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亿身家,却换不回年少时那个含泪的背影。
当陈默从万丈高楼的孤独中猛然惊醒,耳边响起的,是母亲刘玉兰尖酸刻薄的咒骂:偷吃一个鸡蛋,你怎么不死在外面!那是给你弟弟补身体的!
1988 年,闷热的老屋,熟悉的窒息感。
但这一次,陈默眼中前世的怯懦与惊慌,早已被商海浮沉的冷厉和痛失挚爱的悔恨彻底取代。他想起来了,前世,就是因为他在这份亲情绑架下的懦弱,眼睁睁看着父母跑到苏家大闹,用最恶毒的语言羞辱他心爱的女孩苏晚晴,最终让她含泪远走,一生抱憾。
重活一世,他怎能再让悲剧上演!
在家人错愕的目光中,陈默没有争吵,没有辩解,只是平静地放下碗筷,转身回屋。当他再次走出房门,手中只提着一个破旧的包裹。
他将一张字条轻轻放在桌上:养育之恩,来日以报。从此,两不相欠。
纸醉金迷的顶楼套房里,陈逸猛然睁开双眼。
刺眼的阳光从落地窗透进来,他下意识地伸手遮挡,却发现手掌变得粗糙。
不对。
这不是他价值千万的豪宅。
墙壁斑驳,天花板渗着水渍,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煤球炉的烟味。耳边传来母亲刺耳的咒骂声:死小子,一个鸡蛋都要抢,你弟弟正在长身体!
陈逸的瞳孔骤然收缩。
1988 年。
那个让他窒息的老屋,那个被原生家庭无情打压的少年时代。
哥,你看什么看?弟弟陈亮得意地将鸡蛋塞进嘴里,蛋黄顺着嘴角流淌,妈说了,我要考高中,营养比你重要。
母亲王秀兰双手叉腰,尖利的声音像钢针: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吃你的白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心思,整天想着那个狐狸精苏晚晴!
前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苏晚晴,那个眼中有光的女孩,那个他用一生都无法忘怀的白月光。前世的他懦弱无能,任由家人践踏她的尊严,眼睁睁看着她被逼嫁给别人,最终郁郁而终。
这一世,他绝不会再让悲剧重演。
陈逸缓缓起身,神情异常平静。
他没有争吵,没有反驳,只是用一种看陌生人的眼神扫过眼前的三个人。
这种眼神让王秀兰的咒骂声戛然而止。
陈逸默默走到桌边,舀起一勺白粥送入口中。稀薄的粥水带着淡淡的霉味,但他面无表情地咽下。
一口,两口,三口。
整碗粥被他喝得干干净净。
逸哥,你今天怎么了?陈亮有些不安地问道。
陈逸抬起头,那双眼睛深邃得可怕:没什么。
他放下碗筷,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
站住!王秀兰尖叫道,我话还没说完呢!你给我回来!
陈逸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房门轻轻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喧嚣。
这间不足十平米的小屋,就是他前世十八年的全部世界。破旧的单人床,掉漆的书桌,还有那个装满破衣服的纸箱子。
陈逸走到床边坐下,脑海中快速盘算着前世的记忆。
现在是 1988 年 3 月,距离高考还有三个月。按照前世的轨迹,他会因为家庭的阻挠和自己的懦弱,与苏晚晴分离,然后勉强考上一所普通大学。
但这一世不同了。
他拥有前世四十年的商业经验和人生阅历,知道未来三十年每一个重要的商业节点和投资机会。
更重要的是,他再也不会被这个所谓的家庭束缚。
外面的争吵声越来越激烈,王秀兰的声音尖利刺耳:这个白眼狼,翅膀硬了是不是?老陈,你管不管?
父亲陈建国闷声道:让他自己想想,反正也快高考了。
陈逸听着这些熟悉的对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前世的他会在房间里哭泣,会自我怀疑,会最终妥协。
但现在的他,心如磐石。
他起身打开那个破纸箱,里面是他仅有的几件衣服和一些书本。还有一张皱巴巴的五十元钞票,那是他偷偷攒了两年的全部积蓄。
够了。
陈逸将衣服和书本装进一个旧书包,然后从抽屉里找出纸笔,工整地写下一行字:
从此桥归桥,路归路。
字迹清秀有力,没有一丝犹豫。
他将字条放在桌子最显眼的位置,然后背起书包,推开房门。
客厅里,三个人还在为刚才的事情争论不休。
陈逸径直走向大门。
你去哪儿?王秀兰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
陈逸没有回头:出去走走。
不许走!给我站住!
但陈逸已经打开房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砰——
房门在他身后重重关上,隔绝了那个让他窒息了十八年的牢笼。
夜幕初降,街道上行人寥寥。
1988 年的春夜还有些寒冷,但陈逸感受到的却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那是自由的味道。
前世的他从未想过,原来离开是如此简单的一件事。只需要迈出那一步,只需要那么一点点勇气。
但他知道,这只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
接下来,他要用自己的方式,守护那个眼中有光的女孩,创造属于他们的美好时代。
陈逸抬头望向夜空,星光璀璨。
这一世,他要活出真正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