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惊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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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六年七月的暴雨像天河决堤,将襄阳城浇成一座漂浮在混沌中的孤岛。

城垛上的青苔在闪电中泛着幽光,守军的铁甲结满水珠,顺着刀鞘滴落时发出细碎的声响。

西城粮仓腾起的火光穿透雨幕,将整片夜空染成诡异的橘红色,硫磺燃烧的气息混着焦糊味,在潮湿的空气里织成一张刺鼻的网。

刘昭扶住湿滑的城墙,玄铁护腕磕在箭垛上发出钝响。

三日前这具身体在巡城时坠马昏迷,再睁眼时,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灵魂己与襄阳卫千户之子彻底融合。

此刻他手中攥着的军械账册,正被雨水浸出墨痕——七成火器登记着洪武年的编号,泛黄的纸页间藏着吃人的数字,每一笔都像华尔街报表上的漏洞,随时可能引发致命的连锁反应。

"少将军!

硫磺库要炸!

"亲兵赵铁骨的吼声裹着雨点砸来。

这老兵缺了食指的右手死死扣住佩刀,刀柄包浆映着火光,如同凝固的血痂。

刘昭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粮仓顶层的望楼正在雷光中扭曲,木梁爆裂声混着刺鼻的硝烟味扑面而来。

他鼻翼翕动,前世作为金融分析师对危险的敏锐嗅觉在此刻苏醒——这不是普通的火灾,而是精心策划的爆炸。

城楼下突然炸开金铁相击的锐响。

千户刘弘毅的鎏金山文甲在火把下泛着冷光,雁翎刀正架住一柄链子锤。

持锤者那张阴鸷的脸,刘昭在账册上见过无数次——军械库掌印百户周显宗,上月刚支取五百斤硝石。

此刻他的眼神像毒蛇吐信,在雨幕中闪烁着阴冷的光。

"周百户要反?

"刘弘毅的怒喝震得雨水倒卷。

回应他的却是道紫色闪电,雷龙般劈中摇摇欲坠的望楼。

刘昭瞳孔骤缩,华尔街操盘时培养的危机首觉疯狂预警——那不是天雷!

木结构轰然崩塌的刹那,他看见周显宗嘴角的冷笑。

硫磺烟尘裹着火龙冲天而起,冲击波掀翻数名亲卫。

刘弘毅的重甲如断线纸鸢撞上城墙,面甲缝隙渗出暗红血线,在雨水里蜿蜒成诡异的纹路。

"找苏医女!

取我的金疮药!

"赵铁骨反手劈落流矢,断指处的老茧擦过刘昭肩甲。

年轻人却盯着粮仓废墟——散落的火药残渣颗粒粗粝,在泥泞中泛着灰黑色的光,绝非账册记载的御制精硝。

墨家机关坊方向传来齿轮转动的闷响,十二座青铜望楼正在雨中缓缓转向,铜轴与石座摩擦的声响,如同巨兽苏醒的低吼。

一支白羽箭突然钉入垛墙,箭尾墨绘的夜枭在雨中舒展翅膀。

刘昭拔箭细看,三棱箭簇带着螺旋纹路,这工艺绝非流寇能有。

他猛然想起三日前坠马时,曾在山道见过同样纹路的马蹄铁——那是建州女真惯用的淬火技法。

"少将军当心!

"赵铁骨虎扑而来,第二支箭擦着刘昭的护心镜划过,在精铁上犁出火星。

老兵独眼中腾起凶光,那是十年前浑河血战留下的印记。

他扯下腰间酒囊猛灌一口,烈酒混着血水喷在刀锋上,在雨幕中划出一道猩红的弧线。

"带人去墨家坊!

"刘昭突然将账册塞进甲胄夹层,防水油布下的数字在火光中若隐若现,"找墨玄机开地库,取洪武年的一窝蜂!

"惊雷再起时,年轻人己冲向父亲倒卧处。

鎏金甲缝隙渗出的血水泛着古怪的靛蓝色,他想起苏蘅药箱里那本《南洋毒物志》——第廿七页画着的箭毒木,汁液遇血即蓝。

这种产自南洋的剧毒,此刻竟出现在襄阳战场,背后的阴谋让他脊梁发冷。

墨家坊方向突然传来机括暴响。

七十二根青铜枢轴同时转动,城墙暗门轰然洞开。

白发老者伫立在齿轮密布的门洞内,手中九宫算盘噼啪作响,算珠碰撞声与雨声应和成韵:"少将军要的可是丙辰号武库?

"暴雨中,十二架洪武年的一窝蜂火箭车正从地库升起。

虫蛀的橡木架上,八百支火箭泛着幽幽冷光,箭杆上的包浆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刘昭抚过发霉的引线,突然扯下腰间玉扣——羊脂白玉在雷光中温润似雪,却暗藏着徽州田契的价值:"劳烦墨老将这些火药重新筛制,颗粒要细过江南精米。

"老者算珠骤停,浑浊眼中精光暴涨:"少将军可知,这玉扣能换襄阳半城粮?

""若能活过半旬,我赔先生整座墨城。

"年轻人劈手斩断霉变的引信,溅起的火星照亮眸中寒芒,"劳驾备些鲸油,硫磺烟该换了。

"惊雷裂空,照见周显宗率亲信遁入暗巷。

他怀中揣着的鎏金令牌,分明刻着建虏正黄旗纹章。

巷尾阴影里,医女苏蘅正将染血的银针收入鹿皮囊,脚边躺着三名夜枭卫,喉间金针在雨中泛着诡光。

她抬头望向墨家坊方向,油纸伞下的面容苍白如纸,袖中《泰西水法》残本的烫金纹路,在闪电中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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