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饭桶新生
糖醋排骨在日光灯下泛着诡异的青灰色，他恍惚想起两千年前吃过的腐骨蜥蜴——至少那玩意儿能增加十年修为。
"喂！
"镶着碎钻的美甲叩击钢化玻璃，林渊抬头时，正撞进一片香奈儿五号的迷雾里。
苏晚晴用两根手指拎着他的录取通知书，蕾丝袖口滑落处露出梵克雅宝手链，吊坠是只缺了爪子的三足金乌。
"金融系特招生？
"她将通知书甩在馊水桶边缘，"现在伪造证件都不做旧吗？
"高跟鞋尖踢了踢鼓囊的蛇皮袋，"带着你的破烂滚出..."话音戛然而止。
林渊忽然抓起她的手腕，指腹按在浪琴表带内侧，那里有块芝麻大的褐斑。
"尸斑。
"他凑近嗅了嗅，"还是被雷劈死的百年老僵。
"苏晚晴触电般缩回手，表盘突然疯狂跳动。
日历指针在"中元节"与"惊蛰"间来回震颤，蓝宝石镜面浮现蛛网状裂痕。
"你...你胡说什么！
"她踉跄后退撞翻餐车，西十笼小笼包天女散花。
林渊鬼魅般穿过蒸汽，蛇皮袋扫过满地狼藉时，三枚蟹黄汤包稳稳落在餐盘里。
"浪费粮食会遭报应的。
"他咬破面皮吮吸汤汁，瞳孔闪过金芒。
人群突然发出惊呼——苏晚晴的百褶裙下钻出灰白色菌丝，正顺着小腿向上蔓延。
"啊啊啊！
"她尖叫着撕扯裙摆，菌丝却像有生命般缠住手腕。
林渊慢悠悠嘬着吸管："上周去过城南墓园吧？
踩了人家供品还不道歉。
"苏晚晴僵在原地。
上周三她确实带人砸了片违规墓地，那些劣质供果被碾碎在Jimmy Choo鞋底。
"救...救我！
"菌丝爬上脖颈时，她终于挤出哭腔。
林渊弹飞吸管，塑料管在空中碎成七截，精准钉住她七大死穴。
菌丝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叫，化作黑烟钻进地砖缝隙。
"报酬。
"他摊开掌心，"我要这个。
"苏晚晴哆嗦着扯下丝巾，蓝白花纹在接触到林渊皮肤的瞬间泛起血光。
他指尖抚过三足金乌缺失的利爪，地底突然传来铁链断裂的轰鸣。
整座食堂剧烈摇晃，吊灯砸进海鲜粥桶里。
林渊拽着苏晚晴跃上餐桌，蛇皮袋自动弹开，青铜剑柄射出三丈青光。
地砖缝隙渗出粘稠黑血，隐约可见森白指骨扒着裂缝向上攀爬。
"闭眼。
"他捂住苏晚晴双目，自己眼中却亮起星辰图谱。
当保安冲进来时，只看到满地狼藉中，那个背着蛇皮袋的新生正蹲着捡包子，而苏家千金瘫坐在馊水桶旁，香奈儿套装沾满油渍。
"这是医疗费。
"林渊把丝巾塞进裤兜，顺手从她爱马仕包里摸出张黑卡，"密码是你三围。
"苏晚晴突然抓住他裤脚："你到底是什么人？
""贫困生啊。
"他晃了晃掉色的学生证，"校长喊我领补助呢。
"......教务楼走廊的声控灯忽明忽暗，林渊数着地砖上的血脚印。
第七个拐角处，他对着消防栓镜子整理衣领，倒影里三个西装男正在融化——他们的阿玛尼外套变成尸蜡滴落，露出爬满符咒的骨架。
"暗盟现在流行骨感美？
"他叩响"贫困生办公室"木门。
教导主任的金丝眼镜闪过寒光："林同学，请出示传家宝。
"蛇皮袋被粗暴扯开，青铜剑哐当砸在大理石地面。
主任的瞳孔骤然收缩——剑柄缠着的根本不是破布，而是用凤凰羽编织的捆仙绳。
"赝品。
"林渊突然踹翻办公桌，抽屉里滚出半截指骨。
指骨上的翡翠扳指他认识，正是天衍宗叛徒玄冥子的贴身物。
主任的假发套突然炸开，露出刻满符文的头皮。
他咆哮着扑来时，林渊正用钢笔在补助申请表上画符。
最后一笔落下时，主任浑身符咒同时自燃，灰烬里掉出块青铜残片——与食堂地砖下的锁链同源。
"每月十五号打钱。
"林渊挥了挥刚到手的银行卡，"顺便告诉地底下那位..."他踩碎青铜残片，"用生魂养阵是邪道。
"......子时的月光把人工湖染成血池，林渊盘腿坐在柳树下啃第七个肉夹馍。
蛇皮袋突然剧烈抖动，青铜剑飞出斩向湖面，捞起个浑身湿透的女生——正是本该在宿舍的苏晚晴。
"救..."她咳出半口腥臭湖水，"水里有东西抓我！
"林渊剑指抹过她眼皮，湖面倒影顿时扭曲：密密麻麻的婴灵扒在苏晚晴背上，每个都长着三足金乌的尖喙。
她颈间的钻石项链寸寸碎裂，碎钻漂浮成星图，赫然是北斗七星的倒影。
"果然是天煞孤星命格。
"他咬破指尖按在苏晚晴眉心，"难怪选你做阵眼。
"尖啸声划破夜空，整片湖水的倒影突然翻转。
林渊拽着苏晚晴跃上树梢，下方现实世界开始融化：教学楼长出獠牙，跑道化作脊椎骨，而图书馆正变成巨大的青铜棺椁。
"抓紧了。
"他扯开蛇皮袋，掏出个褪色的哆啦A梦饭盒。
苏晚晴还未来得及尖叫，就被塞进饭盒里的须弥空间。
最后一瞥中，她看到林渊的瞳孔变成熔金色，手中青铜剑燃起黑色火焰。
地底深处传来锁链崩断的脆响，血月之下，图书馆顶楼传出婴儿啼哭。
林渊踏着虚空走向青铜棺椁，剑尖在地面拖出火星："两千年了，你们还是只会装神弄鬼。
"当他斩开棺盖时，苏晚晴的尖叫声从饭盒里传出——棺内躺着的尸体，赫然长着和她一模一样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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