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暗流
作为初入行的小巫祝，颜欢只想着远离这些纷争，一心一意搜集天下精灵，完成父母未竟的心愿，顺便圆了自己的收集癖好罢了。
“清明姐，如今是太平盛世，** 违法，再说我也沒什么见不得人的打算。”
“清明姐，外头冷得很，要不让您坐这里歇会儿？”
颜欢掀起被子，空出炕沿的位置。
那白衣**撩起长发，身形轻盈地靠近，缓缓俯下身压在颜欢身上。
“姐……姐？”
这情况完全超出了颜欢的预料。
嗯？
刚缓过神来，柔软的手臂己环住他的脖子，将他的脸埋进胸前。
断头咒？
“清明姐，有失体面了，五行精华的威严尽失！
跌落尘埃了！”
见颜欢服软，清明飘然起身。
“西周盯梢的都撤了，该继续修行了。”
白衣**抬眸，眼中满是轻视。
接着，她又添了一句，“历代收集五行精华的巫师里，不论术法修为还是性命修炼，你都是最差劲的。”
颜欢虽觉 ** ，却无话可辩。
“姐说得对，我怎敢跟前辈们相提并论呢。”
颜欢笑着从暖烘烘的被窝里爬起来。
他裹上一件轻薄的单衣，迎着呼啸的风雪走了出去。
颜欢修行从不懈怠，他的志向是离开马仙家，遍访各地，搜集世间精灵。
身体是他实现理想的根基，而巫术则是他的助力。
异人界错综复杂，管理秩序的是公司，超越规则的是全性，二者都不好招惹。
若将来与他们相遇，处境不利时，至少得有自保的能力。
“呼……”颜欢坐在大雪坪的巨石上，施展采炁之法，结合意念与呼吸，调理精、气、神三宝，让全身的炁感相连，再敲击丹田聚炁，充实下丹田，运转周天。
随着炁遍布全身，一股暖流隔开了寒冬的刺骨寒冷。
“来了。”
金精清明在一旁 ** 风雪，首冲颜欢而去。
颜欢皱眉，任凭罡风肆虐，薄衣破碎随风飘散，露出他强健的体魄。
这几日，清明传授给他的是硬功夫，真正的炼“命”之道。
颜欢身为巫士，“巫”字上通天，下接地，中间一竖象征天地相通，左右两人分别代表女巫与男觋。
巫士的任务是沟通天地与鬼神，他们天赋异禀，凭借先天对鬼神的感知，大多不再追求外在的力量提升。
即便是历史上的名巫，司马徽，也未能完全摆脱束缚。
巫士性格刚烈，但天生体质较弱，颜欢深知这一点，正努力弥补后天的不足。
心决定性，身决定命，补足后天的命功正是他现在所做之事。
“修仙贵在养身，性命相依，命为先。
你的命功太弱，连我五行之力的百分之一都承受不了，不然马仙一族的东北大院岂能困住你！”
噗！
颜欢心中一惊，被夹杂金光的风雪震飞。
炁，散了。
“不是说今天练硬功吗？
怎么还有精神攻击？”
颜欢颤抖着说道。
清明昂然抬头，“性命并重，二者缺一，仅凭一言便有所触动，这表明你的根基尚未稳固，连巫士的天赋都给辜负了吧。”
“在我见过的巫师里，你无疑是最差劲的一个。”
颜欢垂首，双手掩面，身形于洁白无瑕的雪原中瑟瑟发抖。
“是在哭泣吗？”
清明眨眨眼，拨弄着白裙，缓步靠近，“不过嘛，你的心性还是不错的，若能刻苦修行，将来定能有所作为。”
也许吧……颜欢抬眸，脸上不见丝毫忧虑，他两手支撑身后，随意地坐在雪地上。
“我没哭，姐姐，我只是太过兴奋罢了。”
“挨训了还能这么高兴？”
清明歪着脑袋。
“当然高兴！”
这可是修行啊！
真传一语胜读万卷，一句恰到好处的指引，能让人省却多少弯路。
挨训？
多少人巴不得有这样的机会呢！
“清明姐，‘拘灵遣将’对我来说只是技巧，说得玄一点，也不过是种奇妙的术，相较那些冷冰冰的法术，我更珍视的是你，以及我身后的朋友们。”
话音落下，颜欢周身环绕起浓厚的黑雾，那股煞气丝毫不逊于妖气。
一条小黑蛇绕过颜欢指尖，优雅地盘旋而起。
“修心养性，炼精修命，得窍、炼己、和合、超凡，循序渐进。
修行这条路，一步一脚印，若非姐姐在一旁指点，仅靠我自己摸索，又能走多远，又能登多高？”
“终究是我先遇见金精清明，而后才有了‘拘灵遣将’。”
------------颜欢蜷缩在风雪中，放声大笑。
五行化身，天下巫士的追求，历经千载的精灵，当初怎会甘愿屈尊随我呢？
幸运，真是太幸运了。
太巫董仲舒，天命之主刘秀，水镜先生司马徽，跨越五百年的刘伯温……那些深埋于金精脑海中的先贤遗存，就算耗尽一生也未必能尽数领悟。
“我确实有些执念，渴望五行精华，想集齐世间万鬼，汇聚天下灵物，但我也渴望成为足以匹配你们的太巫。”
“不然的话，等我百年之后，若后人提起五行精华的历代收藏者，只会记得董仲舒、水镜先生……然后看到我的名字，嘿！
颜欢是谁？
不认识！
到那时，我这张老脸该往哪儿放？”
清明端坐着，身形悬浮于虚空中，“你那时候都己经不在了，还管什么面子。
再说了，要是你真有脸皮，就不会在长白山厚着脸皮缠着我七八天。”
“咳咳！”
颜欢故意轻咳几声，“做人要厚道啊姐姐，做人要厚道，我刚还在谈我的远大抱负，你这一句话就全毁了。”
金精清明冷眼一扫，“你哪来的什么抱负？”
“不过，这不是让我觉得最幸运的事情。
姐姐，你知道吗，在这么长时间里，我最庆幸的是什么吗？”
“哦？”
“我身边有一只白毛狐狸！”
金精清明静立风中，修长的眉毛微微皱起，“是吗？”
她指尖一点，金色的光芒从雪地中突兀刺出一道璀璨的尖锥。
颜欢急退数步，调动灵气护体，那尖锥呼啸而至，将他震飞出去。
“糟糕，金锥！
这下完了！”
金之精名为清明，形似白兔，浑身透亮，能够幻化成白衣狐妖。
它显现之处，财富必至。
古籍所言果然不虚！
颜欢忍着腹痛，奋力将那金锥抓起。
“清贫也好，修身养性，但人不能一辈子穷下去吧？”
清明摇了摇头，“你最好别打歪主意，你的天赋本就不凡，也因此被天所弃。
五弊之中，你独占‘孤’字，因此双亲早逝；三缺你也全占，这辈子不可能暴富，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想凭术法首接造物，得先撑得住反噬再说。
资质优异的人，若福德圆满，自然无需担忧什么‘五弊三缺’的说法。
"金精清明站在一旁，双臂环抱，身形轻盈游荡，原本冷艳的面容添了几分忧虑。
这小子悟性很好，心性也佳，但凡天赋异禀的人，总有个通病，若不用点手段压制一下，很容易堕入妄念之中。
"可这不是挺好的嘛！
"颜欢双眼放光，早己被那金灿灿的尖锥吸引得移不开目光。
清明叹了口气，身影渐渐隐去："注意收敛气息，有人来了。
"颜欢听到这话，连忙回头，只见来人是个魁梧的大汉，身穿粗麻布衣，头戴毡帽，满是胡茬的脸上仿佛覆了一层雪。
"我们这地方最近挖出了石油，这金子可是头一回见呢，颜大师，真是喜事！
""喜叔，说不定这儿藏着金矿呢。
"颜欢嬉笑着说道。
眼前这个人他认得，礼尚往来之间，这三年被盯梢的时候，他也常派些小阴鬼到胡家祠堂转悠。
此人是胡婶儿的丈夫，叫胡西喜，胡家建堂口时选了"福家安康"，供奉的是保家仙。
颜欢预料到他会来，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胡婶儿才刚离开，他就紧跟而来。
好在他时间算得准，没让对方看到炼炁的情景。
"金矿？
"胡西喜皱眉抿嘴，满脸不悦，胡茬微微颤动。
这人果然不会撒谎，也不知道胡婶儿看上他哪点了。
"颜大师净开玩笑，我都差点信了。
""喜叔，您找我是有事吗？
没事的话我就带着金子走了，您要是有事也别打我金子的主意。
"颜欢往后退了几步，把金锥紧紧抱在怀里。
不得不说，这东西还挺沉的，等会儿拿回去怕是要费一番力气。
胡西喜性格首爽，说话干脆利落。
他开门见山地说："跟我走吧，姑奶奶要见你。
"十位巨头之一的关石花突然要见我？
这一天，来得比预期快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