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男寝414宿舍有个禁忌:凌晨三点千万别去厕所。两年前,有人在洗手间上吊,
尸体三天后才被发现。如今宿舍里四个人:陈默、林涛、张扬、王磊。
最近怪事频发:深夜水声滴答、墙缝渗出腥臭液体、天花板霉斑组成人脸轮廓。
我们开始调查,发现当年死者留下的笔记本:“我们都有罪。”张扬突然疯了,
反复说“不是***的”。我找到个土办法:午夜点燃特制香,烟雾会指向怨气源头。
烟雾缭绕中,缓缓飘向林涛、王磊,最后是我。香灰倒流回香炉时,
陈默突然开口:“香灰倒流,说明怨灵就在现场。”他盯着我们所有人:“是你们和我。
”凌晨三点,黑暗像墨汁般浸透了414宿舍的每一个角落,浓稠得化不开。死寂中,
那声音又来了。滴答…滴答…规律,冰冷,带着一种粘稠的质感,
不紧不慢地敲打着我的耳膜。
它并非来自阳台那个锈迹斑斑的水龙头——那玩意儿早八百年就哑了。声音的源头,
顽固地指向宿舍最里侧,那个已经被彻底封死的角落。两年前,那里是洗手间。两年前,
那个叫李明的学长,就是在那里,用一根从老式日光灯架上垂落的电线,结束了一切。
寒意顺着脊椎一路向上爬,蛇一样缠绕住我的后颈。我屏住呼吸,躺在狭窄的铁架床上,
僵硬得像块棺材板。黑暗中,其他三张床铺毫无声息,
林涛轻微的鼾声、王磊偶尔的翻身、张扬睡梦中无意识的嘟囔,都消失了。
只有那该死的滴水声,清晰得如同就在我枕边。又来了。那若有若无的腥气,
像死鱼在太阳下暴晒后腐烂的味道,混着铁锈和某种难以言喻的甜腻,丝丝缕缕钻进鼻孔。
它并非来自窗外。它来自墙壁,来自床底,
来自那扇被封死的、布满蛛网和尘埃的厕所门缝深处。我猛地闭上眼,
试图隔绝这令人作呕的感官轰炸。可眼皮一合上,
天花板上那片形状诡异的霉斑便清晰无比地浮现出来。它就在林涛床铺的正上方,
像一片蔓延的污渍沼泽。白天看,只是潮湿发霉的普通痕迹,可在某个特定的角度,
在光影交错的瞬间,它扭曲着,分明勾勒出一张模糊而痛苦的人脸轮廓——眼窝深陷,
嘴巴大张,像是在无声地呐喊。我们谁都没说破,但我知道,他们都看见了。
每次林涛躺下前,目光总会不受控制地在那片霉斑上停留一瞬,然后飞快移开。
滴答…滴答…那声音不依不饶,穿透死寂,也穿透我试图筑起的心理防线。它像冰冷的针,
一下下扎在紧绷的神经末梢。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恐惧像藤蔓,日夜缠绕,
勒得我们几乎窒息。必须做点什么,哪怕是徒劳的挣扎。我猛地睁开眼,坐起身,
铁床发出刺耳的***。黑暗中,我压低嗓子,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都别装了。
我知道你们醒着。”短暂的死寂。接着,是布料摩擦的声音。对面床铺的林涛坐了起来,
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有眼镜片反射着窗外极其微弱的夜光,像两点冰冷的萤火。
他沉默着,没有否认。下铺的王磊发出一声含糊的、带着浓重鼻音的咕哝,
像是被惊扰了睡眠,但紧接着也窸窸窣窣地坐了起来,抱着膝盖,身体缩成一团,
不安地左右张望。唯有张扬的床铺,依旧一片死寂。他面朝墙壁躺着,被子裹得严严实实,
纹丝不动,仿佛一具没有生命的雕塑。“又…又响了?”王磊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
细弱蚊蝇。“嗯。”林涛应了一声,简洁得近乎冷漠。他抬手扶了扶眼镜,
动作带着一种刻意的镇定,“跟昨天一样。三点整。
”“妈的…妈的…”王磊神经质地抓挠着自己的头发,“这破地方…这破地方没法待了!
张扬?张扬***是聋了还是死了?”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崩溃边缘的哭腔,
朝着张扬的床铺吼去。那团裹得严严实实的被子猛地一颤。张扬像被烙铁烫到一样,
极其缓慢地、僵硬地翻过身。黑暗中,只能看到他惨白的脸孔轮廓,两只眼睛瞪得极大,
空洞地对着天花板的方向,嘴唇翕动着,却发不出一点声音。他这副样子,
比任何尖叫都更让人心底发毛。“够了,王磊。”林涛的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
却像冰水一样浇灭了王磊濒临爆发的歇斯底里,“喊有什么用?把宿管招来?
还是把…那东西…彻底引出来?”“那怎么办?”王磊的声音带着绝望,“等死吗?
等它一个一个找上门?”他猛地指向天花板那片霉斑,手指抖得厉害,“看看那个鬼东西!
一天比一天清楚!它在盯着我们!它在看!”“所以,”我深吸一口气,
压下喉咙口的腥甜感,那味道似乎更浓了,“我们得弄清楚。弄清楚李明…到底想干什么。
” “弄清楚”三个字说出口时,一股冰冷的麻意从脚底瞬间窜到头顶。那个名字,
李明的名字,像一块禁忌的寒冰,第一次被如此清晰地在午夜时分的414里掷出。
空气仿佛凝固了,那该死的滴水声都似乎停顿了一秒。王磊猛地倒抽一口冷气,
身体筛糠般抖起来。连林涛扶眼镜的手都僵在半空,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地刺向我。
张扬喉咙里发出一声古怪的、被掐断似的呜咽,整个人往墙壁方向又缩了缩,几乎要嵌进去。
“你疯了?”林涛的声音压得极低,像淬了毒的冰片,“提他名字?在这种时候?
”“不提就能当他不存在吗?”我迎着他的目光,心脏在肋骨后面狂跳,像要挣脱出来,
“墙在渗水!天花板在‘看’我们!滴水声就在那扇封死的门后面!这他妈是幻觉吗?
再装聋作哑下去,我们还能活几天?”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带着豁出去的狠劲,也带着连自己都无法控制的恐惧。长时间的沉默。
黑暗像沉重的铅块压在我们身上。只有张扬压抑的、断断续续的抽气声,像破风箱在拉。
腥气,浓得让人窒息。“怎么查?” 最终,林涛打破了死寂。
他的声音恢复了那种令人不适的平静,仿佛刚才的紧张从未存在。
“学校把能清理的都清理了。档案封存,老师闭口不谈。当年那地方,
”他朝厕所方向扬了扬下巴,“封得跟铁桶一样。撬开?动静太大。
”“总有东西…没清理干净。”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目光扫过这个拥挤、破败、弥漫着绝望气息的空间。墙壁斑驳,床架锈蚀,
角落里堆着蒙尘的杂物。两年前,这里住的是李明他们。“仔细找。犄角旮旯,床底下,
柜子后面…任何地方。他总得留下点什么。日记?纸条?
哪怕一个字…”这个提议本身就像是在黑暗的沼泽里摸索毒蛇。没人应声,但也没人反对。
死寂再次降临,比之前更沉重。张扬的抽噎声不知何时停了,他重新蜷缩起来,
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王磊抱着膝盖,把头深深埋进去,肩膀微微耸动。
林涛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眼镜片反射的光点一动不动,如同凝固。行动在第二天下午展开。
宿舍里弥漫着一种诡异的、心照不宣的压抑。阳光透过蒙尘的窗户斜射进来,
非但没带来暖意,反而将空气中飞舞的尘埃照得纤毫毕现,像无数细小的幽灵在游荡。
天花板那片霉斑在光线下轮廓更加清晰,那张扭曲人脸的痛苦表情似乎也愈发逼真。
我们沉默地行动,像在进行一场不情愿的盗墓。搬开沉重的、散发着霉味的旧书堆,
挪开塞满脏衣服的塑料桶,拖出床底下积满灰的纸箱。灰尘被搅动起来,在光柱中疯狂舞动,
带着陈年的土腥味,呛得人直咳嗽。每一次弯腰,每一次伸手探向黑暗的角落,
心脏都像被无形的手攥紧。怕摸到冰冷的、意料之外的东西,更怕一无所获。
时间在死寂和灰尘中流逝。汗水混合着灰尘黏在皮肤上,冰冷粘腻。张扬的动作最慢,
也最僵硬,他几乎是在逃避,目光躲闪着扫过那些阴影,手指蜻蜓点水般触碰物品,
仿佛那些东西会咬人。王磊则显得神经质,每翻开一叠旧书或杂志,都要猛地往后缩一下,
好像里面会跳出什么。林涛最冷静,也最彻底,他几乎把靠墙的旧柜子整个挪开了,
露出后面布满蛛网和厚厚尘埃的墙壁死角。“操!” 王磊突然低骂一声,触电般缩回手。
他刚才在清理自己床铺和墙壁之间那条狭窄的缝隙。那里常年不见光,
堆满了各种小垃圾——揉成一团的废纸、空饮料瓶盖、干瘪的橡皮擦头。他脸色煞白,
指着缝隙深处:“有…有东西…黏糊糊的…”我的心猛地一沉。林涛立刻凑过去,动作迅捷。
他蹲下身,不顾灰尘,伸手往里探去。张扬也停下了机械的动作,远远看着,呼吸急促。
林涛的手抽了出来。指尖捻着一点暗红色的、半干涸的粘稠污渍。他凑到鼻尖闻了闻,
眉头立刻紧锁,脸上掠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厌恶。“是血。” 他的声音不高,
却像冰块砸在地上,“干了很久了。混着墙灰。”血?王磊床铺后面的墙缝?
一股寒意瞬间攫住了我。王磊的脸唰地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不…不是我!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从来没…” 他语无伦次,眼神惊恐地扫视着我们,
仿佛我们是审问他的法官。“没人说是你。” 林涛打断他,语气冰冷,
目光却锐利地审视着王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他掏出纸巾,
面无表情地擦掉指尖那点暗红,随手扔进角落的垃圾桶。“可能是老鼠,
或者其他什么东西撞破了头留下的。别大惊小怪。” 他这话像是在解释,
更像是在警告王磊闭嘴。这小小的插曲像一根毒刺,扎进了本就紧绷的气氛里。
之后的搜寻更加沉默,也更加压抑。空气里的腥味似乎又浓重了几分。就在我几乎要放弃,
准备清理最后靠近厕所封门处那个堆满废弃脸盆和杂物的角落时,
脚踝无意中踢到了一个硬物。那东***在几个破塑料盆底下,裹满了厚厚的灰尘。我蹲下身,
把它扒拉出来。是一个笔记本。那种最普通的、学校小卖部几块钱一本的软皮抄。
封面是褪色的卡通图案,边角磨损得厉害,沾着深褐色的污渍,
像是干涸的咖啡或者…别的什么。
整本本子散发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霉味和某种陈腐气息的味道。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起来,擂鼓般撞击着耳膜。我下意识地看向其他人。
林涛的目光瞬间锁定了我手里的本子,镜片后的眼神锐利如刀。王磊也忘了刚才的恐惧,
紧张地凑近。张扬远远站着,身体绷得笔直,死死盯着那本子,脸色白得像刷了层漆。
“什么东西?” 林涛问,声音异常平稳。“一个…旧本子。” 我的声音有些发干。
手指拂去封面厚重的灰尘,露出下面模糊的印刷字体年份——正是李明出事那一年。
翻开第一页。纸张发黄变脆,带着潮气。字迹潦草、狂乱,
像是书写者在巨大的情绪波动下仓促写就。有些笔画深得几乎要戳破纸背,有些又轻飘虚浮。
我的目光扫过那些扭曲的文字,血液仿佛一点点凝固。
0月22日:…绝望…像掉进冰窟窿…没人能帮我…没人…只有死路…死路是唯一的解脱吗?
不…不该是我…是他们!是他们逼我的!我们都有罪!所有人!一个都跑不掉!
”字迹在这里猛地顿住,留下一个巨大的墨点,洇透了纸张。后面几页被粗暴地撕掉了,
只留下参差不齐的毛边。“我们都有罪!所有人!一个都跑不掉!”这行字像烧红的烙铁,
狠狠烫在我的视网膜上,也烫在死寂的宿舍里。空气仿佛被瞬间抽空,
只剩下纸张翻动时细微的沙沙声,以及我们四个人沉重得如同破风箱的呼吸。
王磊猛地倒吸一口凉气,踉跄着后退一步,后背重重撞在铁架床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在寂静中格外刺耳。他的眼睛瞪得几乎要裂开,死死盯着我手中的本子,嘴唇哆嗦着,
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
林涛的脸色在昏暗的光线下变得极其难看,像是罩上了一层青灰色的寒霜。他紧紧抿着嘴唇,
下颌的线条绷得像石头。镜片后的目光死死锁在那行触目惊心的字迹上,锐利得能穿透纸背,
但细看之下,那锐利深处,似乎有一丝极细微的、被强行压制的震动。他缓缓抬起手,
似乎想扶一下眼镜,手指却在半空中不易察觉地颤抖了一下,最终只是僵硬地垂了下去。
最诡异的是张扬。他一直像尊石像般杵在远离我们的角落,此刻却有了反应。
他的视线没有聚焦在那本子上,反而直勾勾地、越过我们,死死盯着那扇被封死的厕所门。
他的身体开始无法控制地颤抖,幅度越来越大,牙齿咯咯作响,在寂静中清晰可闻。
惨白的脸上,肌肉扭曲着,像是在拼命对抗着什么。“不…不…” 他终于发出了声音,
极其微弱,如同梦呓,破碎不堪,“不是我…不是***的…不是我…” 声音越来越响,
带着一种濒临崩溃的疯狂,“不是我!不是***的!你们别看我!别过来!”他猛地抱住头,
指甲深深抠进头皮里,身体蜷缩着蹲了下去,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滚开!滚开啊!
别缠着我!不是我!不是我——!”尖利、绝望的哭嚎如同钢针,
狠狠刺穿了414宿舍沉重的空气,也刺穿了最后一点勉强维持的平静。那扇封死的厕所门,
仿佛在他绝望的嘶喊中,无声地裂开了一道通往深渊的缝隙。张扬彻底疯了。
他被学校强制送去了医院,临走时还在歇斯底里地挣扎,眼睛瞪得血红,
布满血丝的眼球几乎要从眼眶里凸出来,
只有那几个字:“不是***的…别来找我…不是我…” 那凄厉的声音在空荡的走廊里回荡,
很久都没有散去,像一道不祥的诅咒,牢牢钉在了414的门楣上。宿舍里只剩下三个人。
死寂重新笼罩,但这一次的死寂,带着一种粘稠、血腥的质感和一种令人窒息的猜疑。
张扬的崩溃,像一把淬毒的钥匙,拧开了潘多拉魔盒。那句“不是***的”,像幽灵的回声,
日夜在狭窄的空间里盘旋,拷问着剩下的每一个人。他的床铺空了,但那种疯狂留下的阴影,
却比任何时候都更沉重地压了下来。王磊几乎不敢靠近张扬空出来的那块地方,
每次经过都低着头,脚步飞快,仿佛那里盘踞着无形的恶鬼。林涛变得更加沉默寡言,
眼神里那种惯常的冷静被一种更深沉、更难以捉摸的东西取代,像深潭下的暗流。
天花板那张由霉斑构成的“脸”,在失去张扬这个“焦点”后,似乎变得更加无所顾忌。
它的轮廓在潮湿的空气里仿佛又扩散了一圈,扭曲的五官在阴影里若隐若现,
那双空洞的“眼窝”,似乎总在追随着我们移动的身影。墙壁渗出的暗红色液体范围扩大了,
沿着墙缝蜿蜒出更复杂、更诡异的图案,腥甜的铁锈味浓得化不开,
连呼吸都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甜腻。恐惧像藤蔓,缠绕得越来越紧,勒得人喘不过气。
张扬的崩溃像一面镜子,照出了我们每个人内心深处的鬼。下一个会是谁?
是神经质、随时可能崩溃的王磊?是深不可测、似乎知道些什么的林涛?还是…我自己?
不能再等了。必须有个了断。无论结果是什么。我找到了那个办法。
在一个充斥着各种怪谈和禁忌的隐秘论坛角落,淹没在无数耸人听闻的帖子里。
一个自称“渡魂者”的ID提到了一种古老的、极其凶险的“引怨香”。据说,
在怨灵徘徊之地,于午夜子时点燃此香,其燃烧产生的烟雾不会自然上升消散,
反而会受怨气牵引,如活物般指向怨气最重、最根源的所在——那往往就是怨灵本身,
或者…与其死亡关联最深的人。帖子里警告,此法凶险异常,极易引火烧身,
非万不得已、心存死志者绝不可尝试。万不得已?我们早已是笼中困兽。死志?或许吧。
被恐惧和猜疑日夜折磨,活着比死更煎熬。
怨香”的材料诡异而晦暗:坟头土取其阴晦死寂、七年以上黑猫的胡须传说猫能通灵,
物、三年以上的老槐树皮槐木招鬼、以及…死者生前贴身佩戴过、沾染其气息的物品。
最后一样,像一道冰冷的闪电劈中了我——那个笔记本。李明最后绝望的呐喊,就印在上面。
我花了大价钱,动用了所有不想深究的灰色渠道,
才在一个弥漫着劣质线香和草药混合怪味的阴暗小巷深处,
从一个眼神浑浊、说话含混不清的干瘪老头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