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活尸村夜:地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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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缝里的“沙沙”声越来越密,像有成千上万只虫子在黑暗里爬。

魏无缺蹲在地上,手腕上的伤口还在渗血,滴在地面的黑血顺着裂缝往下滑,刚碰到那些青灰色的眼睛,就“滋啦”一声冒起白烟,散发出更浓的腥臭味。

那些眼睛一动不动,只是死死盯着他,瞳孔里映着祠堂顶漏下的月光,泛着森冷的光。

他数不清有多少双,只觉得整个地面都在“呼吸”,每一次起伏,裂缝就扩大一点,黑雾冒得更凶,裹着的尸臭味几乎要把人呛晕。

棺材己经塌了半边,白骨堆随着地面的晃动散成一片,那本黑色绢册掉在裂缝边,纸页被黑雾浸得发皱,上面“归位祭阵”的字迹开始模糊,像是要被黑暗吞掉。

魏无缺伸手想去捡,指尖刚碰到绢册,就被一股寒意缠上——不是活尸的冷,是带着土腥气的阴寒,像刚从地底下挖出来的冰。

“地脉醒了。”

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从裂缝里飘出来,不是黑衣人,也不是老农,是很多人的声音混在一起,男的、女的、老的、小的,断断续续,像破旧的风车在转:“魏氏……血脉……祭……”魏无缺猛地缩回手,绢册“啪嗒”一声掉进裂缝里,瞬间被黑雾卷走,没了踪影。

他抬头看向祠堂门口,刚才被活尸撞坏的门板己经掉在地上,门外的村子一片漆黑,只有村尾的黑幡还在飘,只是幡面变得破破烂烂,上面的暗红斑点像在流血,顺着幡杆往下淌,在地面汇成一道细小的血痕,慢慢往祠堂这边爬。

地面又晃了一下,裂缝里的眼睛突然动了。

不是转动,是整个眼球往外凸,青灰色的眼白里布满血丝,眼窝周围的皮肤像枯树皮一样裂开,露出里面发黑的骨头。

有几只眼睛下面,甚至伸出了细细的、白色的肉丝,像蜘蛛丝一样,顺着裂缝往上爬,粘在地面上,拉出长长的银丝。

魏无缺往后退,后背撞到了己经凉透的牌位。

牌位早就没了幽光,上面“魏氏无缺”的字迹被黑雾熏得发黑,嵌在笔画里的骨头渣全掉了下来,散在地上,被裂缝里冒出来的黑雾一裹,就化作了细小的飞灰。

他突然想起《敛息诀》里漏看的一句话,刚才绢册发烫时浮现在脑子里的:“地脉藏尸,尸养地脉,地脉之根,在村心老槐。”

村心老槐?

魏无缺猛地想起进村时看到的那棵老槐树,就在石碾不远处,树干粗得要两个人合抱,树枝上挂着很多破布,布上写着模糊的名字,当时他没在意,现在想来,那些破布上的名字,恐怕都是历代的“归位者”。

地面晃动得更厉害了,祠堂的屋顶开始往下掉土块,砸在地上“啪”的一声碎成渣。

裂缝里的黑雾突然变得粘稠,像融化的沥青,顺着裂缝往上涌,很快就漫到了魏无缺的脚边。

他试着抬脚,却发现黑雾粘在鞋底,像有东西在往下拽,低头一看,黑雾里竟伸出了无数只细小的手,青灰色的,指甲短短的,正抓着他的裤腿往下拉。

“嗬……归位……”裂缝里的声音越来越近,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爬出来。

魏无缺攥紧手里的黑色钥匙——钥匙还在发烫,上面的血迹己经干了,变成暗红色的印记,和钥匙上的花纹嵌在一起,像天生就长在上面的。

他想起绢册上说的“钥开地脉”,可刚才***棺材底座的小孔,只引发了震动,并没有真正“开”地脉。

难道插错地方了?

他低头看向裂缝,黑雾里的手越来越多,己经爬到了他的膝盖,冰冷的触感顺着裤腿往上钻,腿肚子开始发麻。

那些青灰色的眼睛,己经快升到地面了,瞳孔里映出他的影子,竟变得扭曲起来,像被拉长的橡皮筋。

祠堂外突然传来“咔嚓”一声脆响,像是树枝被折断的声音。

魏无缺往门外看,只见村心的老槐树突然动了——不是风吹的,是树干在往这边倾斜,树枝上的破布被甩得乱飞,布上的名字在月光下看得清清楚楚:“魏氏长生魏氏念安魏氏守业”……全是魏姓,最后一块破布被风吹到祠堂门口,上面写着“魏氏无缺”,字迹还是新的,用暗红的墨写的,和牌位上的一模一样。

“老槐是门……”魏无缺突然反应过来,《敛息诀》里的“地脉之根在村心老槐”,不是说地脉的根长在槐树下,是说老槐树是地脉的“门”,要开地脉,得去槐树下。

他猛地抬脚,用力甩开黑雾里的小手,可那些手像粘了胶水,死死抓着他的裤腿,有几只甚至顺着裤腿往上爬,指甲刮过皮肤,留下一道道细小的血痕。

地面又晃了一下,裂缝里的黑雾突然往上涌,瞬间漫到了他的腰,冰冷的感觉像钻进了骨头缝,他的动作开始变得迟缓。

“归位……别跑……”裂缝里的东西快爬出来了。

魏无缺能看到黑雾里露出的头发——长长的,黑色的,像水草一样飘着,然后是青灰色的额头,上面沾着黑褐色的泥块,接着是那双眼睛,己经到了地面,正死死盯着他,瞳孔里的影子越来越扭曲。

不能再等了。

魏无缺从怀里摸出半册《敛息诀》,指尖刚碰到绢册,脑子里关于“避阴”的诀窍就清晰起来:“阴物畏阳,亦畏血,血脉之血,可驱阴邪。”

他咬了咬牙,再次举起手里的碎石,往手腕的伤口上划了一下——刚才的伤口还没愈合,这一下划下去,鲜血瞬间涌了出来,滴在黑雾里。

“滋啦——滋啦——”黑雾碰到鲜血,瞬间往后退了一截,抓着他裤腿的小手也像被烫到一样,纷纷缩了回去,在地面留下一道道细小的血痕。

魏无缺趁机往前跑,刚跑到祠堂门口,就被门槛绊了一下,摔倒在地上。

手里的钥匙飞了出去,落在祠堂外的青石板上,发出“当”的一声脆响。

他刚想爬过去捡,就听见身后传来“噗通”一声——裂缝里的东西爬出来了。

魏无缺猛地回头,只见一个青灰色的人影从黑雾里钻了出来。

不是活尸,是个女人,穿着破烂的嫁衣,半边脸烂得露出白骨,正是刚才在村里看到的那个女尸。

可现在的她,和刚才不一样——她的眼睛里有了神采,不是活人的神采,是阴狠的光,嘴角咧着笑,和老农、黑衣人一模一样,手里还抓着一根槐树的枝条,枝条上沾着黑褐色的泥块,还有几根细小的肉丝。

“你跑不掉的,魏无缺。”

女尸的声音很尖,像用指甲刮玻璃,“我们等了你一百年,终于等到你来了。”

她往前走了一步,脚下的青石板被踩得“吱呀”作响,地面的血痕顺着她的脚印往上爬,粘在她的嫁衣上,变成暗红色的斑点。

祠堂里的裂缝还在扩大,越来越多的人影从黑雾里钻出来,都是村里的活尸,可他们的眼睛里都有了神采,阴狠的,疯狂的,死死盯着魏无缺,一步步朝他围过来。

魏无缺爬起来,捡起地上的钥匙,转身往村心的老槐树跑。

身后的活尸们嘶吼着追过来,脚步声“咚咚”的,像打鼓一样,震得地面都在颤。

他不敢回头,只能拼命往前跑,路过石碾时,突然想起第一次摸到《敛息诀》的情景——当时他以为是救命的稻草,现在才知道,那是引他进陷阱的诱饵。

老槐树越来越近了。

魏无缺能看到树干上的裂缝,里面嵌着很多细小的骨头,像长在树里的虫子。

树枝上的破布还在乱飞,其中一块写着“魏氏无缺”的破布,被风吹到他面前,上面的暗红墨汁还没干,沾在他的脸上,凉得像血。

他跑到槐树下,刚想找“门”在哪里,就看到树干上有一个洞,洞口的形状和手里的钥匙一模一样,洞口周围刻着扭曲的符文,和祠堂门楣上的、牌位底座的符文都不一样,是新的,像是刚刻上去的,符文的凹槽里还沾着暗红的墨汁,和破布上的一模一样。

身后的活尸己经追过来了。

女尸跑在最前面,手里的槐树条甩得“呼呼”响,枝条上的肉丝飘在空中,像细小的鞭子。

魏无缺不敢犹豫,将手里的钥匙***树干的洞里。

“咔哒——”钥匙***去的瞬间,树干突然震动起来,洞口的符文亮了起来,发出暗红色的光。

树枝上的破布突然停止了飘动,齐刷刷地指向地面,布上的名字开始发光,和符文的光一样,暗红色的,映得周围的地面都变成了红色。

女尸和活尸们突然停住了脚步,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恐惧。

他们看着老槐树,身体开始发抖,青灰色的皮肤慢慢变得苍白,像是在害怕什么。

“不……不要……”女尸的声音开始发颤,手里的槐树条掉在地上,“地脉要断了……我们会消失的……”魏无缺能感觉到树干在发烫,钥匙也在发烫,手腕上的伤口又开始渗血,滴在树干上,被符文的光一照,竟顺着符文的凹槽流进洞里。

树干的震动越来越厉害,树洞里传来“轰隆”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倒塌了。

突然,树干上的裂缝开始往外冒黑雾,和祠堂裂缝里的黑雾一样,只是更浓,更腥。

活尸们看到黑雾,突然变得疯狂起来,朝着老槐树冲过来,像是要阻止什么。

可他们刚碰到黑雾,身体就开始融化,和之前在祠堂里一样,化作一滩滩黑褐色的液体,顺着地面流进树洞里。

女尸也冲了过来,可她刚碰到黑雾,就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开始变得透明,她伸出手,像是要抓什么,嘴里喊着:“我不想消失……我想活着……”最后,也化作一缕黑烟,被树洞里的黑雾吸了进去。

魏无缺的身体也开始发烫,不是钥匙的烫,是从树洞里传出来的热,像是有火在里面烧。

他能听到树洞里传来“沙沙”的声音,和之前听到的不一样,是干燥的,像是树叶被风吹得响。

他低头往树洞里看,只见里面有很多干枯的树叶,树叶下面,埋着一块石碑,石碑上刻着字,是用暗红色的漆写的,和牌位上的一样,嵌着细小的骨头渣:“魏氏立阵,以镇地脉凶煞,然阵成之日,凶煞入体,族人化尸,世代困于村,唯血脉可解,然解阵之日,地脉崩,村毁,尸灭,魏氏血脉,亦需以血祭之,方可平息凶煞。”

血祭?

魏无缺刚想明白这两个字的意思,树干突然剧烈晃动起来,树洞里的黑雾猛地往外涌,瞬间把他裹了进去。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在往下沉,像掉进了无底洞,耳边传来无数人的声音,有哭的,有笑的,有喊他名字的:“无缺,救救我们……无缺,归位吧……无缺,血祭……”他的意识开始模糊,手腕上的伤口还在流血,血顺着树洞里的树叶往下流,滴在石碑上。

石碑突然亮了起来,发出耀眼的红光,将黑雾都染成了红色。

他能看到石碑下面有一个坑,坑里装满了黑褐色的液体,像是血和泥的混合物,里面泡着很多骨头,和祠堂棺材里的白骨一模一样。

“凶煞……在坑里……”魏无缺的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

他伸出手,想要去碰那些液体,可刚碰到,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吸了过去,身体朝着坑里坠去。

就在他快要掉进坑里的时候,怀里的半册《敛息诀》突然飞了出来,纸页自动翻动,最后停在那一页被虫蛀得最厉害的地方——那里浮现出的字还在,只是多了一行,是用鲜血写的,和他手腕上的血一样红:“血祭非祭身,乃祭心,心无惧,凶煞灭。”

心无惧?

魏无缺猛地清醒过来。

他看着坑里的黑褐色液体,看着里面泡着的骨头,看着周围的黑雾和那些喊他名字的声音,突然不害怕了。

他想起村里的活尸,想起黑衣人,想起女尸,他们都是被凶煞控制的可怜人,而他,是魏氏的血脉,不是来“归位”的,是来“解救”的。

他停止了挣扎,任由身体往下坠。

当他的手碰到坑里的液体时,没有被吸进去,反而感觉到一股温暖的力量从液体里传出来,顺着他的手臂往身体里钻。

手腕上的伤口开始愈合,树洞里的黑雾慢慢散去,那些喊他名字的声音也消失了。

石碑上的红光越来越亮,坑里的液体开始慢慢减少,里面的骨头也开始慢慢变白,最后化作飞灰,散在空气里。

树干的震动停止了,树枝上的破布慢慢飘落,落在地上,化作飞灰。

魏无缺的身体慢慢浮了起来,他看着树洞里的坑,里面的液体己经消失了,只剩下一块干净的石碑,上面的字迹也变得模糊,最后消失不见。

树洞里的黑雾也散了,露出里面干燥的树叶,树叶慢慢变成绿色,像是活了过来。

他从树洞里爬了出来,站在老槐树下。

村里的黑雾己经散去,月光照在地面上,青石板干干净净的,没有一点腐臭味,也没有一点血痕。

村尾的黑幡己经不见了,祠堂也塌了半边,裂缝里的黑雾也消失了,只剩下一个小小的坑,里面长着一棵嫩绿的小草。

一切都结束了?

魏无缺不敢相信。

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钥匙,钥匙己经不烫了,上面的花纹也变得模糊,最后化作飞灰,散在地上。

他又摸了摸怀里的《敛息诀》,绢册己经变得泛黄,纸页上的字迹也开始模糊,像是完成了使命。

就在他以为一切都结束的时候,村外突然传来一声鸡鸣。

不是村里的鸡,是村外的。

魏无缺往村外看,只见东方泛起了鱼肚白,天快亮了。

可他刚想松一口气,就感觉脚下的地面动了一下。

他低头看,只见老槐树下的地面裂开了一道细小的缝,里面冒出一缕淡淡的黑雾,很快就消失了。

裂缝里,有一双眼睛,正盯着他。

不是青灰色的,是黑色的,像墨一样黑,瞳孔里映着他的影子,没有扭曲,很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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