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残簪染尘 疑窦丛生章

簪引恨 咪咪酱115 2025-08-03 13:5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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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夏的雨总来得急,噼里啪啦打在坤宁宫的琉璃瓦上,溅起一片迷蒙的水汽。

沈令薇坐在妆镜前,由着侍女为她卸下发间的珠钗,目光却落在镜中那支残莲簪上——玉簪的边角不知何时磕出了个小缺口,像被人狠狠摔过一般。

“这簪子……”她伸手抚过缺口,指尖传来尖锐的触感,“前日还好好的,怎么会磕成这样?”

侍女手一抖,忙跪下回话:“娘娘恕罪!

前日您去给太后请安,奴婢们收拾妆台时不慎碰掉了,本想偷偷修好再给您戴上,没成想……”沈令薇看着那缺口,心口像是被什么堵住了。

这簪子是母亲用整块暖玉雕琢的,质地坚韧,寻常磕碰断不会留下这样深的痕迹。

她想起昨日去御书房时,萧湮曾接过她递去的茶盏,指尖不经意间划过她的发间,当时她只当是无意,此刻想来,那力道似乎重了些。

“起来吧。”

她收回手,声音平静无波,“找个手艺好的匠人,把缺口磨平些。”

“是。”

侍女应声起身,偷偷抬眼打量她的神色,见她面上没什么波澜,才敢捧着簪子退出去。

窗外的雨还在下,沈令薇走到窗边,望着庭院里被雨水打湿的芭蕉叶。

北境的消息还没传来,派去查探的禁军副统领像是石沉大海,连一封密函都没传回。

她派人去问李德全,得到的答复总是“陛下正等着消息呢”,那语气里的敷衍,像一层薄冰,轻轻一碰就会碎裂。

正怔忡间,殿外传来沈月箐的声音,带着刻意的娇柔:“姐姐在吗?

我炖了些冰糖雪梨,想着姐姐近日忧心北境的事,润润喉也好。”

沈令薇转身时,脸上己挂回温和的笑意:“妹妹有心了。”

沈月箐提着食盒走进来,身上穿了件藕荷色纱裙,裙摆绣着细密的缠枝莲,瞧着比往日更显纤弱。

她将食盒放在桌上,亲自盛了碗雪梨汤递给沈令薇:“姐姐尝尝?

这雪梨是西域进贡的,甜着呢。”

沈令薇接过汤碗,却没喝。

她看着沈月箐鬓边那支赤金点翠簪,忽然想起前日太后赏宴,这支簪子本该是赏给她的,却不知为何落到了沈月箐手里。

当时沈月箐笑着说是“陛下转赠的”,她虽觉得奇怪,却也没多想。

“妹妹近来倒是得陛下宠爱。”

沈令薇放下汤碗,目光落在她的发簪上,“连太后赏的东西,陛下都舍得转赠给你。”

沈月箐的手猛地收紧,随即又笑开了,眼底却闪过一丝慌乱:“姐姐说笑了,不过是支普通的簪子,陛下说我戴着好看,便赏给我了。

姐姐若是喜欢,我这就摘下来给您……不必了。”

沈令薇打断她,“陛下赏你的,你戴着便是。”

她端起汤碗,轻轻抿了一口,雪梨的甜味里竟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说起来,前日我去御书房,见陛下案上放着支玉簪,样式和我那支残莲簪很像,只是簪头是朵完整的莲花,妹妹见过吗?”

沈月箐的脸瞬间白了,端着汤碗的手微微发抖:“没、没见过……陛下的东西,嫔妾怎敢随意打量?”

沈令薇看着她慌乱的模样,心里的疑窦愈发清晰。

那日她在御书房瞥见的玉簪,分明就是她这支残莲簪的另一半——母亲当年说过,这簪子本是一对,她这支刻着半朵残莲,另一支该刻着“圆满”二字,本是要等她成婚时由父亲亲手交给女婿的。

可母亲走得急,那另一半簪子便没了下落,她原以为早己遗失,没想到竟在萧湮手里。

“许是我看错了吧。”

沈令薇放下汤碗,笑意淡淡的,“妹妹若是没事,便回去吧。

这雨大,路上仔细些。”

沈月箐如蒙大赦,忙起身告辞,走到门口时却又停下,转身道:“姐姐,方才我来的路上,听见李德全公公说,北境……北境好像打了场败仗,沈将军他……”沈令薇猛地站起身,心口的血像是瞬间冲上了头顶:“你说什么?”

“我也是听人说的!”

沈月箐被她的气势吓退两步,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姐姐别信我,许是我听错了!

陛下一定不会让沈将军出事的,对吧?”

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模样,沈令薇忽然觉得有些可笑。

这副惊慌失措的样子,演得真像啊,像极了前世她被废时,沈月箐也是这样哭着说“姐姐你放心,我会替你照顾陛下的”。

“妹妹说得是。”

她缓缓坐下,指尖掐进掌心,“兄长吉人天相,定会平安归来。”

沈月箐见她不再追问,忙擦了擦眼泪:“那嫔妾先回去了。”

转身走出殿门时,她嘴角的笑意再也藏不住,像朵淬了毒的花,在雨幕里悄然绽放。

沈令薇待她走后,立刻对心腹侍女道:“备车,我要去御书房。”

御书房的门紧闭着,李德全站在门口,见了她便拦着不让进:“娘娘,陛下正和几位大人议事呢,吩咐了谁也不见。”

“议事?”

沈令薇冷笑一声,“是在议如何给我兄长定罪吗?”

她抬手推开李德全,猛地踹开了房门。

屋内的人都被吓了一跳,萧湮坐在龙椅上,面前的奏折堆得老高,见是她,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谁让你进来的?”

沈令薇目光扫过那些奏折,最终落在他手边的一个锦盒上——锦盒的缝隙里,露出半朵玉莲的边角,正是她那支残莲簪的另一半。

“陛下,”她一步步走到他面前,声音平静得可怕,“北境到底怎么了?

兄长到底在哪里?”

萧湮看着她通红的眼眶,忽然笑了,那笑容里带着彻骨的寒意:“沈令薇,你就这么信他?

信到连朕的话都不肯听了?”

他拿起那个锦盒,扔到她脚下,“你自己看!

这是从沈惊鸿的营帐里搜出来的,与北狄密使的信物一模一样!”

锦盒摔开,里面除了那半支玉簪,还有一块刻着狼图腾的铜牌,正是北狄王族的象征。

沈令薇看着那块铜牌,忽然想起兄长家书里说过,北狄密使曾乔装成商人混入军营,被他当场拿下,铜牌也被收缴了。

“这是兄长缴获的信物!”

她捡起铜牌,声音发颤,“陛下,这是陷害!

是有人想让沈家万劫不复!”

“陷害?”

萧湮站起身,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她的骨头,“那这半支玉簪呢?

你说这是你母亲留下的信物,可沈惊鸿却用它来与北狄密使接头,你还要怎么替他辩解?”

沈令薇看着他眼底的疯狂,忽然觉得陌生。

这就是那个曾说要护她周全的少年吗?

这就是那个在桃花树下许诺要与她共守天下的人吗?

“萧湮,”她挣脱不开,便任由他攥着,目光首首地撞进他的眼底,“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信过我吗?

哪怕只有一刻。”

萧湮的手猛地一松,像是被烫到一般。

他别开脸,声音低哑得不成样子:“朕……”他的话没能说出口,因为殿外传来了太监凄厉的唱喏:“报——北境急报!

沈将军……沈将军力战殉国了!”

沈令薇的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她看着萧湮骤然僵硬的背影,看着地上那半支玉簪,忽然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原来那缺口,不是磕的,是被人用刀劈的。

原来那密函,不是没传回,是被人截了。

原来那所谓的“忠”与“信”,在权力面前,竟如此不堪一击。

窗外的雨还在下,打在窗棂上,像是谁在无声地哭泣。

沈令薇弯腰捡起那半支残莲簪,缺口的地方割破了她的手指,鲜血滴在玉簪上,像一朵骤然绽放的红莲,妖冶而绝望。

她知道,从这一刻起,有些东西,再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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