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觉醒权限
上交三成后，剩下的部分让楚夜和苏璃换取了远超预期的贡献点，足以支撑他们大半年的基础修炼消耗。
但楚夜并未因此感到轻松，反而更加谨慎。
他刻意压制了修为的显性增长，将换来的大部分资源用于淬炼肉身和温养那柄青钢剑，同时更加用心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那些微妙的“不协调感”变得越发清晰。
某个师兄突破炼气八层时，引发的灵气旋涡形状完美得如同教科书插图。
一位长老讲解法术要诀，语速恒定，每一个停顿都像是掐着秒表。
甚至宗门饲养的灵鹤，起飞降落的姿态都像是复刻了无数次，轨迹毫无变化。
最让楚夜心头发紧的是，他隐隐感觉到一种无形的“注视”。
并非来自某个人，而是来自……头顶的天空？
来自脚下的大地？
那是一种冰冷、浩瀚、非人格化的扫描感，如同无形的探照灯，时不时地从他身上扫过，带着审视和评估的意味。
每次被扫过，他丹田内的魔能灵根都会产生一丝微不可察的悸动，仿佛在向某个源头发送着微弱的信号。
“它在报告我的状态……”楚夜在无人处握紧了拳头，指节发白。
自己是“笼中鸟”，而“笼子”的主人，正通过他体内的“枷锁”监视着他！
苏璃的存在，是他唯一的温暖，也是他最大的软肋。
他必须保护好她，必须弄明白这一切！
几天后，楚夜在宗门藏书阁最偏僻的角落，翻阅一些无人问津的古老地理志和杂闻录时，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年轻人，对‘边界’感兴趣？”
楚夜悚然一惊，猛地回头。
只见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灰色旧道袍、身形有些佝偻的老者，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
老者面容普通，皱纹深刻，唯有一双眼睛，浑浊中偶尔闪过一丝洞悉世事的锐利精芒，如同即将燃尽的烛火最后的光亮。
他手里拄着一根焦黑的、仿佛被雷劈过的木杖，杖头雕刻着一个模糊的、扭曲的符文。
楚夜从未在栖霞宗见过此人。
他强自镇定，放下手中那本记载着“极东之地有混沌海，传闻乃世界尽头，空间紊乱，法则不存”的残破书卷，恭敬行礼：“弟子楚夜，见过前辈。
只是随意翻翻，增长些见闻。”
老者——烛九阴，浑浊的目光在楚夜脸上停留了片刻，又扫过他手中的书卷，嘴角扯出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增长见闻？
好，好。
见闻广了，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是井底之蛙，还是……笼中之雀？”
“笼中之雀”西个字，如同惊雷在楚夜耳边炸响！
他猛地抬头，首视老者那双看似浑浊的眼睛，心脏狂跳。
他知道！
他一定知道些什么！
烛九阴似乎很满意楚夜的反应，用焦黑木杖轻轻点了点地面，声音压得更低，如同鬼魅低语：“青岚山的灵气，像不像被精确分配的口粮？
栖霞宗的运转，像不像上了发条的傀儡戏？
头顶这片天……你看着它，难道没觉得，像一块巨大的、虚假的幕布吗？”
每一句话都精准地戳在楚夜心中最深的疑虑上！
他呼吸变得急促，手心沁出冷汗，几乎要脱口而出心中的疑问。
但长久以来的谨慎让他死死咬住了牙关。
烛九阴看着楚夜极力克制却依旧泄露出的剧烈情绪波动，眼中精光一闪，随即又恢复了浑浊。
他不再多言，只是留下了一句如同谶语般的话：“小心……天劫。
它代表的，未必是上苍的考验，也可能……只是清理‘错误’的扫帚。”
说完，他拄着焦黑木杖，身形如同融入阴影般，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层层叠叠的书架之后，仿佛从未出现过。
楚夜僵立在原地，浑身冰凉。
烛九阴的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他心中最深沉的恐惧之门。
天劫……清理错误……结合他之前目睹的“刷新”和“数据化”现象，一个可怕的猜想在他脑中成型。
这个世界，可能是一个巨大的……牢笼？
或者……游戏场？
而所谓的“天劫”，就是管理员用来清除Bug（错误）的工具？
那他们这些修士，是什么？
NPC？
或者……更可悲的实验品？
楚夜站在宗门藏书阁的角落，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
烛九阴的警告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他的心中炸开。
他意识到，这个世界远比他想象的更加复杂和危险。
他必须更加小心，每一步都可能是生死攸关的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