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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雨落青川九月的暴雨把香樟树浇成流动的绿翡翠,林小满抱着新领的教材往教学楼跑,帆布鞋踩碎的水花惊起几只躲雨的麻雀。

她第三次被风吹翻伞骨时,终于放弃抵抗,把物理竞赛习题册顶在头上当临时雨具。

"同学,要帮忙吗?

"清冽的声线穿透雨幕,像夏日冰镇过的玻璃瓶汽水。

林小满抬头时,黑色伞面正巧替她截住坠落的雨帘。

举伞的男生校服领口别着银色钢笔夹,深蓝色布料衬得脖颈冷白,喉结旁有颗淡褐色小痣随吞咽微微起伏。

"谢谢啊!

"她慌忙把湿漉漉的刘海别到耳后,"我去高三(7)班,你顺路吗?

"男生微微颔首,骨节分明的手将伞柄又往她这边倾斜几度。

林小满注意到他右手指节有道细长疤痕,在雨光里泛着珠母贝的色泽,像是有人把月光揉碎了嵌进皮肉。

两人并肩穿过连廊时,雨点敲打玻璃的声音忽然变得遥远。

林小满嗅到他身上若有若无的松木香,混着某种薄荷药膏的清凉。

她偷偷用余光打量,发现他睫毛上凝着细小的水珠,随眨眼动作倏然坠落,消失在沾了泥点的白色运动鞋上。

"我叫林小满,满分的满。

"她试图打破沉默,怀里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突然滑落两本。

男生弯腰去捡的动作比她快半拍。

当他掸去封面水渍时,林小满瞥见扉页上龙飞凤舞的"顾沉舟"三个字,墨迹在潮湿空气里晕开浅浅的蓝。

"转学生?

"她接过书本时,指尖碰到他冰凉的腕表。

"今天报到。

"顾沉舟说话时喉结旁的小痣轻轻颤动,像落在雪地里的咖啡豆。

他抬伞避开横生的紫藤花枝,袖口滑落露出半截绷带,边缘洇着淡黄色药渍。

林小满还想说什么,突然被篮球场传来的喧闹声打断。

几个男生正在雨里抢球,为首的陈昊朝这边吹口哨:"年级第一也需要护花使者?

"她翻了个白眼,却感觉伞面又往自己这边偏了偏。

顾沉舟不动声色地调整站位,用后背替她挡住飞溅的泥水。

这个角度能看到他后颈碎发被雨水黏成小卷,像毛笔蘸着浓墨甩出的飞白。

"他们说的年级第一..."走到光荣榜前时,顾沉舟突然驻足。

玻璃橱窗里,林小满的证件照被雨水晕染得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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