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蛋糕放在桌上。“分手吧。”赵明远正低头刷手机。他猛地抬头,眉毛拧着。“许惊鸿,
你又闹什么?今天你生日,我特意推了应酬回来陪你吃顿饭。”我看着他。这张脸看了三年。
从第一次见到他,我就知道,他透过我在看另一个人。林薇。他心尖上的白月光。
“林薇回来了。”我说。他表情僵了一瞬。很快又恢复那副不耐烦的样子。“谁跟你嚼舌根?
没有的事。”“我看见了。”我的声音很平,像在说别人的事。“下午三点,
市中心那家‘永恒印记’珠宝店。你陪她挑钻戒。十二克拉的粉钻,戴在她无名指上,很衬。
”赵明远手里的筷子“啪”地掉在桌上。他眼神躲闪,喉结滚动了一下。“惊鸿,
你听我解释……”“不用解释。”我打断他。心里最后一点火星也熄灭了。“赵明远,
这三年,你叫我穿白裙子,留黑长直发,喝不加糖的黑咖啡。林薇喜欢什么,我就得是什么。
”我指了指自己心口。“我是许惊鸿。不是林薇的仿品。”空气死寂。
他脸上那点伪装的愧疚褪得干干净净,露出底下冰凉的算计。“许惊鸿,别不识抬举。
”他往后靠进椅背,点了根烟,烟雾模糊了他眼底的轻蔑。“你能进我们家公司当设计主管,
住这大房子,开那辆保时捷,靠的是谁?认清自己的位置。”位置?替身的位置。我笑了。
从包里抽出那张早就准备好的银行卡,推到他面前。“卡里有三十万。这三年,房租,车贷,
还有你‘施舍’给我的职位工资,按银行最高利息算的,只多不少。”他盯着那张卡,
像看一个怪物。“至于你送的那些包和首饰……”我弯腰,
把脚边那个巨大的奢侈品购物袋提起来,“哗啦”一声,全倒在光亮的地板上。
***版包包、珠宝盒子滚了一地。“还你。两清了。”我转身就走。没看他表情。“许惊鸿!
”他在我身后吼,声音气急败坏。“你今天走出这个门,就别想再回来!离开我,
你什么都不是!等着后悔吧!”门在我身后重重关上。隔绝了他的咆哮。后悔?
我站在电梯里,看着金属门映出自己苍白的脸。黑长直,白裙子。林薇的标配。下一秒,
我抬手,抓住脑后的长发,狠狠一扯。假发套被拽了下来。露出底下我自己利落的栗色短发。
我随手把假发扔进电梯角落的垃圾桶。去他妈的替身。手机在包里疯狂震动。
闺蜜苏禾的咆哮穿透听筒。“许惊鸿!赵明远那王八蛋发什么疯?他刚在朋友圈发癫,
说什么‘鸠占鹊巢的假货终于滚了’,还配了张跟林薇的牵手照!那钻戒闪瞎我狗眼!
你在哪?”“街上。”我声音有点哑。夜风吹得脸生疼。“定位发我!立刻!马上!
”半小时后,苏禾开着她那辆骚包的粉色甲壳虫,
把我从冷风嗖嗖的公交站拽进了暖气十足的车里。她递给我一杯滚烫的奶茶,
又塞过来一个热乎乎的煎饼果子。“先吃!吃完再骂!为个渣男饿肚子,亏的是你自己!
”煎饼的香气混着奶茶的甜暖,一点点把冻僵的身体唤醒。“禾子,”我咬了一大口煎饼,
含糊不清地说,“我把工作辞了。”“辞得好!”苏禾一拍方向盘,“早该辞了!
在他家公司当牛做马,功劳全是他的,黑锅全你背!现在呢?打算怎么办?
我那小店缺个镇店设计师,你来不来?工资好说!”苏禾开了家小众珠宝设计工作室,
主打个性定制。我摇摇头。“我想自己干。”苏禾眼睛瞬间亮了。“自己干?行啊!
启动资金够不够?不够我这儿有!店面呢?我隔壁那间铺子正好空着……”她兴奋地规划着。
我的视线却飘向车窗外流光溢彩的城市夜景。启动资金?我捏紧了口袋里那张薄薄的卡片。
里面躺着我妈临终前留给我的最后一样东西。一张老旧的银行卡。密码是我生日。她说过,
不到绝境不能用。现在,就是绝境。苏禾硬把我拖去了“云顶”。
本市最烧钱也最难进的私人会所。“庆祝新生!告别渣男!许惊鸿同志,今晚必须不醉不归!
”震耳的音乐,晃眼的灯光。空气里浮动着昂贵的酒香和香水味。我坐在角落,
捧着一杯苏塞克斯姜汁啤酒,看苏禾在舞池里嗨。不适应。我习惯了安静。
习惯了在赵明远的要求下,扮演林薇那种清冷疏离的调调。“一个人?
”一个略带沙哑的男声在旁边响起。我抬眼。一个男人端着酒杯,在我旁边的空位坐下。
很高,穿着剪裁极佳的深灰色西装。灯光掠过他轮廓分明的侧脸,鼻梁很挺,
下颌线利落得像刀裁。他眼神很深,像不见底的寒潭。扫过我时,没什么温度。
“朋友在跳舞。”我指指舞池里的苏禾。他顺着我指的方向看了一眼,没说话。
只是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气氛有点冷。我低头看着杯子里细密的气泡。想着那张银行卡,
想着明天要去找的铺面。“被当成别人的影子,很不好受吧。”他突然开口。声音不高,
却清晰地穿透嘈杂的音乐。我猛地抬头看他。他侧着脸,视线落在远处某个虚空,没看我。
侧脸线条绷得有些紧。“你怎么知道?”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太唐突。他这才转过来,
目光落在我脸上。那眼神很奇怪,像是在审视一件物品,又像透过我在看别的什么。“眼睛。
”他淡淡地说,“你的眼睛里有东西,不像她。”她?我心里咯噔一下。
又是一个透过我在看别人的人?一股无名火猛地窜起。“先生,”我把杯子往桌上一放,
发出清脆的响声,“我眼睛里有眼屎还是眼袋,那都是我自己的事。跟别人像不像,
轮不到你评判。”说完我起身就走。***晦气。“等等。”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没什么情绪,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我停住脚,没回头。“有没有兴趣,
”他慢条斯理地说,“做一笔交易?”我转过身,像看疯子一样看着他。“交易?
”他放下酒杯,身体微微前倾,双手随意地交叠在膝上。手腕上露出一块表,
表盘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冷硬的机械光泽。一看就价值不菲。“我手里有个项目,
缺个靠谱的设计师。”他抬眼,目光锐利地钉住我。“你之前在赵氏负责的‘星海’系列,
市场反响不错。”我瞳孔一缩。他知道我?还知道“星海”?那个系列,
对外宣传的署名可一直是赵明远!“你是?”“周凛。”他报出名字,
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张三李四”。周凛?我脑子空白了一瞬。周氏集团。
那个横跨科技、金融、地产多个领域的庞然大物。
那个让赵明远他爹提起来都战战兢兢的顶级财阀。周凛。周家这一代的掌舵人。
传说中冷酷得不近人情,手腕铁血的“活阎王”。竟然是他?我强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
“周先生,您可能误会了。‘星海’系列的署名是赵明远。”“署名是谁不重要。
”周凛嘴角勾起一丝极淡、极冷的弧度,“重要的是,
我知道真正操刀设计、把它从一堆废纸变成真金白银的人是谁。”他身体往后靠去,
姿态放松,眼神却像鹰隼一样锁着我。“许惊鸿,我看过你的毕业设计稿。
也看过你藏在赵氏数据库里没被启用的‘涅槃’系列雏形。”我后背瞬间绷紧,
一股寒意从脚底窜起。我的毕业设计?我存在公司加密文件夹里的草稿?
他怎么会……“别紧张。”他似乎看穿了我的惊疑,“我投资,只投值得的人和事。
你的设计有灵魂,有棱角。可惜,被赵明远那种蠢货埋没了。”他顿了顿,一字一句,
清晰地砸进我耳膜。“现在,有个机会摆在你面前。我投资,给你平台,给你资源。
你来操盘,做一个全新的独立品牌。名字你自己定,设计你做主,利润你占大头。”“条件?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发颤。天上不会掉馅饼。周凛笑了。那笑容很浅,
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穿透力。“两个条件。”“第一,品牌必须成功。三个月内,
我要看到它在高端市场站稳脚跟的潜力。做不到,你欠我的投资款,连本带利,
一分不少地还回来。”“第二,”他目光沉沉地看着我,那眼神复杂难辨,
“在我需要的时候,扮演好一个‘挡箭牌’的角色。”挡箭牌?“周先生,
我不做任何人的替身。”我挺直脊背,迎上他的目光,每一个字都咬得很重。“不是替身。
”周凛的指尖在膝盖上轻轻敲了一下。“是合作者。帮我挡掉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比如……家族安排的联姻对象。”他看着我,眼神坦荡,甚至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嘲讽。
“放心,我对你本人没兴趣。更不会要求你模仿谁。你只需要在特定的场合,
以我‘女伴’的身份出现,扮演一个……嗯,不太好惹的角色就行。”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眼,
目光落在我那头显眼的栗色短发上。“你现在的样子,就很好。够锋利。
”周凛的动作快得惊人。三天后,一封来自“周氏资本”的正式投资意向书就摆在了我面前。
条款清晰,条件优渥,甚至给了我一个独立运营的子品牌——“惊鸿”。
苏禾看到那份文件时,眼珠子差点掉出来。“周凛?!那个周凛?他给你投钱?
还让你当品牌主理人?许惊鸿,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给他下蛊了?
”我盯着文件上那个龙飞凤舞的“周凛”签名,指尖冰凉。“他说他看过我的设计。觉得值。
”“值个屁!”苏禾爆了粗口,“周家什么门第?多少顶级设计师挤破头想搭上他这条线!
他凭什么看上你这个刚被赵明远踹了的‘替身’?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我知道苏禾的担忧。这馅饼太大,太突然。但我没有退路了。
赵明远那条朋友圈发酵得厉害。圈子里都在传,我痴心妄想取代林薇,
被赵少当垃圾一样扫地出门。原先有意向挖我的几家公司,态度一夜之间变得暧昧不明。
周凛这条路,是绝境里唯一的光。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得趟过去。“合同我找律师看过了,
没问题。”我把文件收好,眼神坚定。“禾子,我想试试。”苏禾看着我,半晌,
重重叹了口气,用力抱住我。“行!姐妹挺你!干他娘的!让那对狗男女看看,离了他们,
你能飞多高!”“惊鸿”工作室紧锣密鼓地筹备起来。
位置选在市中心一个闹中取静的艺术园区,离苏禾的工作室不远。周凛的钱到位极快,
像他本人一样高效冷酷。他派了一个精干的四人小组协助我,
从场地装修、设备采购到人员招聘,全部流程化运作,效率高得吓人。他本人却极少出现。
只在我需要签重要文件时,他的特助陈默会准时带着文件出现,像个精准的机器人。
直到“惊鸿”系列第一季产品发布会的前一周。
我正在工作室里跟打样师傅死磕一枚主石镶嵌的角度,手机响了。是陈默。“许小姐,
周总今晚七点,‘云顶’顶层私人餐厅。请您务必出席。”“什么事?
”“周总需要您履行‘挡箭牌’的职责。”陈默的声音毫无波澜。“目标是沈家大小姐,
沈清漪。周总希望您能让她知难而退。”晚上七点整。“云顶”顶层。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璀璨的城市夜景。水晶灯折射出冰冷的光。周凛已经到了。
他独自坐在靠窗的位置,穿着剪裁完美的黑色西装,侧脸对着门口,
指尖夹着一支未点燃的烟,姿态疏离。我深吸一口气,走过去。今天特意没穿职业套装,
挑了条设计感很强的黑色吊带长裙,配了副造型夸张的几何耳环。栗色短发打理得清爽利落。
听到脚步声,周凛转过头。他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两秒。那眼神很沉,
像深潭投入一颗石子,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无波。“坐。”他示意对面的位置。我刚坐下,
一个柔婉的女声带着惊喜响起。“阿凛?好巧!
”一个穿着香槟色真丝长裙的女人袅袅婷婷地走了过来。妆容精致,气质温婉。
正是沈家大小姐,沈清漪。她目光扫过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和轻慢,
随即笑容温婉地对周凛说:“我约了朋友在这边吃饭,没想到遇到你。这位是?
”周凛没起身,甚至没看她。他拿起桌上的水杯,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才淡淡开口。
“许惊鸿。我的人。”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占有意味。沈清漪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又看看周凛。“阿凛,你……你什么时候……”“沈小姐,
”我适时地开口,身体微微前倾,手臂很自然地搭在周凛放在桌面的手背上。他的手指修长,
骨节分明,触感微凉。我能感觉到他指尖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我脸上扬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带着点挑衅和占有欲的笑容,迎上沈清漪惊疑不定的目光。
“我们家阿凛不太喜欢吃饭的时候被打扰。沈小姐的朋友,怕是等急了吧?
”“我们家阿凛”几个字,我说得又轻又软,却像淬了毒的针。沈清漪的脸色由红转白,
又由白转青。她死死地盯着我搭在周凛手背上的手,眼神像刀子。周凛没抽回手,也没说话。
他垂着眼,浓密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情绪,任由我表演。气氛凝固得几乎要结冰。几秒后,
沈清漪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那……不打扰了。”她几乎是落荒而逃,
香槟色的裙摆消失在餐厅入口。搭在周凛手背上的手指,瞬间收回。掌心一片濡湿。
全是冷汗。“演得不错。”周凛终于抬眼,目光落在我脸上,带着一丝玩味。
“‘我们家阿凛’?临场发挥?”我端起水杯猛灌了一口,掩饰狂跳的心脏。
“周总满意就行。”他拿起桌上那支烟,在指间转了转,没点。目光投向窗外璀璨的夜景。
“发布会准备得怎么样?”“万事俱备。”我定了定神。“只欠东风。”“那就好。
”他声音低沉。“记住,这是你的战场。别让我失望。”发布会当天。
“惊鸿”工作室被媒体和宾客挤得水泄不通。灯光璀璨,衣香鬓影。
我穿着简洁的白色西装套裙,站在后台,手心冰凉。苏禾紧张地抓着我的手。“鸿鸿,
别紧张!你的设计绝对炸翻全场!”我深吸一口气。
目光扫过镜子里那个短发利落、眼神坚定的自己。三年替身,一朝破茧。成王败寇,
在此一举。前台的音乐声渐歇。主持人激昂的声音响起。“下面,
让我们有请‘惊鸿’品牌创始人、首席设计师——许惊鸿女士!”掌声如潮水般涌来。
我挺直脊背,迎着刺目的聚光灯,走向舞台中央。目光扫过台下。
看到了坐在前排贵宾席的周凛。他依旧是那副生人勿近的样子,黑色西装,面无表情。
只有那双深邃的眼睛,隔着人群,平静地望向我。还看到了……赵明远和林薇。
他们坐在靠后的位置。赵明远一脸阴沉,林薇则依偎在他身边,
穿着一条刻意模仿林薇从前风格的白裙子,戴着那枚刺眼的粉钻戒指,
正用一种混合着嫉妒和轻蔑的眼神看着我。呵。我收回目光,稳稳地站在麦克风前。
灯光聚焦。“大家好,我是许惊鸿。”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全场,清晰,沉稳,
带着一股破土而出的力量。“今天,不是谁的影子。今天,只有‘惊鸿’。”大屏幕亮起。
第一季“破茧”系列的设计图与成品震撼呈现。大胆的线条,解构的几何,
冰冷的金属与温润的玉石碰撞出惊心动魄的美感。灵感源于蝶翼的振翅,源于浴火的凤凰。
全场寂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更加热烈的掌声和惊叹!闪光灯疯狂闪烁。后台监控屏上,
线上预订平台的数字开始以惊人的速度跳动!成了!我站在舞台中央,
感受着心脏剧烈的跳动,血液奔涌。这一刻,属于我自己。
庆功宴安排在“云顶”最大的宴会厅。香槟,笑语,恭贺声不绝于耳。我端着酒杯,
应付着一波又一波前来攀谈的人。脸上维持着得体的笑容,心却有些飘。赵明远端着酒杯,
穿过人群,径直走到我面前。林薇紧跟在他身后,脸色不太好看。“惊鸿,恭喜啊。
”赵明远脸上堆着假笑,眼神却像淬了毒的钩子。“真没想到,你还有这本事。攀上高枝了?
”他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远处被几个大佬围着的周凛。“赵先生过奖。
”我晃了晃杯中的香槟,语气疏离。“本事是自己长的,高枝么……也得自己够得着才行。
”赵明远脸上的假笑挂不住了。林薇上前一步,声音柔柔的,
带着刺:“许小姐的设计确实让人……耳目一新呢。不过,这风格转变这么大,不知道的,
还以为换了个人操刀呢。”暗示我抄袭?还是找人代笔?周围一些人的目光变得微妙起来。
我还没开口,一个低沉冰冷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她的设计,独一无二。
”周凛不知何时走了过来,高大的身影立在我身侧,带来无形的压迫感。
他手里也端着一杯酒,眼神淡漠地扫过赵明远和林薇。
“周总……”赵明远的气势瞬间矮了半截,脸上挤出谄媚的笑。周凛没理他,
目光落在我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询问。我对他微微摇头,示意自己可以解决。
“林小姐,”我转向林薇,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困惑,“听你刚才的意思,
好像对我的设计很了解?连我以前的风格都一清二楚?奇怪,我们以前……很熟吗?
”林薇脸色一白。她总不能说因为赵明远把我当她的替身,所以她特意关注过吧?
“我……我只是……”她支支吾吾。“哦,”我恍然大悟般,“想起来了。
林小姐手上这枚粉钻戒指,设计得真别致。十二克拉的粉钻,主石周围配了一圈小碎钻,
经典的‘众星捧月’款。这种设计,
我记得赵氏上个季度的‘星河’系列主打款就是类似理念吧?
好像是……”我故意停顿了一下,看向赵明远,“好像是赵总亲自‘操刀’的?
”赵明远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星河”系列,正是他当初从我手里抢走署名,
对外宣称自己设计的作品!林薇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脸一阵红一阵白。
周围的目光变得更加玩味。窃窃私语声响起。“噗嗤。”苏禾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人听见。“可不是嘛,赵总‘操刀’的设计,
跟许设计师今天的‘破茧’一比……啧,高下立判啊!难怪要抢署名呢!
”赵明远和林薇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下,再也待不下去,灰溜溜地挤出了人群。
看着他们狼狈的背影,我心中一片平静。苏禾兴奋地跟我碰杯。“爽!太他妈爽了!
”我抿了一口酒。一转头,撞进周凛深沉的视线里。他举了举杯,
唇角似乎勾起一个极淡、极快的弧度。“干得漂亮。”“惊鸿”一炮而红。
订单像雪片一样飞来。工作室忙得脚不沾地。周凛依旧神龙见首不见尾。
偶尔需要“挡箭牌”时,陈默会准时出现。扮演他“不好惹的女伴”成了我的副业。
我们之间形成了一种奇特的默契。他提供资本和平台,我负责冲锋陷阵,创造价值。
互不干涉,界限分明。直到那个雨夜。我加班到深夜,核对完最后一批定制珠宝的图纸。
外面电闪雷鸣,暴雨倾盆。手机响了。是周凛。“在哪?”他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
带着一丝不同寻常的低哑,背景音有些嘈杂。“工作室。”“定位发我。待在原地别动。
”命令式的口吻。不容置疑。二十分钟后,一辆黑色的库里南冲破雨幕,停在工作室楼下。
陈默撑着一把大黑伞下车,拉开后座车门。周凛走了下来。他没打伞,
深色的西装外套肩头被雨水洇湿了一大片。他脸色有些苍白,嘴唇却异常红润,
眼神也比平时更加幽深,带着一种危险的迷离感。他径直走进工作室。
带着一身湿冷的雨水气息和……淡淡的酒气?还有一丝若有似无的甜腻香气?“周总?
”我惊讶地看着他。他从没主动来过这里。他没说话,几步走到我面前。
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带着强烈的压迫感。我下意识后退一步,脊背抵住了冰冷的办公桌沿。
他伸出手,冰凉的指尖猝不及防地触上我的脸颊。我浑身一僵!“别动。
”他声音沙哑得厉害,眼神像是聚焦困难,努力地锁定我的脸。“让我……看清楚。
”他的指尖在我眉眼间流连,带着一种近乎痴迷的探究。“像……真像……”他喃喃自语,
呼吸灼热地喷在我的额头上。那丝甜腻的香气更明显了。我瞬间明白了!他被下药了!而且,
他把我当成了那个“她”!那个他透过我在看的影子!一股强烈的屈辱和愤怒猛地冲上头顶!
“周凛!”我用力推开他,声音冰冷刺骨。“你看清楚!我是许惊鸿!”他踉跄了一下,
后背撞在墙壁上,发出一声闷响。似乎这一撞让他清醒了几分。他晃了晃头,用力闭了闭眼,
再睁开时,眼底的迷离褪去大半,取而代之的是震惊、懊恼,和一丝狼狈。他看清了我。
也看清了自己刚才做了什么。空气死寂。只有窗外哗啦啦的雨声。他靠在墙上,
胸口微微起伏,脸色难看至极。他抬手,烦躁地扯开了领带,喉结剧烈地滚动了几下。
“抱歉。”他声音沙哑,带着一种极力压抑的喘息。“我……被暗算了。”“谁干的?
”我冷声问,心口堵得厉害。“不重要。”他扯了扯嘴角,那笑容冰冷又自嘲。
“是我大意了。”他扶着墙站直身体,眼神恢复了惯有的冷锐,尽管脸色依旧苍白。
“今晚的事,忘掉。陈默会处理干净。”他转身,步伐有些不稳地走向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