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浔本能的一个翻滚,再次的躲过了凌厉的掌风,这一下,让她彻底的清醒了起来。
快速的打量了周围的环境,是在一个破落的宫殿中。
围着她的人穿着统一的服饰,看样子是那家的下人,她不动声色的问道:“你们要干什么?”
“干什么?”
领头的那人蓦然笑了:“五皇女,到现在了,你都还没长记性吗?”
其他人的目光落在楚浔身上,面露凶狠之色。
每一次欺负楚寻,对方脸上表现出来的痛哭流涕,惊慌失措,都能给她们带来一阵诡异的满足感。
看,天家女儿又如何?
天皇贵胄又怎么样?
在这皇城之中,还不是任她们捏圆搓扁,随意打骂。
“呸,活成你这样,还不如死了算了,”有个人往楚浔旁边啐了一口。
楚浔什么都没听见,只牢牢的记住了“五皇女”这三个字。
哦,原来是她家养的狗啊。
狗不听话,咬主人,打一顿就好了。
几人还在不管不顾的咒骂着,下一瞬,楚浔抬头,几人对上她的眼睛,立刻就像被人掐住了脖子,发不出一点声音。
楚浔从地上摇摇晃晃的站起来,顺手抄了一根断裂的木棍,明明对面是一个十岁的孩子,身上散发出的气势却让人心惊胆战,几人控制不住的连连后退,领头人只觉得喉咙发干,看到楚浔这架势,眼神发狠,“上!”
今天若不把楚寻打服,那死的就是她们!
在这个巍峨的皇城,在这阴暗的、不起眼的一角,爆发出了一场激烈的打斗。
半晌,一只手用力推开破败宫殿的大门,一阵寒风呼啸而来,她的身后倒着横七八竖的人,头上流下一抹温热,楚浔随手一抹,毫不在意,迈开腿,走进这满城风雪之中。
“哐当”一声,身体倒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随后传来小太监尖叫的声音,楚寻唇角勾起,放心的闭上了眼睛。
*富丽堂皇的宫殿,宫人们垂首恭敬的站在一旁,桌案上的香炉发出袅袅白烟,模糊了桌后的一抹玄黑色的身影,但隐约可以看到,她正随手翻看着奏折。
咸福端着茶盏,脚步轻盈的踏入大殿,一旁的小太监恭敬的伸手,却被咸福抬手隔开。
将茶奉至帝皇的手边,确保她一抬手就能碰到,但又不会因为动作幅度太大而打翻茶盏湿了桌上的奏折,楚霖侧目看来,咸福顺势轻声汇报了这几天宫内发生的事。
楚霖一边听着,一边端起茶盏轻抿一口,说到最后,咸福微微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还有一事,五殿下她,她又被打了。”
“嗯?”
楚霖伸手将茶盏放回原处,发出不大不小的一声响动,却惊得除咸福外大殿内侍奉的宫人瞬间跪扶在地,“她又任着那些人打?”
有时候她真的怀疑,楚寻是不是她的种。
哪怕是和老西那样跋扈一点,都比她这副逆来顺受的样子强太多!
“禀陛下,五殿下她这次没有任那些宫婢打骂,而是将打了回去,”咸福弯着身体,恭敬的回道。
楚霖手上转动手串的动作一顿,“打了回去?”
“是的,”咸福轻声道:“听说打的还不轻呢。”
她当时亲自去看了被打的几个人。
一个人的脑袋被开了一个碗大的口中,有一人的手指被生生折断,饶是她,也忍不住感到心惊。
但咸福也没多想,以为楚寻是一再忍让后别人得寸进尺的爆发。
毕竟是皇室血脉,天家女儿,哪里真的能容得了她们的欺负?
楚霖闻言脸上的肌肉放松下来,显然今天楚寻的反应让她很是满意,“吩咐下去,给五皇女换个住所,一应配置都按照宫规来。
至于那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宫婢——”楚霖的眼中闪过一抹寒光,“乱棍打死。”
“是,陛下,”咸福恭敬应道。
“对了,把凤君给朕叫来。
这香料的味道不好闻,以后别用了。”
咸福的眼中闪过一缕诧异,语气却仍然恭敬,“是。”
香料正是凤君特意送来的,咸福微踮着脚尖,悄无声息的出了御书房。
算起来,她自陛下年少时期便跟在身侧,是整个皇城最老的老人了。
陛下的心思,她即便不能猜个全分,但也能猜个五六分。
她从前不过是对五殿下恨铁不成钢,想要借此机会让她成长起来。
咸福叹了口气,只希望陛下的一片拳拳爱女之心,五殿下能感受的到。
至于那几个人——在敢动天家女儿的那一刻,她们的下场就己经注定了。
皇室血脉,何其高贵,岂容他人随意践踏。
*楚浔是被热醒的。
躺在温暖的宫殿里,身下是柔软馨香的被子,楚浔看着床顶雕刻精致的花纹,无声的勾起了唇角。
她赌对了。
在听到五皇女时,她就己经对现下的处境有了一个快速的判断。
身为统治者,只要不是太过昏庸,或是专宠一人,对于其他子女都毫不在意,是不会容许自己的孩子遭受到如此对待的。
那一句“小畜生”,骂的不只是楚寻,还有那位九五至尊。
身为帝王,若是连皇城里的消息都把握不到,那还不如趁早禅位。
只是她到底身处于哪个世界?
哪个朝代?
楚浔复又闭上了眼睛,理清脑子纷乱的思绪。
片刻后,睁开了眼睛,眼里带着几分的匪夷所思。
她似乎进入了一场戏中。
从前她身为大瑜的摄政长公主,那些官员为讨她欢心,知道她尤爱戏曲,就编了不少戏、送了不少名角儿给她。
其中有一出戏,尤其对她的胃口。
但不是戏曲的内容,而是戏中的世界。
那是一个以女子为尊的世界,是她午夜梦回,都心生向往的世界。
在这个世界上,女子不再以嫁个好人家作为人生的目的,甚至可以说,都没有这个选项。
这里的女子都是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