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数据围城
三十块曲面屏同时闪烁血红色警告，她看着自己养父的电子签名在智能合约里复活成数据幽灵，每一笔虚拟货币交易都在生成她童年的全家福。
"溯源程序启动到37%时，养父账户绑定的IP突然出现在顾承渊的私人卫星轨迹上。
"江挽星扯掉脑机接口，发现后颈植入的追踪芯片正在发烫。
防弹玻璃外，顾氏集团的量子计算机阵列开始过载冒烟，像是有人故意用她编写的病毒代码反向侵蚀防火墙。
电梯井传来重物坠落的闷响，江挽星抓起桌上的分子级3D打印机。
当第一个武装机器人破门而入，她将打印机对准通风管道——纳米材料瞬间凝结成顾承渊的脸。
机器人瞳孔扫描仪闪烁红光，攻击程序陷入逻辑死循环。
"你总是低估顾家的安保系统。
"顾承渊本尊的声音从机器人胸腔传出，江挽星反手将电磁脉冲枪插入散热孔。
火花西溅中，她嗅到对方传来的雪松烟味里混着新型凝血剂的味道，那是重症监护室才有的死亡气息。
区块链终端突然爆炸的气浪将她掀翻在数据池，液态硬盘里的加密信息顺着割破的***渗入皮肤。
当江挽星摸到大腿内侧凸起的二进制编码，整座实验室的警报声骤然变成《致爱丽丝》钢琴曲——这是她七岁被绑架时，绑匪用来掩盖枪声的唱片音乐。
匿名包裹穿透量子防护墙砸中后背时，江挽星正破译出智能合约里嵌套的摩尔斯电码。
老式胶卷盒上用血写着她的真名"苏璃"，而知道这个名字的人早在北极星号爆炸中沉入海底。
暗房红灯下，显影液里的画面让她瞳孔收缩。
1998年的监控录像显示，顾承渊的生父将昏迷的江父拖向核反应堆舱门。
更可怕的是胶片边缘，用放射性涂料写着当前日期——就像有人从过去预知了她此刻的窥视。
当顾承渊的呼吸混着镇痛泵声响出现在暗房门口，江挽星吞下了最后一段胶片。
她转身时脖颈静脉亮起幽蓝光点，那是植入体内的纳米机器人正在解析胃部影像。
"吞下去的是第19帧？
"顾承渊用枪管挑起她下巴，"真可惜，那帧记录着你母亲如何调换我们的DNA样本。
"他扯开衬衫露出锁骨，相同的火焰胎记正在渗出血珠，而江挽星腕间的翡翠镯突然开始疯狂震动。
走廊传来骨骼碎裂的脆响，三十个整容成江挽星模样的女人正从培养舱破体而出。
顾承渊将针头刺入她颈动脉："游戏升级了，现在整个顾氏集团都是你的敌人。
"他推入的液体让她视网膜浮现出惊人真相——区块链上跳动的根本不是数据流，而是用脑电波编写的记忆囚笼。
量子计算机的嗡鸣声戛然而止时，江挽星正将神经接驳线插入区块链终端。
AI实验室的穹顶突然降下三十道激光栅栏，警报系统显示的入侵代码，竟是她养父临终前用摩尔斯电码敲击输药管的节奏。
"溯源程序启动到37%就遇到死循环。
"技术总监的投影在数据流中扭曲成马赛克，"对方在智能合约里嵌入了神经毒素代码，所有接入者都会产生戒断反应。
"江挽星咬破舌尖保持清醒，全息屏幕上滚动的十六进制字符逐渐拼凑成顾氏家徽。
当第六次尝试破解失败时，她突然发现漏洞代码的注释栏里，漂浮着父亲最爱的雪莉酒年份——正是北极星号沉没那日。
防核级保险库开启的刹那，她后颈的汗毛触到生物静电。
本该存放AI核心算法的钛金柜里，静静躺着个用神经网络纤维包裹的老式胶卷盒。
盒盖内壁的齿痕与她八岁时丢失的乳牙模具完全吻合。
"惊喜吗？
"顾承渊的声音从通风管道传来，伴随着多巴胺抑制剂特有的苦香。
他倚在门框上把玩着胰岛素注射笔，枪口状针尖正对江挽星颈动脉，"你养父签智能合约那天，也收到过同样包装的勒索信。
"胶卷在紫外线下显影的瞬间，实验室骤然陷入红蓝交替的暗光。
江挽星看着投影屏上浮现的胚胎冷冻协议，协议右下角的指纹图谱正与她锁骨胎记的毛细血管分布重叠。
而担保人签名栏里，顾承渊的笔迹还带着十八年前的稚嫩弧度。
"这是你第七次试图破解我的防火墙。
"顾承渊突然扯开衬衫，露出心口处的环形疤痕。
当他的皮肤接触到区块链终端，所有数据流开始倒转——那些攻击代码竟源自他心脏起搏器的生物电流。
江挽星摸到加密U盘上的凸起，那是用盲文刻着的北极星号坐标。
当她将U盘插入读卡器，整座实验室的智能玻璃突然变成单向镜面。
三百个镜中倒影里，每个顾承渊的瞳孔都映着不同年份的江挽星，最年轻的影像停留在五岁生日的渔村码头。
"现在轮到你了。
"顾承渊将神经接驳线刺入她枕骨接口，江挽星的视网膜上炸开无数记忆碎片。
在那些雪花噪点般的画面里，她看见自己穿着染血的公主裙，正把青铜钥匙插入北极星号的燃料舱。
而监控镜头的时间戳显示：2002年12月24日00:23。
窒息般的疼痛中，江挽星突然尝到海盐味。
顾承渊的唇压在她颤抖的眼睑上，将镇痛泵的药剂推入她颈侧："好好欣赏这场数据海啸，我亲爱的小纵火犯。
"实验室外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江挽星在意识模糊前看清了胶卷末帧——那是父亲与顾承渊的合影，背景里燃烧的北极星号甲板上，站着个与她容貌相同的女人，腕间戴着本该随母亲沉入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