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跑道上的意外
他抬眼望去，只见跑道前方，一个矮胖的新兵脚下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整个人往前扑去，后背的背囊没扣紧，“哐当”一声砸在跑道上，还顺带把身旁两个没反应过来的新兵拽得失去了平衡，三人叠在一起摔在塑胶跑道上，疼得闷哼出声。
周围的新兵要么顾着往前冲，要么怕被牵连，纷纷往两侧避开，没人敢停下帮忙——李刚就在不远处盯着，谁都不想因为“多管闲事”被额外加罚。
陈默的脚步顿了顿。
他认得那个矮胖的新兵，叫王浩，昨天入营时和他分到了隔壁宿舍，性格有些怯懦，体能在新兵里也是垫底的。
按照原著里的零星描写，王浩后来在红月事件里没能撑过去，成了畸变体的猎物。
“都愣着干什么！
摔了就爬起来！”
李刚的吼声立刻传了过来，他皱着眉走到摔倒的三人旁，抬脚轻轻踢了踢王浩的背囊，“背囊都系不牢，平时的训练都当耳旁风了？
再磨蹭，今天所有人都加罚一公里！”
王浩脸色发白，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可背上的背囊压得他胳膊发颤，试了两次都没成功，眼眶都红了。
旁边两个被牵连的新兵也有些恼火，一边拍着身上的灰，一边小声抱怨：“你怎么回事啊？”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突然从队伍中前段退了回来。
陈默的目光瞬间凝住——是林七夜。
只见林七夜走到王浩身边，没说话，只是弯腰抓住了王浩背囊的肩带，轻轻往上一提。
王浩愣了一下，借着这股力终于撑着胳膊坐了起来，他抬头看向林七夜，嘴唇动了动，想说句谢谢，可林七夜己经转身，重新汇入了往前跑的队伍里，依旧是那副疏离的模样，仿佛刚才的举动只是随手为之。
陈默心里一动。
原著里只说林七夜性格孤僻，却没提过他其实藏着这样的细腻——看似冷漠，却在没人敢出头的时候，悄悄帮了一把。
“还愣着！
赶紧起来跑！”
李刚的声音再次响起，王浩不敢再耽搁，连忙抓着背囊带爬起来，一瘸一拐地往前追，只是速度慢了不少，很快就落到了队伍最后。
陈默看着王浩的背影，又看了眼林七夜渐渐远去的身影，咬了咬牙，没有继续往前追，反而往王浩的方向靠了靠。
他知道自己现在帮不上林七夜什么，但王浩这里，或许是个不起眼的“契机”——既能稍微攒点人情，也能借着这个机会，慢慢适应训练营的节奏。
“能走吗？”
陈默追上王浩，低声问了句。
王浩愣了愣，转头看到是陈默，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谢、谢谢，应该……能行，就是脚踝好像扭到了。”
他说着，脚步又踉跄了一下，额头上冒出细密的冷汗。
陈默皱了皱眉，视线落在王浩的脚踝上——裤腿卷起的地方，己经微微肿了起来。
这样硬撑着跑，别说完成五公里，恐怕连半程都撑不下来，到时候不仅要加罚，还可能落下伤。
“别硬撑，”陈默伸手扶了他一把，“我帮你托着点背囊，咱们慢慢跑，能完成多少是多少，总比首接放弃强。”
不等王浩拒绝，陈默己经伸手托住了他背囊的底部。
十公斤的重量分走一半，王浩顿时觉得轻松了不少，他感激地看了陈默一眼，声音有些哽咽：“谢、谢谢你啊陈默，刚才……刚才没人敢停，我还以为要被首接罚跑五公里呢。”
“都是新兵，互相帮衬点应该的。”
陈默笑了笑，调整着脚步，尽量和王浩保持一致的速度。
两人慢慢跟在队伍最后，跑道旁的李刚看到这一幕，眉头皱了皱，却没像刚才那样吼骂，只是眼神复杂地扫了他们一眼，又转头去盯着前面的队伍。
陈默心里松了口气——看来李刚虽然看着暴躁，心里还是有数的，没有真的为难他们。
阳光渐渐变得刺眼，陈默的呼吸越来越粗重，胳膊因为托着背囊，己经开始发酸。
他能感觉到王浩的脚步越来越沉，每走一步都在咬牙坚持，额头上的汗滴落在跑道上，很快被晒干，留下一小片深色的印记。
“还能撑住吗？”
陈默问。
王浩点了点头，声音带着喘息：“能、能撑住……不能拖你后腿。”
陈默没再多说，只是悄悄把托着背囊的手往上提了提，尽量多分担一些重量。
他知道，现在说再多鼓励的话，都不如实实在在帮一把——在这个随时可能面临生死的训练营里，一点点善意，或许就是日后活下去的底气。
不知过了多久，前方的队伍己经开始跑最后一圈，而陈默和王浩才刚跑完第三圈。
就在这时，陈默的余光瞥见不远处的器材室门口，一个穿着黑色作训服的身影站在那里，正朝着跑道的方向看。
那人的头发比其他教官要长一些，垂在耳后，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却透着一股锐利，仿佛能看穿人心。
陈默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他认得这个人——周承宇，训练营的总教官之一，也是原著里最早发现林七夜潜力的人，后来成了林七夜的引路人之一。
周承宇的目光似乎在他们身上停顿了几秒，又转向了队伍中前段的林七夜，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随后便转身走进了器材室。
陈默心里暗暗记下——看来，周承宇己经开始注意到林七夜了，按照原著的节奏，接下来应该会有针对新兵潜力的测试，那或许是他和林七夜产生交集的第一个机会。
“陈默，你看什么呢？”
王浩的声音拉回了他的思绪。
“没什么，”陈默收回目光，笑了笑，“再加把劲，快到终点了。”
王浩点点头，咬着牙加快了脚步。
阳光洒在两人身上，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铺满塑胶的跑道上，像两株在风中倔强生长的小草。
而不远处的器材室里，周承宇正拿着一份新兵档案，指尖落在“林七夜”的名字上，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