌来，而她的父母，正把弟弟推向前方，自己往反方向跑。
“妈！
爸！”
林浩的尖叫混着丧尸的低吟，“你们说过会保护我的！”
沈砚的手按在她肩上，阻止她冲出去：“这是他们的选择。”
“不，”林晚看着试管里的金色液体，突然笑了，“这是他们种的因，现在，该收果了。”
她拔掉试管塞，仰头饮尽。
金色液体顺着喉咙下肚，后颈的胎记突然爆发出强光，异能前所未有的清晰——她“看”见整个景园小区的丧尸分布，甚至能感知到它们脑海中残留的人性碎片。
“沈砚，”她指向便利店方向，“那里有五箱医用酒精，你去拿。
我，要去见一见，那个总说‘女儿是招商银行’的母亲。”
雨水冲刷着街道，林晚走向正在被丧尸追赶的王秀英。
后者看见她，眼中闪过希望：“晚晚救妈妈！
妈妈以后再也不重男轻女了！”
“妈，”林晚停在丧尸群边缘，“你知道吗？
我重生回来，不是为了复仇，而是想看看，你们到底能自私到什么程度。”
“晚晚你说什么？”
王秀英的笑容凝固，“妈妈错了，妈妈以后——”“没有以后了。”
林晚转身，“就像前世你把我推给丧尸时说的，‘女儿就是要为弟弟牺牲’，现在，轮到你们为自己的儿子牺牲了。”
丧尸的低吼响起，王秀英的尖叫被雨声淹没。
林晚走进沈砚开来的货车，看着后视镜里逐渐变小的景园小区，突然发现弟弟并没有被丧尸咬，他正躲在便利店的冰柜里，眼中的金色光芒大盛——原来，他才是太阳计划真正的实验体，而她，只是个成功的对照组。
货车驶上高架，沈砚突然开口：“你后悔吗？”
“不。”
林晚摸着发烫的胎记，看着远处逐渐亮起的火光，“我只是终于明白，亲情也会变质，就像过期的鸡蛋，就算裹上再多糖衣，里面早己腐坏发臭。”
沈砚没有说话，只是把车速提到最快。
车内广播突然响起杂音，接着是断断续续的新闻：“今日凌晨，景园小区发生集体中毒事件，初步判定为食用过期肉类所致——”雨刷器有节奏地摆动，林晚看着窗外的雨幕，突然笑了。
这场雨，洗净了她对亲情最后的幻想，也为她在末世的生存之路，拉开了真正的序幕。
而在便利店的冰柜里，林浩盯着手中的注射器，突然露出笑容。
他后颈的蝴蝶胎记，正在黑暗中发出诡异的红光——和姐姐的金色光芒不同，那是属于丧尸进化者的，血色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