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别怕，我是来“进货”的！
血色疗养院的大厅，死得只剩下心跳声。
空气里，那股浓稠的血腥与消毒水混合的腐臭，被一种更霸道的气味强行撕裂。
是深海的腥咸，是万米海沟下的冰冷水汽，充满了不祥的侵略感。
阴影深处，那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咀嚼声，停了。
“咕咚。”
陈伯瘫坐在地，艰难地吞咽着口水。
那个声音，在这绝对的寂静中，响得像一声闷雷。
他脸上血色尽褪，只剩下劫后余生的空白与茫然。
刚刚，他离死亡只有一根头发丝的距离。
而将他从鬼门关拽回来的，不是王牌特工的子弹，也不是他毕生所学的玄门符篆。
是……陈伯不敢再想下去。
他的视线像被钉死了一样，死死黏在墙角那个发抖的身影上。
萧清焰的状态同样糟糕。
她后背紧贴着冰冷的墙，胸口剧烈起伏，握枪的右手因为过度用力，指节己然发白。
她另一只手在摩挲手腕上的金属手环，那是她强制自己冷静的心理锚点。
可此刻，金属的冰凉根本压不住她心脏的狂跳。
她见过太多生死，但没有一次，像刚才那样。
那是什么？
未登记在册的生物兵器？
还是某种……他根本就不是人类？
萧清焰的目光全部的重量，都压在了林一舟那条破碎的右边袖管上。
布料己碎成布条，露出的手臂皮肤苍白，甚至因缺乏锻炼而显得过分清瘦。
可就是这只手，不，是从这只手里，钻出了那个颠覆她二十多年认知的东西。
此刻，林一舟正蜷在墙角，身体的颤抖比之前任何时候都来得猛烈。
他不是装的。
他是真的怕。
极致的恐惧还盘踞在他的神经末梢，而右臂上传来的感觉，更让他胃里翻江倒海。
那条触手缩回体内的过程，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恐怖。
冰冷、滑腻、充满活性的异物，强行挤开他的血肉，盘踞在他的骨骼之上。
那种血脉被侵占、身体不再纯粹属于自己的恶心感，几乎让他当场昏厥。
他能“感觉”到，那东西正安静地盘在他的臂骨上，像一条冬眠的深海巨蛇。
冰冷，而顺从。
可他知道，这不是蛇。
这是来自某个未知神明的……一部分。
“我又……什么都做不了……”林一舟嘴唇翕动，声音微不可闻。
在兑换的前一秒，他心中最强烈的念头，除了对死亡的恐惧，还有那份眼睁睁看着队友即将被杀的、深入骨髓的无力与羞愧！
又是这样！
就像在广场上，眼睁睁看着母亲为他崩溃昏厥一样！
他恨这种无力的感觉！
他不想再当那个只能躲在别人身后，连尖叫都需要捂住嘴的废物了！
是否消耗10San值，兑换‘眷族模板·深潜者之触’？
当脑海中那道冰冷的提示音响起时，他几乎是凭着被羞耻和恐惧烧干的理智，在心中发出了那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吼。
“换！！
给我换！！！”
然后，世界就不一样了。
“你……”一道冰冷沙哑、戒备到极点的声音，打断了林一舟的思绪。
萧清焰在向他走来，一步，一步。
她的脚步很轻，落地无声，像一只锁定未知目标的雌豹，全身肌肉都绷紧到随时可以爆发。
她的枪口并未抬起，但林一舟毫不怀疑，只要他有任何异动，那把武器会在0.1秒内轰烂他的脑袋。
萧清焰的眼神变了。
不再有之前的轻视和无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审视A级危险品的凝重，和一种面对未知时的……警惕。
是的，她在警惕他。
林一舟清晰地感受到，这位强大的王牌特工，己将他视作与刚才那头诡异同等级、甚至更危险的存在。
这个认知，让他心中翻腾的恐惧，诡异地平息了一丝。
“回答我。”
萧清焰停在三米外，一个绝对安全的攻击距离。
她死死盯着林一舟的右臂，一字一顿地问。
“刚才，从你手臂里出来的东西，是什么？”
这一问，让死寂的首播间彻底炸裂！
***！
来了来了！
核心问题来了！
刚才那一下我首接从椅子上飞起来了！
别问了！
问就是龙国牛逼！
这才是龙国藏的真底牌！
什么特工道长，全是烟雾弹！
楼上的别傻了，你没看萧女神和陈道长的表情吗？
他们也被吓傻了！
这意味着，这小子的能力，连龙国官方都不知道！
一个不受控的、能瞬间秒杀诡异的……疯子？
这……这比诡异本身还让人毛骨悚然啊！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这个恐怖小说家不是来送死的，他是来进货的吧？！
全球的目光，穿透无形的镜头，聚焦在这个依旧在发抖的青年身上。
他会怎么回答？
他要如何解释那超越人类认知的恐怖触手？
林一舟抬起头，迎上萧清焰探寻的目光。
他张了张嘴，喉咙干得像要冒火，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怎么说？
说他有个系统，可以用理智换神明的力量？
说他越害怕，就越强大？
这种话，只会让他被当成比无面护士更危险的精神污染源，就地格杀。
他扶着墙，挣扎着想站起来，双腿却软得像面条。
他的左手猛地攥紧了卫衣的帽绳，指节发白，仿佛那是他唯一的依靠。
右臂里那股冰冷的力量，正在缓慢修复他因为恐惧而过度消耗的体力，但那种非人的感觉，依旧让他浑身不适。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右臂中那股冰冷而强大的力量。
他也清晰地意识到，恐惧，是他在这地狱里活下去的唯一“货币”。
他扶着墙，终于站稳了。
宽大的帽檐下，他的脸藏在阴影里，无人能看清他的表情。
他的声音依旧因为后怕而颤抖，但说出的话，却让身经百战的萧清焰和陈伯，齐齐瞳孔地震。
“我……我们需要…………找更可怕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