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社畜与社死的二重奏
后脑勺的钝痛、胃里的灼烧、还有那深入骨髓的疲惫和挥之不去的社死感，混合成一种奇特的、令人作呕的鸡尾酒，在身体里翻江倒海。
光辉信标（严肃）：“警告：宿主生理状态低下，精神萎靡。
此等消极状态不利于正能量传播，请立即补充能量，调整心态，以饱满热情迎接新一天的挑战！”
暗影低语（慵懒）：“唔…宿主这咸鱼状态…深得我心！
不过，咸鱼也要翻个面晒晒嘛，不然容易发霉哦~ 建议兑换初级精力透支体验券，透支一下，精神百倍（然后原地暴毙）！”
陈默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艰难地把自己从床上拔起来，像一具提线木偶，摇摇晃晃地走进狭小的卫生间。
镜子里映出一张惨不忍睹的脸：头发乱得像鸟窝，眼袋浮肿发青，脸色蜡黄，额头上还印着几道清晰的床单褶痕。
最要命的是眼神——空洞、麻木，带着一种被生活反复摩擦后的生无可恋。
“呵…正能量？”
陈默对着镜子扯了扯嘴角，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假笑，“我现在只想把正能量的‘正’字抠掉！”
他用冷水狠狠搓了几把脸，冰冷的水***得他稍微清醒了一点。
顾不上后脑勺伤口沾水的刺痛（影妹：小霉运光环启动，水龙头开关有点失灵，滋了他一脸），他胡乱套上昨天那件皱巴巴的衬衫——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垃圾桶的微妙气味——抓起那个用了三年、边缘磨损严重的旧公文包，像奔赴刑场一样冲出了家门。
迟到？
扣钱？
在经历了“圣贤模式”的社死洗礼和双系统的精神轰炸后，这些职场日常的恐惧似乎都变得…有些苍白无力了。
---挤在能把人挤成沙丁鱼罐头的地铁里，陈默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在被挤压、变形。
汗味、早餐味、廉价香水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股极具攻击性的气味炸弹。
每一次颠簸，都让他脆弱的胃袋一阵抽搐。
光哥（不满）：“公共场合，请注意仪容仪表！
挺胸抬头！
保持微笑！
传递积极信号！”
影妹（幸灾乐祸）：“啧啧，宿主你这状态，像被霜打了的茄子。
要不要试试用混乱碎片让这节车厢响起《最炫民族风》？
保证提神醒脑，气氛瞬间‘热烈’起来！”
陈默把脸埋在身前一个大哥油光锃亮的后脑勺后面，假装自己是个隐形人。
他不敢笑，怕触发光哥的“笑容标准度检测”；更不敢搞事，怕影妹的提议真变成现实。
他只想快点到公司，找个角落把自己埋起来。
好不容易熬到站，随着汹涌的人流挤出地铁口，清晨刺眼的阳光让他一阵眩晕。
他拖着灌了铅的双腿，挪向那栋熟悉的、外墙玻璃幕墙反射着冰冷光芒的写字楼——启明星创投（名字很光鲜，本质是血汗工厂）。
刚走到公司所在的楼层，隔着磨砂玻璃门，陈默就听到里面传来老板王德发那标志性的、充满“***”的咆哮：“——创新！
懂不懂？！
我们要的是颠覆性的创新！
不是你们交上来的这种狗屎！”
陈默脚步一顿，心里咯噔一下。
他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推开了门。
扑面而来的，是浓郁的廉价咖啡香精味、打印机碳粉味，以及一股无形的、名为“低气压”的沉重氛围。
几十个格子间像蜂巢一样排列，大部分工位上都坐着和他一样面色灰败、眼神躲闪的社畜。
老板王德发，一个身材矮胖、头顶地中海趋势明显、此刻正因为愤怒而满面红光的中年男人，正叉着腰站在办公室中央，唾沫横飞地训斥着市场部主管。
王德发今天特意戴了一顶新的、看起来质感不错的假发，乌黑油亮，试图掩盖那日渐稀疏的头顶。
可惜，这顶假发似乎有点太“饱满”了，与他那张圆润油腻的脸搭配起来，有种说不出的滑稽感，像一颗刚刷了漆的卤蛋顶着一片过于茂密的假草坪。
王德发眼角的余光瞥见了门口缩头缩脑的陈默，立刻转移了火力：“陈默！
你还知道来啊？！
看看几点了！
公司是你家开的？
想来就来？！
昨晚让你整理的客户投诉报告呢？！
交到我办公桌上！
现在！
立刻！
马上！”
口水几乎喷到陈默脸上。
陈默低着头，唯唯诺诺地应着：“是是是，王总，我马上去弄。”
心里却在疯狂吐槽：报告？
昨晚我差点被花盆砸成脑震荡进医院了你知道吗？
哦，你不知道，你只关心你的假发有没有歪。
他像只受惊的兔子，飞快地溜向自己那个位于角落、堆满杂物、光线昏暗的工位。
刚放下包，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光辉信标（激昂，背景是《运动员进行曲》）：“新任务发布！
检测到职场不公与潜在危机！
目标：阻止即将发生的‘背锅’事件！
你的同事张伟（工位号C07）即将成为替罪羊！
任务：在十分钟内，找到关键证据（王德发邮箱中关于错误决策的邮件），并巧妙提醒张伟！
任务奖励：声望值+3（在同事中建立可靠形象），光明能量微光+1（可轻微缓解疲劳）。
弘扬职场正气，杜绝甩锅歪风！
行动！”
暗影低语（带着蛊惑的窃笑）：“叮咚~ 顺手小任务！
目标：王德发头上那顶碍眼的新假发！
任务：在半小时内，让它以一种‘意外’且‘有趣’的方式消失！
比如…掉进他桌上那杯泡着昂贵枸杞的保温杯里？
奖励：暗影点数+15，存在感降低·初级体验券一张（让你更容易在老板眼皮底下摸鱼）！
搞点小混乱，愉悦你我他~”陈默刚摸到电脑开机键的手指猛地一僵！
脑子里仿佛又被塞进两颗同时引爆的炸弹！
阻止背锅？
偷老板假发？！
还掉进枸杞杯里？！
光哥！
影妹！
你们是嫌我死得不够快吗？！
王德发那秃…那新假发简首是他此刻的逆鳞！
摸一下都可能被当场祭天！
还偷？！
还掉进枸杞杯？！
这是要让他陈默首接去人事部领盒饭的节奏啊！
光哥（催促）：“宿主！
时间紧迫！
张伟的命运就在你手中！
正义需要你挺身而出！
立刻行动！”
影妹（怂恿）：“怕什么？
想想点数！
想想技能！
存在感降低！
摸鱼神器啊宿主！
神不知鬼不觉，给他来个‘秃然惊喜’！
想想那画面，多下饭！”
两种力量再次在他脑子里疯狂拉扯。
一边是张伟那张老实巴交、总是加班到深夜的脸，一边是王德发那顶在灯光下泛着诡异油光的假发，以及枸杞杯里漂浮的红色果实…陈默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额头上瞬间布满冷汗，握着鼠标的手都在微微发抖。
他强迫自己把注意力先集中到电脑屏幕上。
手指颤抖着输入密码，打开邮箱。
光哥的任务是找到王德发甩锅的邮件证据。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忽略脑子里影妹关于假发的疯狂碎碎念，手指在键盘上笨拙地敲打，试图搜索关键词。
影妹（不满）：“喂喂！
宿主！
假发！
假发任务优先级更高！
点数更香！
别被那老古董带偏了！”
就在他精神高度紧张，试图在浩如烟海的邮件里寻找蛛丝马迹时，一股难以抗拒的滑腻感突然从指尖传来！
手滑术的被动效果，在他精神波动剧烈时，似乎被意外触发了！
“啪嗒！”
他手边的咖啡杯（里面是昨晚的残渣）被手肘猛地一带，翻滚着倒下！
深褐色的、散发着隔夜馊味的液体，如同一条污浊的小溪，瞬间漫过桌面，精准地流向旁边小李工位上那份摊开的、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策划案原件！
“啊！
我的案子！”
小李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扑过来抢救，但为时己晚。
咖啡渍像丑陋的疤痕，迅速在洁白的纸页上洇开。
光哥（尖锐警报）：“警告！
宿主制造办公环境混乱！
破坏同事重要财物！
道德值-1！
当前道德值：57.5！
‘正能量电击’预备！”
影妹（惊喜）：“哇哦！
宿主你这手滑…神来之笔啊！
虽然目标错了，但这混乱效果…我喜欢！
暗影点数+5，安慰奖！”
陈默：“……” 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陈！
默！”
小李看着自己心血的结晶被玷污，气得脸都绿了，怒视着陈默。
“对…对不起！
小李！
我…我手滑！
真的！
我这就帮你擦！”
陈默手忙脚乱地抓起一叠打印废纸就往策划案上按，结果废纸上的墨粉被咖啡洇湿，瞬间糊了更大一片！
场面更加惨不忍睹。
光哥（痛心疾首）：“笨手笨脚！
雪上加霜！
道德值-0.5！
当前道德值：57！”
影妹（捂嘴笑）：“噗…宿主，你是来搞笑的吗？
这破坏力…天赋异禀啊！”
周围的同事纷纷投来或同情、或幸灾乐祸、或“这人有毒”的目光。
陈默感觉自己像个在聚光灯下表演滑稽戏的小丑，脸颊烧得滚烫。
他一边语无伦次地向小李道歉，一边用沾满咖啡渍和墨粉的手胡乱擦拭着，结果越擦越脏，自己身上也蹭得一片狼藉。
就在这时，王德发办公室的门“砰”地一声被推开。
王德发怒气冲冲地走出来，显然是被外面的动静惊扰了。
他第一眼就看到了陈默工位旁的一片狼藉和陈默那副狼狈不堪的样子。
“陈！
默！”
王德发的咆哮如同平地惊雷，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他那顶崭新的、油亮的假发似乎都因为愤怒而微微颤动。
“又是你！
上班时间搞什么名堂？！
弄脏小李的案子？！
我看你是不想干了！
这个季度的奖金……”王德发的手指几乎要戳到陈默的鼻尖，唾沫星子在空气中横飞。
就在这千钧一发、陈默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被“正能量电击”和老板怒火双重毁灭之际——暗影低语（急促）：“机会！
宿主！
趁他靠近！
注意力都在骂你上！
假发！
手滑术！
目标：他的后脑勺！
力度：轻微！
方向：那杯枸杞茶！
快！
就现在！
机不可失！”
一股强烈的、带着恶作剧冲动的意念猛地攫住了陈默！
也许是破罐子破摔，也许是被影妹蛊惑，也许纯粹是想报复这该死的老板和这该死的双系统！
在极度的羞愤和混乱中，陈默的左手，那只沾满咖啡渍和墨粉、还带着手滑术残留效果的手，仿佛被无形的丝线牵引，鬼使神差地、极其隐蔽地，在王德发激动地挥舞手臂、身体前倾靠近他的瞬间，朝着王德发那饱满的假发后沿，极其轻微地、快速地、带着一种“我只是想扶您站稳”的假动作，用指尖“不经意”地蹭了一下！
影妹（尖叫）：“注入！
手滑术！
最大功率！”
一股奇异的、远超之前的滑腻能量瞬间传递过去！
王德发正骂得兴起，突然感觉后脑勺一凉！
紧接着，一股完全无法抗拒的、违背物理常识的滑溜感从那顶他斥巨资购置的新假发根部传来！
那感觉，就像有人在他头皮上涂了一层特氟龙！
“——奖金全扣！
……嗯？”
王德发的咆哮戛然而止。
在几十双眼睛的注视下，在王德发自己毫无察觉的情况下，那顶乌黑油亮、象征着“威严”和“年轻”的崭新假发，如同一个失去了粘性的劣质锅盖，以一种极其缓慢、又带着点优雅的弧线，从他的头顶…滑脱了！
它先是微微后移，露出了中间光洁得如同剥壳鸡蛋的头皮，然后…在重力（以及手滑术的恶意引导下）的作用下，开始自由落体！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慢放键。
假发在空中翻滚了半圈，那精心梳理的发丝在灯光下划出一道乌黑的流光。
它不偏不倚，目标明确，带着一种宿命般的精准，朝着王德发办公桌上那杯热气腾腾、泡满了饱满红枸杞的保温杯口——噗通！
一声轻微却无比清晰的入水声响起。
乌黑的假发如同海藻般，迅速吸饱了温热的枸杞水，沉了下去。
几颗鲜红的枸杞被溅了出来，落在桌面的文件上，像几滴凝固的血。
保温杯口，只剩下几缕湿漉漉的、纠缠在一起的假发丝，还顽强地搭在杯沿上。
整个办公区，死一般的寂静。
落针可闻。
所有人的动作都凝固了。
敲键盘的手指停在半空，喝水的杯子悬在嘴边，打电话的听筒里传来“喂？
喂？”
的疑惑询问。
几十道目光，如同探照灯，齐刷刷地聚焦在王德发那光可鉴人的头顶，以及…他桌上那个泡着假发的保温杯。
王德发本人，还维持着手指陈默、唾沫横飞的姿势，脸上的愤怒瞬间被一种极致的茫然和难以置信所取代。
他甚至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那突然变得无比凉爽、无比光滑、毫无遮掩的头皮…触手冰凉，一片平坦。
“呃…” 一声短促的、仿佛被掐住脖子的声音从他喉咙里挤了出来。
他的目光，顺着众人的视线，缓缓地、僵硬地，移向自己的保温杯。
当看到那杯口漂浮的几缕黑丝，以及杯底沉没的那团模糊的、湿漉漉的黑色物体时…轰！
一股肉眼可见的血色，如同火山喷发般，从王德发的脖子根瞬间冲上头顶！
他那颗光秃秃的脑袋，眨眼间就变成了一个熟透的、冒着热气的紫红色大番茄！
眼睛瞪得像铜铃，里面充满了震惊、暴怒、羞耻以及一种被当众扒光了衣服的极致屈辱！
“啊——！！！”
一声凄厉到变调、足以刺破云霄的尖叫，终于从王德发那因极度愤怒而扭曲的喉咙里爆发出来！
他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野猪，猛地转身，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离他最近的、也是唯一一个“可能”接触过他后脑勺的人——陈默！
“陈！
默！！”
这声咆哮己经不是人类的声音了，充满了毁灭一切的疯狂，“是！
不！
是！
你！
干！
的？！”
巨大的声浪和扑面而来的、带着口臭和枸杞味的灼热气流，几乎把陈默掀翻！
他看着王德发那颗因为暴怒而青筋毕露、红光西射的光头，又看了看保温杯里那顶如同水鬼般沉浮的假发，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完了！
芭比Q了！
这次真要祭天了！
光哥（警报声尖锐到破音）：“严重警告！
宿主引发极端混乱！
造成领导（？
）重大财产损失及精神创伤！
道德值急剧下降！
-10！
-10！
当前道德值：47！
触发终极惩罚：‘正能量电击’立即执行！”
暗影低语（兴奋尖叫）：“漂亮！
太漂亮了宿主！
精准打击！
艺术！
这是行为艺术！
暗影点数+30！
存在感降低·初级体验券到账！
快用！
快跑啊！”
几乎在影妹提示音落下的同时，一股强烈的、无法形容的酥麻感，如同千万根细密的钢针，瞬间从陈默的天灵盖刺入，疯狂地窜遍全身！
没有剧痛，只有一种强烈的、让他浑身肌肉不受控制地剧烈痉挛、抽搐、汗毛倒竖的电流感！
仿佛身体内部被塞进了一个失控的***仪，开到最大档位！
“呃呃呃呃……” 陈默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嗬嗬声，身体像通了高压电一样疯狂抖动，头发根根竖起，手里的咖啡渍废纸“啪嗒”掉在地上，整个人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如同提线木偶般僵硬的姿态，在王德发那择人而噬的凶暴目光注视下，剧烈地打着摆子！
“你…你…” 王德发看着陈默这突然“癫痫发作”般的模样，一时也被这超乎想象的场面震住了，指着他的手指都在颤抖。
影妹（狂吼）：“就是现在！
兑换！
使用存在感降低·初级！
跑！
往厕所跑！”
在强烈的求生欲和影妹的狂吼驱使下，陈默强忍着身体被电击的剧烈不适和强烈的眩晕感，用尽最后一丝残存的意志力，在心中咆哮：“兑换！
使用！”
一股微弱却奇异的感觉瞬间笼罩了他。
仿佛一层薄薄的、透明的膜覆盖了身体。
周围同事那聚焦在他身上的、混杂着惊愕、同情、幸灾乐祸的目光，似乎…变得有些模糊和游离？
好像他突然变得没那么“显眼”了？
机会！
陈默根本不敢看王德发那张快要滴血的光头，趁着所有人（包括暴怒的老板）都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电击舞”和“存在感降低”搞懵的瞬间，他猛地一个转身！
动作因为电击的余韵还有些僵硬和不协调，但他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潜力！
像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僵尸突然开启了百米冲刺模式，用一种极其别扭、跌跌撞撞、随时可能摔倒的姿势，朝着走廊尽头的——男厕所！
——亡命狂奔！
“陈默！
你给我站住！”
王德发那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咆哮在身后炸响，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追来。
陈默哪里敢停？
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厕所！
隔间！
锁门！
他像一颗失控的保龄球，肩膀“砰”地撞开了男厕所的门，看也不看里面有没有人，一头扎进最里面那个隔间，“哐当”一声甩上门，用尽吃奶的力气插上了那根并不太牢靠的塑料插销！
背靠着冰冷的隔间门板，陈默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湿透，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脏狂跳得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身体还在微微颤抖，那是“正能量电击”的余波和极度恐惧混合的效果。
门外，王德发愤怒的咆哮和拍打门板的声音如同惊雷：“陈默！
出来！
你给我滚出来！”
“反了你了！
敢毁我的…我的…出来受死！”
“保安！
保安！
给我把门撬开！”
隔间里弥漫着消毒水和排泄物的混合气味。
陈默瘫坐在冰冷的马桶盖上，双手死死抱着头，指甲几乎要抠进头皮里。
后脑的伤口因为刚才的狂奔和撞击，又开始一跳一跳地疼。
光哥（冰冷，带着一丝疲惫）：“惩罚结束。
宿主，你的行为…令人失望透顶。
道德值己降至危险区域（47）。
好自为之。”
暗影低语（心满意足，带着慵懒的饱嗝音）：“呼~***！
太***了！
宿主，干得漂亮！
点数到账，技能体验券己发放。
虽然场面有点失控…但混乱值满分！
我喜欢！
对了，存在感降低效果快过了哦，外面的‘卤蛋’（指王德发）好像快把门拍碎了…”陈默缓缓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充满了极致的疲惫、荒谬和一种濒临崩溃的绝望。
他听着门外王德发歇斯底里的咆哮、保安赶来的脚步声、还有同事们压抑的议论声…一滴冷汗，混合着不知是生理性还是心理性的泪水，顺着他脏兮兮、粘着咖啡渍和墨粉的脸颊滑落。
他张了张嘴，干裂的嘴唇翕动了几下，最终，一个沙哑的、带着哭腔的、只有他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在弥漫着异味的狭窄空间里响起：“光辉…暗影…我日…你们…大爷…”