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初夏的风带着栀子花香掠过封腾大厦的玻璃幕墙,财务部的格子间里,
薛杉杉正对着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数字轻蹙眉头。她下意识将手覆在小腹上,
那里藏着一个只有她和封腾知道的秘密——怀孕六周的小生命,像颗刚发芽的种子,
带着温热的希望。“薛杉杉!”尖锐的女声刺破办公室的安静,
张莉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走到她桌前,将一叠文件“啪”地拍在桌上,
红色指甲几乎戳到屏幕:“上周的费用报销单怎么还没审核完?你当这是你家后花园,
想磨洋工就磨洋工?”薛杉杉连忙起身,小声解释:“张经理,
这里有三笔单据的发票有问题,我联系了经办人补开,还没收到……”“没收到就等着?
”张莉翻了个白眼,声音陡然拔高,“全公司就你特殊?仗着跟封总有关系就懈怠工作,
真当自己是少奶奶了?今天下班前必须把所有单据清完,做不完就给我加班!
”周围同事纷纷低下头,没人敢替薛杉杉说话。自从她拒绝帮张莉做假账平私账后,
这样的刁难就成了常态。张莉是公司元老,仗着是副总远房亲戚,在财务部向来说一不二,
谁都知道她看薛杉杉不顺眼——一个普通职员竟能得到封腾青睐,
这让自认“精英”的张莉打心底里鄙夷。“我知道了,张经理。”薛杉杉攥紧衣角,
将涌到喉咙的委屈咽回去。医生叮嘱过前三个月要静养,可她不想让封腾担心,
更不想被人说“靠关系”,只能硬撑着。张莉哼了一声,又扔来一个文件夹:“对了,
把去年的固定资产盘点表也整理出来,按部门分类,明早开会要用。
”薛杉杉看着那厚厚的文件夹,指尖微微发颤——去年的盘点表散落着没归档,
整理完至少要四五个小时。她刚想说“能不能明天……”,张莉已经扭着腰走了,
留下一句:“别找借口,做不完就写辞职报告。”小米偷偷凑过来,压低声音:“杉杉,
她太过分了!要不我帮你弄盘点表?”“不用,谢谢你小米。”薛杉杉摇摇头,挤出个笑容,
“我慢慢弄就行。”她重新坐回座位,胃里忽然一阵翻涌,恶心感直冲喉咙。
她捂着嘴干呕了几下,脸色发白,赶紧喝了口温水压下去。手机屏幕亮了亮,
是封腾发来的消息:“晚上想吃糖醋排骨?让阿姨多炖点。
”薛杉杉指尖在屏幕上敲了敲:“好呀,我下班就回去~”看着消息框里的“封腾”二字,
她心里暖了暖,深吸一口气开始处理单据。阳光从窗户照进来,落在她发顶,
却驱不散心头那层薄薄的阴霾。傍晚六点,办公室的人陆续走了,
只剩下薛杉杉还在对着电脑核对数据。小腹隐隐传来坠痛感,像有根细线在轻轻拉扯,
她揉了揉肚子,想着再坚持半小时就能弄完。这时张莉突然折返,看到她还在加班,
不仅没松口,反而抱来一摞合同:“对了,这些合同的扫描件要归档,你顺便弄了吧,
明天法务部要查。”薛杉杉猛地抬头,眼眶有点红:“张经理,我今天……”“怎么?
让你做点事就推三阻四?”张莉双手抱胸,冷笑,“我看你就是没把工作放在心上!
封总让你来财务部是学东西的,不是让你当摆设的!”“我没有……”薛杉杉站起身,
小腹的坠痛感突然加重,她踉跄了一下,扶住桌沿才站稳。“装什么柔弱?”张莉嗤笑,
上前一步想拍她的桌子,“我告诉你,今天这些事必须做完,否则……”她的手还没落下,
薛杉杉突然脸色惨白,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她捂住小腹,
声音发颤:“我……我肚子疼……”话音刚落,一股热流顺着大腿滑下,她低头一看,
白色的裙子上晕开一片刺目的红。“啊——”薛杉杉吓得浑身发抖,腿一软就往下倒。
小米刚走到门口,看到这一幕惊呼出声:“杉杉!”她冲过来扶住薛杉杉,
看到那片红时脸色骤变,“血!张经理,快叫救护车!”张莉也慌了,她没想到会这样,
下意识后退一步:“我……我怎么知道她是不是装的……”“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种话!
”小米急得眼泪都出来了,掏出手机就打120,又赶紧给封腾打电话,
手抖得几乎按不准号码。封腾接到电话时正在开董事会议,
听到小米带着哭腔说“杉杉在公司流血晕倒了”,他心脏骤然一缩,猛地站起身,
椅子被带倒在地发出巨响。“会议暂停。”他丢下四个字,抓起西装外套就往外冲,
郑棋和元丽抒对视一眼,也赶紧跟了出去。电梯里,封腾的手一直在抖,
他拨打薛杉杉的电话,没人接。脑海里闪过她早上出门时的样子——穿着浅色连衣裙,
笑着说“晚上见”,眼底的光像揉碎的星星。他早就让她别去上班,在家休息,
是她非要坚持,说“想自己试试”,他拗不过她,只能每天让司机接送,
偷偷嘱咐小米照看着,可还是出事了。“到底怎么回事?”封腾声音沙哑,看向旁边的郑棋。
郑棋刚联系了小米,脸色凝重:“小米说是财务部经理张莉一直刁难她,让她加班做很多事,
杉杉晕倒前说肚子疼,还流了血……”“张莉。”封腾念着这个名字,眼神瞬间冷得像冰,
周身的气压低得让人喘不过气。车刚停在公司楼下,封腾就推开车门冲了进去。
财务部里一片混乱,小米正蹲在地上扶着脸色惨白的薛杉杉,
地上的血迹刺眼得让他心脏骤停。“杉杉!”封腾冲过去将她抱进怀里,她的身体很烫,
意识模糊,嘴里喃喃着:“封腾……孩子……”“别怕,我在,我带你去医院。
”封腾声音发颤,小心翼翼地将她抱起,大步往外走。经过张莉身边时,他眼神扫过去,
那目光里的寒意让张莉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上。救护车呼啸而来,封腾抱着薛杉杉坐上去,
郑棋和元丽抒也跟着上车。急救灯在车厢里明明灭灭,映着封腾紧绷的侧脸,
他紧紧握着薛杉杉的手,一遍遍说:“杉杉,撑住,别睡。”2医院的急诊室外,
红灯亮得刺眼。封腾站在走廊里,指尖还沾着薛杉杉的血,他没去擦,只是盯着那扇门,
周身的低气压让周围的人都不敢靠近。郑棋递给他一瓶水,低声说:“别太担心,
医生会尽力的。”封腾没接,声音哑得厉害:“是我没保护好她。
”他早该料到张莉那女人不安好心,上次吃饭时听杉杉提过一句“张经理总找她麻烦”,
他当时只想着让杉杉自己处理,锻炼她,却忘了人心险恶。如果他早点把张莉调走,
如果他没答应让杉杉继续上班……“哥!”封月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看到封腾的样子吓了一跳,“杉杉怎么样了?孩子……”封腾闭了闭眼,没说话。
封月看他这样,心里一沉,拉住元丽抒的手小声问情况,
听完后眼圈瞬间红了:“那个张莉太过分了!杉杉怀着孕呢,她怎么能这么刁难人!
”不知过了多久,急诊室的灯灭了。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神色凝重:“病人家属?
”“我是她丈夫。”封腾立刻上前。“病人失血过多,已经脱离危险了,但孩子没保住。
”医生叹了口气,“她怀孕初期本就不稳定,又劳累过度,情绪激动,才导致了流产。
后续需要好好休养,别再受***了。”“孩子没了……”封腾踉跄了一下,郑棋赶紧扶住他。
他脑子里一片空白,仿佛被人狠狠打了一拳,疼得说不出话。
他想象过无数次孩子出生的样子,想象着教他走路、教他认字,可现在,
那个还没来得及成形的小生命,就这么没了。病房里,薛杉杉还没醒。她脸色苍白得像纸,
嘴唇干裂,眼角挂着泪珠,即使在睡梦中,也皱着眉头,像是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封腾坐在床边,轻轻握住她的手,指尖拂过她的脸颊,擦掉那滴泪。他没哭,
只是眼神冷得像寒冬的冰,那里面翻涌着滔天的怒火,却又死死压抑着,
只在眼底深处留下一片死寂的黑。“哥,你别这样……”封月看着他,心疼又害怕。
她从没见过封腾这个样子,平静得可怕,却又让人觉得下一秒就会爆发。封腾没说话,
只是俯身,在薛杉杉额头轻轻印下一个吻,声音低沉而冰冷:“杉杉,别怕,
我会让她付出代价。”第二天一早,封腾集团的高层都收到了一条内部消息:总裁特助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