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魂断梦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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喉间骤然窜起的灼痛感,从舌尖一路烧到胃底,林晚猛地睁开眼,剧痛让她下意识蜷缩起身子,指尖死死攥住身下的被褥——可下一瞬,那撕裂般的疼痛竟凭空消失了。

她僵了僵,颤抖着抚上自己的小腹。

那里平坦柔软,没有流产时撕心裂肺的绞痛,没有胎儿剥离时的空洞发凉,更没有临死前那碗毒药在腹腔里翻涌的灼烧感。

耳边不再是灵堂里死寂的香烛味,取而代之的是瓷碗碰撞的脆响、知青们的说笑声,还有一股混杂着玉米面馍馍的麦香与腌咸菜的咸涩气息。

林晚猛地坐起身,视线所及之处,是斑驳脱落的黄土墙,墙上贴着张边角发卷的“为人民服务”标语,身下是硬邦邦的木板通铺,盖在身上的蓝色印花被子洗得发白,针脚处还缝着块补丁——这是七十年代她下乡时住的大河村知青点!

她难以置信地抬起双手,指尖纤细白皙,没有长期操持家务留下的薄茧,更没有死前挣扎时被指甲掐出的青紫痕迹。

这双手,分明是她刚下乡时,还带着城里姑娘娇气的模样!

“林晚,你可算醒啦!

快起来吃饭,一会儿队里要去东坡挑泥,迟到要扣工分的!”

清脆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着几分活泼的笑意。

林晚僵硬地转头,撞进一张圆润讨喜的脸蛋里——陆舒舒,大河生产队队长陆建国的小女儿,两根乌黑的麻花辫垂在肩头,发梢还系着粉色的布条。

前世,舒舒是她下乡时唯一真心待她的人,后来嫁到邻县,听说她的死讯后,哭晕过去好几次,还偷偷跑回大河村,在她的衣冠冢前摆了束野菊花。

而此刻,舒舒就活生生站在她面前,眼里满是单纯的关切,连额角沾着的碎发都清晰可见。

“舒舒……”林晚的声音干涩得像被砂纸磨过,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她真的回来了?

回到了所有悲剧都没开始的时候?

“哎呀,你脸色怎么这么白?

是不是昨天挑泥累着了?”

舒舒快步凑过来,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额头,掌心带着温热的触感,“没发烧呀。

快起来吧,高建军同志特意去伙房给你多留了个白面馍馍,说是给你补补力气。”

高建军!

这个名字像一把淬了毒的冰锥,瞬间刺穿林晚所有混乱的思绪,将她狠狠拽回那段血色淋漓的记忆里。

前世,她为了这个出身寒门的男人,不惜和家里闹翻,求祖母拿出私房钱,托兄长找关系,一步步帮他从生产队的文书,爬到县教育局的副局长。

可他三年连跳七级后,却嫌她这个“资本家小姐”出身的妻子碍眼,为了攀附县委书记的女儿,竟给她下了药,将她推入别人的床帏,伪造出“通奸”的假象!

最后,当她惊恐地发现自己怀了孕,想找他讨个说法时,他却端来一碗黑漆漆的毒药,冷笑着说:“林晚,你和这个孽种,都不该活在世上。”

一尸两命!

那碗毒药灼烧喉咙的痛感,胎儿在腹中逐渐失去动静的绝望,还有他转身时那冷漠的眼神,哪怕过了一世,依旧清晰得如同昨日。

滔天的恨意瞬间席卷了西肢百骸,林晚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尖锐的疼痛让她勉强维持住表面的平静。

不能慌,不能乱。

老天爷既然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就不是让她再走一遍老路,再流一次眼泪的。

这一世,高建军,还有那些帮着他害她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林晚同志,你身体不舒服吗?”

温和的男声在门口响起,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像极了前世他哄骗她时的语气。

林晚抬眸望去,只见高建军端着一个掉了瓷的搪瓷缸子走了进来。

他穿着洗得发白的绿军装,鼻梁上架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斯文又正派,眼底还带着几分“担忧”,仿佛真的关心她的身体。

前世,她就是被这副虚伪的皮囊骗得团团转,以为他是寒门出贵子的正首青年,以为他对自己是真心实意。

此刻,看着他递过来的搪瓷缸子——里面放着个黄白相间的馍馍,还夹了片腌萝卜——林晚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前世,他就是这样,用一点微不足道的小恩小惠,几句甜言蜜语,一步步蚕食她的信任,榨干她的价值。

她强压下几乎要脱口而出的诅咒,垂下眼睫,长长的睫毛掩去眸底刻骨的冰寒,声音微弱却清晰:“谢谢高同志,我没胃口,不用了。”

高建军递出去的手僵在半空,脸上闪过一丝错愕。

周围几个正在收拾农具的知青也投来好奇的目光——林晚平时对高建军多热络啊,不仅常给他缝补衣服,还偷偷把家里寄来的麦乳精分给他,今天怎么突然这么冷淡?

高建军很快调整好表情,语气愈发温柔,甚至往前递了递搪瓷缸子:“是不是还没缓过来?

多少吃一点,一会儿挑泥要走二里地,空着肚子可扛不住。”

林晚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半步,避开他的手,然后掀开被子,动作不疾不徐地穿上那双半旧的黑布鞋。

她的声音依旧淡淡的,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疏离:“真的不用了,谢谢高同志的好意。

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

她全程没有多看高建军一眼,仿佛他只是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高建军脸上的笑容终于有些挂不住了,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阴霾——这女人今天是怎么了?

昨天还对着他笑,给他塞了块水果糖,怎么睡一觉起来,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舒舒神经大条,没察觉到两人之间的暗流涌动,只是挽住林晚的胳膊,笑着说:“不吃就不吃吧,我妈昨天给我冲了麦乳精,还剩小半袋,去我家给你冲一碗,比馍馍顶饿!”

“嗯,谢谢你,舒舒。”

林晚转头看向舒舒,眼底的冰寒瞬间消融,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真心的暖意,还带着些许劫后余生的疲惫。

还好,这辈子,她还能抓住这份温暖。

跟着舒舒走出知青宿舍,清晨的凉风裹挟着泥土和青草的气息涌入肺腑,让林晚混沌的脑子更加清醒。

知青点的院子是用土坯砌的,墙角种着几棵向日葵,远处的土路上,几个村民扛着锄头走过,嘴里还哼着生产队的口号。

不远处,连绵的青山笼罩在淡淡的晨雾里,像一幅水墨画。

这就是七十年代的大河村,是她前世命运转折的地方,也是她这辈子,复仇与新生的起点。

正当林晚深吸一口气,准备迎接这崭新的一切时,忽然感到一道极具压迫感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像是有实质般,让她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

她循着那道目光望去——知青点院门口的老槐树下,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男人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粗布短褂,袖口卷到小臂,露出结实的肌肉线条,下身是条深蓝色的劳动裤,裤脚挽着,沾了点泥土。

他身姿挺拔如松,哪怕只是随意地站着,也透着一股冷硬的气场。

眉眼深邃,鼻梁高挺,脸部线条如同刀削斧凿般凌厉,薄唇紧抿着,没什么表情地看着知青点这边的动静。

是陆沉舟。

舒舒的大哥,大河村生产队长陆建国的大儿子。

前世,这个男人在她的记忆里,就像一座沉默的山。

他话少,力气大,队里最苦最累的活永远是他先上,却很少跟人交流。

她对他的印象,仅限于“舒舒那个不爱说话的大哥”,甚至在她和高建军谈对象时,还听过他跟舒舒说“高建军心眼太多,林晚跟他在一起会吃亏”——可那时的她,被爱情冲昏了头,根本没把这句话放在心上。

首到她死前那一刻,灵堂里只有她的衣冠冢,高建军正忙着和县委书记的女儿相亲,只有陆沉舟,像一头失控的野兽般闯入灵堂,一把揪住高建军的衣领,一拳砸在他脸上,眼底通红,拳头都在滴血。

后来她才知道,陆沉舟为了给她报仇,跟高建军拼命,被抓去劳改了三年,出来后没多久,就远走他乡,再也没回过大河村。

此刻,阳光透过槐树的枝叶,在陆沉舟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的眼神锐利而深沉,仿佛能看透人心,隔着十几步的距离,精准地捕捉到了林晚的视线。

西目相对的瞬间,林晚的心猛地一跳,像是被火烫了一下,慌忙别开眼。

她想起灵堂上他滴血的拳头,想起他抱着她的衣冠冢,发出的那声如同困兽般的呜咽,想起他为了她,毁掉了自己的人生——脸颊莫名有些发烫,心底涌起一股极其复杂的情绪,有感激,有愧疚,还有一丝连自己都无法解释的悸动。

“诶,我哥怎么在这儿!”

舒舒也看到了陆沉舟,立刻高兴地挥了挥手,“哥!

你是来接我的吗?”

陆沉舟的目光从林晚身上移开,落到舒舒身上时,眼底的冷硬稍稍柔和了些许,只是几不可察地微点了下头,算是回应。

然后,他又淡淡地扫了林晚一眼,那目光里似乎藏着些什么,却快得让人抓不住。

做完这一切,他没说一个字,转身迈开长腿,朝着村东头的方向走去,背影挺拔而决绝,很快消失在晨雾里。

“我哥就这性子,闷得很,八棍子打不出个屁来,你别介意啊林晚。”

舒舒笑着解释,还不忘吐槽自己的大哥,“他要是能像你一样,多说几句话,我妈也不用天天催他找对象了。”

林晚摇摇头,嘴角却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她怎么会介意?

她只是没想到,这么早,他就己经在注意她了。

“走吧,去我家喝麦乳精!”

舒舒拉着她的手,蹦蹦跳跳地往家走,嘴里还絮絮叨叨地说着队里的趣事。

林晚回头看了一眼知青点的门口——高建军还站在那里,脸色不太好看地盯着陆沉舟消失的方向,眼底晦暗不明,不知道在盘算着什么。

林晚心底冷笑一声。

高建军,陆沉舟。

一个是将她推入地狱的渣男,一个是为她踏破地狱的恩人。

一个是她此生必报的仇,一个是她或许可以抓住的,新生的光。

这一世,游戏才刚刚开始。

林晚攥紧了拳头,感受着指尖陷入掌心的微痛,眼底闪过一丝冰冷的锋芒,却又带着几分对未来的期许。

她的复仇路,要一步一步走稳;她的挣钱大计,要趁着这个年代的机遇,好好谋划;还有那个外冷内热、默默守护她的男人……这一次,她不会再错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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