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在我耳边许诺,说要给我一个家。可当他真正的“家人”回来时,我才发现,
我连一个租客都不如。那天是顾言琛的生日,也是我发现自己怀孕的日子。我握着验孕棒,
像握着我们未来的全部希望,想给他一个惊喜。可他给我的,却是一个惊吓。他的白月光,
那个在他手机里存为“唯一”的女人,回来了。他抛下满屋宾客,抛下我,冲向她。那一刻,
我才明白,三年来的温存不过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幻觉,而我,是那个付费观看的可笑观众。
如今,幻觉碎了,我该醒了。1三周年纪念日那天,顾言琛送了我一栋别墅,就在云山顶上。
红色的房产证上,是我的名字,林晚。他抱着我,下巴抵在我发顶,
声音低沉又温柔:“晚晚,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我靠在他怀里,心跳如鼓。三年来,
他给了我除了名分之外的一切。人人都说我是他养在笼中的金丝雀,是他排解寂寞的替代品,
是那个远走国外的女人苏清然的影子。我不信。因为顾言琛看我的眼神,是那么专注,
那么深情。他会记得我的生理期,会为我亲手熬红糖姜茶;他会在深夜我噩梦惊醒时,
将我紧紧搂在怀里,一遍遍说“别怕,有我”。一个男人能把戏演得这么真吗?我不信。
我信的是,只要我等,只要苏清然不回来,我总有一天能等到他心甘情愿地为我戴上戒指。
而现在,我等到了一个更大的筹码。我看着验孕棒上那两条鲜红的杠,手心紧张得出了汗。
今天是顾言琛的二十八岁生日。我没有告诉他这个消息,我想在生日宴上,
把这个当作最大的惊喜送给他。我们的孩子,一定会是我们之间最牢固的纽带。傍晚,
别墅里灯火通明,宾客云集。我作为女主人,穿着顾言琛亲自为我挑选的香槟色晚礼服,
优雅地穿梭在人群中。每个人都对我笑得客气又疏离,那些眼神背后藏着什么,我心知肚明。
但我不在乎。今晚过后,一切都会不一样。顾言琛被一群商业伙伴围着,
远远地对我举了举杯,眼中带着熟悉的宠溺。我回以一个安心的微笑,转身走向二楼,
准备去取那份我精心包装好的“礼物”。可我刚走到楼梯口,
别墅的大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晚风裹挟着一阵清冷的香气吹了进来,
一个穿着白色长裙的女人站在门口,身姿纤弱,面容清丽。她只是站在那里,
就夺走了满室的光华。整个宴会厅瞬间安静下来。
我看到顾言琛脸上的血色“刷”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他手里的酒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摔得粉碎。他死死地盯着门口的女人,嘴唇颤抖着,吐出两个字。“清然……”苏清然。
她回来了。2我僵在原地,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苏清然的目光越过人群,落在我身上,
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带着审视的笑意。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鸠占鹊巢的小偷。下一秒,
顾言琛动了。他像一阵风,拨开挡在他面前的所有人,不顾一切地冲向门口。
他眼里的震惊、狂喜、还有失而复得的珍视,是我从未见过的。那是我贪恋了三年,
却从未得到过的眼神。他冲到苏清然面前,想伸手碰她,又怕她像个泡沫一样消失,
动作小心翼翼,甚至带着一丝卑微。“清然,真的是你?你回来了?”他的声音都在发抖。
苏清然笑了,那笑容像春日破冰的暖阳,轻易就融化了他所有的冷硬。她伸出手,
轻轻抚上顾言琛的脸颊:“言琛,我回来了。我回来找你了。”一句话,
让顾言琛瞬间红了眼眶。他一把将她紧紧拥入怀中,那力道,像是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再也不分开。整个宴会厅的宾客都成了他们久别重逢的背景板,而我,这个名义上的女主人,
更是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我能感觉到,四面八方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带着同情,
带着嘲讽,带着看好戏的幸灾乐祸。我的脸***辣地疼,仿佛被人当众甩了一个耳光。
我攥紧了拳,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能慌,林晚。你还有孩子。
顾言琛只是一时激动,他爱了苏清然那么多年,有这样的反应很正常。等他冷静下来,
他会看到我的,会想起我们这三年的感情,会想起我肚子里的孩子。可我等了很久,
他都没有回头看我一眼。他的世界里,仿佛只剩下了苏清然一个人。他拉着她的手,
带她穿过人群,旁若无人地问她这些年过得好不好,为什么不联系他。苏清然只是哭,
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言琛,我们找个地方单独谈谈,好吗?”她柔声说。
顾言琛立刻点头:“好,我们去楼上。”他拉着她,径直从我身边走过,
甚至没有给我一个眼神。他的脚步,踏过我精心准备的生日宴,踏过我三年的青春,
踏碎了我所有的幻想。空气中,还残留着他身上熟悉的雪松香,
此刻却混杂着苏清然身上清冷的栀子花香,像一把利刃,刺得我心脏生疼。
眼看他们就要上楼,我终于忍不住,冲过去抓住了顾言琛的衣袖。“顾言琛。”我叫他,
声音嘶哑。他这才停下脚步,终于回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陌生得可怕。
里面没有了往日的宠溺和温柔,只剩下不耐烦和冰冷的警告。“别闹。”他甩开我的手,
语气像在训斥一个不懂事的宠物,“今天先委屈你,去客房睡。”3去客房睡。这五个字,
像五把冰锥,狠狠扎进我的心脏。这里是我的家,他亲口说的。可现在,
他却为了另一个女人,让我去睡客房。我看着他拉着苏清然的手,走进了我们的主卧,
“砰”的一声关上了门,将我隔绝在外。门内,是他的全世界。门外,是我一个人的地狱。
宾客们已经开始窃窃私语,那些同情和嘲讽的目光几乎要将我吞噬。
我的助理小米快步走过来,扶住我摇摇欲坠的身体,低声说:“晚姐,我先送你回去吧?
”我摇了摇头,推开她。我不能走。走了,就代表我认输了。我还有最后的底牌没有亮出来。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屈辱和恶心,转身对宾客们挤出一个僵硬的微笑:“抱歉,
言琛他见到多年未见的好友,有些失态了,大家继续,随意玩。”没人信我的说辞,
但也没人点破。宴会恢复了表面的热闹,只是每个人看我的眼神都变了味。
我独自一人走到角落的沙发上坐下,手不自觉地抚上还很平坦的小腹。宝宝,
你一定要帮妈妈。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是在滚烫的油锅里煎熬。
我不知道等了多久,主卧的门终于开了。苏清然换了一身衣服,是顾言琛的白衬衫。
宽大的衬衫穿在她身上,显得她愈发娇小可人,领口解开了两颗扣子,露出精致的锁骨,
脸上还带着未褪的红晕。而跟在她身后的顾言琛,神色是我从未见过的满足和温柔。我的心,
彻底沉入了谷底。他们做了什么,不言而喻。苏清然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眼中带着胜利者的姿态。“林小姐,谢谢你这三年替我照顾言琛。”她的语气很客气,
但每一个字都像是在炫耀。替她照顾?原来在我这里视若珍宝的三年,在她眼里,
不过是我在履行一个保姆的职责。我抬头,对上她的视线,
冷冷地开口:“苏小姐怕是搞错了,我和言琛之间,不是照顾与被照顾的关系。
我是他的女朋友。”“是吗?”苏清然轻笑一声,转头看向顾言琛,眼神里带着一丝委屈,
“言琛,是这样吗?”我满怀期待地看向顾言琛。我希望他能反驳,
哪怕只是为了维护他自己的面子。可他只是皱了皱眉,避开了我的目光,
对苏清然说:“清然,别理她。我们下去切蛋糕。”他的沉默,就是最残忍的默认。
他默认了,我只是个替代品。他默认了,苏清然才是他唯一承认的女主角。
我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了。攥在手心里的那份礼物,那根小小的验孕棒,
此刻变得无比滚烫,像一块烙铁,灼烧着我的皮肤,也烙印着我的愚蠢。
4苏清然挽着顾言琛的胳膊,亲密地走向宴会厅中央。生日歌响起,所有人围着他们,
唱着祝福的歌。顾言琛许愿,吹蜡烛,切蛋糕,全程,苏清然都像女主人一样站在他身边,
笑靥如花。他把切下的第一块蛋糕,亲手递到了苏清然的嘴边。苏清然甜蜜地咬了一口,
然后把剩下的一半,又喂回了顾言琛的嘴里。周围响起一片起哄的掌声和口哨声。
真是一对璧人。而我,像个被遗忘在角落里的垃圾,看着眼前这刺眼的一幕,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再也待不下去了。我踉跄着站起身,冲向了二楼的洗手间,
趴在马桶上吐得昏天暗地。胃里空空的,什么都吐不出来,只有酸水一阵阵往上涌。
生理上的恶心,远不及心理上的万分之一。镜子里,我的脸苍白如纸,妆容也花了一片,
狼狈不堪。我打开水龙头,用冷水一遍遍地泼在脸上,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林晚,
别再自欺欺人了。他根本不爱你。你的孩子,对他来说,或许根本不是惊喜,而是累赘。
我慢慢直起身,看着镜中的自己,眼神一点点变冷,变硬。
心底有个声音在疯狂叫嚣:离开这里,马上离开这里!不要让他知道孩子的存在,
不要让你的孩子,成为你乞求爱情的工具!对,离开。我必须带着我的孩子离开。
我回到卧室,不,现在应该叫客房了。我拿出自己来时拎的那个小行李箱,
开始飞快地收拾东西。我的东西不多,几件衣服,一些护肤品,
还有……抽屉里那个包装精美的礼盒。我打开它,看着里面那根验孕棒,自嘲地笑了。
这就是我准备的惊喜,现在看来,更像是一个天大的讽刺。我随手将它扔在床头柜上,
拉上行李箱的拉链,没有一丝留恋。下楼时,宴会已经接近尾声,顾言琛正送苏清然出门。
苏清然似乎是喝了点酒,脸颊绯红,整个人都靠在顾言琛怀里。“言琛,
我头好晕……”她撒娇道。“我送你回去。”顾言琛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他们没有看到我,或者说,看到了也毫不在意。我拉着行李箱,
从别墅的侧门悄无声息地走了出去。夜风很冷,吹在我脸上,却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清醒。
我打了一辆网约车,直奔机场。坐在车上,我拿出手机,看着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按下了删除键,然后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拉黑。再见了,顾言琛。
再见了,我三年的笑话。飞机起飞前,我最后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
弹出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彩信。点开,是一张照片。照片上,是我扔在床头柜上的那个礼盒,
礼盒敞开着,那根代表着新生的验孕棒,正静静地躺在里面。照片下面,是一行字。“林晚,
带着我的种,你以为你能跑到哪里去?”5那行字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我的瞳孔。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浑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间冻结。他知道了。他怎么会知道?
手机屏幕的光映在我脸上,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我下意识地抬头,看向机场大厅的入口,
仿佛下一秒,顾言琛就会带着他惯有的、掌控一切的微笑出现在那里,将我抓回去。“女士,
请您关闭手机,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空姐温柔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起飞?
我还走得了吗?“带着我的种”,这五个字,像一道无形的枷锁,死死地套在了我的脖子上。
我死死地捏着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恐惧像潮水般将我淹没,可恐惧之下,
是更汹涌的愤怒和不甘。凭什么?他凭什么用我的孩子来威胁我?那个在他眼里,
连一场生日宴都比不上的孩子;那个在他和苏清然的重逢喜悦中,不配拥有姓名的孩子!不,
我不能回去。回去了,我就是那个被圈养的生育工具,我的孩子就会成为他用来巩固地位,
或是讨好苏清然的筹码。我绝不允许!我猛地站起身,在空姐惊愕的目光中,
抓起我的行李箱,不顾一切地冲向舱门。“对不起,我要下飞机!”我不能坐以待毙,
我要换个地方,换个他找不到的地方!然而,我刚冲出廊桥,还没跑出几步,
就被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拦住了去路。他们面无表情,像两座铁塔,
挡住了我所有的生路。“林小姐,”其中一个男人微微颔首,语气客气却不容置喙,
“顾总让我们来接您。”我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原来他根本没打算亲自来,
我甚至不配他再多看一眼。他只是派了两条狗,来把我这条妄图逃跑的宠物,
重新叼回笼子里去。我看着他们,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我不回去。
”我一字一句地说,“你们告诉顾言琛,我死也不会回去。
”为首的男人似乎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然后将屏幕转向我。屏幕上,是我年迈的外婆躺在病床上的照片。男人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
却像恶魔的低语:“林小姐,顾总说,您外婆最近身体不太好,南城的医疗条件,
始终比不上这边。”一瞬间,我所有的力气都被抽干了。我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6我被带回的,不是云山顶上的那栋别墅,而是一处市中心的顶层公寓。
这里装修得比别墅更加奢华,巨大的落地窗可以将整座城市的夜景尽收眼底,可在我看来,
这里不过是一座更加精致、更加坚固的牢笼。我的手机、护照、身份证,
所有能与外界联系和证明我身份的东西,都被收走了。两个保镖二十四小时守在门口,
我插翅难飞。我就这样被软禁了起来。直到第三天,顾言琛才终于出现。他推门进来时,
我正坐在窗边发呆。他换下了生日宴那天的西装,穿着一身居家的灰色羊绒衫,
看起来温和无害,可我知道,这副皮囊下藏着的是怎样一颗冰冷狠戾的心。他走到我面前,
将那个我丢在别墅的礼盒,“啪”的一声扔在桌上。那根验孕棒从盒子里滚了出来,
停在我的手边。“林晚,你长本事了。”他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怀了我的孩子,
第一反应竟然是跑?”我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那双我曾深爱过的眼眸,
此刻只剩下冰冷的审视和探究。“不然呢?”我冷笑,“难道留下来,
看你和苏清然上演情深似海的戏码,然后等着她发善心,允许我把孩子生下来吗?
”“你知道就好。”他竟然毫不避讳地承认了。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疼得几乎无法呼吸。他俯下身,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看着他,眼神锐利如刀:“林晚,
我不管你心里在想什么,我只要你记住一件事。安分守己地把孩子生下来,
这是你现在唯一的价值。”唯一的价值。原来如此。我于他而言,唯一的价值,
就是我肚子里这块还没成型的肉。“如果我说不呢?”我用尽全身力气,
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他笑了,那笑容残忍又凉薄:“你没资格说不。除非,
你想让你外婆后半辈子都在病床上度过。”又是外婆!这个男人,
精准地拿捏住了我唯一的软肋。我闭上眼,绝望地垂下头。他松开我,直起身,
理了理自己微皱的衣袖,恢复了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从今天起,
会有专业的营养师和家庭医生过来照顾你。你什么都不用想,也什么都不用做,
养好身体就行。”说完,他转身就走,没有丝毫停留。就在他拉开门准备离开时,
我忽然开口,问出了那个折磨了我无数个日夜的问题。“顾言琛,你爱过我吗?
”哪怕只有一瞬间。他的脚步顿住了。他没有回头,只是留给我一个冷硬的背影。
“苏清然没回来之前,你是我最好的替代品。”门被关上,
也彻底关上了我心中最后一丝微光。7日子开始变得像一潭死水,平静,却毫无生气。每天,
营养师会准时送来三餐,每一样都精准计算了卡路里和营养成分,味道却寡淡得像在吃药。
家庭医生姓王,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叫王敏。她总是戴着一副金丝眼镜,表情严肃,
沉默寡言。她每天会来给我做一次例行检查,量血压,测心率,
然后用听诊器听一听我的肚子,仿佛那里面装着的不是一个生命,
而是一个需要精密维护的贵重仪器。我试着跟她说话,想从她嘴里套出点什么,
但她总是用最简洁的专业术语回答我,滴水不漏。顾言琛再也没有出现过。
但我知道他无处不在。这房间里的每一件物品,送来的每一餐饭,甚至连空气里,
都弥漫着他那种令人窒息的掌控感。我开始变得嗜睡,孕早期的反应也越来越严重,
吃什么吐什么。短短一周,我就瘦了一圈。这天,王医生照例来做检查。我刚吃完午饭,
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没忍住,当着她的面就吐了出来。保镖立刻皱着眉上前,
似乎是想斥责我。王医生却抬手拦住了他,递给我一杯温水和纸巾,
语气难得地带上了一丝温度:“孕吐很正常,别紧张,漱漱口会好一点。”我接过水杯,
漱了口,虚弱地靠在沙发上。就在这时,保镖的手机响了。他走到阳台上去接电话,
压低了声音,似乎在汇报我的情况。房间里一瞬间只剩下我和王医生。她替我检查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