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1节：药香引路，夜探白府
夜色如墨，苏清辞指尖的灼痛尚未完全消退。她借着月光摊开掌心，那抹若隐若现的青蛇纹路在黑暗中泛着微光。沈砚秋的目光落在她手上，眉头微蹙：“这痕迹……”
“无妨。”苏清辞打断他，从袖中取出一只小巧的琉璃瓶。瓶中悬浮着几点荧光，正不安地跃动。“我在秘典封皮上抹了追魂香，白景明此刻应该已经回到府邸了。”
沈砚秋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追魂香？据说此香需以心头血为引，你…”
“我爹留下的最后一点家底。”苏清辞语气平静，眼神却凌厉如刀，“白景明既然敢动我爹的坟，就该知道要付出什么代价。”
追魂香的荧光忽明忽暗，指向城东方向。苏清辞率先迈开脚步，衣袂在夜风中猎猎作响。沈砚秋快步跟上，月光勾勒出他紧抿的唇线。
“白府守卫森严，你打算如何进去？”沈砚秋压低声音问道。
苏清辞从怀中取出一包药粉：“我自有办法。”
两人穿梭在寂静的街道上，月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越靠近白府，追魂香的光芒越盛，苏清辞的指尖也开始微微发烫——那是药灵眼对危险的预警。
白府高墙耸立，门前两尊石狮狰狞可怖。四个佩刀守卫来回巡视，目光如鹰隼般锐利。
苏清辞拉着沈砚秋隐入暗巷，手中的药粉随风飘散。不过片刻，守卫们的脚步开始踉跄，接二连三地软倒在地。
“半刻钟。”苏清辞的声音冷如寒冰，“够我们找到想要的东西了。”
她利落地翻墙而入，沈砚秋紧随其后。落地瞬间，苏清辞突然按住心口，药灵眼不受控制地开启，眼前景象骤然变化——整座府邸被一层诡异的黑气笼罩，其中夹杂着丝丝血色。
“怎么了？”沈砚秋扶住她微微颤抖的手臂。
苏清辞深吸一口气：“这里的怨气很重，死了不少人。”
她强忍着药灵眼带来的噬心之痛，循着追魂香的指引向前。荧光最终停在一处偏僻的院落前，门上挂着一把玄铁重锁。
沈砚秋指尖微动，却被苏清辞按住：“锁上有毒。”
她从发间取下一根银簪，轻轻在锁孔处一点。银簪瞬间变黑，锁孔中渗出几滴墨绿色的液体。
“好狠的手段。”沈砚秋眼神一沉。
苏清辞却不慌不忙地取出一片枯叶，贴在锁孔上。枯叶迅速吸收毒液，渐渐变得翠绿欲滴。“以毒攻毒，这是我爹教我的。”
锁应声而开。推门的刹那，一股浓烈的药香扑面而来。
第2节：密室惊魂，百草泣血
密室中烛火通明，四壁药柜高耸入顶。苏清辞的追魂香在这里达到最盛，荧光几乎要溢出琉璃瓶。
“看来找对地方了。”沈砚秋警惕地环顾四周。
苏清辞却愣在原地。药灵眼自主开启，她看见每味药材上都缠绕着丝丝黑气，那是被强行抽取精华后留下的怨念。
“他们在用禁术炼药。”苏清辞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以人血为引，强取药材精魄。”
她快步走到中央的药台前，上面摊放着那本假秘典。白景明显然已经翻阅过，书页上还留着几个漆黑的手印。
“他中毒了。”苏清辞冷笑一声，“我在封皮上抹的不仅是追魂香。”
沈砚秋正在查看角落里的铁笼，突然倒吸一口凉气：“清辞，过来看看这个。”
铁笼中堆放着数十个药囊，每个都绣着不同的家纹。苏清辞认出其中几个——都是近日城中失踪的医者。
“他们在收集医者的药囊？”沈砚秋不解。
苏清辞的药灵眼刺痛起来：“不只是药囊…是药灵。每个医者毕生凝炼的药灵都被抽走了。”
她想起爹临死前的警告，浑身发冷。原来白景明背后的人，一直在收集药灵。而她的药灵眼，可能是最后一个目标。
突然，门外传来脚步声。沈砚秋立刻吹灭烛火，拉着苏清辞隐入药柜后的阴影中。
密室门被推开，白景明举着灯盏走了进来。他的右手已经漆黑如墨，脸上却带着狂热的神色。
“果然是真的…”白景明喃喃自语，用左手抚摸着假秘典，“只要找到药引，就能练成不死药…”
苏清辞和沈砚秋交换了一个眼神——白景明居然没发现秘典是假的？
只见白景明走到墙边，按下隐蔽的机关。一道暗门缓缓开启，里面传出细微的啜泣声。
“明日就是月圆之夜，届时以千人之血祭炉，不死药可成。”白景明对着暗门深处说道，“主上放心，药引已经找到了。”
暗门中传出一个沙哑的声音：“那个药灵女娃…”
“已经上钩了。”白景明笑道，“她以为自己能救那些人，殊不知每救一人，她的药灵就越纯净，正是最好的药引。”
阴影中，苏清辞死死捂住心口。药灵眼灼烧般的疼痛提醒着她——这一千零一次的救人，从头到尾都是个陷阱。
第3节：月圆之约，生死一线
白景明离开后，苏清辞几乎站立不稳。沈砚秋扶住她，发现她指尖冰凉。
“你早就知道？”沈砚秋的声音低沉。
苏清辞摇头，唇色苍白：“我只知道救人会付出代价，却不知…自己才是那个祭品。”
药灵眼在她体内灼烧，过往救人的画面一幕幕闪现。每个被救活的人身上都有一根无形的线，最终都连向她心口。原来这一千零一条性命，都在为她的药灵做养分。
“明日月圆…”苏清辞猛地抓住沈砚秋的手臂，“他们要杀千人祭炉！”
沈砚秋反手握紧她：“可知地点？”
苏清辞闭上双眼，药灵眼全力运转。噬心之痛如潮水般涌来，她却咬紧牙关承受着。无数画面碎片般闪过，最终定格在一处荒废的祭坛。
“城西，古祭坛。”她喘息着说道，“那里有很强的血煞之气。”
突然，密室门再次被推开。去而复返的白景明站在门口，举着灯盏冷笑：“果然来了。”
数十个黑衣守卫涌入密室，将两人团团围住。白景明漆黑的右手握着一个小巧的铜炉，炉中散发着诡异的香气。
“药灵之体，自投罗网。”白景明眼中闪着疯狂的光，“主上一定会很高兴。”
苏清辞指尖银光闪现，数根药针疾射而出。最前面的几个守卫应声倒地，却很快又爬了起来——他们的眼中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漆黑。
“药人！”苏清辞心头一凛，“他们竟然练成了药人！”
沈砚秋拔剑出鞘，剑光如月华流转。每一次挥剑都精准地斩断药人的关节，让他们暂时失去行动能力。但药人不知疼痛，很快又会重新组装起来。
“没用的。”白景明大笑，“这些药人不死不灭，你们…”
他的话戛然而止。苏清辞不知何时已经绕到他身后，一根银针抵在他的颈侧。
“不死不灭？”苏清辞的声音冷若冰霜，“那若是这样呢？”
银针轻轻刺入，白景明顿时惨叫起来。他漆黑的右手开始溃烂，冒出阵阵黑烟。
“你下了什么毒？！”白景明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手臂迅速腐烂。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苏清辞贴近他耳边，声音如刀，“你们不是喜欢抽人药灵吗？尝尝被反噬的滋味如何？”
药人们突然停滞不前，发出痛苦的嘶吼。沈砚秋趁机斩开一条通路，拉住苏清辞：“走！”
两人冲出密室，身后传来白景明凄厉的惨叫。苏清辞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那些药人正疯狂地扑向白景明，撕扯着他腐烂的手臂。
翻出白府高墙的瞬间，苏清辞突然按住心口，吐出一口鲜血。药灵眼过度使用的反噬来了，比任何时候都要猛烈。
“清辞！”沈砚秋接住她软倒的身子。
月光下，苏清辞的脸色透明如纸。她艰难地抓住沈砚秋的衣襟：“明日月圆…必须阻止他们…”
话未说完，她已陷入昏迷。心口的青蛇纹路疯狂闪烁，仿佛有什么东西正要破体而出。
沈砚秋抱起苏清辞，目光深沉如夜。他指尖再次结出那个奇异的手印，周围的空间开始扭曲。
“放心，”他对着昏迷的苏清辞轻声道，“有我在，谁也不能动你。”
夜色中，两人的身影悄然消失。只留月光冷冷照着白府，和其中隐约传来的凄厉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